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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不坐染血的皇位

    就在这时,单东笙不经人通报,破门而入。

    单东笙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进门来,他先给皇后端正地行了一礼。

    即便皇后再狠的心,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她的心都狠狠的跟着揪了一下。

    皇后起身,连忙上前搀扶单东笙,佯装不知,端的是一副慈母做派。

    “儿啊,怎么伤成了这副模样?”

    单东笙的心里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他这母后明知他重伤,可他回宫以后,他这母后还没舍得去看过他一眼。

    “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不碍事。”

    皇后扶着单东笙落座,她掀开了单东笙肩头的纱布,看了伤势,才摆出一脸忧色。

    “那母后就放心了。”

    单东笙此行,并非是来卖惨的。

    他有心试探皇后,他故意探问道。

    “母后,等孝期一过,儿子就启程去昌州就藩了。父皇已仙去,若母后愿意随儿臣一道去封地,我定求得二哥应允。”

    皇后给芬霜递了眼色,芬霜率宫人褪去。

    皇后讥笑着,“儿啊,还去什么封地?就随母后留在京师,不好吗?”

    皇后此时说这种话,可谓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单东笙吓得一阵心慌,他不顾伤势,踉跄着蹿了起来。

    “母后,父皇...父皇是怎么死的?”

    单东笙吓得面红脖子粗,话是探问,脸上已经摆满了斥责和怒气。

    皇后叹着不成器的儿子终究还是太嫩,竟这般沉不住气。

    她既敢做,便也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她没敢提前将此事告诉单东笙,是怕被她这糊涂儿子拖了后腿。她也没打算瞒着。

    “就是你想的那样。皇儿啊,这是他欠我们母子的,我只不过拿回来罢了。”

    单东笙摊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的明德殿。

    良久后抬起头看向皇后的眼神惊恐万分。

    “母后...你杀的人,是我的父皇!”

    单东笙顿时泪如雨下,颤抖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是怨过他父皇太过偏心二哥,可他并不恨他。

    能见到父皇,是他幼时最开心的事儿;他的父皇也曾将满腔慈爱倾注给过他。

    可他的父皇,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父皇,更是大单万民的君主。

    他父皇对他二哥的那些要求,他真的做不到。

    可在这冰冷逐利的皇宫里,连他的母后都日日忙于争权夺利,只有父皇给过他纯粹无杂的亲情。

    一个耳刮子落在单东笙脸上,不知不觉间皇后也已泪流满面。

    “那个薄情寡性的人有什么好哭的?皇儿!母后为了你,这双手也是第一次沾上血!母后为了你,什么都能做!”

    皇后哭着哭着,又扬起了嘲讽的讥笑。

    “以后这天下的人,都会臣服在你我的脚下!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咱们母子了!”

    皇后一时又哭又笑,看起来癫狂骇人....

    单东笙看着这些年与他朝夕相对的母后,越看越觉得陌生。她早已经被权势折磨地变了模样,就连他这个儿子,都觉得她可怕狰狞。

    “母后,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真的知道儿子想要什么吗?”

    皇后的面色换上了狠厉。

    “天下人都可以唾弃我恨我!唯有你单东笙不能!我为你谋划数十年......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花在了你这个逆子身上!你凭什么敢指责你的母后?”

    皇后上前掐住了单东笙的脖子。

    “我比舒念那个贱人还小五岁!你看看我的这张脸,谁还能看得出来我原来比她小?呵呵呵呵.....”

    单东笙脸上布满惊色与痛苦,他甚至被掐地喘不上气,眼神都不愿在皇后身上停留。

    “母后!今天你就是杀了我!这沾着我父皇血的皇位,我死也不会坐!”

    皇后松了手下的劲儿道,忽然跌坐在地。

    “你说什么?”

    夏日炎热,梦鸾宫的凉气刺骨难忍。

    单东笙扶着茶几,颤巍巍的起身想要赶紧逃离,他刚走出了两步,停了脚,企图拿他二哥震一震他已经疯癫了的母后。

    “二哥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根深蒂固,你奈何不了他的!我劝母后别再兴风作浪,早日博取二哥的原谅,或许他还能饶你一命.....”

    单东笙不顾脚下疼痛,大步流星逃命似的往外跑。

    这骇人的梦鸾宫,他不想再多停留一刻。

    皇后凄厉的叫喊声在他的身后响起,“逆子,你给我站住!”

    肃王的背影越来越小,皇后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似哭似笑。

    “呵...根深蒂固对吗?”

    她扯了扯嘴角,大叫道,“芬霜!芬霜!”

    短短几天的功夫

    数百位朝臣在上朝路上、回家途中、吃着饭时、办理公事后....离奇身故!

    皇后借查处谋逆之名,将一大批朝臣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那日在停灵殿上对单东笙口出狂言的曲王,头颅也被悬挂于京城菜市口。

    朝野上下,对单商锦谋逆案的平反声一下全都噤了声...

    梦鸾宫里,宫人来报。

    “娘娘,肃王宫里的穆美人有大事求见。”

    一听是单东笙宫里的嫔妃,皇后一阵心烦。

    “不见!”

    随即她又转念一想,平常妃嫔没人有胆子在这种时候来触她的霉头,她又改了主意。

    “叫她进来。”

    穆柔面容清冷,恭恭敬敬的向皇后行礼。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

    穆柔长得一脸风尘相,皇后更加烦躁。

    “何事?”

    穆柔举止有度,“嫔妾有要事与皇后娘娘相商,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皇后将信将疑的叫人退下,她走上前打量着眼前跪着的美人。

    单东笙婢妾那么多,她本来也没记得住几个,对穆柔更是脸生,“说!”

    穆柔压低了声音。

    “皇后娘娘,妾知您近日正在忧愁继位诏书一事,妾有法子可助您成事。”

    皇后眉头紧锁,惊奇一个足不出户的深宫艳妾竟也会居然知道她的打算。

    可叹的是这艳妾竟还有解决之法,皇后心里泛起了防备。

    “你怎么知道?”

    穆柔柔声说。

    “京城人心惶惶,若有心便不难知道。妾尚有一桩请求,请皇后娘娘应允。”

    皇后看脚下的小姑娘,觉得好笑。

    “你想要什么?”

    穆柔看似柔弱,抬起头与皇后对视的眼神半分不怯。

    “肃王妃的安康太平。”

    皇后本就没有打算动布伽的位置。在心中讥笑着脚下的姑娘还是太过稚嫩。

    她虽在京中大开杀戒,可右柱国的威势才是她依仗的底气。

    布罡那老匹夫,明面上不与她联手,她有的是办法借势暗度陈仓。

    只要布伽一天是她的儿媳,她便有办法把柱国府牢牢的绑在她的这座战车上。

    “你能给我什么?”

    穆柔又说,“妾知道肃王离皇位只差一纸继位诏书,妾有个相识,乃是内阁首辅礼阁老的得意门生,肃王得了礼阁老首肯,便可得到满朝文武的恭祝。”

    几日的功夫,整个大单都变了天。

    京中一天一个形势,穆柔困在后宫,这几日忧思甚重!

    宫外喊打喊杀的消息日日传来,她听得心惊肉跳。这些日子她对皇宫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下一番算计,想起布伽与叛臣二皇子让人浮想联翩的关系,深怕心黑手狠的皇后对布伽下死手,这才巴巴的前来递投名状!

    穆柔此话正中皇后下怀

    如此一来,皇后这些日子最忧虑之事便全都能迎刃而解!

    皇后高兴的亲自上前扶穆柔起身。

    “这有何难?只要你将此事办成!不止肃王妃无事,母后还要对你大加封赏!”

    议政殿外,方川名在下朝路上,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走近了去看,竟是穆柔!

    他惊喜万分,欲上前去拉穆柔的手,“柔儿,你怎么在这?”

    穆柔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是肃王的人了。”

    方川名心底一阵撕痛,眼中立时就泛起了一阵泪光。

    “柔儿...你怎么这么傻?肃王...肃王他对你好吗?”

    嘴上问着,方川名心里已有了答案。

    他那日在宴会上见到了还是太子的肃王,才如梦初醒。肃王是有名的风流浪子,穆柔在他那怎么可能好得了?

    他想起这些日子宫里的巨变,思量着他此时开口,肃王说不定会把穆柔赏他.....

    穆柔话音冷峻,她可没心思与方川名叙什么旧。

    “我要你做件事。”

    穆柔是肃王的人,穆柔还没开口,方川名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能让你在宫中好过些吗?”

    穆柔别过头去,“能。”

    方川名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如今京中因肃王谋逆之事终日不得安宁。肃王借着柱国府的威势,让各路人马不敢轻举妄动。

    京中有识之士都梗着脖子,要么缴械投降,要么等着屠刀来砍。

    他本是二皇子一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今日穆柔此话一出,打破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或许退一步,也依旧阳光灿烂....

    灵云宫中

    单东笙喝了个烂醉,躺在轿撵上醉得不省人事。

    布伽本与他约好救人,见不到人,她命宫人将单东笙抬到了她宫里。

    她大耳刮子抽着单东笙的脸蛋子,强行帮他醒酒。

    抽了半天都不见人醒,她又让人搬来水桶,兜头对着单东笙浇了下去。

    单东笙尖叫着醒了神。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