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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手被擒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吴中客栈,夜半时分,虽还无打更声响起,客栈前厅已稀疏无人...

    一张角落的桌子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壶邵阳老酒,一番耐人寻味的心事...

    项羽一连三日去往城中对弈,虽一局未胜,却乐在其中,只要少女肯笑,哪怕输光身上钱币,项羽也丝毫不觉可惜,而卿级任务张良之事早已被他不知抛向何方...

    项羽今日对弈,临走之时,老头送他一本对弈棋谱;言吴县以事必,明日不再来了,让项羽多多研习棋谱,有缘再聚。

    项羽郁闷不已...又无理由说些什么,只是互道珍重,目送老少离去。

    项梁每日静坐客栈靠窗位置,每日一壶温酒,喝完必将酒壶倒立,似一滴不舍的贪酒之人。

    项羽回来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项梁心知肚明,并未劝导,却提醒项羽,任务已时日无多。

    卿级任务期限为一月,项羽来时,幽冥侯要求他半月完成,如今时间已过半,任务却毫无头绪。

    项羽心知自己所作所为,离初心甚远,可是又不由自主地控制不住自己,项梁直接挑明,既胜不过,那就用强,血刃做事,岂能婆婆妈妈?项羽何尝不知,只是实在不忍,不知是对对弈老头棋艺折服...或是其他原因。

    项羽在项梁离去后,独坐角落,要了一壶老酒,一壶又一壶,始终下不定决心。

    待打更声响起,项羽苦笑着看了看眼前地酒壶,怎得今日这酒是掺了水不成?竟毫无醉意!项羽使劲揉了揉脸颊,又到后院洗了把脸,进入他自己的房中,灯火熄灭,似睡下了...

    三更明月夜,声声催人眠。

    吴中客栈,项羽房中,嗖!的一声,一道黑影闪过,似乌鸦夜游于黑夜,分不清是人是鬼。

    吴县城墙,每五仗一名士兵,秦军纪律严明,无人敢打盹应付,个个精神抖擞,眼光直视城外,哪怕是只爬墙的老鼠,都会被一枪刺死,防守可谓滴水不漏!

    然而,一道黑影越过,竟无一人惊醒,似黑夜当中过去一蚊虫,声影甚微。

    城外一处破旧民房,黑漆漆地,似早已无人居住,而这时民房摇摇欲坠的瓦片上一道黑色身影,轻身而落,未有一丝声响,原来是一夜行人,夜行人倾听片刻,翻身落入院落,夜行人谨慎地慢慢接近民房的正中房门,嘎吱一声轻响,夜行人已钻入房中。

    咔嚓,嗖...嗖...嗖,在一声机关之响后,无数暗箭之声自四方八方而来,速度之快,密度之大,犹如万箭急射....

    夜行人身手奇佳,然终不能斗过如此密集的机关箭雨。只听一声痛哼,摔倒在门外,只见身前后背各有数支箭矢,夜行人挣扎片刻,倒地不起,临昏迷之前,嘴中呢喃“墨家机关术...”

    在夜行人倒地以后,民房西侧小屋房门中走出几人,其中一人身穿黄色长衿,只见她快速向前摘下夜行人面具,“是他!”,原来竟是城中摆下十人棋局地邋遢老头和黄衣少女。而夜行人正是项羽。

    项羽最终选择了任务,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想挟持老头,让老头说出张良所在,又怕伤及对方,所以,没有通知血刃,在夜晚,悄无声息的潜来...只是没想到老头竟有墨家高人相互。

    项羽幽幽醒来,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脸色格外苍白,他想要起身查看伤势,发现双手被缚,动弹不得。

    “醒了”一声嘶哑的低语传来,项羽没有回答,似还没想好怎样面对,“醒了就说说吧,为何而来?”项羽知道在装不得,睁开双眼,果然是那对弈老头,此刻背对着项羽,丝毫不在意他能拔地而起对自己造成伤害。

    项羽看了看周围,竟是在一片密林之中,看来他们已经离吴县很远了,项羽明白自己的处境,但他不可能背叛幽明军,于是反问道“你是墨家之人?”看来他对墨家机关术还是耿耿于怀。

    老头转过头看了看他,突地笑了起来,“下棋不怎么样,小聪明不少......”

    项羽苍白的脸色突地憋出了一抹红晕...“老头,既然小爷栽在你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休要侮辱项某!”咳...咳...咳...项羽怒声讲完,咳嗽不止,伤口的拉扯让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要杀你,救你作甚!狗咬吕洞宾...”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从树林当中走出几人,当头之人正是黄衣少女,身旁一个身材魁梧,身高八尺的巨型壮汉,肩上扛着一头刚刚猎来的野鹿,还有一个一身黑灰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脸上一道长直地疤痕,直穿左眼而下,背上三尺清风剑,在火光的照耀下寒光凛凛。

    项羽见少女出现,老脸一红,转过头去,沉默不已。

    中年男人走近,掀起项羽身上的绷带查看一番“已无性命之忧!”项羽在身陷墨家机关术包围之时,虽身中数箭,但是凭借他的身手避开了身上要害之地,又经过诊治一番,自然已无性命之忧。

    “哼!”少女似有些不平。

    老头不再询问,其他人也都当项羽不在,自顾自地架起支架,开始烤鹿,也不知是那鹿味太香,还是项羽饿了一天憋忍不住...咕噜噜...项羽肚子不争气的传来声响,项羽用力地咬咬牙,想要控制自己的肚子,可这吃喝拉撒岂是人力可以对抗的,于是咕噜噜地声音不但没控制住,还越来越响......

    “咯咯咯咯....”少女见项羽之状,笑得前仰后合,还不住地拿起手里地鹿肉,使劲地闻“啊.真香啊,嗯.......可惜...可惜...”少女地状态引得大家都呵呵大笑,唯有一人尴尬不已,满脸涨红,嘎吱嘎吱地咬牙声从项羽身上传来。

    “呐!”少女似乎逗够了项羽,将手中地鹿肉放到项羽嘴边,项羽脸色烫红,转过头去,咬牙愤恨地道“拿开,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休要侮辱与我!”

    “哼,还挺有骨气!”少女晃了晃手中地烤鹿,自顾自地就坐在项羽身边啃起来,还毫不顾忌形象地舔舐自己手指上地鹿油。而项羽肚子里地声音更大了...

    “刚还说你有些小聪明,看来这话我也得收回,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老头摇头叹息。

    项羽似乎找到了可以发泄地出处,“老头,快杀了小爷,只会做些辱人之事,岂是男子大丈夫所为?”

    少女不乐意了“哼,我可是小女子!”说完还朝项羽的脸颊伸起手来,手里用力的撕扯项羽的脸颊,嘴里还不住地说道“侮辱,侮辱,这算不算侮辱!”

    项羽嘶哑咧嘴,虽疼痛可忍,可心里悲愤交加,最终妥协“好了好了,别捏了,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少女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而项羽却满脸黄油,少女看着油腻腻的项羽,扑哧又笑了起来。

    项羽老脸涨红,只得转头对老头说到“我只是,只是想向你询问一人!”

    “哦,询问何人?”老头有些意外,本以为项羽是来刺杀他的人,想要项羽说出他的来历,现在看来项羽另有隐情。

    “韩国遗臣,法家张良!”项羽不在隐瞒。

    项羽说完,在场众人全体静默,似乎项羽说出了什么震惊之语,连少女都脸色微变,回头看了看那老头,乖巧地坐回自己的原位,那脸上有疤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来,走向项羽,脸色阴沉而狰狞,不过老头制止了他。

    “找张良作甚?”“杀之!”,“为何要杀?”“受人之托!”,“何人之托?”“无可奉告!”老头与项羽一问一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稍许片刻,老头又问“为何找我?”项羽未作隐瞒“有人说你必然知晓张良下落!”

    “那人是谁?”“无可奉告!”,“你可认识张良?”“看过画像!”谈话至此,已无再问下去的必要,老头心知,项羽不会再说什么有信息的话了。

    老头又沉默稍许,“若我告知你张良身在何地,你可愿将所托之人道出?”

    项羽丝毫不为所动“不能!”回答不能,不是不愿。老头猜测,项羽是属于某种组织,只是看项羽近期行为丝毫不像是冷血之人。

    老头猜测“第一次执行任务吧?”话语虽是猜测,却是肯定。

    项羽感叹老头的智商之高,但闭嘴不语。这对老头来说其实是一种默认。

    “可敢听我与你讲讲张良?”老头刺激项羽。

    “有何不敢?”项羽嗤之以鼻,一个张良而已,难道你还能吓到我不成?

    “那就边吃边听吧,你既不是杀我,我也无心杀你。”老头似乎毫不在意项羽死活,流出善意,示意少女将手中递给项羽,项羽双手接住,埋头狂吃起来,老头三言两语,竟让项羽感觉又受到了尊重,所以,不再逞强,当然,也可能是真的饿了...

    老头缓了缓,从张良拜入法家韩非子开始,慢慢叙述而出,似老头亲身经历,其中之艰难险阻让人闻之心惊,对秦王之恨让人感同身受,随着邋遢老头缓缓道来,项羽对张良的一生经历嘘唏不已...

    原本在项羽的脑海中,张良只不过是个必杀之人,渐渐地项羽脑海里开始有了更清晰的张良画像,项羽渐渐地对所杀之人产生了一丝丝迟疑,而这丝丝的迟疑将会把他推向无底深渊。

    对欲杀之人了解太多,是血刃之大忌。做血刃只需了解任务,完成任务,从来没有人去想过为什么,也不能想!这是新人历练的必经之路,不然,血刃的淘汰率就不会这么高了,而淘汰既是死亡!

    “老头,叫你这么说,那张良还是一名义士咯?”项羽似有所不信。

    “这无须老夫评价,少年觉得此人如何,既是如何,老夫只是将他的生平事迹讲与你听,仅此而已。”老头微笑摇头。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项羽刻意地避免心中对张良的好感,但他的话语已经证明他心中的不定,一旦心中有了缺口,到了挥刀之时,自然就有了犹豫。

    “这事世人皆知,岂能有假?你个大奔驴是山中出来的吗?”少女看不惯项羽的态度,便嘲讽项羽是山中野人,不问世事。

    项羽被怼,哑口无言,心说,可不刚从山中出来嘛!只是,现在也不好露了怯,气哼一声,不再言语。

    “真也好,假也好,少年心中岂会没有衡量,虞姬休要胡言!”老头话语维护项羽,但是少女的名字却似无意吐露...但看项羽好似无知无觉,老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项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刀下甚至未见过血。不然,会稽郡虞氏可是吴越之地有名的望族,北方不识张良,南方不认会稽虞氏,如果不是刚刚出山,怎么可能?

    项羽只是觉得好美的名字,果然是与少女相配,暗暗心喜自己得知了少女的名字,哪里会知道老头心里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