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铲除
直到贺轩轩扯了扯贺娆的衣角。
贺娆扭头看向贺轩轩，只见贺轩轩已经几乎是站在儿童座椅上了，可是，原处的一个小糕点，贺轩轩还是够不着。
贺娆让贺轩轩乖乖坐回位置，然后她站起身，帮贺轩轩去拿。
看着贺轩轩兴高采烈地接过小点心，贺娆微笑着坐回了位子上。
可就在此时，沈衍之却站了起来，他不言语，只是径直走到贺娆的身旁，然后探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贺娆的头。
“我走了。”沈衍之站在贺娆与贺轩轩凳子的后方，语气淡淡的，“你们继续吃吧。”
“爸、爸比。”贺轩轩扭头看向后方的沈衍之，他巴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嘴里吃个不停，含含糊糊地问：“爸比要去哪里？带轩轩一起去！”
沈衍之说：“爸比要去公司。”
沈衍之没多说半句废话，但是，他用他的眼神在告诉贺轩轩：你乖乖呆在别墅，哪儿都别去。你边上的这位贺娆姨姨陪着你。
贺轩轩年纪虽小，但是他很懂沈衍之的性子，听到沈衍之这么说，他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然后将头扭了回来。
贺娆揉了揉轩轩的头，然后，她看向沈衍之，“路上慢点。”
“嗯。”沈衍之轻轻地应了一声，有些沙哑，也有些暧昧的意味。
明明仍旧惜字如金、淡漠如常，但是，贺娆却从沈衍之的言谈与举止中察觉到一丝暖意。
她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们三人真的是一家子。
其乐融融、温馨热闹而团结的一家人，倍受艳羡、从未分开、恩爱和谐的一家人。
贺娆苦笑一声，自己可不可以别总是想这些毫无意义、不可能的事情？
沈衍之立于餐桌旁，他微微垂着头，整理衬衫的领口与领口，他明显突起的锁骨，凹凸有致，低垂下的深邃的眉眼，以及立体的五官轮廓，都充满了禁欲的美感。
一旁的佣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恭恭敬敬地递给沈衍之。
沈衍之伸手轻轻接过，然后动作优雅而缓慢地穿上。
温柔而明媚的阳光透过柔软如棉花糖的云层，撒落在沈衍之的五官与发丝上。某一瞬间，他身上的冷傲、漠然与戾气似乎没有那么重了。无论是背影也好，侧脸也好，正面也好，沈衍之都好看得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凡夫俗子。
怪不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心甘情愿地为了他而沉沦。贺娆在心中感慨。
等到贺娆回过神，沈衍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二楼花园入口的拐角处。
贺娆垂下头，只见贺轩轩晃着两只小胖腿，仍旧在眉开眼笑地吃吃吃。然而，贺娆看着满桌丰盛的食物，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下午沈衍之不在别墅，去了沈氏集团。
别墅里，除了贺娆与贺轩轩，就只剩下几位阿姨了。
贺轩轩常住的儿童房里。
贺轩轩趴在铺着柔软的进口地毯之上，拿着几只小画笔，在一本很厚很厚的画册上涂涂写写画画。
贺娆坐在一旁，她背靠着墙壁，翻看着地毯上那几本已经被画满了涂鸦的画册。
贺轩轩画着画着，忽然停了画笔，他微仰起头，眉目纯真地问道：“贺娆姨姨，你对轩轩这么好，为什么是姨姨，不能是妈咪呢？”
听到这段话，贺娆说不清她心里究竟是快乐，还是忧郁，还是遗憾与难过。
她就是贺轩轩的妈妈，她明明就坐在他的身侧。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而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贺娆勾了勾唇，似乎是在强颜欢笑，她说：“轩轩很希望姨姨是你的妈咪吗？”
贺轩轩用笔的末端微微敲打在画册上，他裂开嘴，露出纯洁干净的笑靥，“嘻嘻，希望！贺娆姨姨对轩轩很好，轩轩如果有妈咪，一定是像贺娆姨姨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贺娆的心里难以抑制地疼痛起来。
她根本不知如何去和这样一个四岁的小朋友去解释所有的前因后果。
这是豪门里的恩怨，这是大人世界里关于金钱与权势的爱恨纠纷，这些事，本来不应该牵扯到贺轩轩身上的。
她又要如何去和贺轩轩解释“失忆”“车祸”“蓄意谋害”这些名词所蕴含的意义与可怕的后果呢？就算和贺轩轩解释了，那又怎样？发生的一切，会因此而改变吗？
说不准，她将这些事情告诉给贺轩轩，反而会给贺轩轩留下惊悚可怕的童年阴影，成为贺轩轩心灵深处永恒的疤痕与烙印。
所以，贺娆选择缄口不言，她不说。
贺娆沉默了许久，贺轩轩蹦跶蹦跶地跑到了贺娆身边，他拉了拉贺娆的袖子，问：“贺娆姨姨，轩轩好久没看到苏语姨姨了，她去哪里了呀？”
贺娆思考了一下，一边微笑，一边伸手整理贺轩轩的衣领，她说：“苏语姨姨应该在她自己家里呢，怎么啦？轩轩想她了吗？”
贺轩轩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他搂住边上的一个大象玩偶，将脸藏在玩偶后面，然后用力摇头，几乎将那个小小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轩轩不想见到苏语姨姨。”
贺娆没想到贺轩轩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赶忙柔声安慰：“别怕别怕，轩轩别怕，苏语姨姨不在这儿呢。”
在贺娆的温柔、耐心的安慰下，贺轩轩那紧张惶恐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但是，他仍旧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儿童房的大门处，似乎是在担心苏语会忽然在那里出现。
在贺娆的安慰下，贺轩轩将小脸埋到了大象玩偶里，他噘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说：“哼，奶奶总是想让爸比和苏语姨姨在一块。但是，轩轩不想让苏语姨姨当妈咪，她好坏，轩轩不喜欢她！轩轩想让贺娆姨姨当妈咪！”
说着，贺轩轩委屈巴巴地噘高了嘴唇，然后用期盼祈求的目光凝视着贺娆，似乎只要贺娆动动嘴唇，就可以把这个相当严肃、相当严重的问题解决掉。
贺娆扭头看向贺轩轩，只见贺轩轩已经几乎是站在儿童座椅上了，可是，原处的一个小糕点，贺轩轩还是够不着。
贺娆让贺轩轩乖乖坐回位置，然后她站起身，帮贺轩轩去拿。
看着贺轩轩兴高采烈地接过小点心，贺娆微笑着坐回了位子上。
可就在此时，沈衍之却站了起来，他不言语，只是径直走到贺娆的身旁，然后探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贺娆的头。
“我走了。”沈衍之站在贺娆与贺轩轩凳子的后方，语气淡淡的，“你们继续吃吧。”
“爸、爸比。”贺轩轩扭头看向后方的沈衍之，他巴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嘴里吃个不停，含含糊糊地问：“爸比要去哪里？带轩轩一起去！”
沈衍之说：“爸比要去公司。”
沈衍之没多说半句废话，但是，他用他的眼神在告诉贺轩轩：你乖乖呆在别墅，哪儿都别去。你边上的这位贺娆姨姨陪着你。
贺轩轩年纪虽小，但是他很懂沈衍之的性子，听到沈衍之这么说，他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然后将头扭了回来。
贺娆揉了揉轩轩的头，然后，她看向沈衍之，“路上慢点。”
“嗯。”沈衍之轻轻地应了一声，有些沙哑，也有些暧昧的意味。
明明仍旧惜字如金、淡漠如常，但是，贺娆却从沈衍之的言谈与举止中察觉到一丝暖意。
她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们三人真的是一家子。
其乐融融、温馨热闹而团结的一家人，倍受艳羡、从未分开、恩爱和谐的一家人。
贺娆苦笑一声，自己可不可以别总是想这些毫无意义、不可能的事情？
沈衍之立于餐桌旁，他微微垂着头，整理衬衫的领口与领口，他明显突起的锁骨，凹凸有致，低垂下的深邃的眉眼，以及立体的五官轮廓，都充满了禁欲的美感。
一旁的佣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恭恭敬敬地递给沈衍之。
沈衍之伸手轻轻接过，然后动作优雅而缓慢地穿上。
温柔而明媚的阳光透过柔软如棉花糖的云层，撒落在沈衍之的五官与发丝上。某一瞬间，他身上的冷傲、漠然与戾气似乎没有那么重了。无论是背影也好，侧脸也好，正面也好，沈衍之都好看得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凡夫俗子。
怪不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心甘情愿地为了他而沉沦。贺娆在心中感慨。
等到贺娆回过神，沈衍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二楼花园入口的拐角处。
贺娆垂下头，只见贺轩轩晃着两只小胖腿，仍旧在眉开眼笑地吃吃吃。然而，贺娆看着满桌丰盛的食物，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下午沈衍之不在别墅，去了沈氏集团。
别墅里，除了贺娆与贺轩轩，就只剩下几位阿姨了。
贺轩轩常住的儿童房里。
贺轩轩趴在铺着柔软的进口地毯之上，拿着几只小画笔，在一本很厚很厚的画册上涂涂写写画画。
贺娆坐在一旁，她背靠着墙壁，翻看着地毯上那几本已经被画满了涂鸦的画册。
贺轩轩画着画着，忽然停了画笔，他微仰起头，眉目纯真地问道：“贺娆姨姨，你对轩轩这么好，为什么是姨姨，不能是妈咪呢？”
听到这段话，贺娆说不清她心里究竟是快乐，还是忧郁，还是遗憾与难过。
她就是贺轩轩的妈妈，她明明就坐在他的身侧。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而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贺娆勾了勾唇，似乎是在强颜欢笑，她说：“轩轩很希望姨姨是你的妈咪吗？”
贺轩轩用笔的末端微微敲打在画册上，他裂开嘴，露出纯洁干净的笑靥，“嘻嘻，希望！贺娆姨姨对轩轩很好，轩轩如果有妈咪，一定是像贺娆姨姨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贺娆的心里难以抑制地疼痛起来。
她根本不知如何去和这样一个四岁的小朋友去解释所有的前因后果。
这是豪门里的恩怨，这是大人世界里关于金钱与权势的爱恨纠纷，这些事，本来不应该牵扯到贺轩轩身上的。
她又要如何去和贺轩轩解释“失忆”“车祸”“蓄意谋害”这些名词所蕴含的意义与可怕的后果呢？就算和贺轩轩解释了，那又怎样？发生的一切，会因此而改变吗？
说不准，她将这些事情告诉给贺轩轩，反而会给贺轩轩留下惊悚可怕的童年阴影，成为贺轩轩心灵深处永恒的疤痕与烙印。
所以，贺娆选择缄口不言，她不说。
贺娆沉默了许久，贺轩轩蹦跶蹦跶地跑到了贺娆身边，他拉了拉贺娆的袖子，问：“贺娆姨姨，轩轩好久没看到苏语姨姨了，她去哪里了呀？”
贺娆思考了一下，一边微笑，一边伸手整理贺轩轩的衣领，她说：“苏语姨姨应该在她自己家里呢，怎么啦？轩轩想她了吗？”
贺轩轩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他搂住边上的一个大象玩偶，将脸藏在玩偶后面，然后用力摇头，几乎将那个小小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轩轩不想见到苏语姨姨。”
贺娆没想到贺轩轩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赶忙柔声安慰：“别怕别怕，轩轩别怕，苏语姨姨不在这儿呢。”
在贺娆的温柔、耐心的安慰下，贺轩轩那紧张惶恐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但是，他仍旧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儿童房的大门处，似乎是在担心苏语会忽然在那里出现。
在贺娆的安慰下，贺轩轩将小脸埋到了大象玩偶里，他噘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说：“哼，奶奶总是想让爸比和苏语姨姨在一块。但是，轩轩不想让苏语姨姨当妈咪，她好坏，轩轩不喜欢她！轩轩想让贺娆姨姨当妈咪！”
说着，贺轩轩委屈巴巴地噘高了嘴唇，然后用期盼祈求的目光凝视着贺娆，似乎只要贺娆动动嘴唇，就可以把这个相当严肃、相当严重的问题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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