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意外
时间，白驹过隙。
当时间步入二月下旬，整个宁远县的学堂其实都开始有一种紧张之感，或者说一种特别的仪式感。
不单单是镇学考核。
其实赶在这个时间点，镇学考核，应该是关注度最小的考试了。
县学的末位淘汰要开始了，那些大龄的没过县试的却依旧固执留在县学占名额的学生，将接受一场残酷的淘汰加强制毕业。
老江家的千里良驹江映文同学，很不幸就属于大龄县学生，幸运的是上一次，他过了末位淘汰，所以这一次他还可以以县学在籍生的身份，参与县试。
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因为他已经26了，此番再不过，就必须要离开了，也享受不了所谓的‘三分之一的固定名额扶持’。
这个其实就是对于在籍学生的保护，因为相对来说，考取县试的概率要大一点。
所以，二月初，大伯家就开始各种请神棍。
看风水，烧香。
某日，竟然还请来一位所谓的卜者来占卜，言之大吉，基本就是说本次稳过的意思，开心的大伯一家子恨不得立刻开启流水席，庆功宴了。
江川也是笑而不语，他平时是看报的，有时候也在想究竟是多没见识才会认为居然有卜者肯为了几两碎银，专门来到这么一个小山村算卦。
天下大宗，有一‘卜门’，卜门的核心人员，世人称为卜者，在朝廷内，有问天司，那里，卜者，则是一种官称，
但也怪不得他们，谁让卜者们一旦出现在报刊里，总是会带有一些神秘色彩。
写话本的作者于是特别喜欢用，拿来神乎其神，以至于，名头烂大街了，平头百姓、江湖骗子装神弄鬼，也敢自称‘卜者’了。
江川倒也能理解大伯一家的心里，盼了多少年，就希望盼到大哥考中。
考前总需要一些心里安慰。
大哥在他的印象中，人其实还凑合，考入县学前，对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也还可以。
三月份，宁远县试便要开考了，一直到次年二月，整个秀才试彻底结束。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
这个江川他们感受不深，甚至也只能在报刊的只言片语中看到一些，但整个宁远的官员们却在年后就开始风声鹤唳了。
县令大人主动申请的官员考评（通常三年一次）要来了。
按照大周的规矩，不养庸碌之官。
尤其从县一级开始，官员们想要留任、升迁，需要从三个方面接受考核。
地方上是否还算安稳，个人武力是否处在相关级别实力最低标准。
当年，或者两年，三年一个周期，州一级发放的斩妖除魔任务，完成的比例，完成的比例太低，可能会被降职和罢官。
如果个人实力三次考核（通常一年或两年一次）不达标或者连续三次，斩妖除魔任务考核为差，立刻会被革除官位。
所谓的斩妖除魔任务，也是当年宣宗皇帝的首创，在大周，每几个县的区域就会有设置一个‘妖魔节点’，连通着‘妖魔界’。
任务的内容，顾名思义，斩妖除魔。
风险性死亡率还是相当高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强大者寿命可以很长的时代，大周却很少出现什么冗官的问题。
因为除了高官，越往下，阵亡率是很惊人的。
说难听点，觉得官没处安放了，多发些任务，位置也就出来了。
反正，妖魔总要有人清理，只怕人不够，不然‘妖魔数量过多’，再度冲破‘两界交汇之地’，形成‘妖魔潮’那就不好了。
而当下，县卫军早已整合完毕，县衙和各世家之间往来频繁。
此番，被县令大人挑中进入‘妖魔节点’的人选已定，他们备好遗书，放假在家，享受可能是此生最后的与家人的团聚时光。
二月以来，县令汤规心情也并不美丽，这一次宁远县分配到的是四个‘一星级斩妖除魔任务。’
其实这超过了对于一般县主官的考核。
但终究是他自己申请的，没办法，想要升迁，总得给上头表现一下。
作为一个‘州士’功名选官，三十来岁的年纪，他还不想那么早养老。
前些日子，他也从家族里请来了帮手，也算有些把握。
——
江川最近的日子，就是读书，背书，活动身子，等待期限。
上次的收获，江川找各种借口，比如帮同窗写作业等等，也才往家里给了三贯钱，就这还引得爹娘老子，一顿盘问。
老爹更是直言：“学就好好学，别分精力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小心我削你。”
夜，深！
又是晚归的一天，江川走在乡间小道上，今天邱河没留下，早早的回家去了，所以，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有些微风，挂着倒春寒，当然江川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有什么。
到了村子前，熟悉的一片林子，他停下了脚步，自语，那是几乎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还是来了。”
当初他就觉得，拒绝了考试放水的事儿，有些人不会甘心。
现在看来，随着镇学考核临近，果然是憋不住了。
前头微风林静，看似一切如常，夜黑借着今天微弱的月光，可视距离有限。
可是，那是对普通人。
江川却能清楚的听到十来米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出来吧。”
江川忽然的一声，却是将藏在阴影中的汉子吓的一惊，不过他却是没动，他怀疑江川诈他，因为动手之前，踩了好几回的点了，这里，绝对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若非谨慎的本性，对付一个小毛孩子，他根本都不屑于偷袭。
上去一抓，脖子一抹，齐活。
直到，一个石子，准确的丢在了他的头顶，他这才猛地站起来，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抽出一把匕首，月光映寒，冷气森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在他的视线中，那个叫做江川的少年，手里摩挲着一个石子，他似乎，丝毫不忌惮自己，显得成竹在胸。
这让他没由来的有一种不安。
“谁派你来的？”
他听着江川问，他却冷哼一声，提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啪。
轻微的破风声响起，却是江川弹出了手上的石子，化作一道灰影准确的击中汉子的膝盖，一穿而入，带出一道血线。
砰。
汉子摔了一个踉跄，手中的匕首也摔了出去，膝盖剧痛，借着月光，他看到不远的少年，也在漠然的看着他。
随后，少年动了，走到他身旁捡起了那把匕首，一步步向他走来，他顿时有一种莫大的恐惧袭在心中。
“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
江川又问了一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匕首搭在了大汉的脖子处。
“我说了，你能饶我不死吗？”
“不能，但是你可以死的痛快点。”
大汉犹豫了下，说了一个人名，却是一个江川完全不熟悉的人名，江川眉头轻皱，又问，确定大汉完全不认识林项，他才顺势将匕首扎在了大汉的脖子上，确定气息消失，方才松开。
他吐了一口气：“第二次杀人，果然比第一次的感觉要好上不少。”
“虽然还是有点恶心。”
但对于要杀自己的人，他也是断断不能放回的，不远处的深坑，最终，成了大汉的一个归宿地。
只是让他有点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此人和林项的父亲看起来毫无关系。
当然，也可能是人家手段比较高明，派出的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
如果是林项的父亲当然最好，至少某种意义上，敌在明处，若不是，就有的头疼了。
“也不知这一次之后，是让对方收敛，还是变本加厉。”
江川摇了摇头，继续往家的方向而去，他有些担心牵扯家人。
当时间步入二月下旬，整个宁远县的学堂其实都开始有一种紧张之感，或者说一种特别的仪式感。
不单单是镇学考核。
其实赶在这个时间点，镇学考核，应该是关注度最小的考试了。
县学的末位淘汰要开始了，那些大龄的没过县试的却依旧固执留在县学占名额的学生，将接受一场残酷的淘汰加强制毕业。
老江家的千里良驹江映文同学，很不幸就属于大龄县学生，幸运的是上一次，他过了末位淘汰，所以这一次他还可以以县学在籍生的身份，参与县试。
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因为他已经26了，此番再不过，就必须要离开了，也享受不了所谓的‘三分之一的固定名额扶持’。
这个其实就是对于在籍学生的保护，因为相对来说，考取县试的概率要大一点。
所以，二月初，大伯家就开始各种请神棍。
看风水，烧香。
某日，竟然还请来一位所谓的卜者来占卜，言之大吉，基本就是说本次稳过的意思，开心的大伯一家子恨不得立刻开启流水席，庆功宴了。
江川也是笑而不语，他平时是看报的，有时候也在想究竟是多没见识才会认为居然有卜者肯为了几两碎银，专门来到这么一个小山村算卦。
天下大宗，有一‘卜门’，卜门的核心人员，世人称为卜者，在朝廷内，有问天司，那里，卜者，则是一种官称，
但也怪不得他们，谁让卜者们一旦出现在报刊里，总是会带有一些神秘色彩。
写话本的作者于是特别喜欢用，拿来神乎其神，以至于，名头烂大街了，平头百姓、江湖骗子装神弄鬼，也敢自称‘卜者’了。
江川倒也能理解大伯一家的心里，盼了多少年，就希望盼到大哥考中。
考前总需要一些心里安慰。
大哥在他的印象中，人其实还凑合，考入县学前，对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也还可以。
三月份，宁远县试便要开考了，一直到次年二月，整个秀才试彻底结束。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
这个江川他们感受不深，甚至也只能在报刊的只言片语中看到一些，但整个宁远的官员们却在年后就开始风声鹤唳了。
县令大人主动申请的官员考评（通常三年一次）要来了。
按照大周的规矩，不养庸碌之官。
尤其从县一级开始，官员们想要留任、升迁，需要从三个方面接受考核。
地方上是否还算安稳，个人武力是否处在相关级别实力最低标准。
当年，或者两年，三年一个周期，州一级发放的斩妖除魔任务，完成的比例，完成的比例太低，可能会被降职和罢官。
如果个人实力三次考核（通常一年或两年一次）不达标或者连续三次，斩妖除魔任务考核为差，立刻会被革除官位。
所谓的斩妖除魔任务，也是当年宣宗皇帝的首创，在大周，每几个县的区域就会有设置一个‘妖魔节点’，连通着‘妖魔界’。
任务的内容，顾名思义，斩妖除魔。
风险性死亡率还是相当高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强大者寿命可以很长的时代，大周却很少出现什么冗官的问题。
因为除了高官，越往下，阵亡率是很惊人的。
说难听点，觉得官没处安放了，多发些任务，位置也就出来了。
反正，妖魔总要有人清理，只怕人不够，不然‘妖魔数量过多’，再度冲破‘两界交汇之地’，形成‘妖魔潮’那就不好了。
而当下，县卫军早已整合完毕，县衙和各世家之间往来频繁。
此番，被县令大人挑中进入‘妖魔节点’的人选已定，他们备好遗书，放假在家，享受可能是此生最后的与家人的团聚时光。
二月以来，县令汤规心情也并不美丽，这一次宁远县分配到的是四个‘一星级斩妖除魔任务。’
其实这超过了对于一般县主官的考核。
但终究是他自己申请的，没办法，想要升迁，总得给上头表现一下。
作为一个‘州士’功名选官，三十来岁的年纪，他还不想那么早养老。
前些日子，他也从家族里请来了帮手，也算有些把握。
——
江川最近的日子，就是读书，背书，活动身子，等待期限。
上次的收获，江川找各种借口，比如帮同窗写作业等等，也才往家里给了三贯钱，就这还引得爹娘老子，一顿盘问。
老爹更是直言：“学就好好学，别分精力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小心我削你。”
夜，深！
又是晚归的一天，江川走在乡间小道上，今天邱河没留下，早早的回家去了，所以，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有些微风，挂着倒春寒，当然江川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有什么。
到了村子前，熟悉的一片林子，他停下了脚步，自语，那是几乎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还是来了。”
当初他就觉得，拒绝了考试放水的事儿，有些人不会甘心。
现在看来，随着镇学考核临近，果然是憋不住了。
前头微风林静，看似一切如常，夜黑借着今天微弱的月光，可视距离有限。
可是，那是对普通人。
江川却能清楚的听到十来米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出来吧。”
江川忽然的一声，却是将藏在阴影中的汉子吓的一惊，不过他却是没动，他怀疑江川诈他，因为动手之前，踩了好几回的点了，这里，绝对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若非谨慎的本性，对付一个小毛孩子，他根本都不屑于偷袭。
上去一抓，脖子一抹，齐活。
直到，一个石子，准确的丢在了他的头顶，他这才猛地站起来，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抽出一把匕首，月光映寒，冷气森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在他的视线中，那个叫做江川的少年，手里摩挲着一个石子，他似乎，丝毫不忌惮自己，显得成竹在胸。
这让他没由来的有一种不安。
“谁派你来的？”
他听着江川问，他却冷哼一声，提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啪。
轻微的破风声响起，却是江川弹出了手上的石子，化作一道灰影准确的击中汉子的膝盖，一穿而入，带出一道血线。
砰。
汉子摔了一个踉跄，手中的匕首也摔了出去，膝盖剧痛，借着月光，他看到不远的少年，也在漠然的看着他。
随后，少年动了，走到他身旁捡起了那把匕首，一步步向他走来，他顿时有一种莫大的恐惧袭在心中。
“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
江川又问了一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匕首搭在了大汉的脖子处。
“我说了，你能饶我不死吗？”
“不能，但是你可以死的痛快点。”
大汉犹豫了下，说了一个人名，却是一个江川完全不熟悉的人名，江川眉头轻皱，又问，确定大汉完全不认识林项，他才顺势将匕首扎在了大汉的脖子上，确定气息消失，方才松开。
他吐了一口气：“第二次杀人，果然比第一次的感觉要好上不少。”
“虽然还是有点恶心。”
但对于要杀自己的人，他也是断断不能放回的，不远处的深坑，最终，成了大汉的一个归宿地。
只是让他有点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此人和林项的父亲看起来毫无关系。
当然，也可能是人家手段比较高明，派出的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
如果是林项的父亲当然最好，至少某种意义上，敌在明处，若不是，就有的头疼了。
“也不知这一次之后，是让对方收敛，还是变本加厉。”
江川摇了摇头，继续往家的方向而去，他有些担心牵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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