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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倒

    顾千倾点点头,被热气熏蒸过的面颊红彤彤的,紧贴着他的胸膛,一个闭眼,便已经进入了被窝里面。

    几秒过后,没有等到要等的人,顾千倾又费力的睁开眼。

    “你不睡啊?”

    她侧着身子躺着,乖巧的猫着,明明困的不行,还要强撑开眼皮。

    郁寒年觉得她这样有些乖,弯下腰身,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先睡,我去给你找些药。”

    方才抱她出水时,看到她细巧的脚腕后被磨出了些红痕。

    这女人鞋子不合也不知道说,分明硬撑着,他看着都要磨破皮了。

    “睡吧。”

    顾千倾轻轻的嗯了声。

    闭上眼睛没有多久,就感觉到床边一沉。

    男人坐在床边,拾起嫩白的脚丫,一点一点把药膏晕开。

    “怎么没有说?”

    送走新娘后,她想换个鞋子也是有时间的。

    散落的发丝在她面上盖上,困悠悠的,“我那时候没什么感觉,我觉得还是崴那一下。”

    郁寒年收起药膏,在床头柜上搁下。

    掀被躺下,顾千倾自动在他怀里寻了一个位置。

    “见了学姐的婚礼。”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郁寒年应了一声,“你想办婚礼?”

    “才没有。”

    顾千倾又不想了,把脸缩进了郁寒年胸膛那里,困意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这会勉强催困。

    郁寒年轻揉着她的脸,“想办就办一个。”

    “我没有……”

    顾千倾用力的抓着他的手,企图以此来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郁寒年反握着,稍微用力了一些力道。

    “不请外人,算玩。”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顾千倾啊了一声,没太反应过来,郁寒年之后抬手关了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安静下来,呼吸声可闻。

    顾千倾被挑起了兴奋,“你说清楚一些嘛?”

    郁寒年好笑的看着她,“这会又不退避了?”

    夜里看不清,顾千倾明亮的眼睛落在郁寒年的身上,凭着感觉在看,模糊了的郁寒年的轮廓就在她的眼前。

    顾千倾抬起头就能与他相触,往后退一步,郁寒年又不允许。

    “你先说。”

    “就是我们两个。”

    顾千倾也不睡了,坐直身体,“那我得找一个漂亮的地方。”

    当年她和郁寒年热恋期,不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后头想想一直是个遗憾,和周权结婚不是她心中所愿,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今天看到后,就更想了。

    “好,地方你挑,我来布置。”

    顾千倾这会一点困意都没有了,“那我还要鲜花,我不喜欢玫瑰,你要找别的花,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了,这是你身为新郎的职责。”

    郁寒年的视线始终平和的看着她,对她的要求都一一点头。

    顾千倾苦恼,“可是我们在哪边办好呢,一个雅致又隐蔽的地方不好找哎。”

    “交给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英明神武,在顾千倾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完美的丈夫人选,她心里这会特别乐。

    “可是这样的话,事情会不会太多了?”

    郁寒年抬手点在她额间,“真心的?”

    才不是。

    顾千倾心里可一点想法都没有。

    “小,混,蛋。”

    郁寒年看透她,笑着说。

    顾千倾笑嘻嘻的。

    ……

    参加完了婚礼之后,顾千倾便要准备回去了。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郁母始终没得法把顾千倾和郁安安带到郁家里来,好像在她和顾千倾之间挡着一道无形的墙,每当她提出要让顾千倾带着孩子过来一趟,郁寒年就冷声拒绝。

    这一耽误便是大几个月了。

    郁母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顾千倾和郁安安来郁家一趟。

    她怕这次顾千倾又离开,到时候又是几个月没影的事情。

    连雅儿的急切她看在眼里,也着实对不住这个“侄女”,她始终记着那孩子的恩情,没什么能回报她的东西,唯一的一件就是让她后半生无忧。

    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婚姻。

    “寒年,我明白你的考量。”郁母特地选了个郁寒年不必忙于公事的周末,循序渐进的和他说,“但是,你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安安总归是郁家的孩子,你挡着,也瞒不过这个事实。”

    郁寒年明白拖到了这最后了,始终有这一回。

    “妈,你可以当作郁安安不存在。”

    郁母一拍桌子,“他就在那里,是我想当作不存在就不存在的吗,想让我当不存在也可以,你立刻结婚,再生个孩子,我可以立马忘的干干净净的。”

    郁寒年冷淡的笑,“你知道那不可能。”

    郁母气到颤抖,“既然如此,你让我放弃那孩子也不可能,我再没有私下去找过她,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寒年,身为母亲,我体谅你,但是你也能不能体谅我。”

    在郁母的心里,以及印象里面,郁寒年一直是一个听她话的孩子,她沉睡了那么长时间,醒来之后便发现一向听话的孩子开始变得叛逆了,并且不再把她的话当作需要听信的话了。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都不能那么容易的接受。

    郁母攥住孩子的那根风筝线,以前会松,但是现在她只想抓紧,源于心境的变化。

    “妈,你知道我和顾千倾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吗?”郁寒年忽然说。

    郁母摇摇头,也不明白这个时候郁寒年提起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后来郁家的人告诉我,顾千倾和你出去车祸的事情有关,我心里便开始怨她,喜欢和怨恨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情绪纠缠再一起,圣人也不能把它们明显的区分开,我也没有,我想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好好的和她过下去,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想着母亲的冤死,日复一日,导致我对她的脾气越来越差。”

    郁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神色却是暗淡下来了。

    “这三年,她就是这样过的,最后是真的冷了心,才提的离婚。”

    郁寒年面色阴郁几分,生出一些不快来。

    “我知道你在这件事里面什么错也没有,甚至是平白无故受累,但是妈,我说了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欠她的。”

    郁母不那么紧逼了。

    “可是欠归欠,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补偿她,孩子在她的身边总归是个累赘,耽搁她以后嫁人,也是为她考虑,我们都是那孩子的亲人,能对他差?”

    郁母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郁安安毕竟是郁家的孙子,就算是连雅儿也是不能欺负的。

    郁寒年手指收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这孩子不是我们离婚再遇后有的,仔细算起来,是我强迫。”

    郁母哪里知道这些,总算明白了郁寒年一直不松口的原因了。

    如果是郁寒年逼迫的,顾千倾又留下了孩子,说明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没郁寒年什么事,此刻他们郁家见着了孩子又想要回去,确实占不得理。

    郁女和郁老爷子不同的一点在于,她还算通情达理,除了在郁寒年的婚事上面决不后退一步,也是因为她坚持要向连雅儿报恩。

    到这会,郁母再说不出来话了。

    她焦心的捶着腿面,“孩子要不回来,你也不结婚,寒年,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郁寒年重整心绪看向她,“一切的根源还在于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你现在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你对我的期望和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反馈不对等的缘故,如果你放下一些,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郁母说那不可能。

    “这样吧,我会和顾千倾谈一谈,让她同意隔一段时间带孩子来郁家一趟,让你见见孩子,但是再多的,你觉得我有脸提?”

    ……

    顾千倾带着孩子离开南城那天,偏生的阴了天,还下着雨,从家里到机场的路上还坏了车,导致错过了这趟飞机,顾千倾还被淋成了落汤鸡,当天晚上就起了热。

    郁安安也有点流鼻涕,不过倒没有发热。

    郁安安小大人一样守在顾千倾的床边。

    郁寒年走了进来。

    “过来,先吃点东西。”

    郁安安摇着头,一抽鼻子,“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郁寒年拿出一些父亲的架子,“吃了一会睡觉。”

    两人说话都压着音,怕吵醒床上的人。

    郁安安吃了一些,在郁寒年的怀里睡着了。

    郁寒年把他放在了病房里侧的床上,给孩子盖上了被子,坐着看了他一会。

    再转身,身后是还在打点滴的顾千倾。

    这人长时间不生一次病,一生病,就比平常还要厉害的多。

    郁寒年没几次看到顾千倾生病的样子,看到她没几分生气的躺在那,心里闷的很,恨不得那病落在自己身上。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内没声,顾千倾也被吵醒了。

    对上郁寒年的眼睛,她有几分还在病中的恍惚。

    郁寒年拉近椅子,“还难受吗?”

    顾千倾不太有精神,“嘴巴有些苦。”

    郁寒年掏出一颗糖,是下去买饭时从那桌子上拿的,拨开糖纸,递到顾千倾嘴边,看着她含了下去。

    口中苦味散了,连那点不郁之气也没有了。

    郁寒年把枕头搁到她身后,顾千倾撑着半坐起来,越过郁寒年肩头,看到已经睡着的小家伙,“他身体没事吧。”

    “只是有点流鼻涕,你呀,得锻炼身体了。”

    这事顾千倾也郁闷,“平常我身体也不弱啊,怎么现在跟风一吹就倒一样。”

    她还会点身手,身体不算弱,甚至比同龄人心形坚韧许多,没道理淋了点雨就直接身体倒下了吧。

    顾千倾心情紧张起来,“你说我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

    郁寒年安抚她,“医生已经做了检查,明天结果就出来了,别吓自己了。”

    “我看那电视里面都是这样的,平常这些微不可查的一些身体的迹象都是身体疾病发作的前兆。”顾千倾更加不开心了,“我身体的免疫功能无缘无故降低,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千倾抓着郁寒年的手,“郁寒年,如果我真的要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的将安安带大,不能给他娶后妈——算了,这些事情我也是管不了的,我都不在了,哪里还能问的了这些,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得答应我,那就是一定要照顾好安安,就算给他娶后妈,你也不能薄待他……”

    “你这说的什么话。”郁寒年说,“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娶。”

    顾千倾要哭。

    郁寒年坐在床边安慰着她,“别怕,不论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好不容易哄睡了顾千倾,郁寒年却是放不下心了,去了医生办公室一趟。

    结果得明天出,郁寒年还是想提早点从医生的口中知道一些顾千倾的身体情况。

    “不碍事,她身体像是生产后没有调养的彻底,这次淋了雨就一起发了难了,女人生孩子是个鬼门关,跨过去了后面也不能就全放松……”

    郁寒年谢了医生,回了病房。

    想起了他强迫顾千倾的那晚。

    那个时候,他的心情就好比水倒进了热油里,激烈的翻滚着,不止自己要烧掉,也要拉着顾千倾下水。

    那个时候,他是恨顾千倾的。

    恨她丢掉他,又丢掉属于他们的孩子,明明差一点,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不必等着那三年。

    所以他精心策划了那一切,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痛苦,他们一起心痛。

    孩子是意外,也是郁寒年后来无比庆幸的事情。

    但是却忽略了,顾千倾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郁寒年几乎哽咽。

    “你不睡觉吗?”

    顾千倾看不清郁寒年脸上的表情,但是感觉到他不太开心,像是在哭。

    郁寒年在床边躺下,搂着顾千倾,“对不起。”

    顾千倾不明所以,说,“嗯?”

    她也没认真追究,又睡了过去。

    郁寒年呼出一口气,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