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辜负
说到底，这些不过都是些唬人的小把戏罢了。
这把戏必定很快就会被鞑靼的将领识破，但在鞑靼的将领识破之前，只要她能把耶尔妲牡救出来，就已经算是赢了一半！
可另一半，就没这么简单了。
满打满算，带上早就在此地等候的梁叙，她身边的侍卫此刻加起来还不到十人。
若想把三十多位姑娘全须全尾地从鞑靼军营里带出去，她们这十人却远远不够。
布伽边跑边暗自盘算祈祷。
倘若鞑靼今夜并未察觉出异常，她们才算真正有生路了。
可一个合格的将领，不会犯这样大的错误。
布伽心下一阵发凉，倘若鞑靼很快便折身而返，不但救不回姑娘们的命，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这十几个兄弟，和她一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手脚一阵发凉，唯一的生机，便是北方单商锦驻守的顺江城了。
布伽眉头紧皱，在脑海里正在思索着最差的打算。
倘若待鞑靼反应过来后对她们穷追不舍，那她与宫中这十个侍卫进了全力，兴许是能若能救下几位姑娘的！
可若她与宫中侍卫丢下姑娘，便可全数脱逃......
对得起姑娘们便要对不起与她并肩的兄弟，对得起同行的兄弟便就对不起舍身为民的姑娘......
她只盼望着鞑靼将领能像太子一样庸碌无能些，今夜不会反扑....
姑娘们不会骑马，三三两两的爬在马上，一个个都被颠得够呛，寒风凛冽，可她们脸上却扬着笑脸。
“姑娘，多谢你回来救我们，我还以为今天死定了呢！”
听见了女人的道谢，布伽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梗塞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三十多位姑娘的眼中，今夜的布伽宛如下凡的天神，救她们与水火之中。
可布伽却清楚，为了烧毁鞑靼粮仓，今夜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都要死在此地。
烧了鞑靼粮仓，顺江城中的数十万将士是得救了。
可这三十多位姑娘，若不是因她将她们牵扯其中，本不会丧命于此的.....
愧疚感一点一点地在布伽心头升腾。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姑娘们脸上明媚的笑意....
北面漫天卷地的呼喊声充斥在布伽的耳边
其实是根本没有什么
梁叙刚给城墙上的百姓付了钱，他很快便骑马追上了布伽。
今夜
梁叙亲眼看着布伽只用数十人，就把数万鞑靼大军吓得连连后撤！
此刻他看向布伽的眼神中充满了拜服，恨不能五体投地。他一个给布伽打下手的，都觉得面上有光。
梁叙热血澎湃的策马追在布伽身后，兴致盎然的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布伽正要回答，回身一看，身后南方天际处的大片火光已经灭了下来。
布伽心头一凉，鞑靼大军已经回来了！
鞑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竟反应的如此之快！
布伽停了脚，一面掩护着姑娘们先跑，她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她回身向和她并肩从帝京来到这里的侍卫们说道。
“兄弟们，顺江就在前方了！我们已经烧了鞑靼全部的粮草！顺江城反攻就在眼前了！可鞑靼粮仓虽然被毁，我们却不能丢下帮助了军民的三十多位姑娘！你们可愿与我一起与鞑靼血战？掩护姑娘们登上城楼安全撤退吗？”
纵使怕死，可她更怕对不住一心相信她的青楼姑娘们；纵使怕死，她更怕无法跟身后的侍卫们交代。
以前她总和她的哥哥们闹，不想让他们总做这些玩命的事儿，可她的哥哥总是笑着说她还小。
直到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她的三个哥哥明知刀剑无眼、却还总甘愿前赴后继。
他们心中一定有不容践踏的乐土、他们身边一定有念念不忘的亲友、他们肩上一定有不容妥协的责任......
侍卫们听了布伽的话，没有一人再往后多迈一步。
他们目送着已经纵马跑远的姑娘，眼中无悲无喜，只有面对死亡的坚定。
侍卫们一道振臂高呼，“我等愿誓死追随太子妃！”
眼泪不自觉的沾湿了布伽的眼眶。
不论是并肩的兄弟，还是身后的姑娘，他们都毫无保留的甘愿把命门交给她。
她的哥哥们相继埋骨沙场，守得，也是这一方太平啊!
布伽收起了怯懦的眼泪，昂起了头。
“好，你们都是大单的好男儿！梁叙与司南护姑娘们登上顺江城城墙！其余人，随我一起掩护她们！”
梁叙原本满腔的热血，可布伽说让他先走！他的一腔热血霎时间凉了个透彻。
他不怕死，这样一个名垂青史、族谱单开一页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此番若果真英勇就义，来日史书上写顺江反攻之战时，此次放火烧粮仓这么大的转折点，他们怕是得史书留名了！
可是太子妃竟然让他掩护姑娘们退走，他这留名的机会眼看就这么没了！
他当即便拒了，“太子妃，要走也是你跟她们一起走！我等男儿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说着梁叙就抢到了布伽的身前，不肯听令护送，反而还跟着布伽一起往前冲。
在大家都齐心协力的时候，布伽万万没想到梁叙会掉这种链子，“梁叙，这是命令！”
梁叙却丝毫不买账，“我不去！”
情况紧急
布伽来不及与梁叙掰扯，转而对另一人说道，“朱业，你去！”
朱业也拒绝道，“太子妃...我也不...”
他话刚说一半，布伽黑着脸打断了朱业，“我以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
朱业可没梁叙这样肥的胆子。
太子妃是调动不了军中的兵马，可调动皇宫里的侍卫却不得不听命于她。
朱业不敢违逆，只好执行。
朱业和司南很快追上了姑娘们，耶尔妲牡这会儿才知道了布伽身份，她心中颇为动容。
她回身对着布伽的方向大喊，“太子妃，你平安归来！”
鞑靼的大军就在布伽眼前铺开、逼近！
有懂大单话的鞑靼士兵听到了耶尔妲牡的呼喊，兴奋的幕勋禀告。
“将军，大喜！大单太子妃就在城下！”
幕勋闻后一扫今夜的愁容，对着身后的骑兵高喊，“活捉大单太子妃，加官进爵！赏金万两！”
话音刚落
数千骑鞑靼士兵眼冒绿光，如一群久不进食的饿狼见了肥美的绵羊一般冲击而来。
没人觉得在前面抵挡的炮灰会是大单的太子妃。
都料准了太子妃定是藏在被护送的女人们中间，鞑靼骑兵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城下的姑娘中扑了过去！
他们根本不管布伽这些人，将布伽她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布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向姑娘们，无力阻拦这么多如洪水猛兽般的鞑靼骑兵。
她跃上一匹马，高立马上，对着往城墙处冲的骑兵大喊。
“我在这！你们要抓大单太子妃，难道都没听说过我布伽的名号吗？”
一旁的梁叙听得头都大了！
送死还有上竿子的？
梁叙飞身上马，从马上将到处招摇呐喊的布伽拉下。
想活本来就难，太子妃这一嗓子喊完，这么多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一片的鞑靼兵怕是都要过来对他们‘特殊关照’了！
梁叙没好气的骂布伽，“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布伽的那点子三脚猫功夫，对太子或许还管些用，在梁叙不是太子，她根本挣脱不得。
布伽气急，“梁叙，你干嘛？你给我撒手！”
布伽的喊声不大，也只是在喧嚣的战场上喊了那么一嗓子，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声，就被鞑靼的军师听清楚了。
鞑靼军师命人吹着号角调遣所有人调转马头。
齐齐回身活捉被他们甩在身后，真正的太子妃殿下！
幕勋高坐在马上，在大军后方，淡定的问身边的军师。
“军师，那小丫头称自己是太子妃，可信否？”
军师道，“将军看那姑娘身侧的侍卫，那群侍卫个个身手不凡，还都那般护她，她定然不是小角色。将军再看，布罡那个老匹夫的女儿，极有可能擅武，远远地这么看着，那姑娘的身貌倒确实像布氏的人！”
幕勋闻言仔细朝人群中那抹纤瘦的身影打量，高兴的叫好，“像！像！跟她那几个哥哥，如出一辙！”
军师如此说，幕勋便有些释然了。
他说是哪来的毛贼，竟把他们这么多人耍得团团传，原来是布罡那匹夫的女儿！
不过比起她那些短命的哥哥，她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幕勋嘴边扬起一丝讥笑，“哼，一个小丫头片子竟也敢效仿他那些短命的哥哥，戏耍老子！老子这就教教她，什么叫天高地厚！”
布伽如愿引起了鞑靼兵的注意，她放眼望去，只见大军齐齐调转回身，那肃杀的气势果真瘆人。
她本能的想要脚底抹油！她默默回身望了望身侧的几个人，几个人去跟千军万马打，她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方才话说得是凌云壮志的，可是真到事儿上了，这腿脚软得不听使唤。
她是她爹如假包换的亲闺女不假，可是她在边关待了这么久，从来提起过刀伤害过任何人。
这般威势压人的战场，她第一次见！
布伽一开口便透出了心底的虚弱，“朱业他们到哪了？”
这把戏必定很快就会被鞑靼的将领识破，但在鞑靼的将领识破之前，只要她能把耶尔妲牡救出来，就已经算是赢了一半！
可另一半，就没这么简单了。
满打满算，带上早就在此地等候的梁叙，她身边的侍卫此刻加起来还不到十人。
若想把三十多位姑娘全须全尾地从鞑靼军营里带出去，她们这十人却远远不够。
布伽边跑边暗自盘算祈祷。
倘若鞑靼今夜并未察觉出异常，她们才算真正有生路了。
可一个合格的将领，不会犯这样大的错误。
布伽心下一阵发凉，倘若鞑靼很快便折身而返，不但救不回姑娘们的命，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这十几个兄弟，和她一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手脚一阵发凉，唯一的生机，便是北方单商锦驻守的顺江城了。
布伽眉头紧皱，在脑海里正在思索着最差的打算。
倘若待鞑靼反应过来后对她们穷追不舍，那她与宫中这十个侍卫进了全力，兴许是能若能救下几位姑娘的！
可若她与宫中侍卫丢下姑娘，便可全数脱逃......
对得起姑娘们便要对不起与她并肩的兄弟，对得起同行的兄弟便就对不起舍身为民的姑娘......
她只盼望着鞑靼将领能像太子一样庸碌无能些，今夜不会反扑....
姑娘们不会骑马，三三两两的爬在马上，一个个都被颠得够呛，寒风凛冽，可她们脸上却扬着笑脸。
“姑娘，多谢你回来救我们，我还以为今天死定了呢！”
听见了女人的道谢，布伽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梗塞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三十多位姑娘的眼中，今夜的布伽宛如下凡的天神，救她们与水火之中。
可布伽却清楚，为了烧毁鞑靼粮仓，今夜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都要死在此地。
烧了鞑靼粮仓，顺江城中的数十万将士是得救了。
可这三十多位姑娘，若不是因她将她们牵扯其中，本不会丧命于此的.....
愧疚感一点一点地在布伽心头升腾。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姑娘们脸上明媚的笑意....
北面漫天卷地的呼喊声充斥在布伽的耳边
其实是根本没有什么
梁叙刚给城墙上的百姓付了钱，他很快便骑马追上了布伽。
今夜
梁叙亲眼看着布伽只用数十人，就把数万鞑靼大军吓得连连后撤！
此刻他看向布伽的眼神中充满了拜服，恨不能五体投地。他一个给布伽打下手的，都觉得面上有光。
梁叙热血澎湃的策马追在布伽身后，兴致盎然的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布伽正要回答，回身一看，身后南方天际处的大片火光已经灭了下来。
布伽心头一凉，鞑靼大军已经回来了！
鞑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竟反应的如此之快！
布伽停了脚，一面掩护着姑娘们先跑，她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她回身向和她并肩从帝京来到这里的侍卫们说道。
“兄弟们，顺江就在前方了！我们已经烧了鞑靼全部的粮草！顺江城反攻就在眼前了！可鞑靼粮仓虽然被毁，我们却不能丢下帮助了军民的三十多位姑娘！你们可愿与我一起与鞑靼血战？掩护姑娘们登上城楼安全撤退吗？”
纵使怕死，可她更怕对不住一心相信她的青楼姑娘们；纵使怕死，她更怕无法跟身后的侍卫们交代。
以前她总和她的哥哥们闹，不想让他们总做这些玩命的事儿，可她的哥哥总是笑着说她还小。
直到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她的三个哥哥明知刀剑无眼、却还总甘愿前赴后继。
他们心中一定有不容践踏的乐土、他们身边一定有念念不忘的亲友、他们肩上一定有不容妥协的责任......
侍卫们听了布伽的话，没有一人再往后多迈一步。
他们目送着已经纵马跑远的姑娘，眼中无悲无喜，只有面对死亡的坚定。
侍卫们一道振臂高呼，“我等愿誓死追随太子妃！”
眼泪不自觉的沾湿了布伽的眼眶。
不论是并肩的兄弟，还是身后的姑娘，他们都毫无保留的甘愿把命门交给她。
她的哥哥们相继埋骨沙场，守得，也是这一方太平啊!
布伽收起了怯懦的眼泪，昂起了头。
“好，你们都是大单的好男儿！梁叙与司南护姑娘们登上顺江城城墙！其余人，随我一起掩护她们！”
梁叙原本满腔的热血，可布伽说让他先走！他的一腔热血霎时间凉了个透彻。
他不怕死，这样一个名垂青史、族谱单开一页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此番若果真英勇就义，来日史书上写顺江反攻之战时，此次放火烧粮仓这么大的转折点，他们怕是得史书留名了！
可是太子妃竟然让他掩护姑娘们退走，他这留名的机会眼看就这么没了！
他当即便拒了，“太子妃，要走也是你跟她们一起走！我等男儿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说着梁叙就抢到了布伽的身前，不肯听令护送，反而还跟着布伽一起往前冲。
在大家都齐心协力的时候，布伽万万没想到梁叙会掉这种链子，“梁叙，这是命令！”
梁叙却丝毫不买账，“我不去！”
情况紧急
布伽来不及与梁叙掰扯，转而对另一人说道，“朱业，你去！”
朱业也拒绝道，“太子妃...我也不...”
他话刚说一半，布伽黑着脸打断了朱业，“我以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
朱业可没梁叙这样肥的胆子。
太子妃是调动不了军中的兵马，可调动皇宫里的侍卫却不得不听命于她。
朱业不敢违逆，只好执行。
朱业和司南很快追上了姑娘们，耶尔妲牡这会儿才知道了布伽身份，她心中颇为动容。
她回身对着布伽的方向大喊，“太子妃，你平安归来！”
鞑靼的大军就在布伽眼前铺开、逼近！
有懂大单话的鞑靼士兵听到了耶尔妲牡的呼喊，兴奋的幕勋禀告。
“将军，大喜！大单太子妃就在城下！”
幕勋闻后一扫今夜的愁容，对着身后的骑兵高喊，“活捉大单太子妃，加官进爵！赏金万两！”
话音刚落
数千骑鞑靼士兵眼冒绿光，如一群久不进食的饿狼见了肥美的绵羊一般冲击而来。
没人觉得在前面抵挡的炮灰会是大单的太子妃。
都料准了太子妃定是藏在被护送的女人们中间，鞑靼骑兵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城下的姑娘中扑了过去！
他们根本不管布伽这些人，将布伽她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布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向姑娘们，无力阻拦这么多如洪水猛兽般的鞑靼骑兵。
她跃上一匹马，高立马上，对着往城墙处冲的骑兵大喊。
“我在这！你们要抓大单太子妃，难道都没听说过我布伽的名号吗？”
一旁的梁叙听得头都大了！
送死还有上竿子的？
梁叙飞身上马，从马上将到处招摇呐喊的布伽拉下。
想活本来就难，太子妃这一嗓子喊完，这么多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一片的鞑靼兵怕是都要过来对他们‘特殊关照’了！
梁叙没好气的骂布伽，“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布伽的那点子三脚猫功夫，对太子或许还管些用，在梁叙不是太子，她根本挣脱不得。
布伽气急，“梁叙，你干嘛？你给我撒手！”
布伽的喊声不大，也只是在喧嚣的战场上喊了那么一嗓子，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声，就被鞑靼的军师听清楚了。
鞑靼军师命人吹着号角调遣所有人调转马头。
齐齐回身活捉被他们甩在身后，真正的太子妃殿下！
幕勋高坐在马上，在大军后方，淡定的问身边的军师。
“军师，那小丫头称自己是太子妃，可信否？”
军师道，“将军看那姑娘身侧的侍卫，那群侍卫个个身手不凡，还都那般护她，她定然不是小角色。将军再看，布罡那个老匹夫的女儿，极有可能擅武，远远地这么看着，那姑娘的身貌倒确实像布氏的人！”
幕勋闻言仔细朝人群中那抹纤瘦的身影打量，高兴的叫好，“像！像！跟她那几个哥哥，如出一辙！”
军师如此说，幕勋便有些释然了。
他说是哪来的毛贼，竟把他们这么多人耍得团团传，原来是布罡那匹夫的女儿！
不过比起她那些短命的哥哥，她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幕勋嘴边扬起一丝讥笑，“哼，一个小丫头片子竟也敢效仿他那些短命的哥哥，戏耍老子！老子这就教教她，什么叫天高地厚！”
布伽如愿引起了鞑靼兵的注意，她放眼望去，只见大军齐齐调转回身，那肃杀的气势果真瘆人。
她本能的想要脚底抹油！她默默回身望了望身侧的几个人，几个人去跟千军万马打，她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方才话说得是凌云壮志的，可是真到事儿上了，这腿脚软得不听使唤。
她是她爹如假包换的亲闺女不假，可是她在边关待了这么久，从来提起过刀伤害过任何人。
这般威势压人的战场，她第一次见！
布伽一开口便透出了心底的虚弱，“朱业他们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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