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课

    在班头监督下完成早间自测，八年级的精神小伙和少女们闹哄哄地抖落身上泥沙。随着最后一人走出沙坑，班头朱颇有仪式感地站桩踏地。沙坑顿时恢复平整，仿佛时间倒流般消去一切印记，连颜色都回复绿意不似沙滩那般苍白。

    习以为常的少男少女们，则头也不回地赶往演武场对面。今日是大课时，除却特殊人士，都得在阶梯教室听课。至于哪些特殊，留待后文再讲。

    毕业班的人早早跟随马教头就坐，人多的坐在讲台下前排，人少的孤零零站在台上。但气势这种玄幻的东西，从来只追随修为，不会在意人数多寡。这一点，刚进门的同学全都十分认同师兄师姐们。各自乖巧着找到平日的座位，甚至运用粗浅的身法避免发出哪怕一丝响动。

    在六分之五的班头最后进入教室并落座后，穿着古怪树叶装的马教头快速准确地扫过每一个人的双眼。见无人头轻晃，方才开口：

    “智脑昨夜发布条令，凡六零届后转寄宿的武生，无论鉴定与否，都需要重点学习正式第四式”

    停顿片刻，见并无人头晃动，方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不管哪一届升学武科，开课第一讲我都说过，正式体操术才是正确的、有效的体操术”，“凡是改动前的都不是正式的，明不明白？”突然加重语气，带有森森寒意。

    “明白！”众人齐吼，声势震荡下，那股莫名寒意也被冲散些许。

    “嗯，重建至今已有了70年。从正式体操术这个概念被提出，每一次废止变动都伴随着血雨腥风。格局变动之大，神明之下人人自危。”

    “但是，不论付出何等代价，联盟上下依旧热衷寻求变动改进。哪怕面临分裂甚至内乱风险，依旧不改初衷。为什么？”

    “因为不变就会灭族！灭哪个族？”

    “人族！”

    “十年前的我不谈，五年前你们都懂些事了。有没有谁忘记龙脊江那翻滚浊浪的洪水了？”这一问仿佛利剑，霹雳般插入众人脑海，轰然不绝于耳。

    “没有！！！”

    “若非天佑人族，提前三个月能够更正中段练法。矗立在城东桥头那尊鱼腹，将是你们所有少年的归宿！这座抵近边陲的西南重镇，早就化为一片泽国！”

    “更是那乌云密布的三个月前，我们的家园早就该被鱼妖们冲垮，人人化作奴隶血食！”

    “至于这次研习，还没开始学的我不管，已经开始习练的我也不管！我只管今天研习后，你们能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正式掌握，能不能在入中段前夯实基础！”

    “我只给你们三息时间调整，忘却种种”，马教头用带威胁的语气发出狠话，听在章小宇耳中，却觉得隐含真情，心中浮现昨夜趴在的阔背。

    “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德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古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

    明明听不太懂的文字，经马教头宏声唱念，入耳却能抚平教室里一百二十多人心绪。莫名地有几分懂，却也不再计较哪几分。不是不能，却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