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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校园(十五)

    “你知道了什么?”

    阎芜的声音很平静,全然没有被发现的慌张。

    余昭抬眸看向阎芜,又很快移开视线,“我……你……你是女……”

    “嗯。”

    余昭见她这么快就承认了,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挠挠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阎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原主女扮男装可以不被发现,明明办证件、体检等等很多活动都需要核验身份。

    她只能把这归根于天道的力量。

    余昭看阎芜脸色还有些苍白,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随口一问,“你问什么要女扮男装啊?”

    阎芜接过热水,道了声谢谢,手掌捂着杯子,“生活所迫。”

    看阎芜不想多说的模样,余昭没再追问,只是看她苍白的脸他心里有奇怪的情绪在发酵。

    他的心跳有些快,盯着阎芜又长又翘的睫毛,不由自主地开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这句话说出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余昭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但是心里升起一股期待,他好像真的喜欢上齐简源了……

    阎芜转头看向床边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努力绷紧的面庞带着紧张和羞涩。

    摆在她面前的是少年人的一份纯粹和热烈的爱,可是她心里毫无波澜。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余昭眼里的光慢慢熄灭。

    他不傻,明白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余昭轻笑一声,垂下眼眸,“害,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看上你嘛!”

    没等阎芜说话,他站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病房门被人打开又关上,阎芜的视线落在病房里的卫生间门口,她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无声地叹息。

    病房外,余昭靠着墙,心里的失落和难过无处遁形,他就是个胆小鬼,走出一步被拒绝之后就再也不敢走了。

    这样也好,就当作是个玩笑,以后不会再提起。

    不知过了多久,余昭恢复好心情打开房门的时候,阎芜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

    他故作稀松平常,“你在看什么?”

    阎芜看的是原本应该存在在手掌心里的黑线,而现在消失不见了。

    并且她只感受到姨妈来时的疼痛,身上却没有其他疼痛感,明明余昭身上有不少伤。

    她把手心面向余昭,“生命线消失了。”

    余昭一愣,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被掐的地方升起疼痛感,“你有感觉吗?”

    阎芜摇摇头,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痛觉共享也消失了。

    余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扯着嘴角笑出来的,他甚至平静地说出“挺好”这两个字。

    他们之间的羁绊彻底消失了,当初的喜悦化为乌有,这段时间像是一场梦,醒来就化为泡影。

    之后的日子平淡如常,余昭再也不会刻意关注阎芜的消息,他依旧坚持和阎芜的一学期约定,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冬天来临,寒假如约而至。

    边城的冬天格外冷,呼啸的冷风刮在人脸上吹得生疼,鹅毛般的雪花片片飘落,煞是好看,却也更冷。

    阎芜打着伞,去楼下扔垃圾。

    冬天天短,八点多钟路上已经没人了,只是因为是除夕,家家户户都亮着温暖的灯光,似乎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这一切同她没有关系。

    原主的渣爹子女遍地,像她这种私生子根本没得机会和他过年,前两天渣爹就在儿子群里发了红包,算是过年了。

    是的,没错,渣爹的私生子们有一个微信群,群主还是渣爹。

    而原主的妈妈更没空搭理原主,过年的时候渣爹的鱼儿们都在积极争宠,谁还有空关注自己孩子。

    说起来,这是原主自己一个人单独过的第五个年了。

    阎芜把垃圾扔了,打着伞往回走,却在楼门口的绿化带边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余昭?”

    头上落满了雪花的少年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眶泛红,像是被抛弃的幼兽,可怜巴巴。

    他没出声,阎芜走过去,把伞分他一半,“你怎么在这?”

    余昭垂下头,带着鼻音,“我没地方去。”

    阎芜没再问下去,沉默半晌,开口道,“跟我来吧。”

    余昭亦步亦趋地跟在阎芜后面回了家。

    家里暖气开得足,阎芜先让余昭去洗了个热水澡,省得感冒。

    她本不想在今晚做什么丰富的菜,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意思,但是有客人上门,她就象征性地多做了俩菜。

    余昭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阎芜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两盘菜了。

    “洗洗手,把厨房里的饺子端出来。”

    余昭一愣,他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妈妈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让他端菜了。

    他眼眸黯淡了几分,走进厨房把饺子端了出来。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好,阎芜把筷子递给余昭,“吃饭吧。”

    余昭看了眼已经开吃的阎芜,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而是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饭后,余昭主动把碗刷了,厨房收拾干净,才坐到在沙发上看春晚的阎芜身边。

    因为是一个人过年,阎芜就没买什么年货,只买了点儿瓜子。

    她往余昭那边推了推瓜子盘,“来点?”

    余昭伸手抓了一把,只是没嗑。

    他看着春晚,实际上眼神一直在瞄阎芜,后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平淡得就像是某个朋友在普通的夜晚来家蹭了顿饭一样。

    余昭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都不问我?”

    阎芜瞥了他一眼,“问什么?”

    余昭被噎了一下,“问我为什么在这啊……”

    阎芜把手里的瓜子放到盘子里,拿起茶喝了一口,“我问你就说?况且有什么好问的,客人来我就招待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余昭无法反驳。

    从楼下上来到现在,他心里的悲伤似乎少了点儿,但多少还是觉得难过。

    他恹恹地把瓜子放到盘里,“有酒吗?”

    阎芜盯着电视,“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余昭:“……”

    他心里很闷,除夕这一天是每年最难过的一天之一。

    他要回家,要面对爸爸和弟弟。

    他每一次看爸爸,似乎都能透过爸爸的眼神看到里面掺杂的厌恶,弟弟更不用说了,明摆着讨厌他。

    那个家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每当这个时候,他很想去死,去找妈妈,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