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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与自由的人

    风,好大的风,有些睁不开人眼。带着海的味道,带着咸咸的腥味灌进人的鼻孔。

    风拉着人的眼,人的皮,人的衣裳。像把人连同人的烦恼一同带走一般。

    那些烦恼本该随风而去,可是放不下烦恼的人,放不下自己的人,都被风拉着扯着。就像被东墙阻挡的狂风在阵法上激起的光絮一般,飘飞在空中。向后飘去,然后消失。

    法月一行人戴上了风镜,远离了时钟塔,来到了东墙的最南边,这是风瞳最先出现的地方,但这边太近了,所以来的人很少,只有一些想去挑战风壁的人,才会来到此间。

    但空中仍有那渺小如斑点的人们在空中飞着。

    在风瞳周围飞着,切着狂风,在空中放肆着自我。

    这是一种自由吧。

    法月想着,便远远的看见一人,跌落下海。但随后又被浪花卷起。可能是没有放弃灌输灵力的缘故,那人飘在海面上荡来荡去的,就像浪花间的芝麻一样。

    吹着风,是一种很放松的事情,吹着海风是一种很自由的气息。

    或许是海上生明月的缘故,法月就挺喜欢海的,不需要什么其它的原因,仅仅它是海,这就足够了。

    海是随月起舞的妖精,而今天起,法月就要飞翔在海面之上,去看看那风,与风中的世界。

    感受着风,温落落在崖边跳了向前跃了出去,像是一道黄色的线,直直的向下坠去,然后便切着风向着海面飞去,很美,美得就像流星,或许比流星还美,那道黄色的线开始向着天空飞去,像是要追上飘飞的云彩一般。

    然后便看见了远方的连天的云柱,这云柱开始向着苏迪罗这边飘来,像是要吞噬一切的怪兽,把万物从海面之上吞回自己的胃中。而这道黄线便从天上切过法月的他们所在的东墙向南飞去,顺着风,像闪电扎了进去。

    风渐渐的大了,今天虽不是苏迪罗的大潮,但即使是小潮,那风瞳也会离的特别近。特别近,所以风便会特别的大,风大来的人更少了。于是今天来的人就更少了,现在这里就只剩法月和温茶了,至于温水则因为喊了温落落小姐,而被温落落留下来看店了。

    但在风中,在狂风中,特别容易让人忘记一切,仅仅是维持身形就有些困难,那那些在风中的人,在面对狂风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风中的人,正在面对着黑压压的云与纷纷落下的暴雨,她顺着风,又在斜斜的切着风,向着云层的中段飞去。在那里有着相对禁止的风,不像下层的狂暴,也不像上层那般向外喷吐。在那不上不下地界,是风板爱好者最喜欢的地方,足够的高,所以能足够的放纵,也能够让自己在离开狂风的时候能够顺利的飞回苏迪罗的内城,而不至于坠在海里,不仅要被海水湿了身,还要多花一份打捞费。

    但此时那道黄色的身影便压在较低云层之中,不为别的,就为了更快,更急,能够更早的进入风壁。

    于是,那道光便消失在人前,消失在人眼之中,只有逆着狂风的巨轮上,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抹黄色。

    那如同不屈不挠的路边野菊一般的黄色。

    渐渐地,凭借着法月的目力也没法看到了那个身影。只是这时他突然觉得周围的风停了,一切安静了下来,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哑剧。

    “李素之那小子还说你会跑,看样子他还是多心了啊。”

    突兀的话语把法月拉回,然后这时他便看到了身旁那个靠着城墙的黑衣男子,即使在狂风呼啸的城墙之上,他依旧是穿着昨天那身精致异常的西装。与这边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法月疑惑道。

    这时法月才注意到周围的突然静止与风平可能是这位男子带来的。

    “我一直都在啊,月哥哥。”燕恶作剧般的喊出了那个少女对他的独特称呼。吓得法月一个激灵。

    “她也在?”法月想起了那个爱好独特的表姐,那个漂亮的喜欢称呼自己为哥哥的女孩。

    只不过在学园里他还是一个学生,她却是经常外出的干部了。

    “她不在的,只不过想看看你诧异的样子,就拜托我啰。”燕笑着把手中的留影收起。

    法月挠了挠自己的头,他还是无法接受面前的这个男人喊出这样的话语。“你不觉得这样很没节操吗?”

    燕背着阳光走到了东墙边上,坐到了城墙边上。向后倒去,声音传来。

    “毕竟你也知道那个人,她开出的价码,谁又舍得拒绝呢。”

    “学长!”法月看着燕掉下悬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好好的就跳崖。

    “学长!”

    “喊我做什么啊?”燕在法月背后拉住了他探出的身子,“你这样子是很危险的啊。”

    “要是你掉下去,有人可能会横跨境海过来看我的啊。”

    燕说着松开了手,靠到了墙边,看向了远方的海。

    法月看着燕背着光再次靠到了墙边,于是便停下了转身的动作。“你是说校长吗?”

    “他?”燕笑了笑。没有说,静静的看着远方。

    法月这次盯紧了他,想要看清他是怎么做到刚刚突然落下然后出现在自己身边。

    ‘是幻觉吗?还是?’法月有些不太明白,毕竟天赋这种事情往往都太过离奇。更不用说怪胎遍地的学园了。‘或许唯一的正常人就是自己了吧。’想着,法月想到了自己到现在还没有长出的灵骨,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了。难道他的天赋就是不长骨头?

    湿润的云层里,一道黄色的光在划出长长的弧线,然后突兀的跃出最底下的云层。

    温落落身上的水滴在向后刮去,此时她的速度已经很快,已经超过了当前狂风的速度,她望向了自己身边那渐渐变薄的风壁,她犹豫了。

    对温落落来说,她每一次到这都会有一种悸动,想要顺着狂风冲破这层风壁,然后向着风瞳中央的青铜殿飞去。

    只不过拦在这冲动面前是自己的自知之明与面对无风之地的恐惧。她不止一次的来到了这里。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近,每一次都比上次更加的恐惧。那种面对天地,面对自然的敬畏。

    随后他便被风壁那儿的墙缝吹起,斜斜的向着天空抛去,然后在上层顺着风远离了风瞳,看着脚下云,有些遗憾。

    温落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一天能够从风壁跃上去,像海面飞起的鱼一般,像跃出丛林的鸟一般。

    从风壁跃起,背着大海,登上那蓝蓝的天空,与天空上的青铜殿。

    东墙那边法月看着好久未回的温落落,不由得担心的问道。“温落落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不会的。”

    “你这么肯定。”

    “嗯”

    “为什么?”

    “因为有我在啊。”看着海边的吹起与自己无关的风,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他轻轻地笑着。

    随后两人便看见了那抹黄色,那抹从云海里归来的黄色。

    只不过此时的温落落却感觉有些奇怪,不是别的,就是回来的特别的快,她感觉至少要比平时快一倍。

    这不只是一会她便看见了东墙上的三人。除了法月和温茶,还有那个神秘的男的,正挥着手向她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