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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钓不上的鱼

    一招不成,梁妩往太子怀中一倒。

    顿时哭得成个泪人,“我不走!太子爷不答应我就不走,叙儿是我家独苗,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妾也不活了。”

    梁妩这招向来百试不爽,平日里太子最是吃这套。

    可太子虽有心成全,却奈何束手无策。

    梁妩在一边哭得伤心。

    太子听得心烦,将人一把推开,“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求求我二哥!”

    梁才人起身,敛了眼泪,还真转身就走。

    太子连忙将人拉住。

    二皇子平日里最厌恶那些面慈心狠、争权夺势的后宫妇人。

    太子唯恐梁才人到他二哥那触了霉头。

    他也就那么一说,没承想梁妩真要去,“慢着,皇兄不吃你这套!别人去了或许不管用,你去问问太子妃,她去求情或许有用。”

    梁才人停了脚,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了。

    元宵宫宴上太子妃对她是何等的折辱,她至今还历历在目、难以咽下这口气!

    让她去求太子妃?

    梁妩一口拒了,“臣妾不去!”

    太子长叹一口气,“罢了,本殿替你走一趟吧。”

    梁才人面色这才缓和。

    她着急的催太子动身,太子安歇不得,只得先替她办这事。

    原以为太子是去找二皇子求情。

    谁知,走到了灵云宫门口,才发觉太子还是找太子妃求情!

    梁妩气得甩袖而去。

    到了灵云宫

    布伽正躺在殿内晒暖,小点心吃着,小茶喝着,宫人们小腿捏着,小肩膀锤着。

    太子翻着白眼,待走近了才摆出一张笑脸,主动给布伽递茶点。

    他此时屁股后若是有条尾巴,那尾巴必然是正在摇摆着向主人撒欢。

    “我知道,元宵宫宴上确实是梁妩的不对,你堂堂太子妃,气度这般大,与她计较什么?你去二哥那替她说说情,日后她若还找你晦气,我绝不偏袒她!”

    布伽从太子手中接过茶点吃得香。

    若不是太子说,她还真不知道单商锦竟把梁才人的弟弟关大牢里去了!

    布伽心下一阵神清气爽。

    单商锦固然罚得是重了些,可这也才关了一天而已。

    她气都还没来得及消呢!

    “太子爷,您说得对,但太子爷你怎么不去说?我跟阿锦不过是故友罢了,你们可是亲兄弟。”

    太子脸色僵住。

    见布伽躺在那里逍遥又自在,也命人给他搬来一张躺椅,就摆在布伽边上。

    “你要不同意,小爷我就赖在你这了!反正梁妩也不会让我清净,你这,她不敢来。倒是清静得很。”

    说着从布伽手中夺过他刚递过去的果子,拿起桌上的茶点也喝了起来。

    堂堂太子殿下!

    竟也这般耍无赖!跟他那小舅子果真是一家人!

    布伽瞪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太子没明白,问道“这是什么?”

    布伽晃了晃手指头,“一千两!”

    太子有些懵,“什么一千两?”

    “一千两,我去帮你求情。”

    太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妃嫔这么狮子大张口、跟他讨价还价的。

    太子手中的茶点也吃不下去了,“梁叙那小子连一百两也不值!”

    布伽哑言,梁才人的弟弟竟这般不值钱!

    她小算盘打得明白,不过是院中多个人的事儿,她才不在意,“不行?那就算了。”

    太子急了,想了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肉疼的不行,“成交!”

    布伽满意的扬起头,对月季说道,“收钱!”

    月季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御湖边上

    月季从二皇子处求情回来时,到处不见布伽踪影。

    着人打听才知道,布伽在后花园钓鱼呢!

    月季站在御湖边上,望着远处垂钓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满池硕大、五颜六色的锦鲤。

    才一会儿没看住的功夫,这小祖宗就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了!

    月季吓得脸色苍白,“我的阿布啊!你可别钓了,你知道这是谁养得鱼吗?”

    布伽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淳朴,“你不让我钓,我可就下河抓了。”

    “阿布,这可是皇后娘娘养护多年的锦鲤!若是被她发现了,又要罚你了!”

    布伽担忧了那么一下下,收起了鱼竿。

    月季面容稍稍舒展,刚安心了那么一下,见布伽装上了鱼食,又将竿甩了下去!

    月季这下没了脾气。

    布伽面不改色,言辞恳切的对月季说道,“一边玩去吧,别惊了我的鱼。”

    月季垂着脑袋走了,片刻后又折返回来。

    手里拎了个凳子,将凳子摆在布伽身侧,小声与布伽闲聊。

    “阿布,这鱼你钓不上来的。皇后娘娘派人精心养护,按点给食,平时也没人敢捞。这鱼不怕人,吃饱了,也不会上你的钩。”

    布伽闻言倒是来了斗志。

    她可不信邪,这满池的锦鲤,难道还钓不上一只?

    布伽不肯放弃,“不试试怎么知道?”

    宫中的日子清闲,月季这些日子也吃胖了不少。

    她坐在一旁陪着布伽,“我方才去二殿下宫里,听来了一些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

    布伽盯着池塘里的鱼,目不转睛的答道,“说来听听...”

    月季来了兴致,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听说,最近鞑靼使团就要到了。他们准备向大单进献他们的卡莎公主!”

    事关边塞,布伽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关注。

    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心思钓鱼了,

    “鞑靼盘卧边关,多少年了,都不肯臣服。鞑靼王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吗?他真舍得送来和亲?”

    月季不懂这些军国大事,只是将听来的都一股脑的说与布伽,“千真万确!再有几日,使团就抵京了。”

    布伽低头望着湖面,陷入了沉思,“奇怪......”

    说到八卦,月季面上带着兴奋,继续说道,“阿布你猜,公主到底会许给谁?”

    布伽胡乱猜道,“该不会是阿锦吧?”

    月季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阿布果然聪明!”

    布伽抛下了鱼竿,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可她听到这消息时,心下忍不住的翻上来一些失落。

    她将鱼竿捡起,自顾自的说道,“也是,太子虽有其名,并无其实。若我是鞑靼王,我也要将公主许给阿锦......”

    月季听得云里雾里的。

    在月季的印象里,单商锦虽有皇子之名,也不过是个在边塞和布伽漫山遍野四处游荡的野小子。

    单商锦与布伽一样,与无数将士们也一样,都对常年骚扰大单边界、烧杀抢掠的鞑靼人恨之入骨。

    这样将鞑靼人视做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又怎么能做到心安理得的迎娶鞑靼公主?

    月季不解,“为何?”

    布伽看向远处的宫殿。

    进宫前她也不明白,对朝堂之事也概不关心。

    可自打嫁进了皇宫,对有些事,她模模糊糊的有了些感觉。

    “阿锦虽厌恶鞑靼,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怎么会白白弃了这么大好的机会?百年后阿锦是要继承大统的,鞑靼公主嫁给他,理所应当。”

    月季第一次知道单商锦竟然要继!承!大!统!

    “锦少爷这么厉害?那...那他承了位,太子殿下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话本里都说,被贬黜的皇子会杀头抄家....”

    布伽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月季面色沮丧。

    好不容易进了宫,她还以为好日子要来了!

    这下先不说好日子,连生死都未可知了!

    月季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阿布到底出身于柱国府,只要有将军在,她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她和阿布或许不会那般凄惨......

    片刻她才后惊觉此话在宫中实乃大忌。

    她小心地四处张望着,低声与布伽道:“阿布,慎言,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

    布伽点了点头,故作乖巧的样子,“好!我的月季姐姐。”

    布伽倒是不为这些忧心。

    不知怎得,她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

    她手里是拿着鱼竿,可久久沉不下心来。

    她神色恹恹的收了鱼竿,提着鱼食盒收摊要走。

    月季见状提起两只小凳,在布伽身后追,“阿布,你怎么不钓了?”

    布伽脚步走得飞快,像是逃命,“反正也钓不着.....”

    到了饭点,布伽也只是随便夹了两口

    太阳光已经不似正午时那般浓烈,布伽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上消食。

    日头晃眼,布伽拿手帕盖住了脸。

    她躺在日头地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重新拾起桌边的小人书,翻了几页后怎么也看不进去,于是干脆把书往脸上一盖,闷头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单商锦就要娶妻了......

    不知不觉里,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她恍然觉得,明明昨日还和阿锦在边关并肩嬉闹。

    她常常和阿锦一起上房揭瓦、做得都是些会挨打的荒唐事……

    原来看起来那么招人厌的野小子,如今竟也要娶妻了?

    单商锦刚去边关时,狂妄自大、不可一世,见了谁都一副‘天上地下爷就是老大’的尊贵做派,谁都没往眼里放。

    那时大人们把阿锦这个只比她大了几岁的小屁孩,像尊菩萨一样悉心供着,娇惯得都要上天。

    但她不买他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