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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唇枪舌战

    回到出发台的时候,四处无人。

    但有了狂鼠的消息,傲天自然不会真的放松,环顾了一下周边,只看到了几处反光的地方:那大概就是放哨的岗位吧。出发台现在安静的可怕,大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按照事先的计划,傲天和乘风也不耽搁,飞速的去向报告的地点。

    “我们三个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还是不要分开比较好,大爷我就发挥一下绅士分度,随着你们好了。”狂鼠看着两人离开了视线,双手抱头,恢复了原本放荡的样子,问。

    “去酒馆吧。”骆冰直接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回答。

    “你没事吧?我们不是说好只是稳住局面,等他们找到外援回来再说嘛?你想去哪不好,想去酒馆,那里恐怕现在已经招待不下你这个大佛咯。”狂鼠看着有点慌张。“你倒好,不躲着点,反而想自己撞上去。”

    “没错啊,就是去酒馆。反正去哪也会被找上门来的不是,难不成我们要像过街老鼠一样在这底层避人耳目到处乱晃吗?”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差多当这一晚的老鼠。”狂鼠满不在乎。

    “而且。我们是要‘稳住’局面。所以去酒馆面对那些猎人和他们谈谈。沟通不是稳定局面的最好手段吗?”

    “嗯?”狂鼠怂了怂肩,不置可否。

    “既然我们三个不打算分开,又不能一直站在这出发台上。不然等人找过来,我们可能就只能跳下去了。终归要找个地方去的不是吗?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说得好,要是有哪个没长眼睛的想无理取闹,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尉出来表态了。

    “绅士风度。”狂鼠挑下眼睛,摊了摊手,没表示反对。

    酒馆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走狗回来了呀,捞了多少啊?也给兄弟们分分嘛?让兄弟们跟着牙缝里也吃点,也不妨碍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酒馆门口两旁各坐着几个猎人,明显是在等人回来。

    “屙给你吃的,你要不要啊?”尉听着这劈头盖脑的讥讽,一时间上了脾气。

    “觉得有人撑腰很了不起嘛,不给点教训,是不知道在这行当里怎么做人了?”那几个猎人显然也是被尉的态度激到了,原本嬉笑的表情唰的红了起来,撸起袖子站了起来,还不时抖动着肩膀像几只好斗的公鸡。

    “这行不是凭拳头做人吗?什么时候靠嘴了?”尉也不让着,亮出拳头,小臂上的肌肉隆起,筋就像粗壮的青虫一样横在上边。

    “尉,不要无礼。”等尉展示完后,骆冰责怪道。接着又应付起猎人们来:

    “大家都是同行,出生入死的辛苦都清楚。没有证据可不要随便污人清白。诚信可是这行当做人的基准。”

    “哼,还是有个明事理的娘们。”猎人显然是被这话劝住了,“但你要说没证据,也未免太觉得自己做事天衣无缝了。连续几天不曾经过中心下地任务的猎人队伍就只有你们一队,要不向我们解释一下,你们下去是去做什么的?拉屎吗?”

    “大家现在还是同行,以后也会是。相互之间嘴巴还是放干净一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大家都好。我们是有任务,而且是连续的任务。但那是一个任务,分成几次完成罢了,报酬就只有一份。而且,这个任务的性质比较特殊,上边指定要‘最强’的猎人队伍来完成,并非我们本意想要私吞。所以,一来不存在队伍接私活,和上边暗自联系;二来不存在什么巨量物资的私下转移。”

    长期任务的报酬一般都是分天结算的,但是猎人要违约的话需要交违约金。

    先前在地面的时候,大家讨论猎人们矛头最大的地方:这次任务的报酬时,尉表示报酬都用来支付弟弟的医疗费用了,她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收入。而骆冰和乘风也纷纷表示可以放弃这几次任务的报酬。

    一次报酬共五人份,除了给狂鼠应拿的三份,给队长和尉还可以各留一份当做生活收入。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上层公子哥,饿不死。”乘风表明了自己的背景,表示愿意放弃。“不过不要想多了,也就是个普通背景。”

    骆冰则表示,平时自己的开销很少。之前的任务积攒下来的除了水费作为主要的支出,还剩下一些可以用,不是很需要这笔酬劳以作急用,所以可以放弃。先度过今晚再做打算。

    “这么客气,那我就收下了。”狂鼠听到要把自己的三份酬劳都留下来,自然也不做推脱,满心欢喜地收下了。“恭敬不如从命。”

    这么一来,其他的猎人自然在账面上查不出什么端倪。

    “哼,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说的好听,什么任务要做这么多次还没做完?听说不过是一遍遍走一条一模一样的土路罢了,这么简单的任务还要反反复复的进行,除了把‘钱’分批次洗出来,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尉,把东西给大哥们。”骆冰似乎早有准备。尉解开一个大包裹,往地上一抖,咕噜咕噜滚出来的竟是几大块狼肉和狼毛皮,显然是之前搏斗后搜刮到的战利品。

    看见自己打来的战利品就这么被滚到了地上,出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狂鼠心里不免一阵抑郁和烦闷。但这情形之下又不好发作,只得自己吃个哑巴亏。

    “什么‘这么简单的任务’可真是误会大了。”骆冰不慌不忙一一回应,“第一次告知我们的是一次探查任务,探查路程之长是目前之最,耗时一整个白天。虽然队伍安全的完成了,把这条迄今最长的路线说成是一条土路,未免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次,我们今天在探查路线细节的时候,遭遇了狼群的袭击,这些就是我们得来的好处,现在都放在这里了。所以一模一样可就谈不上了。大家都是猎人,以后任务之间多少会有往来,还有需要照顾的地方。我们也不藏私,这点东西都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了,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作为‘最强’队伍能对大家能做的一点点贡献。”

    骆冰这一番话,情理并下,恩威并重,说的这些猎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说到洗钱那更是闲扯的事情了。钱无非是拿来买货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大批货物,还是多次出现。在这小小的猎人地盘上,到处都是眼睛,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进来呢?又有何人,现在能站出来说,亲眼看到我们最近私藏了什么东西的吗?”

    “如果真的想你说的那么清白,为什么这任务要做得这么鬼鬼祟祟的。公开出来不好吗?”猎人们不依不饶。

    “那就要问上边的意思了。或许他们觉得反正是指定队伍,公不公开又有何差?若是公开,他们难免落个偏坦的口实。可要是不公开,苦的就是我们几个打工人。如果你是上边的人,你会公开吗?

    如果非要说,我们这几次任务给‘家’带回了什么?恐怕最有好处的就是面前这几摊东西。所以他们想通过这个任务得到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有完成任务的立场。上边这么做,完全是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这像是会对盟友做的事吗?

    相反,把最强的猎人队伍推到其他猎人群体的对面,对于上边控制猎人市场才是真的有好处吧?”

    武力也展现过了,好处也给过了,矛盾也解释了,接下来,骆冰明显是在择清队伍的位置。

    “骆小姐好大的威风啊。张口‘最强’,闭口‘最强’的·,听上去就像在拿名头压我们一样。也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不够格能被上边直接指派或是加以利用呢。”

    原本几番言语间缓和了不少的气氛被这个刚刚到来的青年男人又搅动起来了。围坐在一旁的猎人们就好像收到了侮辱一样,愤愤不平了起来。一时间,这酒馆,史无前例的热闹了起来。

    来了吗?骆冰心里暗忖,这件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酒馆前的这些猎人顶多算是利益相关的吃瓜群众,完全没有能攒这么大一个局的水平,他们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骆冰看向来者,是个年轻的男人,大概二十几岁出头。脸颊瘦削,但是却很干净,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穿着打扮更像是一个绅士而不是一个猎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张牙舞爪的肌肉大汉,来者不善。

    说是散布消息的人是个前不久来自上层的青年男人,从外貌上来看似乎和眼前这男人很合适。不管他是不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骆冰也要很维持住局面再说:“哪敢?哪敢?所谓‘最强’的名号也是大家看得起罢了,我们岂敢自称,还拿着名头仗势欺人。话说回来,我们两个女孩带一个男人拢共三人,而你们大家伙这又是带着人,又是堵着门的,好像被欺负的人是我们才是吧?”

    “骆小姐受委屈了,是我们招待的不周到了。在下杜存。”男人赶忙赔礼道歉,径直走到酒馆门口,绅士地打开了门,礼貌地请骆冰一行人进去,”骆小姐,还有队员们,请?酒馆和猎人们一向好客,怎么会有堵门一说,骆小姐也误会我们了。大家都是夜晚无事来这里找找乐子度过长夜的,谈不上什么特意带着谁。不过是有缘聚在一起就喝几杯罢了。骆小姐,可否赏脸?”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骆冰心里大呼不妙,对方似是有备而来。

    杜存带来的大汉站在三人身后的道路中央,彪硕的身形被月光拉出了巨大的影子笼罩着三人,和酒馆两边其他的猎人们,形成了合围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人身上,好奇的,愤怒的,平静地,吃瓜的,甚至还有下流的……

    骆冰,尉和狂鼠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今天酒馆这门是非进不可了。

    “真是荣幸,只可惜小女子酒量不好,怕是陪不到尽兴。只能小酌几口,意思意思,希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才是。”骆冰也回以礼貌,大方地进了酒馆便找了一个中心稍偏的位置坐下了。尉和狂鼠紧随其后。

    酒馆里人头攒动,来了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的人。但是酒馆中央的位置却很有默契的空了出来,显然是特意让给特别来宾的。

    这下骆冰三人成了全场视线的焦距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在众目之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

    杜存端来一杯饮品,“这酒是我特意给骆小姐准备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合您的口味?另外两位兄弟有什么想喝的吗?今晚我请客,请随意。”杜存笑的很爽朗,似乎他就是这酒馆的主人正在宴请宾客一般。

    本来尉就不贪杯,局势紧张之下更是没心情喝东西。狂鼠原本到是喝酒,但是放着两个女孩在这里,他也实在是不好喝的太过。因此,两人都只点了一杯清酒,意思意思。

    “没想到贵队队员都是如此律己的人,也难怪可以拿到‘最强’的名号了。”杜存“最强”的咬字有着明显的刻意,像是在强调什么。

    “刚才还说我们张口一个‘最强’,闭口一个‘最强’。似乎一直这么称呼我们的好像是先生您自己才对啊。真是折煞我们了,我们不过也是干这行讨个生活罢了,不追求什么地位虚名,也无意再去过多提及。不嫌弃的话,称呼我骆冰就好。这是尉,这是狂鼠。”骆冰把话锋抛回去后,主动介绍起自己来。

    “是我不小心唐突了,该罚该罚。”杜存笑脸相陪,赶忙道歉。“刚才在酒馆门口就听说贵队伍这几次任务的内容都不一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说个给大伙们听听解解闷呢?”

    这男人好难缠,骆冰心里暗徘。突然问起任务内容,骆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编造太多容易被戳破,但是如实诉说:一是有透露任务相关消息的嫌疑,不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在上边又做一次文章;二来实际上枯燥的任务内容很容易产生重复的感觉,加深其他人对任务的误会。好刁钻的问题。

    “我跟你们讲啊……”一旁的狂鼠接过话茬,然后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讲了些无厘头的猎人笑话,一时间酒馆里的气氛快活了不少,这个问题似乎就这么打着哈哈过去了。

    “狂鼠兄弟还真是幽默啊。”杜存也没有认真纠缠里面的内容,反倒是推杯换盏了起来。几巡过后,夜慢慢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