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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南行

    “娘娘,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刘娥道:“娪儿,你我主仆相处时日不长,我可有慢待过你?”

    “娘娘待娪儿犹如至亲,娪儿心中感念不已。”

    当着潘挚的面说个明白,刘娥转而望向潘挚:“此次南行拜谒圣祖殿,官家身边自有要紧的人随侍,阿起就留在延福宫替你照料娪儿,阿起从来都是最细心的,你从前也都清楚她的秉性为人,你还有何忧心的?”

    床边虚弱的梨儿不解的来回看着两人,潘挚道:“好,我去。”

    大中祥符八年春,皇帝携大臣及各家少郎君沿水路一同前去江南,至亳州后返回。

    潘挚一身宫娥的服饰,与赵恒同一个船舱,潘挚不愿多见赵恒,每每是躲藏在舱内歇息。

    路过码头靠岸补给时,潘挚才出来透透气,攸宁在另一艘船上,探出头朝这边张望。

    刘娥决意让攸宁随行实在是大错误,攸宁心中所想,唯有把潘挚从大内中救出来,如今得了机会,每每跃跃欲试。

    潘挚叹气,轻轻摇摇头。

    水路极快,不多时便靠到了离亳州最近的码头,再行半日路程的车马,到达行宫。

    第二日赵恒还有许多要紧事要做,歇息一夜,三更时赵恒起身洗漱,四更已然穿戴完毕,只等礼官到来。

    不远处的侧门方向,就是潘挚独住的屋子,赵恒悄声走了过去,灯烛未亮,赵恒站立片刻便离开了。

    潘挚坐在床榻上,一夜未眠,看着门边透出的影子,发起了呆,直到赵恒离去,她重新倒在被褥中,默默落泪。

    趁着赵恒一行出行宫时,潘挚混入队伍中顺利溜出,她依着从前的印象,来到一座宅邸,还没靠近几步,手臂一紧,被一双大手抓住。

    潘挚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攸宁?”

    “姑母,你想清楚了?”

    潘挚被弄得糊涂,便道:“随我来。”

    入了宅邸,潘挚赶紧把门把拴上,有人冲二人道:“是九郎君吗?”

    攸宁狐疑朝内张望:“尧竹叔叔?”

    潘挚道:“人在哪里?”

    尧竹道:“在里屋,娘子,可比说定的时日晚了两日。”

    潘挚边走边道:“赵恒命船队不必着急,是以慢了些日程。”

    三人进了里屋,潘挚看到捆绑在地,嘴巴塞在布巾的人,愕然许久:“这是?”

    “娘子,我把人绑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处置吧。”

    潘挚哭笑不得:“快解开,我何时说过要处置他了。”

    “这小子不安分,商人奸猾,没少给江成使绊子,几次要骗他手里的印章,得亏江成也是个老滑的,三爷留给他的打手都得劲,不然非得让他欺负了。”

    潘挚一边笑,一边半蹲下亲自给周开行解开绳索。

    “可怜了周东家,是我的过错,下人会错了意,周东家受罪了。”

    周开行松了绑,嘴上也能说话了,道:“水,水……饭,我要吃饭,额……”

    潘挚扫了一眼尧竹,尧竹道:“我忘了。”

    尧竹没有丝毫歉意,把自己和随从的食物水囊都丢给周开行,周开行管不得许多,一咕噜先是喝了大口水后啃了几口干粮便吃不下了,他双眼凹陷,怒瞪潘挚:“你们这是又要做什么!”

    潘挚不想笑,可瞧他如今这个样子真是滑稽,尧竹搬来小凳子,潘挚顺势坐下,忍俊不禁的样子,看得周开行窝火。

    “方才我的下人所说的可是真的?”

    周开行眼神闪烁,后缩几步,靠到柱子边上。

    “让侄媳妇猜猜,表叔突然挨打,心头有怨气,可寻思着有了江家大半家产,打一顿也值了,没成想,还要过江成这一关,江成虽是下人出身,可他也是太公的养子,江家的二把手,耿直之余还有些忠心,你拿得不顺,于是便想到上京来寻我,可惜,我并不在潘府,你找不到我,便觉着我先头跟你说的都是诓骗你的,是吗?”

    周开行吃惊的望着潘挚,潘挚看着他这副模样着实是可笑,“表叔回来后觉着肆无忌惮,觉得江家如今没了皇商的名头,没有了真正的主家,就可以随意欺负了是吗?”

    周开行小声嘀咕:“你怎么又回来了。”

    潘挚听见了,便道:“我既来了,自然是要与表叔谈生意的。”

    周开行直起腰:“谈生意,有你们这么谈生意的吗?头一回就算了,这一次……你们要我来,好好的请就是了,非得把我捆起来,饿了我两日,你……”

    潘挚笑意敛起,眼神变得犀利,周开行话语噎住:“侄媳妇,你穿的这是什么衣裳。”

    “皇宫大内的衣服。”

    “哦……”周开行小声道,“那来我找做什么?”

    “我要一笔钱。”

    “要钱管江成要去,江家剩下的一半家产足够几辈子吃喝了。”

    “表叔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天大的好处,难道就不想付出点什么吗?”

    周开行心道:被打了一顿,担惊受怕了一夜,还叫不费吹灰之力?

    “表叔得了江家的一半产业,还是最富足的那一半,不仅拿得了皇商名头,给皇家供给,跻身四大皇商前二,怕是在扬州城,脸面也涨了不少吧,如今我来取点东西,表叔是给抑或是不给?”

    “侄媳妇,你说得是,我如今好歹也是跟皇家打交道的人了,你说话也客气些,你这副样子,我告上大内,也是使得的。”周开行低头闪烁,小声说着。

    潘挚掩笑,将腰中令牌摘下,在周开行眼前晃了几眼,这是赵恒内侍腰牌。

    “不如表叔试一试,是我死得更快,还是表叔被抄家罚没,女眷没入官奴入教坊来得更快?”

    “别,别,我给,我给就是了,可是,侄媳妇啊,做生意有往有来,我给你了,那你要给我什么呀?”

    尧竹恨声道:“你还敢讨东西,我打不死你!”

    潘挚道:“尧竹会送我一封手书到杭州,亲自交给江成,他是我的人,江成认得我的字迹,表叔往后行事也可通顺不少。”

    尧竹道:“娘子,此人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