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类
“吓到了吗，哈里斯？”
这声冷不丁的问候对罗伊的惊吓并不亚于地上躺着的那条手臂，虽说在龙王国的战场上，罗伊已经见到了很多地狱般的场景，但这次他毫无准备。
就像拐角跳出的可爱小猫也能吓到人一样，罗伊并不害怕人类的断肢，只是没想到在厨房发现了它们。
罗伊回头看去，发现是安东尼奥正站在餐厅门口，毫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
罗伊装出害怕的样子，手脚并用地坐在地上蹬着腿后退，让自己尽量远离那个麻袋。
“呵呵，别害怕，这是她们的食物。”
安东尼奥随手关上了餐厅的门，很自然地在长桌上摆开砧板和刀具，语气冷静平稳地解释道：“哈里斯，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是想起来今天还没给她们做饭，碰巧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罗伊下意识解释道：“我来找盥洗室……”
“在餐厅找盥洗室？”安东尼奥爽朗地笑道，“那我的小姐们要担心食物安全了，哈哈哈……”
“小姐们？”罗伊疑惑地问道。
“加夫列尔那个家伙没告诉你吗？他还真是自私而又忠诚的侍卫呢。”
安东尼奥做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旋即微笑着解释道：“甬道的另一头住着这座庄园的女眷，似乎都是地位了不得的家伙，而且很漂亮。”
“那她们吃……”
罗伊靠着墙才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又看了那条手臂一眼。
安东尼奥对罗伊的恐惧和畏缩似乎很满意，他挑着眉毛说道：
“在这种时候，她们有吃的就不错了，不过那条也不是人类的手臂，毕竟我们不是兽人那种恶心的玩意儿，不能给贵族们吃人吧？
袋子里是一只可怜的半人马。”
安东尼奥捡起那条手臂，又从麻袋里拽出来一条疑似半人马大腿的肉块，直接放在砧板上，熟练地剁成几段，“这座庄园是迪·波尔马克将军的，他早就把全部家眷都转移到这里了。”
“那个斯利普卓根的最高长官？”罗伊默默地看着安东尼奥处理着“食材”。
“对，就是那个家伙，我曾经的上司。哦哦！这些东西要挑出来，不然她们不吃。”
安东尼奥把半人马的手掌和指头剔除出来，其他的肉块和断骨混在一起，倒进了一口大锅里，浇上满满的葡萄酒，点火炖了起来。
罗伊提醒道：“你这样会引来兽人的，它们的鼻子都很灵。”
“放心吧，哈里斯，这可是波尔马克的庄园，这层可是波尔马克的地牢，所有的通风管道都会进入地下的山洞，不知要经过多少暗河，中间有数不清的岔路，没人能追踪到这个地方。”
安东尼奥打开酒桶的盖子，用葡萄酒冲洗了沾满血肉残渣的双手，再用毛巾仔细擦拭干净，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待罗伊继续提问。
“我们也会吃这些东西？”
“那我宁愿吃老鼠。”
安东尼奥放松地笑道：“这些兽人肉又老又柴，如果能抓到兔子和山雀，我们不用吃这个，但战争让野兽都逃进了更深的山林中，我们捕获到的猎物往往仅够我们几个人吃，有时候还得饿肚子。”
“抓不到兔子和山雀，我宁愿冒险往北走。”
听到罗伊的话，安东尼奥的气息明显变得不一样了，他收起了笑容，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剔骨刀，一边冷冰冰地说道：“那些麻烦的女眷们也这么想，所以只能被关起来了，我可不想她们被兽人抓住，丢掉小命前还泄露了这里的情报。”
安东尼奥意味深长地问道：“哈里斯，现在你觉得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欠缺考虑了呢？”
“是我太鲁莽了，抱歉。”
罗伊颤巍巍地摇着头，内心一边感谢自己“表演家”的职业技能如此好用，一边害怕技能再次升级。
餐厅也陷入了安静，只有大锅里的葡萄酒咕嘟咕嘟煮着，散发出香甜的气息，但这气味却让罗伊作呕。
安东尼奥收好刀具，走到炉灶边灭掉了火，拿起一把大勺子放进锅里搅拌了几下，对罗伊说道：“这个不能煮太久，现在就差不多了，你把这个锅端给弗兰，他会去分发给贵族小姐们的。”
说罢，安东尼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推开对面的门，走了进去，好像他真的只是想起来要做一顿“晚餐”。
罗伊赶忙逃离了餐厅，走到甬道里，远离那股香甜的气味让他的呕吐感减轻了很多，他关上餐厅的门，深呼吸了几口甬道内并不新鲜的空气。
犹豫了几秒，罗伊敲响了弗兰·安东尼奥的房门。
房间内传来轻声的咒骂，但没能逃过罗伊的耳朵。过了十几秒，房门打开了一半，只围着一条毯子的弗兰出现在门后，看到门外的是罗伊，他有些防备地问道：
“什么事情？”
“安东尼奥，你的哥哥，让我告诉你饭做好了，就在餐厅里，可以分给她们了。”
罗伊用拇指指了一下餐厅的方向。
听到是哥哥的安排，弗兰的戒备心放下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推开罗伊，拐进了隔壁的餐厅，罗伊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弗兰的房间内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手臂以奇怪的弯曲角度绑在床头上。
那种角度，应该是骨折了吧。
这时，那股香甜的气味又冲入了罗伊的鼻腔，弗兰端着那个大锅从餐厅走了出来，看到罗伊注意到了自己的房间，弗兰猥琐地笑道：“既然我哥都和你说了，那你就是自己人，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先给我哥挑一个，再给自己挑一个，她们都很听话。”
“呵，不用了，今天太累了。”
罗伊差点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杀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打开了对面的房门钻了进去，房间内加夫列尔和汉斯仍旧熟睡。
罗伊也明白了汉斯为什么会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睡觉了。
他回到桌子边，找了两本厚重的书作为枕头，躺了上去。但鼻子总是隐隐能闻到葡萄酒的香甜味道，餐厅的味道沾染在了衣服上。
“这就是人类吗？”
罗伊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冷不丁的问候对罗伊的惊吓并不亚于地上躺着的那条手臂，虽说在龙王国的战场上，罗伊已经见到了很多地狱般的场景，但这次他毫无准备。
就像拐角跳出的可爱小猫也能吓到人一样，罗伊并不害怕人类的断肢，只是没想到在厨房发现了它们。
罗伊回头看去，发现是安东尼奥正站在餐厅门口，毫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
罗伊装出害怕的样子，手脚并用地坐在地上蹬着腿后退，让自己尽量远离那个麻袋。
“呵呵，别害怕，这是她们的食物。”
安东尼奥随手关上了餐厅的门，很自然地在长桌上摆开砧板和刀具，语气冷静平稳地解释道：“哈里斯，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是想起来今天还没给她们做饭，碰巧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罗伊下意识解释道：“我来找盥洗室……”
“在餐厅找盥洗室？”安东尼奥爽朗地笑道，“那我的小姐们要担心食物安全了，哈哈哈……”
“小姐们？”罗伊疑惑地问道。
“加夫列尔那个家伙没告诉你吗？他还真是自私而又忠诚的侍卫呢。”
安东尼奥做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旋即微笑着解释道：“甬道的另一头住着这座庄园的女眷，似乎都是地位了不得的家伙，而且很漂亮。”
“那她们吃……”
罗伊靠着墙才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又看了那条手臂一眼。
安东尼奥对罗伊的恐惧和畏缩似乎很满意，他挑着眉毛说道：
“在这种时候，她们有吃的就不错了，不过那条也不是人类的手臂，毕竟我们不是兽人那种恶心的玩意儿，不能给贵族们吃人吧？
袋子里是一只可怜的半人马。”
安东尼奥捡起那条手臂，又从麻袋里拽出来一条疑似半人马大腿的肉块，直接放在砧板上，熟练地剁成几段，“这座庄园是迪·波尔马克将军的，他早就把全部家眷都转移到这里了。”
“那个斯利普卓根的最高长官？”罗伊默默地看着安东尼奥处理着“食材”。
“对，就是那个家伙，我曾经的上司。哦哦！这些东西要挑出来，不然她们不吃。”
安东尼奥把半人马的手掌和指头剔除出来，其他的肉块和断骨混在一起，倒进了一口大锅里，浇上满满的葡萄酒，点火炖了起来。
罗伊提醒道：“你这样会引来兽人的，它们的鼻子都很灵。”
“放心吧，哈里斯，这可是波尔马克的庄园，这层可是波尔马克的地牢，所有的通风管道都会进入地下的山洞，不知要经过多少暗河，中间有数不清的岔路，没人能追踪到这个地方。”
安东尼奥打开酒桶的盖子，用葡萄酒冲洗了沾满血肉残渣的双手，再用毛巾仔细擦拭干净，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待罗伊继续提问。
“我们也会吃这些东西？”
“那我宁愿吃老鼠。”
安东尼奥放松地笑道：“这些兽人肉又老又柴，如果能抓到兔子和山雀，我们不用吃这个，但战争让野兽都逃进了更深的山林中，我们捕获到的猎物往往仅够我们几个人吃，有时候还得饿肚子。”
“抓不到兔子和山雀，我宁愿冒险往北走。”
听到罗伊的话，安东尼奥的气息明显变得不一样了，他收起了笑容，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剔骨刀，一边冷冰冰地说道：“那些麻烦的女眷们也这么想，所以只能被关起来了，我可不想她们被兽人抓住，丢掉小命前还泄露了这里的情报。”
安东尼奥意味深长地问道：“哈里斯，现在你觉得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欠缺考虑了呢？”
“是我太鲁莽了，抱歉。”
罗伊颤巍巍地摇着头，内心一边感谢自己“表演家”的职业技能如此好用，一边害怕技能再次升级。
餐厅也陷入了安静，只有大锅里的葡萄酒咕嘟咕嘟煮着，散发出香甜的气息，但这气味却让罗伊作呕。
安东尼奥收好刀具，走到炉灶边灭掉了火，拿起一把大勺子放进锅里搅拌了几下，对罗伊说道：“这个不能煮太久，现在就差不多了，你把这个锅端给弗兰，他会去分发给贵族小姐们的。”
说罢，安东尼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推开对面的门，走了进去，好像他真的只是想起来要做一顿“晚餐”。
罗伊赶忙逃离了餐厅，走到甬道里，远离那股香甜的气味让他的呕吐感减轻了很多，他关上餐厅的门，深呼吸了几口甬道内并不新鲜的空气。
犹豫了几秒，罗伊敲响了弗兰·安东尼奥的房门。
房间内传来轻声的咒骂，但没能逃过罗伊的耳朵。过了十几秒，房门打开了一半，只围着一条毯子的弗兰出现在门后，看到门外的是罗伊，他有些防备地问道：
“什么事情？”
“安东尼奥，你的哥哥，让我告诉你饭做好了，就在餐厅里，可以分给她们了。”
罗伊用拇指指了一下餐厅的方向。
听到是哥哥的安排，弗兰的戒备心放下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推开罗伊，拐进了隔壁的餐厅，罗伊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弗兰的房间内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手臂以奇怪的弯曲角度绑在床头上。
那种角度，应该是骨折了吧。
这时，那股香甜的气味又冲入了罗伊的鼻腔，弗兰端着那个大锅从餐厅走了出来，看到罗伊注意到了自己的房间，弗兰猥琐地笑道：“既然我哥都和你说了，那你就是自己人，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先给我哥挑一个，再给自己挑一个，她们都很听话。”
“呵，不用了，今天太累了。”
罗伊差点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杀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打开了对面的房门钻了进去，房间内加夫列尔和汉斯仍旧熟睡。
罗伊也明白了汉斯为什么会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睡觉了。
他回到桌子边，找了两本厚重的书作为枕头，躺了上去。但鼻子总是隐隐能闻到葡萄酒的香甜味道，餐厅的味道沾染在了衣服上。
“这就是人类吗？”
罗伊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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