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转机
詹彦崎抓着枝条，枝条大约拇指粗，入手粗糙坚韧，奇怪的是，枯木般的外表之下犹如隐藏着有勃勃的生机，并透过他的手掌传递到他体内。
体力似乎因此恢复了些许，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错觉。
他小时候体育课有教过攀绳，直至今日还依稀记得大概细节，只见他用刚才恢复的体力微微跳起起，双手再尽量抓住枝条尽量高的位置，卷腹带动下半身，勉强把枝条缠绕在脚上。
但枝条太过坚韧，缠绕并不稳固。
但也足够了。
双臂和下半身的力气，能支撑住他往上攀爬。只是随着在枝条上爬升，他全身的肌肉很快开始颤抖，体力消耗比想象中更为严重，还差不到一米的时候，他勉强吊在半空，僵持了半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汗水滑进眼睛里，又涩又酸又辣，也不如他的笑容难看。
有点……握不住了……
他仰着头，感受着伤痕累累的手掌，感觉力气在逐渐流逝，尽管他已经尽量做好准备，但还是高估了身体的状态。如今就像攀岩到力竭的人，僵持在原地，或许跳下去，运气好他会落在原来的位置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运气不好，更有可能失衡跌下去粉身碎骨。
后悔吗？
他忽然想，倒是不后悔，只是遗憾没办法在奶奶身前尽孝了。
火辣的摩擦在手中呻吟，他瞳孔收缩，手里再抓不住枝条，眼睁睁看着自己向下跌倒。
他看见了天井上的棚顶，看见了光离自己越来越远，柔和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身后的黑暗更显深邃，他双目瞪圆，身体倾斜，高高举起的手想要抓住光，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只能尽量回眸，企望自己能落在枝蔓上。
突兀地，他汗毛立起，整个人僵直起来。
身后突然出现可怕的气息，他仿佛听见金戈铁马咆哮冲锋，身后漆黑的深渊宛如冲出一队骑兵，高高举起长枪，无数尖锐刺在他的背后！
詹彦崎发出一声惨叫，身后并没有真的长枪贯穿，但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飞起，瞬间越过了原本不可企及的天井，重重跌落在钟塔之上坚硬的地面，弓着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更诡异的是，那股可怕的力量在他越过天井的瞬间便消失了，什么金戈铁马、什么万军冲锋，似乎都只是他的臆想。
他呻吟的时候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哪个家族出来的小家伙，穿着这样子就跑出来了。”
詹彦崎猛然受惊，闻声看去，只见上面是一个宽广的空间，除了平整的地面有打磨的痕迹，中间腰围粗的木柱撑起了头顶的木棚，大部分地方都保留了原始古木原本的模样。
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长袍，两鬓霜白的老人，只见老人个头不高，看上去很是精瘦，完全听不出刚才浑厚的声音是出自这样一个老人嘴里。
老人眯着眼，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好奇：“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身体撞哈尔朗玛之木，你家大人没有和你说过这里的规矩吗？”
詹彦崎躺在地上，忍着疼痛大气不敢出，他看着老人，既惊又恐，感觉处处透露着古怪。
他没想到上面居然有人，更想不通老人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下面的举动？
詹彦崎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能进来很有可能就是老人授意，刚才匪夷所思的手段和那几个飞天的超人多半是一类人！
琢磨过来，他终于镇定下来，毕竟眼前的老人救了自己一命，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老人倒是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道：“老夫的模样很吓人？还是刚才把你摔傻了？”
“不、不是。”詹彦崎撑着地面站起来：“谢谢老爷爷救我一命。”
“老爷爷？”老人乐了：“谁家的孩子，还怪有礼貌，你千辛万苦跑上来，应该不会为了小事吧？”说到后面，老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缕锋芒：“不妨和老爷爷我说说，你上来有什么目的？”
詹彦崎略过了老人的眼神，老人的话让他如梦初醒，漫长的攀爬让他意志消沉，差点忘记了上来的目的。
“等等！”他蹒跚跑向边缘，跑地就像刚学走路的婴儿，几次险些跌倒。
命运的抉择可能就在这一刻，詹彦崎重重压在原木的栏杆上，风烈烈吹来，吹开了他的刘海，体内的黑皮书似乎也有了异动，但这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他满怀期待地往下俯瞰，瓦尔兰城邦的夜景也第一次呈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繁星般的灯火中有一片突兀漆黑的区域，仿佛被厚厚的迷雾笼罩，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迷雾边缘聚集的人群！
詹彦崎傻了。
他经历万苦，甚至差点坠亡，来到这上面，现实却比想象中更加残忍。
不是看不清，是完全看不见！
“怎么回事！”詹彦崎回头对着老人愤怒的吼道，理智在这一瞬间完全粉碎。
老人悠然自得：“什么怎么回事？你跑上来，是为了得到情报？”
他身体似乎变得千斤重：“你看起来那么弱小，让老夫我很是疑惑，你是什么人？”
然而詹彦崎根本听不进老人的声音了，他对着苍穹嘶声揭底，发泄着心中的积郁、绝望和迷惘：“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
声音随着风远去，消散在数百米的高空中。
“战争迷雾的笼罩之下，你当然什么也看不到。”老人一步步向前，那种血战沙场的幻觉也在他一步步中凝聚，仿佛每一步，他身后便多出一百战士在身后跟随。
但詹彦崎已经沉浸在他的情绪里面。
不！不该是这样！！
极端的惶恐之际，他终于感受到体内黑皮书的震动，一本书出现在他手中，散发着蓝光。
这幽深的蓝，似乎还多出一抹晦涩的光彩。
他心中狂喜：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果然还有机会！！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书，看着黑皮书再次脱离了手心，无风自起漂浮在身前，厚厚的书页“哗啦哗啦”一页页翻开，最终停留在中间一页，这次出现的不是幽蓝的字体，而是漆黑的文字在上面显现。
【精灵族信仰执掌隐秘权柄的黑夜女神瑟维纳斯，黑夜女神曾赋予给他们勘破真实的奥秘，冠于哈尔玛琅巨树之上，成就后来闻名天下的精灵哨塔。这个奥秘从此赋予你的身上，重现它的使命。】
【尊名：真实之眼。】
文字随着他的阅读拆解、扭曲、重组，最终变成一只抽象的眼眸图案，宛如两只乌鸦胸尾衔接，银色的鸟喙衔接，宛如散发银光的瞳孔，和他紧紧对视在一起！
身后的老人脸色大变，他环顾四周，这个百年来已经无比熟悉的上古遗迹此时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钟塔枯死的树体忽然重新获得了生命，他能感觉到整个钟塔都在呼吸，散发着远古巨树澎湃的生命力！
他的目光更被外面的夜空所吸引，无垠的夜色中，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围绕着钟塔盘旋，悄然无声，散发着恒古隐晦的气息。
夜鸦，传说中黑夜女神的信使，也是隐秘力量的代表符号。
体力似乎因此恢复了些许，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错觉。
他小时候体育课有教过攀绳，直至今日还依稀记得大概细节，只见他用刚才恢复的体力微微跳起起，双手再尽量抓住枝条尽量高的位置，卷腹带动下半身，勉强把枝条缠绕在脚上。
但枝条太过坚韧，缠绕并不稳固。
但也足够了。
双臂和下半身的力气，能支撑住他往上攀爬。只是随着在枝条上爬升，他全身的肌肉很快开始颤抖，体力消耗比想象中更为严重，还差不到一米的时候，他勉强吊在半空，僵持了半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汗水滑进眼睛里，又涩又酸又辣，也不如他的笑容难看。
有点……握不住了……
他仰着头，感受着伤痕累累的手掌，感觉力气在逐渐流逝，尽管他已经尽量做好准备，但还是高估了身体的状态。如今就像攀岩到力竭的人，僵持在原地，或许跳下去，运气好他会落在原来的位置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运气不好，更有可能失衡跌下去粉身碎骨。
后悔吗？
他忽然想，倒是不后悔，只是遗憾没办法在奶奶身前尽孝了。
火辣的摩擦在手中呻吟，他瞳孔收缩，手里再抓不住枝条，眼睁睁看着自己向下跌倒。
他看见了天井上的棚顶，看见了光离自己越来越远，柔和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身后的黑暗更显深邃，他双目瞪圆，身体倾斜，高高举起的手想要抓住光，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只能尽量回眸，企望自己能落在枝蔓上。
突兀地，他汗毛立起，整个人僵直起来。
身后突然出现可怕的气息，他仿佛听见金戈铁马咆哮冲锋，身后漆黑的深渊宛如冲出一队骑兵，高高举起长枪，无数尖锐刺在他的背后！
詹彦崎发出一声惨叫，身后并没有真的长枪贯穿，但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飞起，瞬间越过了原本不可企及的天井，重重跌落在钟塔之上坚硬的地面，弓着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更诡异的是，那股可怕的力量在他越过天井的瞬间便消失了，什么金戈铁马、什么万军冲锋，似乎都只是他的臆想。
他呻吟的时候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哪个家族出来的小家伙，穿着这样子就跑出来了。”
詹彦崎猛然受惊，闻声看去，只见上面是一个宽广的空间，除了平整的地面有打磨的痕迹，中间腰围粗的木柱撑起了头顶的木棚，大部分地方都保留了原始古木原本的模样。
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长袍，两鬓霜白的老人，只见老人个头不高，看上去很是精瘦，完全听不出刚才浑厚的声音是出自这样一个老人嘴里。
老人眯着眼，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好奇：“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身体撞哈尔朗玛之木，你家大人没有和你说过这里的规矩吗？”
詹彦崎躺在地上，忍着疼痛大气不敢出，他看着老人，既惊又恐，感觉处处透露着古怪。
他没想到上面居然有人，更想不通老人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下面的举动？
詹彦崎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能进来很有可能就是老人授意，刚才匪夷所思的手段和那几个飞天的超人多半是一类人！
琢磨过来，他终于镇定下来，毕竟眼前的老人救了自己一命，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老人倒是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道：“老夫的模样很吓人？还是刚才把你摔傻了？”
“不、不是。”詹彦崎撑着地面站起来：“谢谢老爷爷救我一命。”
“老爷爷？”老人乐了：“谁家的孩子，还怪有礼貌，你千辛万苦跑上来，应该不会为了小事吧？”说到后面，老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缕锋芒：“不妨和老爷爷我说说，你上来有什么目的？”
詹彦崎略过了老人的眼神，老人的话让他如梦初醒，漫长的攀爬让他意志消沉，差点忘记了上来的目的。
“等等！”他蹒跚跑向边缘，跑地就像刚学走路的婴儿，几次险些跌倒。
命运的抉择可能就在这一刻，詹彦崎重重压在原木的栏杆上，风烈烈吹来，吹开了他的刘海，体内的黑皮书似乎也有了异动，但这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他满怀期待地往下俯瞰，瓦尔兰城邦的夜景也第一次呈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繁星般的灯火中有一片突兀漆黑的区域，仿佛被厚厚的迷雾笼罩，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迷雾边缘聚集的人群！
詹彦崎傻了。
他经历万苦，甚至差点坠亡，来到这上面，现实却比想象中更加残忍。
不是看不清，是完全看不见！
“怎么回事！”詹彦崎回头对着老人愤怒的吼道，理智在这一瞬间完全粉碎。
老人悠然自得：“什么怎么回事？你跑上来，是为了得到情报？”
他身体似乎变得千斤重：“你看起来那么弱小，让老夫我很是疑惑，你是什么人？”
然而詹彦崎根本听不进老人的声音了，他对着苍穹嘶声揭底，发泄着心中的积郁、绝望和迷惘：“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
声音随着风远去，消散在数百米的高空中。
“战争迷雾的笼罩之下，你当然什么也看不到。”老人一步步向前，那种血战沙场的幻觉也在他一步步中凝聚，仿佛每一步，他身后便多出一百战士在身后跟随。
但詹彦崎已经沉浸在他的情绪里面。
不！不该是这样！！
极端的惶恐之际，他终于感受到体内黑皮书的震动，一本书出现在他手中，散发着蓝光。
这幽深的蓝，似乎还多出一抹晦涩的光彩。
他心中狂喜：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果然还有机会！！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书，看着黑皮书再次脱离了手心，无风自起漂浮在身前，厚厚的书页“哗啦哗啦”一页页翻开，最终停留在中间一页，这次出现的不是幽蓝的字体，而是漆黑的文字在上面显现。
【精灵族信仰执掌隐秘权柄的黑夜女神瑟维纳斯，黑夜女神曾赋予给他们勘破真实的奥秘，冠于哈尔玛琅巨树之上，成就后来闻名天下的精灵哨塔。这个奥秘从此赋予你的身上，重现它的使命。】
【尊名：真实之眼。】
文字随着他的阅读拆解、扭曲、重组，最终变成一只抽象的眼眸图案，宛如两只乌鸦胸尾衔接，银色的鸟喙衔接，宛如散发银光的瞳孔，和他紧紧对视在一起！
身后的老人脸色大变，他环顾四周，这个百年来已经无比熟悉的上古遗迹此时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钟塔枯死的树体忽然重新获得了生命，他能感觉到整个钟塔都在呼吸，散发着远古巨树澎湃的生命力！
他的目光更被外面的夜空所吸引，无垠的夜色中，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围绕着钟塔盘旋，悄然无声，散发着恒古隐晦的气息。
夜鸦，传说中黑夜女神的信使，也是隐秘力量的代表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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