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一次任务
（小屋）
“七日之后，你将要探索遗迹。”
“探索遗迹？这个任务不是被封停了吗？”
“被封停的遗迹是被称作‘始源遗迹’的特殊遗迹。目前资料记载，那个洞后的世界，不仅深千尺，就能地面高度的宽阔程度也有‘家’这么大。因此有理由怀疑那是旧人类特意封存在地下的城市遗址或是另一种避难的方式。只不过他们失败了，而我们成功了。
七日后要探索的遗迹只不过是一小片建筑群。本来它应该沉睡在地下几十米的位置，但这次地震导致陆地板块位移，将部分区域抬升到地面了。据推测，这片区域是过去人类的一个临时实验室。”
“地面下的遗迹吗？你们有办法能够探测到地下？”
“不是有能力探测到地下，而是能探测到遗迹。‘家’本身就是旧世纪的遗物，其上的某些设备可以和以往的人类建筑产生联系，这种联系给了我们探查遗迹的方式。”
“那个遗迹是个实验室？”
“就像‘家’本身的科技一样，旧时的文明应该发展到过很高的程度。这种目前无法望其项背的科学程度甚至让我们无法确定旧时的人类是居住在‘家’上还是居住在地面。
但不管哪种方式，这个遗迹的位置离地面的类似‘始源遗迹’的核心区域还是离‘家’的距离都相当远，且中间没有任何充当联络部分的建筑，而其本身的功能有很单一，不像是人类长期生活的地方。所以它一定是用作某种特定用途，一般来说，远离人烟，不是为了殖民就是为了科研。”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考古？”
“一般猎人的任务或许是为了考古，但你不是。按照历史经验，遗迹区域不仅会大量保留旧时的安保措施，因此遗迹本身就非常危险。其次，这种大量人造的痕迹，就像是世界无法修复地伤疤，周边会聚集大量防御。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世界像是一个机体。而人类像是入侵者。现在我可以用生物来和你比喻了：人类就像是世界里的一种有害的微生物，我们会破坏世界，而世界会想要清除我们。我们在世界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我们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会被世界识别，然后产生相应的杀伤机制，以应对我们的二次活动。
温室效应就像发热，火山喷发就像是喷嚏，地震就像是咳嗽，世界的一些大型的异常活动也可以用生病来比喻。
而那些遗迹就像是我们给世界留下的异物。世界无法修复它们，就只能在周边生成一些防御性的疤痕，就像是将它们深埋地下，再生成一些卫兵来看护这块异物。
怎么应对世界的免疫系统是新时代人类一直面临的，你要尝试解决的问题。”
“如果我们可能曾经居住在天上，那为什么只有一座‘家’漂浮在天上。如果有其它‘家’的存在，而‘家’又有相互联系的能力，为什么没有收到过其他人类的讯息？我们会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类吗？”
“孩子，你在这世上走过多远的路？见过多少的风景？家的一层不过几十平方公里，你现在的这一层也不过是第四层。你生活的范围仅有百来平方。你下过多少次任务？几千次？一次能走多少里路？几十千米。然而这个世界有多大？在历史的观测里，我们所能见到的世界的最大范围是2.27亿平方公里，而我们真正能下去见到的世界最大范围只有0.5亿平方公里。
你所见到的世界微乎其微，而人类目前所能见到的世界也只不过是已观测到的世界的1/4。我们无法得知可能有多少‘家’漂浮在天上。无法得知它们是静止的还是运动的。无法得知我们此生有没有机会相遇。
虽然这么假设像是幸运中的幸运，在这大千世界里面，亿万万生灵中，有且仅有我们一族人类幸存。可目前已知的事实如此，它就是真实的现实。这样的话，就算在这世界的中心存在着一个千倍于万倍于这个‘家’的空中城市，我们也不会收到来自它的哪怕一条问候。
历史的开始，灵世纪的第一个时代。我们当时是那么的蛮荒，那么的无知，那么无助。那场灾难的严重程度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上限。但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或许就是这么幸运却孤独，但是人类的历史就是好奇的历史，人类的赞歌便是勇气的赞歌。或许世界不允许人类的存在，但人类的生存从来不需要世界的容忍。”
“历史都是真实的吗？我也会和过去的觉醒者们一样，创造或是毁灭？”
“孩子，你是觉醒者，但请保持你的谦卑。你所认识的是这百年来的冰山一角，你所认识的是这万里路的门前一脚。我们在历史的长河里，在浩瀚的星河里，还是个新生儿。我们会问问题，我们要问问题，在任何时候停提问都是我们的自大。
孩子，你是觉醒者，但请保持你的松弛。哪怕你肩负历史的责任，社会的重担；可人类从来不需要你拯救。不要对前路感到恐惧或是迷惘，可以失败，可以停滞不前，社会的进程不会只因你的活动止步或是倒退。牢记，你们队伍的任务只有：活下去。
你会不会像过去一样？这个问题别人无法替你回答，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至于历史，它虽然粗略，但是真实，我展示给你的部分没有任何虚假或错误。”
“觉醒者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世界对我的低语或是本身的心跳。而且，人们也常说我不会看气氛，我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觉醒者并不是指天生情感细腻或是多情之人。它的含义更偏向于愿意探讨存在，了解世界的人。重要的不是世界如何对待我们，或是你有没有天分迎合世界，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理解世界的内涵，然后找出自己与其相处的方式。
如果你成功的和世界和谐共处，将这种方式推广给整个人类社会，就是觉醒者的社会功能。这并不要求你能听到世界的律动或是能敏锐的捕捉氛围的走向。相反有时候，保持一点顿感，能保护你不被世界吞噬。”
“被世界吞噬，就像第三个觉醒者那样？”
“对，历史的简略描述显得好像那个觉醒者只是和其他人类的立场不同，而那场内战就像是双方都自以为正义的战争。实际情况是：那个觉醒者疯了。”
“疯了？”
“为了隐瞒下觉醒计划的危险性和对觉醒者本人潜在的危害，历史修饰了这段过程。人类作为一个个体，没有生理基础能够承受世界的情感。在他不幸直面世界的那刻，庞大的情绪像浪潮一样瞬间摧毁了他的灵魂。觉醒者变成了一个空壳，他成为了世界的傀儡。”
“这……”傲天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稍缓片刻后，“上任觉醒者是现在的城主吗？为什么他成功了，还当上了城主，队伍却覆灭了？”
“就像是汇集了世界的气运一样，在一个英雄身边往往会聚集在各样的奇人异事。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你和你的队友，和你身边的角色们是共进退的，可你们终究是独立的个体，有着各自的命运。哪怕这数条命运捆在一起，紧密相连，它们也不会变成完全一致的一根红绳。因此队伍覆灭了，他能活下来。
不过要小心，这并不意味着，英雄就一定比其他角色更长命。只是故事一般写到英雄殒命就停止了，其他角色的往后余生只是没有被记载罢了。
另外纠正你一个小错误：上一任觉醒者并没有成功，甚至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他毁掉了身边所有人的未来，结局的他只是苟活着罢了。那次探索，他们失败了。”
“失败的浩劫是什么？为什么这次的遗迹可以挖掘？”
“‘初次浩劫’的具体过程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现在已不可考了。能知道的只有在地面上发生了世界规模的兽潮。那次兽潮经年累月地冲击着人类的防线，一步步地打垮了一座又一座的殖民场所。兽潮将人类包围，并一点点地缩小着包围圈。最后逼不得已，人类只能放弃在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匆忙地撤回‘家’上。
人口在抗争中暴跌，现有的工农业体系无法维持。大量的工厂和实验室被关停，人类返回田地，休养生息。更严重的是，那是第一次世界感知到了‘家’的位置，大气变得很差，气候也变得很恶劣，剩下的人类只能通过苦修来减少痕迹，并且修改了‘家’的参数以重新隐蔽自己的存在。
这次的遗迹我们探索的只是它抬升到表面的部分，不会对其作更深入的挖掘。而且。这个遗迹的时间很新，应该不是旧时的产物，可能是初次浩劫前甚至更新的建筑。世界的痂层很不会很厚。任务就会相对安全一点。但也不是绝对安全。老实说，在不影响‘家’的生存的前提下，猎人们的生命就像是赌场上的筹码，就算满盘皆输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也就是说，一切请自行多加小心。”
“七日之后，你将要探索遗迹。”
“探索遗迹？这个任务不是被封停了吗？”
“被封停的遗迹是被称作‘始源遗迹’的特殊遗迹。目前资料记载，那个洞后的世界，不仅深千尺，就能地面高度的宽阔程度也有‘家’这么大。因此有理由怀疑那是旧人类特意封存在地下的城市遗址或是另一种避难的方式。只不过他们失败了，而我们成功了。
七日后要探索的遗迹只不过是一小片建筑群。本来它应该沉睡在地下几十米的位置，但这次地震导致陆地板块位移，将部分区域抬升到地面了。据推测，这片区域是过去人类的一个临时实验室。”
“地面下的遗迹吗？你们有办法能够探测到地下？”
“不是有能力探测到地下，而是能探测到遗迹。‘家’本身就是旧世纪的遗物，其上的某些设备可以和以往的人类建筑产生联系，这种联系给了我们探查遗迹的方式。”
“那个遗迹是个实验室？”
“就像‘家’本身的科技一样，旧时的文明应该发展到过很高的程度。这种目前无法望其项背的科学程度甚至让我们无法确定旧时的人类是居住在‘家’上还是居住在地面。
但不管哪种方式，这个遗迹的位置离地面的类似‘始源遗迹’的核心区域还是离‘家’的距离都相当远，且中间没有任何充当联络部分的建筑，而其本身的功能有很单一，不像是人类长期生活的地方。所以它一定是用作某种特定用途，一般来说，远离人烟，不是为了殖民就是为了科研。”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考古？”
“一般猎人的任务或许是为了考古，但你不是。按照历史经验，遗迹区域不仅会大量保留旧时的安保措施，因此遗迹本身就非常危险。其次，这种大量人造的痕迹，就像是世界无法修复地伤疤，周边会聚集大量防御。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世界像是一个机体。而人类像是入侵者。现在我可以用生物来和你比喻了：人类就像是世界里的一种有害的微生物，我们会破坏世界，而世界会想要清除我们。我们在世界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我们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会被世界识别，然后产生相应的杀伤机制，以应对我们的二次活动。
温室效应就像发热，火山喷发就像是喷嚏，地震就像是咳嗽，世界的一些大型的异常活动也可以用生病来比喻。
而那些遗迹就像是我们给世界留下的异物。世界无法修复它们，就只能在周边生成一些防御性的疤痕，就像是将它们深埋地下，再生成一些卫兵来看护这块异物。
怎么应对世界的免疫系统是新时代人类一直面临的，你要尝试解决的问题。”
“如果我们可能曾经居住在天上，那为什么只有一座‘家’漂浮在天上。如果有其它‘家’的存在，而‘家’又有相互联系的能力，为什么没有收到过其他人类的讯息？我们会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类吗？”
“孩子，你在这世上走过多远的路？见过多少的风景？家的一层不过几十平方公里，你现在的这一层也不过是第四层。你生活的范围仅有百来平方。你下过多少次任务？几千次？一次能走多少里路？几十千米。然而这个世界有多大？在历史的观测里，我们所能见到的世界的最大范围是2.27亿平方公里，而我们真正能下去见到的世界最大范围只有0.5亿平方公里。
你所见到的世界微乎其微，而人类目前所能见到的世界也只不过是已观测到的世界的1/4。我们无法得知可能有多少‘家’漂浮在天上。无法得知它们是静止的还是运动的。无法得知我们此生有没有机会相遇。
虽然这么假设像是幸运中的幸运，在这大千世界里面，亿万万生灵中，有且仅有我们一族人类幸存。可目前已知的事实如此，它就是真实的现实。这样的话，就算在这世界的中心存在着一个千倍于万倍于这个‘家’的空中城市，我们也不会收到来自它的哪怕一条问候。
历史的开始，灵世纪的第一个时代。我们当时是那么的蛮荒，那么的无知，那么无助。那场灾难的严重程度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上限。但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或许就是这么幸运却孤独，但是人类的历史就是好奇的历史，人类的赞歌便是勇气的赞歌。或许世界不允许人类的存在，但人类的生存从来不需要世界的容忍。”
“历史都是真实的吗？我也会和过去的觉醒者们一样，创造或是毁灭？”
“孩子，你是觉醒者，但请保持你的谦卑。你所认识的是这百年来的冰山一角，你所认识的是这万里路的门前一脚。我们在历史的长河里，在浩瀚的星河里，还是个新生儿。我们会问问题，我们要问问题，在任何时候停提问都是我们的自大。
孩子，你是觉醒者，但请保持你的松弛。哪怕你肩负历史的责任，社会的重担；可人类从来不需要你拯救。不要对前路感到恐惧或是迷惘，可以失败，可以停滞不前，社会的进程不会只因你的活动止步或是倒退。牢记，你们队伍的任务只有：活下去。
你会不会像过去一样？这个问题别人无法替你回答，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至于历史，它虽然粗略，但是真实，我展示给你的部分没有任何虚假或错误。”
“觉醒者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世界对我的低语或是本身的心跳。而且，人们也常说我不会看气氛，我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觉醒者并不是指天生情感细腻或是多情之人。它的含义更偏向于愿意探讨存在，了解世界的人。重要的不是世界如何对待我们，或是你有没有天分迎合世界，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理解世界的内涵，然后找出自己与其相处的方式。
如果你成功的和世界和谐共处，将这种方式推广给整个人类社会，就是觉醒者的社会功能。这并不要求你能听到世界的律动或是能敏锐的捕捉氛围的走向。相反有时候，保持一点顿感，能保护你不被世界吞噬。”
“被世界吞噬，就像第三个觉醒者那样？”
“对，历史的简略描述显得好像那个觉醒者只是和其他人类的立场不同，而那场内战就像是双方都自以为正义的战争。实际情况是：那个觉醒者疯了。”
“疯了？”
“为了隐瞒下觉醒计划的危险性和对觉醒者本人潜在的危害，历史修饰了这段过程。人类作为一个个体，没有生理基础能够承受世界的情感。在他不幸直面世界的那刻，庞大的情绪像浪潮一样瞬间摧毁了他的灵魂。觉醒者变成了一个空壳，他成为了世界的傀儡。”
“这……”傲天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稍缓片刻后，“上任觉醒者是现在的城主吗？为什么他成功了，还当上了城主，队伍却覆灭了？”
“就像是汇集了世界的气运一样，在一个英雄身边往往会聚集在各样的奇人异事。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你和你的队友，和你身边的角色们是共进退的，可你们终究是独立的个体，有着各自的命运。哪怕这数条命运捆在一起，紧密相连，它们也不会变成完全一致的一根红绳。因此队伍覆灭了，他能活下来。
不过要小心，这并不意味着，英雄就一定比其他角色更长命。只是故事一般写到英雄殒命就停止了，其他角色的往后余生只是没有被记载罢了。
另外纠正你一个小错误：上一任觉醒者并没有成功，甚至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他毁掉了身边所有人的未来，结局的他只是苟活着罢了。那次探索，他们失败了。”
“失败的浩劫是什么？为什么这次的遗迹可以挖掘？”
“‘初次浩劫’的具体过程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现在已不可考了。能知道的只有在地面上发生了世界规模的兽潮。那次兽潮经年累月地冲击着人类的防线，一步步地打垮了一座又一座的殖民场所。兽潮将人类包围，并一点点地缩小着包围圈。最后逼不得已，人类只能放弃在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匆忙地撤回‘家’上。
人口在抗争中暴跌，现有的工农业体系无法维持。大量的工厂和实验室被关停，人类返回田地，休养生息。更严重的是，那是第一次世界感知到了‘家’的位置，大气变得很差，气候也变得很恶劣，剩下的人类只能通过苦修来减少痕迹，并且修改了‘家’的参数以重新隐蔽自己的存在。
这次的遗迹我们探索的只是它抬升到表面的部分，不会对其作更深入的挖掘。而且。这个遗迹的时间很新，应该不是旧时的产物，可能是初次浩劫前甚至更新的建筑。世界的痂层很不会很厚。任务就会相对安全一点。但也不是绝对安全。老实说，在不影响‘家’的生存的前提下，猎人们的生命就像是赌场上的筹码，就算满盘皆输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也就是说，一切请自行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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