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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诞的外来者

    痛!

    好痛!

    超级痛!

    脚下的草地在向自己的身后迅速的远离,模糊的视野中将将看见那个远坐在高塔旋梯上,任由一旁的少年拉扯着内里的一角也不为所动的可恶身影。像是一头恶毒的秃鹫在远远的看着自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猎物被身后的捕食者给撕扯殆尽。

    呼呼,抽拉的喘息声,带着干燥的风在撕扯着肺部。法月想要咽点口水来湿润一下自己的喉咙,却发现一点津液都没有生出。在这炎热无比的贝斯山边,空气也变得火辣辣。

    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冷酷无情。等下说不定自己被猪撞至天上,那个男人也能默然的看着自己在天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弧线,扑通的一声在坠在湖中,然后才姗姗来迟的把破碎的身体应付差事般的捞起。

    就像许多人在死前总会多想点什么一样,法月也觉得自己的身已经跟不上自己的飘散的思维,这与向体内那个家伙借来的力量不同。是一种在身体充满的疲惫的状态下,看着面前终点渐渐的的临近,在这时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纷飞思绪。对于这种近乎停滞的感觉,法月这几天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下意识间他向前看去,顺着双脚慢慢的向天空移去。

    蓝色的天与白色的云在天空中倒转,耳边传来了一些细细碎碎的低语。

    “嘿,我说的吧,这次也没能逃掉吧。”

    “这是第几次啦?这人可真结实。”

    “要我说啊,就这人想要进到那里面,我估计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是啊,那个地方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能够进去了。就他,看着也太年轻了。不像”

    “嘿,要我说,哪天等他能进去,那我说不定都成为境海之间的大冒险家了”

    “就你这怂样,下辈子吧。”哈哈哈的笑声在空中飘着,黄色的酒液在杯中泛着沫花。

    对于即将冲到小镇上的巨猪,酒馆前的闲散男人也不像第一次那般的惊慌失措了。淡定坐在门前老旧的木凳上喝着小酒,盯着那为数不多的肉串,在插科打诨间,考虑着何时下手。

    就这样小镇上的男人们看着这荒诞的三人在这里上演着最近一直在重复的行为,被追的男孩不去彩虹桥那证明自己的勇武,反而是每天都要去挑衅贝斯山腰的那窝野猪。另一个在这有火焰国度的贝斯山下还穿着厚厚的大氅,据旅店老板说那个男人看着挺帅的,就是不知道患了啥怪病,在这里还要穿的这么厚。或许唯一正常的就是每天跟着白氅男子的少年了。不过这三人在一起估计那个少年才是最不正常的了。

    翻滚着,落到地上,法月起身后便踉踉跄跄的向前接着跑了三五步,找回自己的重心后,便一下子蹲在一旁喘起了粗气,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就像是一个破烂不堪的风箱,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感觉下一秒就要炸开了一样。

    微微偏头便看着手上那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刻印,法月看到这个闪烁着十字光芒的印记就很是恼怒,要不是这个东西把自己的力量封印的七七八八,自己能受着折磨?他不过是想要自由。可通往自由的道路为什么这么难。

    只是瞬间,自己的目光中便已经发现了那个刚刚还站在高塔上的身影,斜眼看去只见他挥手便把来势汹汹的巨猪凭空的停住。

    “这是第九次了”男人背对着法月接着说道“我记得在你第一次把它引过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走到桥上接受试炼,它便不会追着你一路跑到镇前。”

    法月没有回话,扶着跑过来的休,慢慢的站起身子,看着李素之。即使到现在法月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每天都披着一件白色的女士大氅,并且还能保持着一尘不染的。

    休扶着法月,给他递了一个杯子,轻声的说道“慢点喝,喝快了会不舒服。”

    法月抿了两口,润了润自己快要喷火的嗓子。然后看着休。“嘿嘿”法月喘了两下接着说道“休,你们会长他这样穿不热吗?”

    “应该不热吧,毕竟会长的手还挺冷的。”

    看着认真思考的少年,与转身走过来残酷无情的学生会会长,法月在自己心里暗自嘀咕着“看样子要换一种方法才能逃走呢。”

    望着自己身边那个叫休的少年,法月的心生一计,又有了一个简单的主意。

    “休你们先回去,你把法月看好了,有什么情况就给我发消息。”李素之对着休吩咐道。

    “嗯,好的会长。”休也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休带着法月向着旅店走去,两人在窃窃私语着,再瞧着休拼命摇头拒绝的模样,李素之就知道,法月这小子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只不过一想起法月这几天的拖延,李素之就有些头疼,本来以为这试炼的第一站是最轻松的活,两三天就能取得刻印。可谁能想到这小子愣是能拖了一周多,每天尽想着逃跑,不想着闯关。既然如此,他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唐吉校长呢?

    李素之想不明白,但也没去细想,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李素之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小镇边上的小山上,把昨天的情况再给校长发了一遍。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想着那个人,“你现在在哪啊,会长。”然后便看见空间一闪,人已消失在空中。

    只是没过一会,便又回到了原地,只不过这一次是带着浓浓的冰霜。

    旅馆内。法月在一旁对休开展起了循循善诱的教导工作。

    “休,你帮帮我吧。我们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你怎么忍心让我被这个活阎王折磨的。”

    “法月,其实会长是一个很好的人。”休坐在床上的一边,看着快要趴过来的法月急忙道:“要不你和会长他说说,要是他能够陪你去那,我就帮你冒这次险。”

    看着法月又要拒绝的模样,休急忙道“让你一人在那边冒险等我回去求救,不如直接让会长在那边救我们了,毕竟你被校长种下刻印后,除了被锚定在境海,居然意外的出现了灵力下行的副作用,万一在我去找会长救你的时候出了差错,这不就等于害了你吗?”

    法月想了想,休这样说也更加合理,毕竟前期要是不装的弱点,到时候就可能演不出那种危机感了,万一到时候真闯过了试炼,又有了新的束缚咋办。“那好,我这就去找会长去。”

    说着法月就离开了房间,推开半圆形的厚重木门,法月来到了会长独自给自己开好的房间门前,还没敲门,便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再细细一看,橡木块箍起的木门上细细密密的附着起了一层的水珠。

    真是会享受啊,法月在心里腹诽到,只不过法月突然想起休在刚来到旅馆的时候,便把床从窗边挪到了墙边,还说是要把窗户让给自己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啊。蹭冷气啊。

    不过看着这个湿润的木门,法月还是敲了敲,在听到请进后,便推门进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异常朴素的房间,里面被整理的很是干净,洁白的大氅被平展着放到了一张床上,另一张床上有着一些换下来的衣物。关上的窗户也比自己的那边要干净不少,法月仔细看去,就见窗户顶上的木框好像都被擦拭了一番,墙上还有着一盏被微微透出铜色的黑色电石灯,偷过偏黄的玻璃罩在噼噼的闪着光。照得整个房间略有昏暗,但即使是光线不佳,法月仍觉得这个房间要比自己那边干净的多了。只不过这么省吗?这灯也不开亮点。

    想着法月边向着墙边走去,想把那灯调的再亮一点。

    这时便听身后有一个略有疲惫的声音传来。

    “灯就不用调了,这光够了,不过你要是再拖两天,我准备的交接宴就要变成野炊了。”

    这时法月才注意到李素之的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回头看去。只看见李素之手中拿着白色的绷带,在一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左臂之上,整个胳膊的皮肤像是被什么烫过一般。

    “这是?”

    李素之回头愣了一下。“你不知道?”看着法月疑问的样子,李素之笑着答道:“以前执行任务弄得伤罢了。”

    法月看向了李素之的身后,然后便发现里面橡木桶的边上还泛着冻结的样子。原来洗的是冷水澡啊,法月在内心里叹了一声。

    李素之走到床边坐下,昏黄的灯光印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的让人看的不清。

    法月也是豁出去了,靠着墙,高高的看着面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会长,明天你带我上桥吧。”

    说完法月便看到面前那个比自己稍微年长的会长,抬头看向了自己,灯光印在他的脸上,淡漠的神情下,像是埋藏着深深的疲惫。

    就像

    就像是倔强的少年,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执意要登上脚下那座高不可攀的山。

    突然间,法月觉得会长与他的距离也不是那么远了。

    李素之想了想“可以,不过我可是记得,之前你可是不想让我跟着的。”

    “额——”法月顿觉尴尬起来,不过靠着墙的他很快的忽略过了自己当初那简单的想法,毕竟谁能想到,那么大的一座山只有一条能走的路。

    就在法月在想用当初和休商量好的安全问题,还是为了更好的看住自己来说服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听李素之说道:

    “没事,我就问问,早点回去休息吧,试炼中,我可不会插手的,毕竟你也要踏入灵境了。”

    “哈-哈-,是啊。”

    入夜十分,法月看了着靠墙而睡的休,心里有些烦躁。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那轮明月显得格外的亮,月光照在白色的被子上,在褶皱间留下的黑色的影子。

    想着今天会长对自己的过错的原谅以及对自己的期望。明天那样做未免也太伤人心了。不过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自己后面还会有逃出那里的机会吗?他不想永远的留在那里,即使那边有着他喜欢的姑娘。

    想到这法月不由得叹息一声。那个比自己略大的姑娘,却和隔壁的会长一样,都是学园的干部,整月整月的在不同的境海之间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