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银钱开道
三匪在树下躲雨闲话一阵，大当家才知他在此地昏睡了一日光景，现已是第二日晌午时分。
难怪腹中空空作响！
方老四和许二就去林中四处攀爬，摘了好些青涩野果。
返身时，方老四一把扯住许二，静听几许，才悄声道：
“二哥，那大当家能从三个道士手下逃得性命，好是精明了得，我俩需小心警惕！”
许二一愣，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匪回去将野果给他，大当家就着雨水胡乱啃了，才恢复了丝精神。
只是浑身冰冷直打哆嗦，这厮不由皱着浓眉道：
“两位贤弟，此地不是长留之地，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卧虎山下刘胖子大名刘汉那厮，往日里我与他有些情分，给他熊胆也不敢卖了我。
我们且去他那处避避风头、换个装扮，再做计较，可好？”
许二和方老四是飘零之人，本就还没有去处，听他如此打算，连忙点头称是。
又见大当家左手不太利索、右腿也受了伤瘸着，许二便掰了根粗树枝，给他权作拐杖。
三匪随后相扶着往群山外走去。
三匪这时胆小如鼠，不敢走那山中道路，闷着头专挑那些林高草密的隐蔽处钻。
大当家在山中混了好些年光景，对此山中情况极为熟悉，强打着精神给两人指认方向。
疑有凶猛恶兽处便绕路而行，见到有那毒虫草蛇便拿树棍驱了。
三匪浑身须发沾了许多枯叶草籽，又是冒雨而行，饿了就摘些野果充饥，极为狼狈。
到第二日天色微暗下来，丝丝小雨早已停了，三匪才在一处山坡，看到远远有人烟风景。
大当家早就有伤，此时更显虚弱。搀扶着他的两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见两人一路下来还算殷勤，大当家便指着不远的一颗老树，颤声道：
“两位贤弟，你我一路逃命，身家都落在寨中，手中空空。
这世道下，手中无钱便寸路难行，那老树下我往日曾埋了些银子，且先寻来。”
两人听他这般说来。精神顿时一振，赶忙扶他去老树下。
三匪刨了一阵，挖出个油布包裹，拢共有大小银锭二十来锭估摸着二百来两，也足够那一般百姓家庭，七八年的用度。
大当家随手分了各两锭银子，瞟见两个小喽啰眉开眼笑的，他心下暗鄙两人“没见过大世面”，剩下的仍用油布裹了，让许二哥背着。
这厮有些得意，咧嘴笑道：
“为兄往日无意所备，现下正好拿来应急之用，你两人帮衬我，以后自有好吃好喝！”
两人听这厮言语得瑟，便连称：“大当家英明！”
下得山来，天色早已黑黢黢一片。
时明月高挂半残，三匪踏着微白的小道，追着人烟灯火，寻到一处村落，望着倒有几十户人家
一入村子，登时惊起一片犬吠之声，此起彼伏。
大当家带着两人一路前行，也不怕那些畜生，就着月光四望，村中并无闲散人员出来查探，家家门户紧闭，偶有言语声传来。
三匪不想给人察觉踪迹，正好随了心意，仍由大当家带头，摸到村前一处农家小院落。
那院中养有家犬，闻声寻到院门前来，叫得更是急躁。
三匪整饬了一番身形，大当家猫着腰，从人高的石块垒起的院墙缝隙往里看去，有灯光！
大当家便打手势，让两人去轻叩院门，莫要胡乱喊叫。
过了老半天，一阵轻微脚步声近到门口，有人低声问道：“门外谁在？”
“刘胖子，是我，你老子来哩。”大当家给两人打个眼色，沉闷应道。
“是，大当家？”此时家中只有他和婆娘两人，刘胖子闻得动静便穿了衣，手提把柴刀出来查看。
得了回应略有惊惧，他还是一脚踢走恶犬开了门，见三匪倒霉样也不犹豫，忙把人迎了进去。
这人又转身往门外四望，无人影在外便放了心，自去关闭院门，上紧门阀。
大当家毫不见外，走过小院，便领头进了居中堂屋。
刘汉又摸索着去点油灯。
屋里布置极为简陋，三匪这几日在山中折腾许久，已是精疲力尽，便歪七八倒的围着张旧桌坐下。
桌上有一壶冷茶，三匪便分着灌进嘴里，喝了个干净。
村中群犬听不到动静，吠叫之声，便渐渐落了下来。
整个村子，顿显安静。
大当家咂了咂嘴，指着两小喽啰，向刘胖子嚷嚷道：“这是寨中的好兄弟，许二、方老四，一路跟着我，帮衬了许多。”
许二和方老四早打望了眼前这人，三十好几年纪，身子微胖也显壮实，刚起床的样子半披着件布衣，言语不多，只觉模样普通之极。
听大当家说起，两人立时抱拳，作势赞道：“常听大当家提及刘汉兄弟，果然是好汉子！”
刘汉见两人眼光漂移不定，缩头缩脑的，他稍歪了歪嘴，也笑着亲热的和两人见过一番。
大当家擦擦嘴角，便捂着肚子叫道：
“日他娘呐，饿得老子心慌慌！
刘胖子，先给爷爷弄点吃食来，填饱了肚皮再来闲扯。”
见刘汉应声出门，大当家摸着长出些胡茬的下巴，使耳静听。
良久，大当家转了转眼珠，问许二要了锭五两许的银子，装入怀中。
这厮瞟了眼两人，低声道：
“这他娘的人心隔肚皮！你我兄弟现在正是落魄，还是使些银钱来开路，管得要紧！”
刘汉得了大当家吩咐，转身去卧室喊他婆娘起身烧火，煮一锅面皮子，也好给那三匪糊弄。
他婆娘有点姿色，早听得外面动静，窝在被中也不起身。
口中一片冷言冷语，数落道：
“你这败家子，现在日子不太平，镇上米粮油盐连日涨价不断。
白便宜了外人，不如拿去喂我的鸡鸭，还能捡点蛋，换些钱花哩。”
“看那情形，寨子果然已经散了。”刘汉一屁股坐在床边。
歪着头想了想，他又摇头轻声道：
“这三个土匪留在家中，心中不踏实……终究是个麻烦，不如随便应付一些，打发走他们了事。”
他婆娘半起了身，用手指点着他额头，嗤笑道：
“你那些寨子里的狐朋狗友，一年到头，总要来家里蹭吃蹭喝几回，好不晓事！
下午听那打尖的道士闲扯淡，既知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你这实心眼的死鬼……何必再管这些瞎猫死耗子的烂事！”
难怪腹中空空作响！
方老四和许二就去林中四处攀爬，摘了好些青涩野果。
返身时，方老四一把扯住许二，静听几许，才悄声道：
“二哥，那大当家能从三个道士手下逃得性命，好是精明了得，我俩需小心警惕！”
许二一愣，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匪回去将野果给他，大当家就着雨水胡乱啃了，才恢复了丝精神。
只是浑身冰冷直打哆嗦，这厮不由皱着浓眉道：
“两位贤弟，此地不是长留之地，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卧虎山下刘胖子大名刘汉那厮，往日里我与他有些情分，给他熊胆也不敢卖了我。
我们且去他那处避避风头、换个装扮，再做计较，可好？”
许二和方老四是飘零之人，本就还没有去处，听他如此打算，连忙点头称是。
又见大当家左手不太利索、右腿也受了伤瘸着，许二便掰了根粗树枝，给他权作拐杖。
三匪随后相扶着往群山外走去。
三匪这时胆小如鼠，不敢走那山中道路，闷着头专挑那些林高草密的隐蔽处钻。
大当家在山中混了好些年光景，对此山中情况极为熟悉，强打着精神给两人指认方向。
疑有凶猛恶兽处便绕路而行，见到有那毒虫草蛇便拿树棍驱了。
三匪浑身须发沾了许多枯叶草籽，又是冒雨而行，饿了就摘些野果充饥，极为狼狈。
到第二日天色微暗下来，丝丝小雨早已停了，三匪才在一处山坡，看到远远有人烟风景。
大当家早就有伤，此时更显虚弱。搀扶着他的两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见两人一路下来还算殷勤，大当家便指着不远的一颗老树，颤声道：
“两位贤弟，你我一路逃命，身家都落在寨中，手中空空。
这世道下，手中无钱便寸路难行，那老树下我往日曾埋了些银子，且先寻来。”
两人听他这般说来。精神顿时一振，赶忙扶他去老树下。
三匪刨了一阵，挖出个油布包裹，拢共有大小银锭二十来锭估摸着二百来两，也足够那一般百姓家庭，七八年的用度。
大当家随手分了各两锭银子，瞟见两个小喽啰眉开眼笑的，他心下暗鄙两人“没见过大世面”，剩下的仍用油布裹了，让许二哥背着。
这厮有些得意，咧嘴笑道：
“为兄往日无意所备，现下正好拿来应急之用，你两人帮衬我，以后自有好吃好喝！”
两人听这厮言语得瑟，便连称：“大当家英明！”
下得山来，天色早已黑黢黢一片。
时明月高挂半残，三匪踏着微白的小道，追着人烟灯火，寻到一处村落，望着倒有几十户人家
一入村子，登时惊起一片犬吠之声，此起彼伏。
大当家带着两人一路前行，也不怕那些畜生，就着月光四望，村中并无闲散人员出来查探，家家门户紧闭，偶有言语声传来。
三匪不想给人察觉踪迹，正好随了心意，仍由大当家带头，摸到村前一处农家小院落。
那院中养有家犬，闻声寻到院门前来，叫得更是急躁。
三匪整饬了一番身形，大当家猫着腰，从人高的石块垒起的院墙缝隙往里看去，有灯光！
大当家便打手势，让两人去轻叩院门，莫要胡乱喊叫。
过了老半天，一阵轻微脚步声近到门口，有人低声问道：“门外谁在？”
“刘胖子，是我，你老子来哩。”大当家给两人打个眼色，沉闷应道。
“是，大当家？”此时家中只有他和婆娘两人，刘胖子闻得动静便穿了衣，手提把柴刀出来查看。
得了回应略有惊惧，他还是一脚踢走恶犬开了门，见三匪倒霉样也不犹豫，忙把人迎了进去。
这人又转身往门外四望，无人影在外便放了心，自去关闭院门，上紧门阀。
大当家毫不见外，走过小院，便领头进了居中堂屋。
刘汉又摸索着去点油灯。
屋里布置极为简陋，三匪这几日在山中折腾许久，已是精疲力尽，便歪七八倒的围着张旧桌坐下。
桌上有一壶冷茶，三匪便分着灌进嘴里，喝了个干净。
村中群犬听不到动静，吠叫之声，便渐渐落了下来。
整个村子，顿显安静。
大当家咂了咂嘴，指着两小喽啰，向刘胖子嚷嚷道：“这是寨中的好兄弟，许二、方老四，一路跟着我，帮衬了许多。”
许二和方老四早打望了眼前这人，三十好几年纪，身子微胖也显壮实，刚起床的样子半披着件布衣，言语不多，只觉模样普通之极。
听大当家说起，两人立时抱拳，作势赞道：“常听大当家提及刘汉兄弟，果然是好汉子！”
刘汉见两人眼光漂移不定，缩头缩脑的，他稍歪了歪嘴，也笑着亲热的和两人见过一番。
大当家擦擦嘴角，便捂着肚子叫道：
“日他娘呐，饿得老子心慌慌！
刘胖子，先给爷爷弄点吃食来，填饱了肚皮再来闲扯。”
见刘汉应声出门，大当家摸着长出些胡茬的下巴，使耳静听。
良久，大当家转了转眼珠，问许二要了锭五两许的银子，装入怀中。
这厮瞟了眼两人，低声道：
“这他娘的人心隔肚皮！你我兄弟现在正是落魄，还是使些银钱来开路，管得要紧！”
刘汉得了大当家吩咐，转身去卧室喊他婆娘起身烧火，煮一锅面皮子，也好给那三匪糊弄。
他婆娘有点姿色，早听得外面动静，窝在被中也不起身。
口中一片冷言冷语，数落道：
“你这败家子，现在日子不太平，镇上米粮油盐连日涨价不断。
白便宜了外人，不如拿去喂我的鸡鸭，还能捡点蛋，换些钱花哩。”
“看那情形，寨子果然已经散了。”刘汉一屁股坐在床边。
歪着头想了想，他又摇头轻声道：
“这三个土匪留在家中，心中不踏实……终究是个麻烦，不如随便应付一些，打发走他们了事。”
他婆娘半起了身，用手指点着他额头，嗤笑道：
“你那些寨子里的狐朋狗友，一年到头，总要来家里蹭吃蹭喝几回，好不晓事！
下午听那打尖的道士闲扯淡，既知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你这实心眼的死鬼……何必再管这些瞎猫死耗子的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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