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陪我一起留下，好吗？
“每次站在高处的时候，我总是很害怕掉下去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幻想着自己要是真的翻过去，在空中急速坠落的话，那一刻的我，心里想的会是什么？是后悔？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终于解脱的畅然？”
看着楼下开始越聚越多的人群，女人想要跨出去的那只脚终于还是没有真的跨出去。她害怕，高木子知道，她是害怕万一掉下去时，不小心连累那些无辜的人。这样的人，可以对自己残忍，可对别人，做不到。
“我可以告诉你，跳下去的那一刻，你的第一想法是解脱，紧接着就是痛，身体被无限挤压、拉扯，像要被肢解似的的痛。最后，在身体撞击到地面的瞬间，眼前会是一片血色的空白。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你会无限的后悔。你会发现，原来，死也不是件多么潇洒恣意的事情！死，原来也是这么痛苦的~~”
声音逐渐由急速转为低沉，高木子缓缓站直身体，脚步没有在继续向前，就这么迎着呼啸着穿过身体的风，看着那个正被肆虐着的女人，又仿佛从女人的身体里，看到了那个，同样站在过那个位置的自己。
女人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此刻距离她只有一米的高木子。没有光彩的眸子灰暗深沉，找不到一丝光彩来。僵硬的动了动脖子，女人嘴角干涩着扯起一抹虚弱的弧度，就那么缓缓地抬起一只脚。
“说的好像，你跳过似的！”
“是啊！我跳过！”
学着女人的动作歪了歪头，高木子向着楼下指了指，笑了。眼里噙着的泪珠一不小心就这么扑簌簌落了下来，潮湿湿的，浸濡着灰扑扑的心：
“那天，阳光很好，阳台的风也像今天这般的烈。我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人们眼里的鄙夷、不解、嘲弄和恐惧，看着他们对我表现出的冷漠一点点带走我最后的理智和求生的希望。我就像个被一刀一刀划成了破碎布条的华丽衣衫，只能破碎不堪的，在风里飘摇、坠落。
我也曾以为，那就是我的宿命。我的一生，注定不幸，注定无法获得自己渴求的幸福。注定，没有办法快乐逍遥的活在阳光之下。我就只能做一个寒冬里的一只过街老鼠，又冷又饿，却没人会怜悯你给口吃食，只有被无情的驱逐或冰冷的杀死。”
回头看像不远处的许天经，高木子抿了抿僵硬到无法拉扯的唇角，对那个正满眼担心的男人尽力扯出一个笑脸后，重又将视线转向女人：
“我也曾憎恨世间的不公，怨恨人心的冷漠，人性的卑劣，生命的残酷。我也曾如你这般，灰暗了虽有的希望、亲手扼杀了自己所有生的可能，一步步半是被迫半是主动的站在了你现在的位置，然后，跳了下去！”
“怎，怎么可能？这，这么可能？这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在给我编故事？”
缓缓摇了摇头，高木子对着女人伸出手：
“不！我没有骗你。你甚至可以去查，说不定，还能找到当时的新闻报道。一个从三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却安然无恙只是陷入深度昏迷的三十五岁中年女性！但我知道，我很知道在跳下去之前，我们多想有人能抱住我们，有人能跟我们坚定的说：别怕，有我在！不是吗？别怕！有我在！让我帮你，请你，留下来，好吗？”
女人浑浊木讷的眼眶瞬间染血般赤红，呆愣愣的看着高木子，下巴开始剧烈的颤抖着，眼泪突然如暴雨般冲刷而下。
“你，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吗？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啊！”
一步步走近女人，在指尖触碰到女人的瞬间，高木子双手用力的抓住女人，但也只是那样抓着，并没有想要将她蛮力扯回的打算。
“我知道，在你此刻的眼里，这个世界肮脏的叫人恶心，冰冷的让人齿冷。人们汲汲营营于彼此算计、相互猜忌，甚至有人为了几两碎银活得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你不满有的人生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生无忧就可以享尽一切荣华；有的人拼尽一切咬牙奋斗到头来却仍旧只是只随便就能被碾死的蝼蚁。你心寒于这个世界的不公，齿冷于这个世界的悬差，甚至，可能还将心给了一个完全将其视作玩物甚而是无物的人，是吗？你觉得人生如此，也算是走到了尽头。除了死，再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是吗？”
“你，怎么会……”
“怎么这样了解你的心情，这样明白你的心意，是吗？”
掌心的手柔软细滑，却冷得如冰渣一般冰寒。高木子仰头看进女人同样看过来的眼中：
“因为，我就是另外一个你啊！我们虽然是不同的个体，可我们同样都是属于人类这个群体。有着相同的形体，相同的人体构造，相似的思维方式，甚至，类似的人生经历。科学家们总爱说什么整个生命的繁衍都遵循一个优胜劣汰的规律。但我觉得，生命之所以得以延续，不是因为所谓的优胜劣汰，而是报团取暖，又或者说，是彼此接纳、彼此融合，彼此珍惜、彼此携手。从此以后，我愿意珍惜生命里的每一个美好的相遇和相伴，愿意珍重每一个值得我珍惜的存在。你，愿意作为那样一个存在，陪我一起，留下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女人看着高木子那闪烁着星辰的双眸，心里的某一块冰山塌方一般开始崩塌，瓦解。
“请你相信我，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也，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它也许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美好，但，也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啊！宇宙是黑暗的，可因为每一个闪耀着的繁星，也变得不再那么漆黑了，不是吗？你，我们，每一个活的善良坦荡的人，都是这个漆黑世界里的一颗颗闪耀的星星啊！只是你看不到自己发出的光，只能看到别人的光而已！”
“ha~~好！”
站在天台栏杆外的女人和站在栏杆下的高木子相视一笑，那肆虐的风，竟也神奇的柔缓了下来，轻轻地擦过耳畔的发丝，柔软的像是上天落下的一粒亲吻。
只要我们心里闪着光，那黑暗，就永远无法彻底将我们吞噬。
看着楼下开始越聚越多的人群，女人想要跨出去的那只脚终于还是没有真的跨出去。她害怕，高木子知道，她是害怕万一掉下去时，不小心连累那些无辜的人。这样的人，可以对自己残忍，可对别人，做不到。
“我可以告诉你，跳下去的那一刻，你的第一想法是解脱，紧接着就是痛，身体被无限挤压、拉扯，像要被肢解似的的痛。最后，在身体撞击到地面的瞬间，眼前会是一片血色的空白。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你会无限的后悔。你会发现，原来，死也不是件多么潇洒恣意的事情！死，原来也是这么痛苦的~~”
声音逐渐由急速转为低沉，高木子缓缓站直身体，脚步没有在继续向前，就这么迎着呼啸着穿过身体的风，看着那个正被肆虐着的女人，又仿佛从女人的身体里，看到了那个，同样站在过那个位置的自己。
女人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此刻距离她只有一米的高木子。没有光彩的眸子灰暗深沉，找不到一丝光彩来。僵硬的动了动脖子，女人嘴角干涩着扯起一抹虚弱的弧度，就那么缓缓地抬起一只脚。
“说的好像，你跳过似的！”
“是啊！我跳过！”
学着女人的动作歪了歪头，高木子向着楼下指了指，笑了。眼里噙着的泪珠一不小心就这么扑簌簌落了下来，潮湿湿的，浸濡着灰扑扑的心：
“那天，阳光很好，阳台的风也像今天这般的烈。我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人们眼里的鄙夷、不解、嘲弄和恐惧，看着他们对我表现出的冷漠一点点带走我最后的理智和求生的希望。我就像个被一刀一刀划成了破碎布条的华丽衣衫，只能破碎不堪的，在风里飘摇、坠落。
我也曾以为，那就是我的宿命。我的一生，注定不幸，注定无法获得自己渴求的幸福。注定，没有办法快乐逍遥的活在阳光之下。我就只能做一个寒冬里的一只过街老鼠，又冷又饿，却没人会怜悯你给口吃食，只有被无情的驱逐或冰冷的杀死。”
回头看像不远处的许天经，高木子抿了抿僵硬到无法拉扯的唇角，对那个正满眼担心的男人尽力扯出一个笑脸后，重又将视线转向女人：
“我也曾憎恨世间的不公，怨恨人心的冷漠，人性的卑劣，生命的残酷。我也曾如你这般，灰暗了虽有的希望、亲手扼杀了自己所有生的可能，一步步半是被迫半是主动的站在了你现在的位置，然后，跳了下去！”
“怎，怎么可能？这，这么可能？这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在给我编故事？”
缓缓摇了摇头，高木子对着女人伸出手：
“不！我没有骗你。你甚至可以去查，说不定，还能找到当时的新闻报道。一个从三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却安然无恙只是陷入深度昏迷的三十五岁中年女性！但我知道，我很知道在跳下去之前，我们多想有人能抱住我们，有人能跟我们坚定的说：别怕，有我在！不是吗？别怕！有我在！让我帮你，请你，留下来，好吗？”
女人浑浊木讷的眼眶瞬间染血般赤红，呆愣愣的看着高木子，下巴开始剧烈的颤抖着，眼泪突然如暴雨般冲刷而下。
“你，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吗？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啊！”
一步步走近女人，在指尖触碰到女人的瞬间，高木子双手用力的抓住女人，但也只是那样抓着，并没有想要将她蛮力扯回的打算。
“我知道，在你此刻的眼里，这个世界肮脏的叫人恶心，冰冷的让人齿冷。人们汲汲营营于彼此算计、相互猜忌，甚至有人为了几两碎银活得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你不满有的人生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生无忧就可以享尽一切荣华；有的人拼尽一切咬牙奋斗到头来却仍旧只是只随便就能被碾死的蝼蚁。你心寒于这个世界的不公，齿冷于这个世界的悬差，甚至，可能还将心给了一个完全将其视作玩物甚而是无物的人，是吗？你觉得人生如此，也算是走到了尽头。除了死，再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是吗？”
“你，怎么会……”
“怎么这样了解你的心情，这样明白你的心意，是吗？”
掌心的手柔软细滑，却冷得如冰渣一般冰寒。高木子仰头看进女人同样看过来的眼中：
“因为，我就是另外一个你啊！我们虽然是不同的个体，可我们同样都是属于人类这个群体。有着相同的形体，相同的人体构造，相似的思维方式，甚至，类似的人生经历。科学家们总爱说什么整个生命的繁衍都遵循一个优胜劣汰的规律。但我觉得，生命之所以得以延续，不是因为所谓的优胜劣汰，而是报团取暖，又或者说，是彼此接纳、彼此融合，彼此珍惜、彼此携手。从此以后，我愿意珍惜生命里的每一个美好的相遇和相伴，愿意珍重每一个值得我珍惜的存在。你，愿意作为那样一个存在，陪我一起，留下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女人看着高木子那闪烁着星辰的双眸，心里的某一块冰山塌方一般开始崩塌，瓦解。
“请你相信我，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也，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它也许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美好，但，也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啊！宇宙是黑暗的，可因为每一个闪耀着的繁星，也变得不再那么漆黑了，不是吗？你，我们，每一个活的善良坦荡的人，都是这个漆黑世界里的一颗颗闪耀的星星啊！只是你看不到自己发出的光，只能看到别人的光而已！”
“ha~~好！”
站在天台栏杆外的女人和站在栏杆下的高木子相视一笑，那肆虐的风，竟也神奇的柔缓了下来，轻轻地擦过耳畔的发丝，柔软的像是上天落下的一粒亲吻。
只要我们心里闪着光，那黑暗，就永远无法彻底将我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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