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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鱼与鱼与鱼

    气盈而开。

    这是雷纳多教堂地下室内那个乌木盒子上刻的话。

    庆柯就是因为看到这句话,才尝试将体内的气注入到盒子内部,最终将它打开,让鬼脸面具再现人间。

    如果这四个字出现在雷纳多海湾底部,那就意味着,海底还有一张类似的面具等待着人们开启?

    庆柯极力管理着面上的表情,避免让眼前的这一男一女看出自己的心事,佯装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花都文字嘛。你们多花点钱,找一个翻译就可以搞定,何必要找我?”

    安娜·卡索博士摇了摇头,“我略懂花都的文字和民俗。这句话中提到的‘气’,应该是指花都炼气士独有的一种能量流。只有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气盈而开、怎么做到气盈而开。”

    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

    庆柯有意把这件事说的云淡风轻,“花都的文字博大精深。这里的‘气’,有可能不是炼气士的气,而是气候的气。也许遇到什么异样的天气,海底某种神秘的东西就会打开。”

    “说的有点道理。”安娜·卡索博士点了点头,“也许说把事情想复杂了。但那个‘盈’字该怎么解释呢?”

    庆柯撇了撇嘴,“我只是个杀手,又不是语言学家。这四个字前言不搭后语,语义模棱两可,很难做出判断。”

    『剃刀』贝尼认真地听着两个人的讨论,仔细观察着庆柯的微表情,感觉他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言语之间似乎是在引导他们向着其他方向去猜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有些蹊跷。

    他拉着庆柯来到沙发前坐下,又叫安娜·卡索博士为他倒上一杯红酒,“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不谈工作,就是闲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于是,两个男人开始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而安娜·卡索博士则披上了一件『剃刀』贝尼的军大衣,站在天台外面,独自吞云吐雾起来。

    『剃刀』贝尼装做很关心地询问庆柯的来意,庆柯便将受小镇居民委托的事告诉了他,但绝口不提他在雷纳多教堂地下室的神奇经历,以免这个狡猾的男人会多想。

    『剃刀』贝尼得知他因为酬金而来,喜上眉梢,“这个小镇以渔业为生,怎么可能拿的出10万马克。庆柯先生,来做我的保镖,帮助我完成这次科考任务,我就推荐你在军中任职。权力、财富、女人,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都能得到。”

    说到“女人”的时候,阳台上抽烟的安娜·卡索博士撇了他们一眼,一脸不屑,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我脸上是写着天真两个字?”庆柯忍不住笑了,“我是花都人,同时又是个杀手,怎么可能去马梅里军队任职。”

    『剃刀』贝尼摇晃着酒杯,神情专注地看着里面的酒水来回旋转,“如今的国际形势,就像是一个煤气泄漏的房间,稍微有点儿火星,就会‘砰’的一声爆炸。”

    说话间,他用双手比了一个爆炸的动作,酒杯里的酒水也跟着剧烈的摇晃,“民族主义是‘大马梅里主义党’的精神支柱,是伟大元首的理论源泉。不过,我可以帮你搞到‘荣誉马梅里人’身份,你照样可以为党国献身,伴随着元首写入马梅里光荣的历史。”

    “但我对历史不感兴趣。”庆柯把红酒一饮而尽,“钱。我只在乎钱。”

    “好吧。”『剃刀』贝尼一摊手,“那就更简单了。在我完成科考任务前,留在我身边,保证我的安全。报酬20万马克。”

    “那雷纳多镇呢?”

    “关雷纳多镇什么事?”

    “有我在,雷纳多镇已经没有组建安保队的必要了。”

    “当然。”『剃刀』贝尼伸出手,“这笔买卖真是双赢。”

    庆柯伸手跟他握了握手,“我回镇里收拾东西,明天搬过来。”

    “别急。”安娜·卡索博士抵着窗台,向前迈出一步,有意露出一条白皙的长腿,“今晚留下,明天再说。”

    庆柯起身走到她身边,把鼻子凑在她的脸上嗅了嗅,“来日方长。”然后朝她斜嘴一笑,纵身从六楼窗台跳了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就这么让他走了?”安娜·卡索博士问。

    “急什么?”『剃刀』贝尼搓了搓脸,“钓鱼的要诀是做饵。知道鱼喜欢吃什么,就能做出对路的饵料。”

    “滑头。”安娜·卡索博士坐在『剃刀』贝尼腿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也是你的鱼?”

    『剃刀』贝尼用手去捏她的鼻子,“世上还没有像你这么狡猾的鱼。”

    ……

    庆柯从窗子跳下,轻盈地落在地上,然后双手插着口袋,潇洒地走在回镇子的路上,把孤独的背影留给在场的所有士兵。

    但刚走出几步,他就后悔起来,“靠,装过头了。天这么晚,应该让他们派车送我回去。”

    这个夜晚很安静,没有什么风雪,月亮和满天星辰把大地照得很亮。

    庆柯在山林的石子路上进行,难免有些寂寞,于是乎从怀里掏出便携式收音机,但摆弄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只好作罢,用口哨哼起了花都的小曲。

    他走到已经能依稀看到小镇的地方,望着镇上暖人的灯火和直耸的炊烟,顿时感到无限唏嘘。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前面的雪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黑猫。

    不用问,就是那只跟了他一路的猫。

    “你不是被金妮抱回家了吗?”庆柯蹲在黑猫面前问。

    黑猫当然不会说话,只是把尾巴举得高高的,用鼻头蹭着他的裤腿,发出“喵”的叫声。

    庆柯用手抚摸着黑猫的头,“雷纳多这么危险,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黑猫听不懂他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