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次任务：群狼环伺（上）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要不要本大爷帮你们捅捅？”狂鼠咆哮着对队伍吼道。“我今天不会再往前走一步了，乘队，呼叫上面，任务中止了。”
刚下到地面，乌鸦也早早的出现停在了周边的树上，今天竟然长出了一棵树。
大大出乎意料的是，一开始给队伍制造很大麻烦的竟是队员自身。狂鼠的爆发比想象中来的早。
“我不管今天是几只乌鸦，还是几只别的什么。本大爷都不在乎，因为任务现在已经结束了。乘队，呼叫他们。”狂鼠大呼小叫。
“你不想做任务就不要下来，下来是为了给队伍捣乱的吗？”尉首先发难了，她现在是整个队伍中最渴望任务完成的人。
其他人以为狂鼠只是一如既往地在发脾气，就没有理会他，只是按照计划往前走。
嘭！在队伍还没有走出几十米远的距离，任务里的第一枪就这么开出来了。
听到枪声的队员们，凭着出色的素质，纷纷在第一时间抱紧枪管，转了过来，对准狂鼠。与此同时，随着枪声的第一次打响，乌鸦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快速飞离了现场。
“狂鼠，你什么意思？准备对我们开枪吗？”傲天作为队长，首先开始了交涉。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被过去迷得昏头了吗？”狂鼠质问道。“如果我用暴力威胁你们，我可不可以成为那个阻碍任务的因素。这个破任务不是在加大难度吗？我也可以成为难度的一环，不是吗？只要任务失败了，任务不就终止了？你们能不能够因为这因素而放弃任务？回答我。”狂鼠举着枪，毫不畏惧的面对着四根枪杆。
“任务不会失败的。”尉厉声喝止。
“尉，不要再沉迷过去了。有的人注定无法陪你到永远的。你被他们威胁的还不够吗？一开始说能治疗的是他们、现在说恶化了是他们、要求你参加任务的是他们、告诉你情况有所好转，再告诉你情况又恶化了的还是他们，有没有可能你弟弟身体状况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们？你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就因为你那对过去的羁绊！”
在成为猎人的那天，尉急着回去把自己注册成为猎人的事告诉弟弟。在完成手续后，约定完明天来这里接任务的时间，简单的告别后，她飞速地冲向了家里，想要告诉他：只要我成为了猎人，以后我们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好心情停留在开门前的那一刻，她看到弟弟倒在了家里。
一个贫民区里短时间內诞生并存活两个或以上的孩子——这闻所未闻的奇迹，随时等着被神明收回：弟弟在这年染病了。染病后的短时间内，弟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快得就好像在被死神索回一条拖欠已久的性命。
但是命运留下了最后一丝的仁慈，弟弟的病情稳定在了濒危的那一刻。不再进展，也不好转。身体就好像被凝固在这奄奄一息的瞬间，除了没死，就连日常的活动都很吃力。
有一天流放区新来了一个男人，他对尉说：这种病不是诅咒，是可以人为干预的症状。“他们”保留了可以治疗的技术，只要尉能成为猎人，就会有办法改变现状。
在看到弟弟倒在家里的这一刻，尉的人生好像再一次按下了加速键。在第三次完成任务的时候，她在汇报时终于见到了他们。她急切的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代价就从她任务的报酬里面支付。
从此，一种牢固的契约关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虽然不总能见到弟弟，但是每次探视的时候都能发现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好，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弟弟在房间里进食。那是在贫民区里绝对吃不到的精美食物。
虽然有的时候，也觉得弟弟像是一只被养在华丽笼子的金丝雀，也觉得这种不能想见就见的生活有点寂寞，但是只要弟弟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总会有走出笼子，他们再次在蓝天下相拥的那一天。
这是尉一直以来的希望。
“如果你一定要妨碍我，我只能在这里先解决你。”
尉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枪口死盯着狂鼠，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都能开枪。虽然将枪口对准同伴的感觉并不好，但是为了和“他们”的约定，为了完成对弟弟的治疗，她会扫清一切拦在路上的障碍。
“等等，等等。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对队友兵戈相见的地步吧。事情还有谈谈的余地吧？”乘风看到队伍一触即发的气氛，赶忙出来打圆场。
“乘队长真是会挑时候做好人啊。说到底这事从一开始和你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好呢，倒是先在这里唱起白脸来了。”狂鼠讥讽道。
“狂鼠，任务是…”
“老大，”傲天话还没说完就被狂鼠打断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个人理由接下这个任务。但是队伍不是你一个人的队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大家带向深渊。直说吧，你的把握有多大？”
“……”
“不好说是吧。明明任务的难度在加大，前面的路上搞不好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看样子，你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具体会发生什么。
那我来说说，我知道的任务外马上会发生什么，昨晚上……”
“两位大哥喝的很高兴啊，有什么喜事能分享给小弟我听听的吗？”狂鼠确认了一下情况后走上前去决定打探一下。
“我跟你说啊……”为首的那个猎人看到又有人来问，很高兴，便又开始攀谈了起来。
“这消息准确吗？这可是大事，小弟胆子小，不敢贸然决定啊。”狂鼠佝偻着背，陪笑着，双眼咪成缝，眼神却清醒的很。
“这种大事，没有确定的消息，我也不敢到处往外说啊。
前几天就有人在猎人群体里散布消息，但是当时还没有人信。那人看着眼生，像是刚到底层来不久，谁也不知道底细。这种大事就只当是危言耸听。但是情况慢慢就变了，有人真的对这流言上了心，观察了一下这几天的任务情况，发现这流言竟然是真的。然后大家聚集起来，一琢磨，发现真的可能有这么回事，才出此决策的。”
“你们现在知道如果我们今晚回去会面临什么了吧？”狂鼠依然想要终止任务。
“你不是一向很嚣张吗？这下怎么怂了？我们没有勾结上边，他们愿意信就信，想闹，也奉陪。他们能搞出多大阵仗？我们谁不是一路打大的？”尉不屑一顾。
“你说有人提前散布消息？还是在任务开始前？”傲天抓到疑点。
“据说是这样的，那人是前不久刚到底层来的，还是男性，看行为打扮很有可能是个上城人。”狂鼠回复，“我们可以不怕，但是能洗清嫌疑吗？总不可能做完这一单就不做了吧，如果在别人心里，我们真的和上边攀上关系了，我们要怎么在这里混？这是打一架可以解决的事吗？”
似乎是听出来狂鼠话里的刺，乘风主动撇清了关系：
“那个人不是我。现在不管如何，任务已经开始了。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他们有人在出发台旁边站岗，无论我们现在是不是放弃任务，我们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嫌疑人了。与其白白损失一次任务的机会，不如竭尽全力将它完成。
我来到底层的第一天是两周以前，他们联系上我是一周前的事，而向我透露这个任务的时候是三天前。这之后我就再没有和他们有过联系、直到任务开始，也是因为要报告任务情况，除此之外我和‘绝对’绝对没有多余的交流。我可以发誓！并且，我绝对不是那个散播消息的人，时间对不上。按那个人的说法，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任务。”
这几天的接触看来，不止是狂鼠，还有骆冰，甚至是队长，和故意忽视这些疑问的尉都对自己抱有或多或少的怀疑，乘风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坦白比较好。
“毒誓这种东西不是想发几个就发几个？要我当场给你发一个吗？”狂鼠完全不吃这套。他真的很急，队伍里除了他以外甚至找不出第二个拒绝这个任务的人，他害怕那些猎人们的指控是真的。
他害怕自己深深相信着的队友里真的有和上城那群肮脏的家伙不清不楚的人。哪怕，乘风和骆冰是上城人，但只要他们选择老老实实当猎人，他可以不在乎他俩的出身。“前方可是深渊！你们都疯了吗，一个个往里面跳？就这一年的工钱值得你们愿意背上这么大的罪名？还是说，你们真的……有别的理由？”
狂鼠声音到最后逐渐颤抖起来。
狂鼠出身贫民，在那种没有文化的环境里，周边也没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人。他是靠着自己生活的，所以有种生存至上的个人主义。在他小时候，身边的物资非常稀少，一口吃的一口水，都需要费很大的心力。能活到长大，和他本人身上的那点小市民的狡黠脱不开关系。可生活不一定能真的造就人，常年独自和生活战斗的经历虽然造就了狂鼠放纵浪荡的表面，也埋藏了他孤独的内心。
但自打加入队伍以来，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之间，他真的很喜欢这一群可爱的人。他们会一起在早晨的家上打雀儿，在下午的地上抓兔子，一起走过泥路，一起翻过高峰，一起下过矿洞，他第一次不用在每天孤独地醒来后寻思怎么找点吃的，填填饿了的肚子。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和上城扯上关系，绝对不能。那个肮脏的地方！
“任务是我接的。因为这个任务可以让我找到我想得到的答案，再加上报酬确实很丰厚。我必须承认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保有一点私心，是我这个做队长的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大家执行任务。带领大家走到如今的地步，是我这个队长的责任。”傲天也开口给乘风说话。
“老大，那些故事就这么重要吗？又有谁能够证明那些故事的真实性？这样的故事你想要我给你编几个？你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自己的想象？”
“我不会把枪口对准朋友。”骆冰放下了枪，“哪怕前方是深渊，我们也是一起走过的，不是吗？就这一点，已经够幸福了。家上的世界，上城全是算计，下城全是生存。比起这些，就是深渊又能黑到哪儿去？”
听完狂鼠的立场，骆冰稍稍侧过身，朝阳的灿烂洒在她的睫毛上，瞳孔里有阳光的味道，她对着狂鼠抱歉的一笑：“队长需要历史真相，尉需要任务报酬，我需要他们。如果你认为我有罪，就请射杀我吧。”然后准备出发。
另外三人也放下了枪，似乎是已经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争斗。也转过身去，准备出发了。
“喂喂喂，你们不会又是在搞这种‘事前表态’吧？啊啊啊，真是输给你们了，我投降，要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麻烦，不要哭着跑着来求本大爷，要本大爷帮忙，我才懒得管你们。”狂鼠，收起猎枪，举起双手，耸起肩膀，做出投降的姿势，脸上无奈的笑着。刚才的暴怒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霎时间烟消云散。
暗地里叹口气，小声轻轻地说：“作孽啊，让我碰到你们就是作孽啊。”
“只有比笨蛋还笨的笨蛋才会需要笨蛋的帮助啦。”
“尉！要不要来比比？你这个嚣张的家伙！！”
在狂鼠想要快步跟上部队的步伐时，他感到一阵恶寒，仿佛是被魔鬼盯上了一般。旷野上，一团又一团的黑影从远方徐徐逼近，耀眼的阳光底下是那更耀眼的冰冷深邃的深蓝竖瞳。一双，两双，还有更多，就像黑夜里的鬼火一般，耸人地固定在队伍的身上。
待到能分辨之时，猎人们赫然发现，是狼群。
是枪声吸引到的吗？还是别的什么？傲天迅速开始判断，并开始组织队伍准备应对这突发的状况。五人马上纠集成团，面向狼群的方向，中心包围着能联络上面的乘风，傲天和落后的狂鼠两个人直面逼近的狼群，随时准备射击胆敢冲锋的头狼。两个女孩则护住队伍的两侧。
队伍以这种阵势缓缓后退着，保持着和狼群的距离。再后退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火焰的数目终于是不在增加了，一共12头狼。如果狼群一同发起冲锋，这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在狼群到达之前，可以发动一轮齐射。熟练地情况下，如若运气好一点，有机会能在近战之前解决掉近一半的狼。
能打！
刚下到地面，乌鸦也早早的出现停在了周边的树上，今天竟然长出了一棵树。
大大出乎意料的是，一开始给队伍制造很大麻烦的竟是队员自身。狂鼠的爆发比想象中来的早。
“我不管今天是几只乌鸦，还是几只别的什么。本大爷都不在乎，因为任务现在已经结束了。乘队，呼叫他们。”狂鼠大呼小叫。
“你不想做任务就不要下来，下来是为了给队伍捣乱的吗？”尉首先发难了，她现在是整个队伍中最渴望任务完成的人。
其他人以为狂鼠只是一如既往地在发脾气，就没有理会他，只是按照计划往前走。
嘭！在队伍还没有走出几十米远的距离，任务里的第一枪就这么开出来了。
听到枪声的队员们，凭着出色的素质，纷纷在第一时间抱紧枪管，转了过来，对准狂鼠。与此同时，随着枪声的第一次打响，乌鸦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快速飞离了现场。
“狂鼠，你什么意思？准备对我们开枪吗？”傲天作为队长，首先开始了交涉。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被过去迷得昏头了吗？”狂鼠质问道。“如果我用暴力威胁你们，我可不可以成为那个阻碍任务的因素。这个破任务不是在加大难度吗？我也可以成为难度的一环，不是吗？只要任务失败了，任务不就终止了？你们能不能够因为这因素而放弃任务？回答我。”狂鼠举着枪，毫不畏惧的面对着四根枪杆。
“任务不会失败的。”尉厉声喝止。
“尉，不要再沉迷过去了。有的人注定无法陪你到永远的。你被他们威胁的还不够吗？一开始说能治疗的是他们、现在说恶化了是他们、要求你参加任务的是他们、告诉你情况有所好转，再告诉你情况又恶化了的还是他们，有没有可能你弟弟身体状况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们？你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就因为你那对过去的羁绊！”
在成为猎人的那天，尉急着回去把自己注册成为猎人的事告诉弟弟。在完成手续后，约定完明天来这里接任务的时间，简单的告别后，她飞速地冲向了家里，想要告诉他：只要我成为了猎人，以后我们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好心情停留在开门前的那一刻，她看到弟弟倒在了家里。
一个贫民区里短时间內诞生并存活两个或以上的孩子——这闻所未闻的奇迹，随时等着被神明收回：弟弟在这年染病了。染病后的短时间内，弟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快得就好像在被死神索回一条拖欠已久的性命。
但是命运留下了最后一丝的仁慈，弟弟的病情稳定在了濒危的那一刻。不再进展，也不好转。身体就好像被凝固在这奄奄一息的瞬间，除了没死，就连日常的活动都很吃力。
有一天流放区新来了一个男人，他对尉说：这种病不是诅咒，是可以人为干预的症状。“他们”保留了可以治疗的技术，只要尉能成为猎人，就会有办法改变现状。
在看到弟弟倒在家里的这一刻，尉的人生好像再一次按下了加速键。在第三次完成任务的时候，她在汇报时终于见到了他们。她急切的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代价就从她任务的报酬里面支付。
从此，一种牢固的契约关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虽然不总能见到弟弟，但是每次探视的时候都能发现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好，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弟弟在房间里进食。那是在贫民区里绝对吃不到的精美食物。
虽然有的时候，也觉得弟弟像是一只被养在华丽笼子的金丝雀，也觉得这种不能想见就见的生活有点寂寞，但是只要弟弟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总会有走出笼子，他们再次在蓝天下相拥的那一天。
这是尉一直以来的希望。
“如果你一定要妨碍我，我只能在这里先解决你。”
尉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枪口死盯着狂鼠，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都能开枪。虽然将枪口对准同伴的感觉并不好，但是为了和“他们”的约定，为了完成对弟弟的治疗，她会扫清一切拦在路上的障碍。
“等等，等等。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对队友兵戈相见的地步吧。事情还有谈谈的余地吧？”乘风看到队伍一触即发的气氛，赶忙出来打圆场。
“乘队长真是会挑时候做好人啊。说到底这事从一开始和你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好呢，倒是先在这里唱起白脸来了。”狂鼠讥讽道。
“狂鼠，任务是…”
“老大，”傲天话还没说完就被狂鼠打断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个人理由接下这个任务。但是队伍不是你一个人的队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大家带向深渊。直说吧，你的把握有多大？”
“……”
“不好说是吧。明明任务的难度在加大，前面的路上搞不好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看样子，你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具体会发生什么。
那我来说说，我知道的任务外马上会发生什么，昨晚上……”
“两位大哥喝的很高兴啊，有什么喜事能分享给小弟我听听的吗？”狂鼠确认了一下情况后走上前去决定打探一下。
“我跟你说啊……”为首的那个猎人看到又有人来问，很高兴，便又开始攀谈了起来。
“这消息准确吗？这可是大事，小弟胆子小，不敢贸然决定啊。”狂鼠佝偻着背，陪笑着，双眼咪成缝，眼神却清醒的很。
“这种大事，没有确定的消息，我也不敢到处往外说啊。
前几天就有人在猎人群体里散布消息，但是当时还没有人信。那人看着眼生，像是刚到底层来不久，谁也不知道底细。这种大事就只当是危言耸听。但是情况慢慢就变了，有人真的对这流言上了心，观察了一下这几天的任务情况，发现这流言竟然是真的。然后大家聚集起来，一琢磨，发现真的可能有这么回事，才出此决策的。”
“你们现在知道如果我们今晚回去会面临什么了吧？”狂鼠依然想要终止任务。
“你不是一向很嚣张吗？这下怎么怂了？我们没有勾结上边，他们愿意信就信，想闹，也奉陪。他们能搞出多大阵仗？我们谁不是一路打大的？”尉不屑一顾。
“你说有人提前散布消息？还是在任务开始前？”傲天抓到疑点。
“据说是这样的，那人是前不久刚到底层来的，还是男性，看行为打扮很有可能是个上城人。”狂鼠回复，“我们可以不怕，但是能洗清嫌疑吗？总不可能做完这一单就不做了吧，如果在别人心里，我们真的和上边攀上关系了，我们要怎么在这里混？这是打一架可以解决的事吗？”
似乎是听出来狂鼠话里的刺，乘风主动撇清了关系：
“那个人不是我。现在不管如何，任务已经开始了。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他们有人在出发台旁边站岗，无论我们现在是不是放弃任务，我们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嫌疑人了。与其白白损失一次任务的机会，不如竭尽全力将它完成。
我来到底层的第一天是两周以前，他们联系上我是一周前的事，而向我透露这个任务的时候是三天前。这之后我就再没有和他们有过联系、直到任务开始，也是因为要报告任务情况，除此之外我和‘绝对’绝对没有多余的交流。我可以发誓！并且，我绝对不是那个散播消息的人，时间对不上。按那个人的说法，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任务。”
这几天的接触看来，不止是狂鼠，还有骆冰，甚至是队长，和故意忽视这些疑问的尉都对自己抱有或多或少的怀疑，乘风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坦白比较好。
“毒誓这种东西不是想发几个就发几个？要我当场给你发一个吗？”狂鼠完全不吃这套。他真的很急，队伍里除了他以外甚至找不出第二个拒绝这个任务的人，他害怕那些猎人们的指控是真的。
他害怕自己深深相信着的队友里真的有和上城那群肮脏的家伙不清不楚的人。哪怕，乘风和骆冰是上城人，但只要他们选择老老实实当猎人，他可以不在乎他俩的出身。“前方可是深渊！你们都疯了吗，一个个往里面跳？就这一年的工钱值得你们愿意背上这么大的罪名？还是说，你们真的……有别的理由？”
狂鼠声音到最后逐渐颤抖起来。
狂鼠出身贫民，在那种没有文化的环境里，周边也没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人。他是靠着自己生活的，所以有种生存至上的个人主义。在他小时候，身边的物资非常稀少，一口吃的一口水，都需要费很大的心力。能活到长大，和他本人身上的那点小市民的狡黠脱不开关系。可生活不一定能真的造就人，常年独自和生活战斗的经历虽然造就了狂鼠放纵浪荡的表面，也埋藏了他孤独的内心。
但自打加入队伍以来，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之间，他真的很喜欢这一群可爱的人。他们会一起在早晨的家上打雀儿，在下午的地上抓兔子，一起走过泥路，一起翻过高峰，一起下过矿洞，他第一次不用在每天孤独地醒来后寻思怎么找点吃的，填填饿了的肚子。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和上城扯上关系，绝对不能。那个肮脏的地方！
“任务是我接的。因为这个任务可以让我找到我想得到的答案，再加上报酬确实很丰厚。我必须承认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保有一点私心，是我这个做队长的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大家执行任务。带领大家走到如今的地步，是我这个队长的责任。”傲天也开口给乘风说话。
“老大，那些故事就这么重要吗？又有谁能够证明那些故事的真实性？这样的故事你想要我给你编几个？你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自己的想象？”
“我不会把枪口对准朋友。”骆冰放下了枪，“哪怕前方是深渊，我们也是一起走过的，不是吗？就这一点，已经够幸福了。家上的世界，上城全是算计，下城全是生存。比起这些，就是深渊又能黑到哪儿去？”
听完狂鼠的立场，骆冰稍稍侧过身，朝阳的灿烂洒在她的睫毛上，瞳孔里有阳光的味道，她对着狂鼠抱歉的一笑：“队长需要历史真相，尉需要任务报酬，我需要他们。如果你认为我有罪，就请射杀我吧。”然后准备出发。
另外三人也放下了枪，似乎是已经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争斗。也转过身去，准备出发了。
“喂喂喂，你们不会又是在搞这种‘事前表态’吧？啊啊啊，真是输给你们了，我投降，要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麻烦，不要哭着跑着来求本大爷，要本大爷帮忙，我才懒得管你们。”狂鼠，收起猎枪，举起双手，耸起肩膀，做出投降的姿势，脸上无奈的笑着。刚才的暴怒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霎时间烟消云散。
暗地里叹口气，小声轻轻地说：“作孽啊，让我碰到你们就是作孽啊。”
“只有比笨蛋还笨的笨蛋才会需要笨蛋的帮助啦。”
“尉！要不要来比比？你这个嚣张的家伙！！”
在狂鼠想要快步跟上部队的步伐时，他感到一阵恶寒，仿佛是被魔鬼盯上了一般。旷野上，一团又一团的黑影从远方徐徐逼近，耀眼的阳光底下是那更耀眼的冰冷深邃的深蓝竖瞳。一双，两双，还有更多，就像黑夜里的鬼火一般，耸人地固定在队伍的身上。
待到能分辨之时，猎人们赫然发现，是狼群。
是枪声吸引到的吗？还是别的什么？傲天迅速开始判断，并开始组织队伍准备应对这突发的状况。五人马上纠集成团，面向狼群的方向，中心包围着能联络上面的乘风，傲天和落后的狂鼠两个人直面逼近的狼群，随时准备射击胆敢冲锋的头狼。两个女孩则护住队伍的两侧。
队伍以这种阵势缓缓后退着，保持着和狼群的距离。再后退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火焰的数目终于是不在增加了，一共12头狼。如果狼群一同发起冲锋，这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在狼群到达之前，可以发动一轮齐射。熟练地情况下，如若运气好一点，有机会能在近战之前解决掉近一半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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