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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霸天魔劫!

    他徐徐的转身,刚想步出庙外,便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庙门边。

    那个人身披一袭曳地长袍,满脸花斑斑的油彩,可是左眼窝却空出一个深黯的窟窿。

    那个窟窿,就像是他心头一股无法平息的恨,深不见底。

    那个人赫然是给白衣少女重创、慌惶掳走大明的——

    大皇官!

    乍见大皇官,那个皇徒似乎并没什么表情,魁梧的身子仍是一直向前走。

    直至将要与庙门的大皇官擦身而过时,大皇官猝然道:“皇徒,想不想知道谁弄瞎我的左眼?”

    哦,原来,他与这皇徒是认识的?

    皇徒闻言方才遏步,沉沉的道:“世上,已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注意了,你既然问我想不想,那弄瞎你左眼的人,一定是我唯一还想注意的人,莫不是‘她’?”

    他很聪明,简直料事如神,也许全因为嗜吃脑浆之故。

    然而,能令一个如此恐怖的男人顿足一间的,世上仅得一个“她”?那他对“她”……

    又是何意?

    大皇官微微点头,再出言肯定自己的答案:

    “不错,正是——‘她’!”

    皇徒冷酷的脸容居然一愣,道:“不过她是那种连缕蚁死了也会哭上一场的人,除非逼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妄自伤你,她又为了什么?”

    大皇官斜眼一瞥皇徒,阴险一笑,一字一字的推波助澜:

    “为了一个她所喜欢的男人。”

    皇徒一直都不屑直视大皇官那张花斑斑的脸,骤闻此语,当场不由自主向他横眼一看,高声喝问:“什么?你说什么?”

    显而易见,他在乎“她”在乎的“他”。

    他一共说了六个字,每个字都像蕴含无匹力量发出,空寂的古庙登时给他的声音震得摇摇欲坠似的,庙顶不凡片亦簌簌坠下。

    大皇官却气定皇闲的道:“那个男人,唤作——白喃珏!”

    “白?”“喃?”“珏?”皇徒瞪着眼,不可置信地重复吟着白喃珏三个字。

    为了她,他坚决要把这个名字狠狠刻在心头,他将要彻底的妒忌他,彻底的憎恨他!

    甚至是抹杀他!

    排山倒海的妒恨,霎时间在他体内不住膨胀,令本来冷如止水的他突然变作另一个人。

    他恨得狠咬牙根,两拳紧握至虎口迸血,额上青筋暴现,双目似要喷出熊熊妒火!

    是的!

    他应该妒!

    他绝对应该妒!

    因为他是惟一可以与“她”一比高下的强者,也是惟一有资格匹配“她”的强者!

    就连皇也是如此的认为!

    可是三年之前,“她”已拒绝了他的爱。

    他因求爱不遂便想硬来,然而他虽霸道,她更不弱,他只能与她打成平手,根本制服不了她。

    而此事更触怒了皇,皇便尽封他全身经脉,把他藏在神像之内,再于三年前把神像放在此无人愿来参拜的古庙中,要他在无边的黑暗中好好反省。

    只要有老一辈有人会来此古庙为他上一根“唤魂香”,便是他刑满出关之时。

    不堪回首的前尘在皇徒脑海再度波起伏,令他早已妒火中烧的心更烧得一片通红,无纵宣泄,他惟有恨得仰天怒吼。

    “三年了!我为你在这荒山古庙寂寞了三年!”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拣那个什么白喃珏?你为何偏偏不拣我?”

    “到底谁是——白?喃?珏?”

    撕天抢地的呐喊,顿时迸出澎湃绝伦的压逼力!古庙已古,那堪如此摧拆?“隆”然一声撼天巨响,整座古庙赫然给他如痴如狂的声音震个崩塌!

    好可怕,好骇人的力量!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屋梁砂石汹涌盖下,大皇官本故意以言语相激,亦不虞他会如斯激动,仓皇后撤。

    但,皇徒居然没有后撤!

    他竟然不闪下避,任得屋梁砂石塌在自己身上!

    惟尽管石块与屋梁不断向他压下,甫触及他的身躯,却当场纷纷迸裂飞散,他,浑身丝毫无损。

    巨响过后,漫天蔽目的飞沙亦冉冉散尽,皇徒赫然依旧傲立于颓垣败瓦之中。一切已经倒下了,只有他,是不倒的!

    他的脸又再次回复一片冷酷,激情不再,且还开始盘算,他漠然的道:“大皇官,你深夜来访,决不会是那么安着好心,来告诉我关于她的近况吧?”

    大皇官狞笑:“当然另有所求!本来我还想违反皇的规矩,亲自为你上一根‘唤魂香’把你唤醒过来,幸而刚好有一个无辜的女孩为我办了这件事。”

    “能令你敢违反皇的规矩来唤醒我,一定是为了你地夺目之恨?”皇徒说时一瞄大皇官空洞的左眼窝,续道:“你要借刀杀人,以我来对付她?”

    他的分析力极高,可是大皇官却摇首道:“不,要对付她,我大可回去告诉皇关于她偷恋凡夫的事。让皇去处罚她。不过这样并不太好,一来是皇未必会信我;二来是她大不了一死,死并不痛苦,也太便宜了她,我要她比死更为痛苦,方能雪我夺目之恨!”

    不错!死并不痛苦,世上还有些东西可以令人比死更为痛苦,皇徒如今终亦明白,因为他的心亦在痛苦。

    令他痛苦的人,正是她!

    真是爱煞这个人,也恨煞这个人!

    邪恶的笑意斗然又再泛现于皇徒脸上,他冷静地问:“所以,若要令她痛苦,要杀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她喜欢的……”

    大皇官未待他把话说完,已代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白喃珏!”

    皇徒惬意一笑,道:“呵呵,大皇宫,你不愧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可惜,你还是估计错误了……”

    他瞪着大皇官,一字字道:“我绝对不会为帮你而去使她痛苦!”

    “为什么?”大皇官一怔,皇徒向来飘忽难料,喜怒无常,他猜不透他想怎样。

    皇徒邪笑着道:“因为,我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皇徒,我根本不会为任何人,我只会为了自己的痛苦而去令她痛苦!”

    好狂妄自大的人!大皇官心想,但无论他为了谁,自己的目的总算已经达到。

    “白喃珏这厮我是杀定了,她,我也是要定了,大皇官,你就走着瞧吧!”

    “你真的那样的恨她和他?”

    皇徒仰天狂笑,一面举步前行一面道:“从今天开始,我对他的妒恨,单是回忆,也足够一百年用!”

    “而且,我才息在神像三年,功力已突飞猛进。就让我来彻底证明,我的‘霸天魔劫’比她的‘求天易诀’更为优胜,今次即使皇要阻止……”

    “也绝对阻止不了!”

    霸天魔劫?这是什么妖法?

    然而无论这是不是妖法,皇徒已带着恐怖而残忍的笑声缓步而去,迎面而来的树木挡者披靡,尽给他的笑声震个一断为二。

    看来,他真的身怀可以灭世的力量!

    而下一步将要被他的笑声震断的,也许是——

    白喃珏!

    秘密,顾名思义,隐秘而密,蕴含不为人知之意。

    只是,世间可有完全不为人知的真正秘密?

    除非不言不语不写,否则始终还是难以守秘。

    故今夜的一切秘密对话,除了大皇官与皇徒各自心中有数外,原来还有两个知道的人。

    就是正藏身于不远山岗上,暗暗窥伺整件事情的他和她。

    东叔,与假宋姨!

    不,或许这个东叔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东叔!

    假宋姨似乎有点担忧的道:“想不到‘皇徒’会在这个时候苏醒,看来会为皇的计划增添不少麻烦……”

    东叔却道:“不,正好。”

    “哦?”假徐蚂一愣。

    东叔胸有成竹的道:“白喃珏是皇从茫茫众生中挑拣出来的人,‘皇徒’出关,正好可一试其资格。”

    假宋姨道:“这个主意本来不错,只是,白喃珏仍未懂得使用他过往的力量,即使他懂得使用他过去的力量与‘皇徒’硬拼,处境还是相当堪虞……”

    东叔浅笑:“别忘记,如今他身旁还有那个‘她’,她的‘求天易诀’绝对不会比皇徒的‘霸天魔劫’逊色……”

    “而且求天易诀最大的妙处,乃在于中与的那个‘易’字,易抑可移,难道你还不明白?”

    假宋姨闻言似乎也逐渐恍然大悟,徐徐问:“你的意思是,极有可能,白喃珏将会拥有与她一样的力量?”

    东叔道:“如果她真的喜欢他,她当然会尽力令他生存下去。在他身旁守护是其中一法,但最彻底的方法,还是使他能有足够的实力自己保护自己!”

    假宋姨叹息道:“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处处都会为他设想,只是这样做的结果,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也太残酷了些……”

    哦?这样作为何会令白喃珏拥有与她一样的力量?为何又会对她残酷?

    东叔也叹道:“这就是情令人盲目之处,她既然背叛了皇,选择爱情,当然须要付出代价。”

    说着斜睨假宋姨:“所以,我和你最好还是置身事外,好好的看一看白喃珏是否真正适合当皇所挑拣的人……”

    “我们,才是真正需要——”

    “袖手旁观的旁观者!”

    也只有真正的旁观者,局外人才可以洞若观火,管中窥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