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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落寞的风火神龙

    前面说到雪山派的二三四五四个分支蠢蠢欲动私下里时有小动作,趁着石破天登门拜访的机会发难,意图闹分裂。

    记不清是三十三年还是三十四年前的一天上午,西北边陲的深山里,走来了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历经千辛万苦,小男孩终于拜入了江湖中赫赫有名,江湖人称威德先生的白自在门下,本来同辈之中是排行第二的,第一的是师傅的儿子,年纪比小男孩还小那么一点点,但是师傅的儿子自幼就跟着师傅学武,所以师傅的儿子应该是大师兄,小男孩就是二师兄,但是师母史婆婆说:“还是按照年纪来排吧,万里排第一为大师兄。”后面白自在陆陆续续又收了十几二十个师弟,师妹倒是只收了一个,师妹入门的时候,身为大师兄的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在江湖中有了不小的名号。

    小男孩知道自己出身贫寒,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在拜师学艺后就难得和父母亲人们见面了,所以学武的日子里加倍努力,别的师兄弟一天中练习六个时辰的,他要练习八个时辰,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中只休息两个时辰。十几年后,苦心人天不负,大师兄终于和二师弟俩个人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一个号称风火神龙,一个号称气寒西北,俩个人可谓是一时瑜亮。功成名就之后,总算是有了报答父母的能力,弟弟妹妹也被他安排得顺顺当当的。

    这个号称风火神龙的大师兄,就是封万里了,他以前的名字其实叫封雷,只是在雪山派按照辈分来排是万字辈,所以被师傅改成封万里了,二师弟则是白万剑,后面的师弟师妹就是汪万翼花万紫这些名字了。封万里功成名就后,那可是和文人登科一样一样的,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迎娶美娇娘,吃最好的肉,喝最烈的酒,身边交往的都是黑白双剑石清闵柔夫妇这样的年轻俊杰。

    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又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春风得意的日子没有多久,封万里收了石清夫妇的儿子石中玉为徒,万万没想到,这个徒弟就是他前世的仇人一样,突然之间,这个石中玉犯下滔天大错,往日里和同门之间的吵架斗殴都是小事,竟然胆大包天地侵犯阿绣。阿绣是什么人?那是二师弟白万剑的掌上明珠,更是雪山派的小公主!深得掌门师傅白自在和师娘史婆婆的喜爱。这个事情发生后,阿绣跳崖自杀,白自在史婆婆夫妻反目,自己一只手被师傅砍了,基本上成为了一个废人。这人一下子从云端坠入凡尘呀,前后的落差太大了,以前的日子有多得意,这时候就有多落魄。好不容易捱过了五六年辛苦的时候,又遇到了神志不清的白自在自大成狂,一言不合就要同门弟子的性命,出于自保的目的,同时也在廖自砺威逼利诱之下,封万里也参与了把白自在下牢狱的事情中,后面一不做二不休,把从中原回来的白万剑汪万翼他们也一起拿下,还好赏善罚恶两使上门,史婆婆带着阿绣回归,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后,没有再铸成大错。

    到了这个地步,封万里发现简直就是下了地狱一样的日子啊,以前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是凭着大师兄的身份,生活比寻常人还是可以的,发生了叛逆的事情后,师弟师妹们再也不拿他当大师兄来看待了,某些人落井下石就不稀奇了。在地狱里煎熬的封万里,通过成自学,获得了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练成绝世武功的良机……

    凌霄城,雪山派的客厅里,以白自在史婆婆白万剑为首的一方,和以成自学齐自勉梁自进封万里为首的一方冷眼相对,对峙的肃杀气氛一触即发,旁边搞不清楚状况的石破天和王老五尴尬无语。

    良久,还是史婆婆打破了沉寂,看向封万里说:“封万里,他们要反不足为奇,你这样子就有点说不过去吧,你就是这样对待师门的?总要有个交代吧!”史婆婆叫的是封万里的全名,这是她已经对封万里不再视为弟子的意思。封万里浑身一震,在那里咬牙切齿了好一阵,突然一下子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交代?这就是你们要的交代!”空荡荡的右手亮了出来“这一只拿剑的右手,可以交代了吧!我学的一身武艺都是剑法,没有了右手就是废人一个,这身武艺也可以说是还给你们了,现在我可以自由选择以后的道路了吧!

    白自在史婆婆都是无言以对,白自在问道:“那么你们现在的意思是要自立门户了吗?”成自学齐自勉等人答道:“对,从今往后,我们四个分支从雪山剑派脱离而出,我们另外建立一个门派,而且你们要离开凌霄城。”白自在哈哈大笑道:“我是大师兄,我这里是长支,你们要反出雪山派,要离开凌霄城的应该是你们。”梁自进嘿嘿一笑:“我们以后的门派叫唐诗剑派,这凌霄城是唐诗剑派的祖地,你们雪山剑派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啊。”白万剑鄙夷道:“连门派的名字都已经亮出来了,倒是准备充足啊!”梁自进得意洋洋地道:“唐诗剑派也只是恢复老祖宗传下来的正统而已……”

    白自在史婆婆白万剑等人面面相觑:“正统?”梁自进道:“两百年前建立凌霄城雪山剑派的老祖宗们,是由原来的唐诗剑派为主,以一些凌、齐姓氏前辈为次的,所以叫凌霄城,但是因为当时有个厉害的仇人,才改称号为雪山剑派,武功招式也改变了,原来的都是唐诗,象长河落日圆变成了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直改成了大漠孤烟,如此等等。”白自在作为掌门人,居然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由得问道:“这些秘密我都不知道,你们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梁自进洋洋得意道:“如今就算是告诉你们也无妨了,有个厉害的雪云谷,就是两百年以前老祖宗们的对头的势力,比之侠客岛也差不多甚至要比过才知道谁高谁低。雪云谷的传人找到我们这里,我们才知道了这些秘密。”其实梁自进没有说的事情是,本来应该叫连城剑派的,但是雪云谷的传人说了,连城剑派这个名字就别想了,只可以叫唐诗剑派。成自学齐自勉这些人抱上了这么粗的大腿,才有了自立门户的底气。而封万里被拉拢,是因为雪云谷的老祖宗就是失去了右手手指,也是一样的废人,却练成了神照经神功,成为当时武林中的第一高手。

    这边白自在和史婆婆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天下那么大,离开凌霄城一样可以在别的地方安身立派,于是招呼长支的众人,收拾行李,捡金银细软等重要的东西,每人一个包袱一行人扬长而去,石破天王老五自然随行。既然离开了大雪山,路上商量了以后门派的名字就不再用雪山剑派了,史婆婆开玩笑道:“雪山剑法和金乌刀法结合起来可是比以前的雪山剑法厉害多了,就叫金乌门也是可以的。”白自在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史婆婆,再看看门下有些狼狈的弟子们,回想到这次的颠沛流离,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错误造成的,真的是愧疚于内心,当下点头道:“好,以后我们的门派就是金乌门了!”众弟子齐声应是,轰然叫好。

    不提这边白自在史婆婆他们去寻找合适的地方建立金乌门,单说封万里这里,看着以前的师傅师母和同门离开,内心深处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好受,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还是梁自进拉了他一起拜见雪云谷的传人去了。

    唐诗剑派的一行人来到一个屋子门口,高声齐拜:“拜见狄公子!”屋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们进来吧。”“是!”成自学齐自勉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边是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旁边还有石中玉和老四四个人站在下首。这个狄姓白衣少年就是雪云谷的传人姓狄名仁龙,正是两百多年前狄云的嫡系后人。这时候狄仁龙云淡风轻,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风流倜傥,那是令一向自觉英俊潇洒的石中玉都是自愧不如的,何况这些日子以来,石中玉已经了解了不少的事情,知道这个狄仁龙的厉害和底细,出身的雪云谷那可是比侠客岛的能量不低的势力,之前只是没有出世,前段时间随着侠客岛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雪云谷也是静极思动,欲和侠客岛一比高低。

    “很好,你们还是有点用处的,答应你们的好处现在本尊兑现承诺给你们。喏,这个就是唐诗剑谱。”狄仁龙说着把剑谱放在了桌子上,封万里看了一下问道:“公子,在下的呢?”狄仁龙冷眼看了看封万里道:“你的也是这个唐诗剑法,用左手也可以练成的,只是没有那么方便而已。”封万里有点接受不了:“这……这……只是左手剑的话,在下何必要叛出师门呢?”狄仁龙看傻子一样地道:“你要搞清楚状况,本尊可没有逼着你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神照经神功是你封万里可以奢望的吗?”

    封万里感到脑子里好像有无数的蜜蜂在嗡嗡乱叫,不由得眼冒金星,绝望之下身体都软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哈哈哈大笑三声喃喃自语道:“左手剑?哈哈哈,左手剑!”封万里内心深处几个念头翻来覆去激烈地此起彼伏:“想我封万里年轻的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自从收了个弟子,就从云端坠入地狱,罪魁祸首就是石中玉这个逆徒啊,前段时间再次见面的时候,这个逆徒的武艺竟然比自己还高,要报仇也没有可能了,反而还要和他们混在一起……”“自己冒着天大的骂名叛出师门,付出众叛亲离的代价,到头来却两手空空,什么都得不到……”“爹爹和娘都在几年前先后故去,弟弟妹妹们也有他们各自的生活,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些日子里受尽冷言冷语,如今武功也没有了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心如死灰中左手从小腿中拔出来一把小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是一个倒刺,很快就倒了下去。自始至终,狄仁龙、石中玉和成自学齐自勉这些人就是冷漠地看着封万里自杀而死……

    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