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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熙文方锦篇(二)

    走路已经很困难了的她再跑,那是免不了摔跤的。她一个不察,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手上白嫩的皮肤被蹭破,血流了出来,她坐起来,摸着手,好疼。

    “手伸出来!”少年即使赶到,粗声命令,语气略带紧张。熙文扭头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少年见熙文这样,也不由皱眉,然后一把拽过熙文的手,从袖子中取出一块手帕,简单包扎了一下。起初熙文还很挣扎,但实在疼得紧,她也便任由少年去了。包扎好后,他又挣扎这站起来,却被少年制止了,他说:“你脚上有伤,我送你,爬上来!”说着便蹲下身将背朝着熙文,熙文瞥了一眼,扶着少年的背站了起来,又向前走去,淡淡道:“收回你的好心,我不需要!”

    少年愕然,站起身,看着熙文的背影有些不悦,刚刚明明好好的,怎么又这个样子。他瘪瘪嘴,眼中一凛,飞掠过去一个公主抱便抱起了熙文。熙文先是呆滞,而后满脸通红,这个少年,少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直接抱住他!她使劲挣扎无果,只能愤怒地瞪着少年:“这样很好玩吗?快放我下来!”

    “脚上有伤还想自己走回去,你要腿彻底废了才好吗?”少年没有回答熙文的话,反而训了她一顿,让她有些茫然,但很快她又反驳:“管你什么事?你又是我的谁?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过客?”少年冷冷,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再听熙文呱噪下去,俯身攫住了她的樱唇,顿时,四周一片寂静,熙文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瞳孔剧烈收缩,长长的睫毛微颤,心乱如麻,渴望又排斥。

    不知吻了多久,少年放开了熙文,熙文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些战立不稳,少年开口了,语调轻柔:“对不起,今天是我无礼了!我当时只想你陪我玩玩,真的,没有故意撕你那书的意思!”

    熙文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东西,她一把推开少年,窜入屋中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平复快速跳动的心,低声冷喝:“你走吧!我原谅你!”少年听到熙文原谅他了,总是松了口气,他轻轻笑了起来,虽然熙文只听到声音,但她再想,那少年的笑容应是绝美的吧,少年靠在门旁,淡淡道:“我走了,你好好养伤吧!”

    “嗯?”熙文没料到少年会那么快走,她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顿时一急,开了门,却见少年正浅笑地站在她门口,她问:“你不是走了吗?”

    “听到你开门,所以回来了,你还有事吗?”少年含笑,对着熙文的双眼,熙文有些躲闪,垂下头,半晌,才低低地问:“你叫什么?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也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拉过熙文的手,边写边道:“我叫方锦,方正的方,锦瑟的锦,要记住哦!是这样写的!”熙文盯着手心看了好一会儿,好熟悉的名字,思考了一阵无果,她才仰起头,浅浅一笑。心顿时漏了一拍,少年俯身凑在熙文耳边,呼出的气痒痒的却很甜蜜。明明少年已经走了好远好远,她摸着手上那块帕子,脑中依旧回荡着少年的话:“熙文,你等我,我不是轻浮的人,今日之事,我会负责的,不要担心。”

    从那以后,熙文的内心深处便秘密地藏了一个人——方锦。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熙文在一年又一年的秋风扫落叶中等待,除了第一次的相遇,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从未听说过他的踪迹,如同人间蒸发,不复存在,有时她在怀疑,那,是不是她做的梦。

    她捏着那方帕子,抚摸着已经粘好的书,才觉得他是真实的,真实的,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还是这是一厢情愿?熙文迷茫着,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熙家嫡出三小姐熙文,因才貌双全,温柔贤淑,落落大方,念宗正家嫡长子宗正僽尚未婚配,且与三小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特赐婚,于下月初八举行婚礼。请熙家三小姐接旨!”太监尖细的声音穿透熙文的耳膜,她愣愣地在娘亲朱氏的推掇下接了旨,惊慌失措。

    她抓住娘亲朱氏的手,内心产生了恐惧,她不住地问:“娘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是真的吗?”

    她的娘亲朱氏以为她是在激动欣喜,拍拍她的手笑了:“是真的!这回你爹爹立功,你爹疼你,便向皇上提了提这事。娘亲跟你讲,这宗正僽可是个了不得的少年!年纪轻轻便自居高位,而且人又是极好的!”

    “不,爹爹为什么要这样!”熙文放开朱氏的手,连连后退,泪水滚落下来,她大吼,“为什么?我嫁了又如何?我不会幸福的!我不要嫁给宗正僽,我宁愿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要这样的婚姻!”

    “文儿!”朱氏抓过熙文的手,怒瞪一眼,“文儿,你够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再说,这也由不得你!御赐的婚是不可能退的!”

    熙文颤抖着唇瓣,突然靠着朱氏的肩膀哭了起来,柔弱的好像风雨中的芙蓉,朱氏叹了口气,缓缓情绪,“文儿,娘亲时常听到你睡着时念一个人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来见过你,兴许早忘了你!男人是不可能长久的记住一个女人的,娘亲不想我最疼爱的女儿做等待这样的傻事。相信娘亲,这桩婚姻不仅对你,对熙家的地位都有好处,不要任性了,好吗?”熙文呆呆的,双眼无神,如灵魂脱壳。

    可是熙文仍旧对方锦的归来抱存希望,她坐在房中等,她跑到大树下等,她总是开开心心地施上香扑扑的脂粉,然后发丝凌乱地上床休息,她等了那么久,她却不怨,她想的只有方锦一回来她便和他私奔,什么也不管不顾,天涯海角,任由他们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