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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何为神器?

    “彭”的一声!大生不虞迷雾中会陡地飞来一腿,脑门大穴当场中招,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这一腿大生委实吃得不轻,只因古云目的就是要踢昏他,故此腿实鼓足全身内力,兼且集中踢向其脑门最脆弱的穴位,大生想不昏过去也不行了!

    尊母怔怔的看着古云,古云也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来救大生的;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不希望他死的人,所以惟有出此下策……”

    “我明白。”尊母依然定定的瞄着古云那张诚恳的脸,道:“那我俩立即带他和她离开这里吧!否则来不及了!”

    “好!”古云微应,一把扶起大生,尊母也一手托着大生胁下,二人就这样一左一右挟着大生,跟着各展绝世轻功向洞顶那条通道人口一纵,全力向回路急撤!

    大生、古云、尊母、轻缘四人走后,在满洞边雾中,又冉冉传来一阵残酷而恐怖的笑声:

    “呵呵!走了?你们已经走了?”

    是皇徒的声音!他似乎因视野受蒸气所阻而未能及时找大生等人,不过他并不担心:

    “走了也不要紧!盂钵已落在本皇徒手上,半个皇州在一个月内亦即将发生浩劫,你们还可走往哪?”

    “你们美味的脑浆一定逃不过老子的嘴巴的,哈哈,你们尽管逃吧!这个猫捉耗子的游戏,本皇徒最是喜爱了,哈哈,哈哈……”

    可怕而冷酷的笑声,登时在洞中来回激荡,震得洞壁也籁簌摇动,只是……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声音,最可怕的声音是……

    皇徒垂涎三尺,涎沫滴在地上的声音。

    天际终于崭露一大片鱼肚白的惨白曙光,已是破晓时分。

    不知是沉睡抑或是昏迷的万物,也逐渐呈现生气,朝阳也缓缓升了起来,又是新一天。

    雷峰塔在晨曦当中,格外显得宏伟,不过此际在雷峰塔内站着的那个人,却异常颓萎。

    因为这个人已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一夜,他,正是给大生封了全身三十六大穴的——“大皇官”!

    已经过了一夜,大生、古云、轻缘、皇徒及两名紫衣人依旧没有从地底纵上来,他们在雷峰塔下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他们不会是全部葬身在雷峰塔下的机关吧?

    再者,大皇官还感到,昨夜子时左右,在他开始感到困倦之际,好像还有一个“后来者”如疾矢般跃进雷峰塔下;那条人影确实太快,他又太倦,他不敢肯定自己那双睡眼曾否真的看见一个人跃进去?

    然而犹疑了一夜,如今似乎已是揭晓答案的时候,因为他猝地闻见雷峰塔下隐约传来的风声!

    展动身形的风声!

    “飒”的一声!四条人影已如电从地底射上,大皇官今回大可清楚瞥见,当中一人是背着轻缘、早已昏迷不醒的大生,还有在其左右挟着他一起而上的古云与——

    尊母!

    是的!大皇官此际终于明白,昨夜子时的“后来者”,是尊母!他蓦地心中一沉,既然四人活着出来,那么……皇徒岂非已……

    大皇官并非为皇徒安危担心,他只为现下自己的安危担心!

    果然!四人甫地一落地,尊母已冷眼向大皇官一横,切齿斥道:“畜生!皇州要灭了!大家都要死了!一切都是你搅出来的!”

    尊母说着爪影暴伸,正要向大皇官狠下杀手,就在此时,地底下又传来风声,尊母身畔的古云连忙劝道:“来不及了!尊母,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为甚么会来不及?

    骤闻此语,尊母亦自知不能久留、惟有微微点头,身形遽动,再与古云一起挟着大生与轻缘绝尘逸去!

    大皇官犹不知究竟发生何事,霍地,一条人影蓦又从地底跃了上来,那条人影还咧着血盆大口,开怀笑道:“呵呵!大皇官,许久不见了!”

    大皇官连忙定睛一看,但见那条人影已卓然矗立于其跟前,正是——皇徒!

    乍见皇徒,大皇官当场如释重负,推他仍是无法直视皇徒,只因皇徒手上正紧握着一件东西!

    一件能绽放耀目豪光的东西——

    盂钵!

    大皇官开始明白,为何尊母等人会撤得这样快,盂钵既已落在皇徒手上,他们不撤,就得死!

    尽管无法直视豪光中的盂体,大皇官依然忍不住要睁目瞧清楚它到底是甚么样的超级武器,一看之下不禁大为错愕,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盂钵,赫然并不是一个——

    钵!

    盂钵既名孟钵,何以不是钵?大皇官不由得愣愣问皇徒道:“这……就是盂钵了?”

    皇徒兴高采烈地大笑,笑容充满胜利者的优越感,朗声答:“不错,这就是盂钵!”

    大皇官更为诧异:

    “但……盂钵……为何不是钵?竟然是……一柄……‘剑’?”

    剑?原来皇徒此刻手执的并非盂钵,而是一柄发光的——剑?

    这到底是甚么回事?

    皇徒瞄着大皇官一脸的疑惑,更觉痛快极了,这足以证明他比大皇官更有智慧,他笑着回答:“盂钵,当然并不是一个钵,不过,它也不是一柄剑……”

    经皇徒如此一说,大皇官益发糊涂,然而就在同一时间,皇徒斗地手影一抖,豪光中的那柄剑赫然消失了!

    啊!怎会这样的?大皇官适才还分明看见一柄剑,为何剑会突然消失?是剑真的消失了吗?是他眼花?还是……

    他慌忙定皇再看清楚,这一看,简直令他瞠目结舌!豪光中的竟是……

    皇徒嘿嘿而道:“看见了吧?如今你应该明白,盂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存在着——”

    “它根本甚么都不是!”

    “轻缘!”

    大生低呼一声,蓦地一坐而起,他终于从昏迷中惊醒。

    然而经历适才的一场惊梦,梦醒后的他,可还知道如今自己身在问处?

    横眼一扫周遭,尽是四面黯红的砖墙,每堵砖墙皆有一个小窗,这里是……

    最可怕的是,他背上的轻缘早已不知所终。

    大生飞快步至空旁,望出窗外,凭窗外似曾相识的景物,他立时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了。

    “这里是……雷峰塔顶?”大生沉吟着,接着他便听到一个回答:“不错,这里确是雷峰塔顶。”

    答他的人,声音冷静而平和,是一个他认得的声音。

    他蓦然回首,只见一个人正站于门边,一头长发恍如在半空顿止了的清风。

    这个人本是一个大生熟悉的人,可惜如今已是一个他不复记得的人一古云。

    “是你?”乍见古云,大生看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问:“你为何把我带来这里?”

    “因我相信,皇徒为要杀你,现已于西湖各处搜索,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生道:“也许是的,不过皇徒并不蠢,他可能早已想到雷峰塔是我们最佳藏身之处。”

    古云笑了笑,那是一种与人斗智后获胜的笑,他道:“他真的不蠢,他第一个搜的正是雷峰塔,我是乘他离去很久后,才把你带来塔顶的。”

    大生微微一愣,没料到这个曾是他师弟的俊逸少年古云,心思竟尔如斯缤密、周祥;俗话有云:好看的人大多中看不中用,脑袋空白,这句话在其身上似乎并不合用。

    “既然是你把我带来这里,”大生道:“那最后把我踢昏的一腿,也出自——你?”

    古云闻言脸上泛起一阵腼腆之色,惟直认不讳:

    “不错,那一腿是我踢的,但那一腿,是逼不得已的一腿……”

    大生牢牢的凝视古云,冷然不语,良久良久,方才吐出三个字:

    “我明白。”

    是的,他明白!若是换了是他,他也会那样做……

    只是,为何此刻他声音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哀伤?

    是因为轻缘终于无法可救?抑或因为他深感惭愧?

    他连一个尽心尽力为自己牺牲的红颜也无法救活过来?

    惟纵有哀伤,他还有一个问题不能不问,大生道:“我背上的人如今在哪?”

    古云刚欲张口回答,背后却遽地有一个人代他回答:“她,在我这儿。”

    大生顺着声音出处一望,但见尊母已抱着轻缘缓缓步进门内;轻缘脸上,依然裹着白巾;这条白巾,似乎一直未曾揭下过。

    尊母徐徐的步至大生跟前,轻轻把轻缘交至大生手上,道:“大生,你已昏迷一夜;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会为轻缘裹着白巾,但未经你同意,我与你师弟古云始终未有把白巾揭下……”

    “只是!这五年来发生在你身上的种种经历,还有二皇官、大明、宋姨和轻缘等人与你一切,我已经全给古云说过了。”

    尊母言毕斜眼一瞟古云,古云也道:“不错。白……不!大生,我已经甚么也知道了。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一个痴情女人;无论如何,我定会尽所能帮你……”

    大生听后似乎木无反应,也没有掀开轻缘头上白巾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瞧着自己抱在怀中的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