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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回东极

    东极城,位于东玄国最东侧,沿海而建。从东极城城投眺望东方,不远处可以看见太阳于天海交界之处升起,东极的尽头是海,海的尽头是太阳。在清明前一天,剑八带着慕章,总算到了东极城边。

    “小师弟,既然东极城就在前方,师兄就送你到这了,我还的去莽荒之地转悠转悠,一切小心。。”剑八把慕章送了离东极城外十里左右,对慕章嘱托道。剩下的慕章走过去就行。

    “多谢啦师兄。”慕章向剑八道谢。

    剑八摆摆手道:“你我师兄弟有什么客气的,对了,不哭给你。”说完,剑八把不哭递给慕章。

    慕章正要伸手接,不哭却自己在慕章身上绕了几个圈,神采奕奕。

    慕章这才彻底放了心,果然如师兄所说,耗光了所有真气,等师兄给他补补,自然恢复了。

    不哭飞完之后,自己插回了慕章的背上,像是回到了家。

    “好了师弟,有问题可以去青衣楼,也可以去你鲍器师兄的鲍家,他们的分铺遍布天下。师兄就先走啦。”剑八说完,把调转方向,朝着北方而去。

    慕章送完剑八,看着剑八踏剑潇洒离开的背影,有些羡慕。谁让自己不能修行呢,都是那白浮生惹的祸。

    不过慕章目前倒没想过找白浮生的麻烦,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实力。不过白浮生能不能早日生老病死,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想归想,慕章可没真敢认为,一个天人境强者,和夫子等同的存在会因老死或者病死。这个境界,都敢和天道搏一搏了,还怕这些。

    慕章收拾好心情,向着东极城外的一座山间树林而去,的先去娘亲墓祭奠一下。也亏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往娘亲的墓跑,还记得在何方。

    不知娘亲,是否轮回转世,是否安好。这一离开东极城,便是十四年,从垂髫小儿到及冠,也该娘亲坟前让娘亲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九曲十弯,慕章记得娘亲的墓在一片山间桃林之间,清明之际,正是桃花绽放之时,慕章还记得自己与娘亲相依为命,虽然家徒四壁,但过得仍是开心。

    可惜娘亲病重,撒手人寰,慕章依稀记得是有身着华服的男子带头,带着一群奴仆,把娘亲埋葬了在这城外桃林。至于那华服男子是谁,慕章却不知晓。不过也算为慕章的娘亲找了一处好地方。

    娘亲生前喜爱桃花,在清明之际,总会摘些桃花花瓣做些桃花酥。娘亲死后有桃树为伴,倒也不孤单。

    慕章顺溪水走至山间深处,远处山林之间透露出粉色点点,正是桃花花瓣。慕章加快脚步,行至桃花处,桃树之后,便有一墓,杂草丛生。

    “娘亲,孩儿来了。这就为你把住处打扫干净。”慕章对着墓轻声说道,便动起手来,开始清理杂草。

    慕章记得,娘亲生前也爱干净,虽然家徒四壁,却总是干干净净,自己玩泥巴后脏兮兮的小手,娘亲也总会打一盆水,笑着给自己慢慢的清洗干净。

    慕章就这样想着为数不多的娘亲的记忆,一边把墓打扫的干干净净。

    然后再墓前,慕章拿出了准备好了的香蜡纸钱,又放上两个盘子,一边盘子慕章装满了供果,另一盘,却装满了桃花酥。再摆上一双竹筷,筷头向着娘亲墓的方向。

    慕章点燃红烛,以红烛燃香,过头三拜之后把香插在了红烛之间,然后借红烛之火,点燃纸钱,开始为娘亲烧纸钱。

    “娘亲,慕章来看您了。明日就是清明了,孩儿不孝,都过去了十多年才来看您。”

    “娘亲,孩儿长大了,多亏娘亲保佑,慕章才能如此幸运,遇到夫子和师兄师姐们。”

    “娘亲,你在那边还过得好吗,衣服穿的暖吗,吃的好吗?”

    “娘亲,这是我做的桃花酥,我还记得娘亲做的桃花酥可好吃了,娘亲也尝尝我做的。”

    “娘亲,我现在厨艺可好了,可不比当初娘亲的手艺差。”

    “娘亲,如果你能尝尝我做的饭,该有多好。”

    ......

    “娘亲,我好想你。”

    慕章在墓前,烧着纸钱,一个人絮絮叨叨,在说完“我好想你”后,慕章终究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此处没有外人,只有慕章与娘亲。慕章可以在娘亲面前肆无忌惮的哭,就像儿时一样,哭着哭着娘亲便会来抱着自己,轻拍自己的后背,安抚着,宽慰着。

    桃花枝丫随着清风舞动,像是慕章娘亲的手,在安慰着慕章,也在心疼着慕章。

    “嘿,这边有哭声,肯定有人趁着清明祭坟,此处肯定有墓地!”

    慕章听到有人声,立马停止了哭泣,擦去眼泪,准备看看是什么牛鬼神蛇,打扰了自己与母亲的团聚。

    不到片刻,慕章便在五个穿着朴素,每人肩膀上分别扛着锄头、铁锹、绳索的汉子走了过来。

    “嘿,果然有墓地!”一精瘦男子贼眉鼠眼,看着墓地十分兴奋,听声音,刚才说话的也是他,“小子,你让开,不然别怪鼠爷不客气。”

    “你要如何?”慕章丝毫不退让道。

    自称鼠爷的汉子道:“你快些让开,虽然你在此处祭奠,但是这座慕,是鼠爷和兄弟们的了。若是不让,鼠爷手上的家伙可不好说话。”

    慕章看着一行人的家伙,且冲着墓而来,问道:“你们想盗墓?”

    鼠爷锄头一摆,倚靠在锄头上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让开?”

    盗墓的慕章也不是没有见过,倒是没有见过有亲属在场还让亲属让开的,这么狂的确实找不出来几个。可千不该万不该,在慕章面前想要盗慕章娘亲的墓。

    “不哭。”不哭随慕章之声,从背上迅疾而出,这一出却吓坏了鼠爷等人。寻常人能有法器?

    “上,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上仙放我们一马!”鼠爷五人立马跪倒在地,对着慕章磕头求饶。

    “滚吧,不杀你们怕你们死在此处脏了娘亲的坟!”慕章没有动手,确实是怕几人脏了母亲的墓。

    鼠爷听得慕章的话后,五人顿时落荒而逃,瞬间没了踪影。

    没了人打扰,慕章待香火燃尽,没有火星之后,便准备离开,祭拜完娘亲,该去看看包子铺的李婶,茶水摊的李老头,还有黑不溜秋的小狗小黑如今怎么样了。

    慕章还没走出山林小道,却发现方才鼠爷那几人,正躲在一小山堆后密谋呢。

    “你们说怎么办?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死,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墓,结果还有修行者守着。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依我说,等那个人走后我们再去,反正他又不知道。”

    “蠢货,万一留下些什么阵法我们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按我说,还是上报上面,毕竟上面要的是尸骨,他们会派修行者来。”

    “对,反正这城边墓,好找的也差不多挖完了,所以上面才派我们到这山林间来找,我们把位置上报上去讲明缘由,虽说免不了责罚,但是至少不用死。”

    五人正在这商量着注意呢,慕章却突然出现在五人面前,冷声问道:“你们说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寻常盗墓者,只顾敛金银珠宝或首饰,哪里会有人要尸骨,先不说尸骨毫无用处,这东西对于盗墓人来说避而不及,实属晦气。这其中,恐不是单单盗墓那么简单。

    以鼠爷为首的五人,见到慕章又跳了出来,吓的一个激灵,正商量事了呢,怎么这个仙人又跳出来了。

    鼠爷哭丧着脸道:“上仙,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慕章问道:“奉谁的命?”

    鼠爷难堪着回答道:“这可不能说,说了小的们命就没了。”

    慕章也不犹豫,取出一把铁剑,对付几个普通人,还要用不哭,简直浪费,慕章指着鼠爷道:“你不说,现在的命就难保。”

    鼠爷汗如雨下,颤抖着嘴唇道:“真,真不能说。”

    慕章一剑刺向鼠爷大腿,鼠爷想躲,哪里能躲过慕章的剑,顿时鼠爷疼的嗷嗷大叫。

    “现在能说了?”慕章冷声问道,也不怪慕章心狠手辣,对付掘墓之徒,本就没有什么同情心。

    鼠爷双手捂住腿上伤口,鲜血淋漓,浸润了麻布裤,鼠爷贼心一狠,喊道:“兄弟们,搏一搏,被上面知道我们泄露秘密肯定是死,且家人无法保全,现在动手还有机会。”

    其余四人闻言,抄起家伙,毫无章法的向慕章进攻。

    慕章身形行云流水,一剑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四人。

    慕章看着剩下的鼠爷,擦拭着剑上的血迹道:“只有你一人了,有这么大骨气?”

    鼠爷蠕动嘴唇,看着同伴的身体,立马惊慌的开口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我都说,不要杀我!”

    慕章收起铁剑道:“是谁让你们收集尸骨,用作何用?”

    鼠爷回答道:“是苗......”

    话未说完,鼠爷突然断了声音,然后便见口角溢血,没了生机。

    慕章立马查看起鼠爷的身体,发现鼠爷胸前竟然有阴阳咒印,整个身体开始乌黑发紫,翻看其余四人,胸前是如此,但因咒印未发,肤色正常,慕章自言道:“竟是咒术。此事必须弄个清楚,娘亲的墓恐怕不得安息。”

    随后,慕章拿出符咒,把五人尸体烧了个干净,这山野林地,吓到人可不好。随后慕章返回桃花林,拿出阵法石,在桃花林周边设置了一个迷踪阵。这样便可让娘亲的坟墓不被轻易发现了。阵法这一手,还是跟着幽悠师姐学的,多学些东西,总算没错。

    想到这慕章忽然想起书院的大阵,阵法是幽悠师姐布的,但是阵法的材料却都是鲍器师兄造的。然而,鲍器师兄总有自己独特的妙想,在阵法布置完之后,幽悠师姐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打开阵法。逐一排查,毫无问题。

    鲍器师兄主动跳出来说在材料上面他留了些自己的杰作,然后“鲍器乃世间第一巧手”便成了书院阵法开门密语。气的幽悠师姐直骂鲍器“竖子”!

    “竖子”的称谓也由此而来。

    这么看来,鲍器师兄果然与众不同。

    慕章想着这些趣事,出了山林,朝着东极城而去,很快就发现了东极城外的不对劲。

    荒凉,没有人迹。

    要知道江城城外,可是随处可见的流民,不管是城外,还是去江城的官道之上,流民是络绎不绝。

    而东极城,不止官道毫无人烟,慕章放眼望去,整个东极城外,人迹罕至,真是没有守城的士兵。这可不是一座城应该有的样子。

    慕章加快步伐,到了东极城前,果然没有人迹,城门,城墙,城内,空空荡荡,一座空城!

    慕章加快在城内寻找,一无所获,干脆直接让不哭,在整座城开始寻人,而自己,则是在街上道转悠着。

    慕章走过自己熟悉的街道,样子没变过,就是经历风霜后,房子变得更老了些,李老头的茶水摊早就没了痕迹。

    突然慕章看到“张记包子铺”的牌匾还在的时候,倒是眼前一亮,急忙过去,却是大门紧锁,慕章叩门,没有反应。

    慕章在城中慢慢转了一圈,虽然发现城中无人,但是所有住所的门都用锁锁的好好的,街道上井然有序,没有落尘枯叶,倒不像长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就在此时,不哭突然返回慕章身边,然后给慕章指路,慕章随着不哭的轨迹,向着东面而去,爬上了东面城墙。

    然后慕章站在东面城墙上向远处眺望,便见远处的大海之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人潮之前,却有士兵阻拦,形成一道人墙,约么百余丈,与人相隔绝。

    而人墙之中,用木搭建有一三丈楼高的祭台。祭台周边,有道门道人立于四周,以护祭台。

    祭台之上,有一桌案,桌案之上正中有一香炉,炉中有三柱一余丈长香香火正旺,香炉左侧,放有三清铃、法印、朝笏。而香炉右侧,则摆放着法剑、五色令旗、天蓬尺以及镇坛木。

    香案之前,有一道人,着彩色法衣,闭目岿然不动,口中念念有词。

    “吉时已到”。

    随着祭台下一道人猛然高喝,祭台上的法衣道人猛的睁开双眼,眼中露出精光,直面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