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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壮志美人—耶尔妲牡

    眼下他们刚准备要动北方氏族的根基,若是不慎被世家们先得知了风声,太子妃若这个时候贸然离京,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得要拿她小命!

    事情尚未成定局,二殿下和柱国尚未归京,此刻,皇宫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太子惊慌失措,一路追赶在布伽身后,意欲说服布伽。

    “太子妃,你我无诏不得离京!这事可以让别人去做!”

    布伽停住了脚,屏退了身侧宫人,面色郑重。

    “我叫人给单商锦传了话,跟他约定了发起反攻的期限!在这之前,只有彻底毁了鞑靼的粮仓,才能解顺江之围!此事必须万无一失,我得去找他!”

    布伽试图向太子解释。

    “若是不捣毁粮仓,这只深入北境的鞑靼兵马只会为祸一方,到时我大单家园可就任其践踏了!”

    她不知是在说服太子,还是在说服自己。

    她三个哥哥都葬身沙场,她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她爹还在那,阿锦还在那....

    只有看到他们好好的,她才能安心。

    若连他们也出了事,她不知又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余生了。

    太子从没在布伽脸上见到过如此专注认真的神情,他自知无法撼动布伽,却仍不死心。

    “可是你孤身潜入敌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我又该如何跟父皇、母后、还有柱国交代?”

    布伽眼角轻染上了一层雾气,“我爹会明白的,你父皇、母后那里就托你交代了。倘若此行真是失败了,这群给鞑靼运送钱粮补给之人尽可杀之!也好给阿锦突围争取时间!”

    太子怔在原地,太子妃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平日跟他一样,最怕死来着....

    太子妃跟他一样,平日只知玩乐,可此刻,他分明在太子妃的脸上看出了腾腾杀意。

    灵云宫中

    一炷香的时间都还没到

    布伽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此刻灵云宫的院里,站着十位整装待发的大内好手。

    布伽穿着一身粗布短打服饰,头发随意的扎起,扁扁的包裹里除了银钱,连身衣服都没带。

    太子在大厅等候,等着将布伽和这些好手带出宫去。

    待太子见到了布伽,脸都黑了大半。

    太子妃背得包裹空空的不说,挑的为数不多几个侍卫也都不是宫中好手!他平时出宫带的人都比这些人强!

    “你这是去送死吗?”

    布伽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晦气话?走了!”

    这话听在太子耳朵里,就像在说‘我去街上溜溜,一会儿就回来’一样轻巧简单。

    他拗不过布伽,将布伽送到了城门口。

    布伽身手敏捷的从马车上跳下,太子突然生出了些不舍的情愫来。

    他与太子妃虽然不合,却从没讨厌过她,他甚至还觉得,娶了个布伽这样的太子妃,倒也不算太糟糕。

    “太子妃,活着回来。”

    太子的不舍,在布伽眼中却成了吓破了胆子的害怕。

    布伽脸上浮现出了嘲笑,“那是自然。”

    太子前几日还惊恐于布家军的威势。

    可今日见到太子妃一届女流,尚且都能面无惧色、不怕死地孤身闯战场。

    他这才明白过来布氏虽然功绩卓然、威名赫赫,但这都是布氏全族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

    他们并没有借累世的功名当作争权夺利的杀器;这是他们早就刻在骨血里的忠义。

    布家满门忠烈,个个英勇,一族之人为国牺牲到香火独剩一个独女!

    往日他还为父皇、母后对太子妃的包庇而愤愤不平,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太子妃即便受了再大的荣宠,也是当得的。

    顺江城的大单军营中,帐外的将士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军帐内,柏乡给单商锦奏报军情。

    “这几日城外谣言四起,说我军受先人护佑,快到端午节了,城外的百姓都说我军将士定能将鞑靼全打出去!”

    单商锦正在看地形图,闻言忽然抬起头,“这谣言从哪来的?”

    柏乡将听来的话一一说与单商锦听,“城外传的,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更离谱的呢,传有个人一日正走着,忽然凭空撞到了什么东西,引得他双腿下跪,他晚上回去便梦到了先人托梦!说什么的都有!”

    “殿下,这也不是坏事,这等传言只会涨我军士气,灭敌军威风!”

    柏乡的话引起了单商锦的警觉。

    “我军被鞑靼四面围困,城外怎么会忽然起了这种灭敌人士气、涨我军威风的传言?”

    在单商锦身边呆得久了,柏乡打探情报向来仔细。

    柏乡回忆着在城外听来的谣传:“现在外面盛传五月初五端午节之时,大单先祖会保佑我大单子孙驱除鞑靼这群王八蛋!”

    单商锦闻言大喜,“是阿布!”

    连日的苦守,他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阿布在兵法一道上虽没什么独到的地方,可布伽最懂他的行事风格!

    阿布看得懂他在一举一动中隐藏的深意,有阿布在京中与他策应,他便没了后顾之忧了......

    布伽率十人分散而行,衣不解带,日夜赶路。

    赶到顺江城外时已三天过去,布伽等人分散住进了几个老破的客栈里。

    月上枝头时,为掩人耳目,几名宫里来的高手不走正门,跃窗而入布伽所住的客房。

    布伽屋内黑灯瞎火,并未开灯。

    月光照到屋子里,也还不算黑。布伽问身侧诸人,“知道为什么选你们与我一同来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

    布伽言辞干脆,平日里那个懒散的太子妃无影无踪。

    “诸位武功虽称不上绝佳,但身手敏捷,即便是高手也难跟上你们的步伐。我们此次行动,第一救人,第二毁粮。我们一组五人分成两队分头行动,一队随我救人,另一队找粮仓,切记,一定要找到全部粮仓,全部毁掉!”

    那个胖掌柜虽承诺救了人才给粮仓的位置,但时间紧急,布伽还是没有把希望都放在那个胖掌柜身上。

    另一队进展顺利

    第二天就随着商队的粮车摸到了粮仓所在位置,但鉴于并未掌握全部信息,迟迟没有动手。

    旁晚的巨水城里,晚霞映的漫天通红。

    几个喝醉酒了的大兵,散漫的走在街头,花柳巷的女人们,穿得五颜六色,站在街头搔首弄姿的邀客,“大爷,来玩玩啊?”

    那声音腻的人鸡皮疙瘩凸起。

    有个英武高大的男人一身戎装,在那艳妆浓抹的女人面前甩着钱袋子,“你们店里多少人啊?爷今晚上全包了!”

    女人闻言虽然高兴,眼角却还带着些讥笑,叫人看了平添怒气。

    “哟~小店三十多位姑娘,别的姑娘都好说,不过头牌耶尔妲牡姑娘,大爷就这么一袋银子怕是远远不够。”

    那男人经不起话激,气血上头。

    “呵,把你那个耶尔妲牡姑娘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值不值这个价,若是不值,你这妓院开到今日就算是到头了!”

    那女人看说话说过了头,这男人不是善类,赶紧说着好话,“爷何必这么大气性。”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装潢不算阔气的小店里走去。

    那男人迎面正来了一位姑娘。

    只见那姑娘一身的凉薄冷傲,不似其他姑娘般满身的风尘气,彷佛不属于这个艳俗之地。

    可通身上下却被衣服包的严实,就露出的那一点皮肤已经白皙细润,那双眼睛朝那男人就遥遥地那么一望。

    男人就木呆呆的沉在了那姑娘的眼神里,久久再难回神。

    男人指着从她身旁走过去姑娘的背影,问老鸨,“她是谁?”

    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已知男人着了道儿,笑眼盈盈,“这便是耶尔妲牡。”

    男人将他方才甩的钱袋子打开,里面都是一颗一颗金灿灿的金子。女人看见金子登时眼睛都睁得两倍大。

    鞑靼军用的马车一辆一辆停在花柳巷口。

    浩浩荡荡三十多女人挤在几辆车里,只有一辆车中只坐了两人。

    相貌姣好的为耶尔妲牡,相貌丑陋的为特意打扮成仆人的布伽。

    布伽来到巨水城之后。

    迟迟找不到光明正大出入鞑靼军营的办法,直到她看见了鞑靼士兵们常出入的花柳巷子。

    布伽本打算自己扮作青楼女子,可她流连花街时听闻坐在窗边的耶尔妲牡吟道,“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布伽听不懂诗中意,却见耶尔妲牡望向顺江城的方向,满目仇怨。于是大着胆子向耶尔妲牡说明了来意。

    耶尔妲牡说“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定助你成事。”

    听得布伽都一阵发愣。

    耶尔妲牡小小一名女子,气节都不知比那腰缠万贯的胖掌柜高出多少去!

    鞑靼人已围城数日

    城中之人缩头不出,鞑靼已闲下来了数日,见城中没什么动静,这些日子倒是松懈了下来。

    布伽随着耶尔妲牡到了军营中

    不费什么工夫很快便找到了那个胖掌柜的老母与儿子。

    布伽把身上的衣服脱给胖掌柜的老母亲,让她扮作耶尔妲牡的仆人。

    趁人不注意,布伽又将胖掌柜的儿子塞进了耶尔妲牡的马车座底。

    布伽脱下仆人的装束,里面则穿了一身轻薄的纱衣,意欲装作青楼女子一起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