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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三次任务(四)

    “怎么办?”乘风向队长询问指示。现在如果不呼叫上边要求回航的话,要么在这里先解决狼群,要么就和昨天一样顶着狼群的环视,继续前进。

    “先维持这种对峙的情况,一边走走看吧。”傲天心里也没底,如果现在呼叫,上边会不会回应?毕竟听口气。他们算不上什么天选唯一,非得保证他们周全不可。最糟的情况是:如果这是计划好的损失,那他们就只能自救。——队伍的唯一任务是活下去。

    队伍开始以分批掩护撤退的方式行进着。先让两边的队员,前进几十米,然后架住枪线,再让中间的狂鼠快速在两条线间转移,等三人转移完毕之后,压住前线的两人再开始撤离。

    狼群预料之中的对小队前半部分的撤离没有反应,它们和队伍之间的距离是以保持的最近的那名队员为基准的。而在它们部分撤离的时候,狼群也没有趁他们漏出后背就马上进攻。看起来,好想和昨天的猎豹是一样的情况,今天的狼群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但事实和知觉都在警告傲天,狼群是真的打算进攻。

    在这好几轮的轮替中,队伍往前走了好几百米的距离。虽然狼群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但他们也并不只是简单的列作一列将队伍半包围了起来。他们也在变换着位置,甚至有几头狼还交换过顺位,这种有安排的队列变化,很有可能是根据个狼各自的体能和队伍的各队员位置做出的相应的安排,总不能是在过家家。它们是真的打算袭击,只是在等待什么?

    “老大,前面情况不对。”身后传来狂鼠的声音。傲天寻声看去,昨天原本一览无遗的平野上今天赫然出现了几座能藏人的小山丘。说是山丘,更像是土包,大小也不过只能掩住一个成年人。这块大陆虽说一向风沙很大,但一夜之间吹成能盖人的土堆也是让人称奇。

    “准备动手!”傲天下令队员准备主动发难。他不知道狼群在等的是不是这个地形,但是一旦越过去把土包的位置让给狼群,队伍势必会丢失对狼群的视野。而狼群藏在土包之间,危险程度将会骤升。

    但反过来,如果队伍主动利用这地形,没准可以打狼群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情况就反转了。不管怎么说,决战的时刻来了。

    一阵大风吹过,吹起了漫天的黄沙和一片巨大的阴云。厚厚的云层暂时地将太阳遮挡了起来,顿时天色就黯淡了几分。失去了阳光的直射,就连风也冷了几分,吹得人汗毛倒立。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随风来了!

    “快!”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恰好的事,在土堆出现的时分,阳光也消失在了眼前。原本亮黄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外壳,一时之间看得人竟有些恍惚。傲天心里大呼不妙,“到土堆后面去,射击狼群!”

    同时,狼群一齐开始了奔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队伍跑来,修长的獠牙上滴着腥臭的口涎,杀气腾腾的幽蓝狼眼里闪烁着不定的光。

    砰砰砰,第一轮齐射结束了。4头狼被分别打中了躯体和头、腿部。在血花的飞扬中,噗的一声闷响便退出了追猎的队伍。狼群顿时少了一半,但这一轮齐射的时间也让全力奔跑的狼摸到了队伍面前。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紧张,杀意,决心和硝石的味道。靠近狼群的两人已经没有时间装弹了,索性掏出刀来,迎击剩余的狼。

    压后的三人则紧急冷静的填弹,准备第二轮的火力支援。

    说时迟那时快,一头灰狼扑了上来,傲天做好架势迎了上去。灰狼一口咬在左臂上,好在护甲填充了一层薄薄的钢板,一时间,狼的咬力不足以咬透。突然感受到巨大的扑力,即使是有所准备也难免有些踉跄。但是熟练的经验让傲天挥出了持着小刀的右手,刀接着冲势,像切豆腐一样抹进了腹部,然后顺势一划,顿时血哗地一下铺在了身上,还有点温热。

    第一头狼很快就因为失血,失去了体温,倒在傲天身上不动了。除开越过两人的三头,和扑向尉的两头,剩余的狼找上了傲天。显然同伴的死去不能吓退决意的狼群,很快两头狼就找到了傲天,一只咬住右腿,托拽着傲天,干扰他行动。另一只明显找向了头部。

    不能被咬到脖子。先顾不得腿边的灰狼,傲天凌空挥舞着小刀驱赶着靠近上身的狼。趁着灰狼被小刀威慑住的一瞬间,傲天抓准机会,左脚用力一脚登在咬住右脚的狼的脸上。灰狼吃劲一歪,带下来几片衣布和几条凹痕一溜火星。

    在挣脱了灰狼的撕咬后,傲天迅速起身,弯着腰,将小刀拿在胸前,回退着,和两头灰狼对峙着。

    砰砰砰,第二轮火枪声音在身后响起,之前越过去的灰狼都应声倒地。尉那边刚刚一拳砸死了一只灰狼,击穿了它的眼球。和剩下的那只在缠斗着。危机已经是解除了,五人训练有素的佣兵,带着护甲和枪械,解决一撮灰狼并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只是,现在自己身上淋了一身的狼血。血液已经快干了,黏在身上很重,风吹拂着,还冷。接下来的路,带着一身的钢板和血污,可不好走。在同伴们解决掉剩下的灰狼之后,不知怎么的,在之前从未曾注意到的一个小山头上,傲天分明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距离的比较远,分不清是不是人眼,是小型野兽还是大型野兽。但它分明是在一旁旁观了整个过程,随着打斗的落幕,它转身消失在了山头的另一侧。

    这会是监视我的那双眼睛吗?

    虽说只是短短一瞥,带给傲天的震撼却远超刚刚战斗的全部。傲天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世界背后的庞大的,不可知的,巨大的力量。轻轻地握住了队伍,好像再稍稍一用力,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自己。

    这任务背后还大有文章。这狼群肯定不是真正的考验,很有可能是因为狂鼠而来的插曲。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太后面的事情了。队伍紧急集合,用部分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冲刷掉一些粘在钢板上的血污。然后拎干衣物,稍作休息恢复体力后,队伍便再次上路了。

    在上路之前,他们用小刀在狼群的身上搜刮了一番,无论是狼肉还是狼皮都是很好的物资。在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负重下,佣兵们肯定是要尽可能的带回去一些资源。一直以来,如果在任务中佣兵们若是有额外的,不在任务要求或规定范围内的收获,有的时候可以直接占为己有,有的时候虽然也要一并上交,但是作为补偿会提高报酬以供佣兵们换作他物。

    之后的路,相比起这场战斗来说可谓是风平浪静。唯一有一点波折的地方是,在距离洞口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在这遍地黄土之上竟是长出了一些植物,有绿草有红花,还有一些不太认得的植物。这地上的世界一天之内的变化之大,是之前从来没有人经历过的。

    本来有人想采集一点,带上回“家”。也可以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傲天决定还是不去主动改变生态环境,毕竟直接采摘这种兀自生长的陌生植物,在目前已知世界是危险的情况下不知道算不算主动接触“世界”,带来的风险也不是今晚上队伍想要额外面对的。

    有意思的是,傲天敏锐的察觉到,这片草地生长的位置,恰好是昨天他们露营休息的一处地方的附近。当时,因为触手可及任务的胜利,队伍在这里还开起了玩笑,氛围十分放松。联想到今天狼群的袭击目标,傲天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说到底,如果说世界真的是一个机体。它到底是怎么识别这些微小的东西并且精密的操控来适当反应的呢?就像是说:世界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它一定需要某种媒介来收集信息,这种信息的内容和来源还要有一定的特性以供区分辨别和标记。

    另外世界的反应速度是怎样的?明显,世界的反应有快有慢。像土堆,草地这种环境的改变,就算再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变化,那么它反应的就更有可能是昨天甚至更远的事情。而像今天狼群袭击这样的突发事件,如果也能归作是“世界”的某种反应的话,它就是即时的,快速的。是替换了猎豹的作用而紧急加强的反应。

    “队长,我们要不要先想好应对策略?”乘风问。虽然经历了一场搏斗,但之后的路程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问题,明显已经轻车熟路的佣兵队伍反而在更早的时间到达了洞口。如果不是狂鼠带来的消息,今天可能就会进洞去探索了。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明显是要应对回“家”之后,其他佣兵队伍的发难。“先一起去报告吧。就像尉说的,其他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那么就一定不会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动手。这样,全员去作报告至少可以争取一点恢复的时间,还能避免队伍被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