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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篇(伍)

    这时,一块泛着蓝色幽光的晶状物从那没了声音的东西身上缓缓脱离。木浅歆微微用力,便将它吸入掌中。

    这是九幽石碎片。

    木浅歆拿着它把玩了一会,似是觉着无趣,随手扔给了司夜。司夜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

    “大人,此次逃出八重烈狱之人共八人,九幽石碎片九块,皆遗失。”

    “知道了,之前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木浅歆似乎有些不耐,歪了歪身子顺势倚在一边的树干上,慵懒的模样在夜色中自有三分魅色。

    司夜道。

    “回大人,水行涧掌柜正是凌越上神与弄寒……姑娘之子,湛空仙君。……按着弄寒同大人的关系,他该唤大人一声‘祖奶奶’。”

    祖奶奶?

    木浅歆脸上的表情一阵惨不忍睹,腿上一软,差点站不稳。

    记得之前她又让人叫阿姐,又叫人夫君……万幸,湛空不知道这事。

    想她魔主大人待字闺中,云英未嫁,怎么就当上人的祖奶奶了呢?

    纠结片刻,木浅歆决定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司夜,银魂老头可回来了?”

    “回大人,并未。”

    木浅歆撇撇嘴,那老头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要不是因为他要用九幽石,她犯得着上界吗?不过就是八重烈狱逃出来的几个腌臜东西,就算有九幽石碎片,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这时,司夜又说道:“大人,您如今幻为人形,定要万分小心。”

    “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司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连同木浅歆脚下的那物。

    他离开后,木浅歆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红绳,然后开始自己为自己束发。

    她心下想着,那小掌柜,居然来头不小,……罢,能护就护着吧。

    束好发后,她一掌拍在脑门上,而后封闭五识,身体软软地倒在树下。

    也许那时的木浅歆只是想到,若湛空找到自己,见自己毫发无损,会误会,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为何会害怕他误会,又为何那般肯定他会找来。

    只是自那以后,她的生命不再孤单,心中多了一份牵挂。

    缘起缘灭,潮涨潮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为何一向英明神武的魔主大人,装个晕都能被蛇咬了?

    木浅歆仰面躺在床上,无语地盯着床顶的帷幔。

    不就是装个晕吗?为什么她会蠢到自闭五识?还好咬她的只是一条无毒蛇,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

    “吱……”

    门被人从外面退开,木浅歆侧首去看,只见来人一袭白衣,眉眼如画。

    “伤口可还疼?”

    “……自是疼的。”

    那蛇也着实会咬,一口下去,直接咬上了她的灵脉!若非她自闭五识,五感俱丧,她定会一掌杀死那狠心的畜生。

    见她故皱柳眉做矫情状,眼中却是明晃晃的笑意,湛空的眸光闪了闪,倒是没有说什么。

    他抬手在她的伤口处探了探,见那紫青色的於伤已渐渐消退,便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各人有各人的秘密,他亦不例外,左右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昨夜的那魔物,只是一个低阶魔物,道龄不过几千年,但是……在他身上,有往生咒的痕迹。”

    往生咒?

    木浅歆一怔,心下疑惑。

    “掌柜是说,他是往生咒咒体?他……是何人所下?又是为何?”

    往生咒,咒其族人不得往生,后人不得安宁,满族血脉尽绝!乃是极恶毒的咒术。

    湛空也是想到了往生咒的恶毒之处,俊眉微微一皱,眸中闪过三分薄凉。

    “是国主。下咒之人……是国主。”

    人族,真的很奇怪。

    木浅歆勾了勾唇,略含讽刺。

    如今咒体已除,徐家主母及腹中孩儿已无性命之忧,他们也可松一口气。至于其他的,也无暇顾及。

    “下次,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是,奴家晓得。”

    木浅歆乖巧地笑道。心下则想着,下次定要好好护着这孩子。

    湛空不过问昨夜之事,木浅歆亦聪明地不主动提起,难得地有默契。

    木浅歆因伤在房间中休养了大半个月,最后在阿木的不满中,无奈下楼做事。

    水行涧的生意一向红火,买茶之人几乎日日都有。

    木浅歆坐在柜台前看着阿木收银子收的不亦乐乎,心中忍不住叹息。

    可怜见的!到底是何原因,竟令一条千年的灵蟒如此执着于这人族的银钱?

    “小二哥,拿三两‘浮生’。”

    “好嘞!颜公子稍等。”

    阿木乐呵呵地转身去称茶,不一会儿便拿着茶包递给面前的锦衣男子。

    “三两‘浮生’,纹银三十两,颜公子您请好。”

    “……阿木,贵掌柜是真会做生意!”

    颜无忧咬牙切齿的笑道。给了银子后走到窗前坐下。

    “湛空兄,你这小伙计总坑在下银钱,你也不管管。”

    闻言,对面的少年抬首淡淡的一笑,道,“阿木并未收错银子。颜兄身为颜家未来的家主,这般小气可不行。”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颜家,颜无忧立马苦了脸。

    身为颜家唯一的嫡子,日后定时要继承家业的,可他那可怜的经商天赋实在是……一言难尽。

    天知道家里的爷俩有多想把他这个商学白痴塞回他娘亲肚子里再生一次!

    颜家乃一方商贾,颜无忧却志在朝堂,于经商之事一窍不通。如今颜无忧年十八,再有两年便可加冠,届时,颜家的重担定会落在他身上。

    湛空看到了颜无忧随手放在桌上的折扇,他知道,这是颜无忧最喜欢的一把。

    扇面上的山水画以及诗词都是他自己亲手所提。

    他想,若非生在颜家,颜无忧定会是临江城极负盛名的风流才子。

    只是,终究是事非人愿。

    “无忧兄不必苦恼,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富甲一方,唯求不违此心便可。这世上同无忧兄境遇相似之人千万,何人不是在这浮生之中苦中作乐?”

    浮生若梦,皆为苦中作乐罢。

    听到少年淡若无波的声线,木浅歆忽然心疼了一下。

    苦中作乐?凌越上神乃上古神将后人,便是她贵为魔主,也须对其礼让三分。

    出身高贵如你,湛空,你何以说出这样的话?

    “世上之人,生而分贵贱,此乃天定。依掌柜之言,那些生来便高贵之人,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亦为苦中作乐?”

    “何为尊卑?何为贵贱?人生在世,不过过眼云烟,所谓高处不胜寒,你又如何得知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就是一生欢喜?”

    湛空的目光幽远难辨,他的话就像一柄柄利剑,深深刺入木浅歆的心口,然后将那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揭开。

    木浅歆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回话。

    颜无忧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非同寻常,不由眯起双眼笑道。

    “湛空兄新收的小娘子……脾气可不太好!”

    “她并非……”

    “湛空兄不必解释,在下都懂。”

    “……”

    魔主大人: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