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三次任务：海市蜃楼（上）
“这个任务到底要执行到什么时候？每次都不让我们真的进去看看，意义到底在哪里？”经过了昨夜的变故，狂鼠已经不再挣扎了，他知道他的队员们就是一群疯子，可对于这个意义不明的任务，他还是无法接受。
“上边不同意吗？”尉主动问起这事。
骆冰用询问且关切的目光看着尉。
“生活还是要能继续才行，不然有今天没明天，弟弟的病也好不了。我还没有偏执到要冒猎人之大不韪的程度。”
傲天迈开了步子，“加快进度吧，如果不搞出点什么，上边对结果不满意的话，可能会一直停不下来。”
狂鼠突然兴奋起来了，举着枪振臂，“好诶！今天终于可以进洞去看看了。里面会不会有金银财宝呢？”说到兴起处，狂鼠不禁苍蝇搓手。
第三次任务的情况和前两次不同的只有：乌鸦和狼群都消失了。这下真的变成那些猎人们口中一条平平无奇的土路了。
迟则生变！
傲天组织着队伍全速行进着。
可没等他们走出多远的距离，变已发生。
远远看过去，那是一队猎人，拢共六人，穿着和傲天他们差不多的装备。
“慢着！”傲天赶忙让队伍停下脚步各自注意好负责的方向。
这黄蒙蒙一片沙地真干净。
两支小队站在对决的位置上。
“前面的大哥是做什么任务的？小弟们急着赶路，能否方便让个行？”傲天尝试给对面喊话。
声音径直飘远了，没有激起一滴水花。
“大哥们，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猎人，想要通行。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行个方便可好？绝不会耽误大哥们的事情。”傲天再尝试一次。
对面依旧沉默。
傲天摸不准对面的脾性，不敢冒然上前。最坏的情况是：对面是特意从上边来拦截自己的队伍。
“大哥，我们清清白白，能交代的能给的都已经做完了。大家也都是同行，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如果能放我们过去，这次，我保证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能彻底解决这个任务对我们大家才是真的好，是不是？否则日后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队伍来执行这个任务，这么互相内斗下去，整个猎人市场都要完蛋。”
傲天先礼后兵。
“大哥，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动手。不论结果如何，难免双方都会有损失。虽然是虚名，但我们最强的名头也不是浪来的。真的打起来，大哥们未必能讨得了好，想想自己和队友，你们在这出头，上边那些队伍可不一定会为你们出头。”
听完这些，对面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枪管。
“老大，别白费口舌了，要战便战。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般猎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径，莫不是上边派来要灭口的。到时候死无对账，把锅再推给下边。这是要过河拆桥啊。”狂鼠凶横地盯着对面的队伍，他一向是不惮以最坏的程度来揣测上城人的。
知道任务真相的傲天自然不会听信狂鼠这番言论的。但这些猎人是其他上城势力派下来阻止任务的，倒也不无可能。
没办法了，傲天只能只会队伍瞄准对面，缓缓前进看看了。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无论傲天他们怎么走，永远也缩不进和对面的距离。这期间，对面的人有的擦着枪，有的翻着书，有的拿着望远镜戴在头上，四处看看。如此悠闲，但就是不慢于五人的速度。
虽然不清楚那副双片镜的装置具体是干什么的，但从猎人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个帮助观察环境的东西，那按理说他们应该也发现自己了才对啊。为什么不回话，不发话呢？
“海市蜃楼。”乘风提出了一个其他人没听过的名词。“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现象，在沙漠里发生的几率比较高，是一种因远处物体被光折射而形成的幻象……”
“说人话！”狂鼠没好气地打断了乘风。
“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只是幻觉。”乘风直接给出了结论。“实际上这队人可能在离我们相当远的位置，只是他们的幻想被投射到了我们眼前。所以这种幻像会一直和我们保持一个固定的距离，因为这种距离并不是我们之间的实际距离，自然和我们的快慢没有关系。”
“假的咯！”狂鼠再一次“总结”了。“开一枪不就知道了。”
“慢……”
傲天的话还没出口，狂鼠那枪就已经射出去了。
“全员警戒！”傲天无奈。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对面的反应：
对面所有人都转向了五人所在的方向，提起了枪。
“喂喂喂？乘队你不是说是假的吗？我看着对面不像是假的啊？你要负责哦！”狂鼠大吃一惊，敢忙甩锅。
“有可能，我说的是有可能。别想赖哦？”乘风可不接这锅。
但是，对面虽注意到傲天一队了，却也依旧不靠近。在相隔几百米的位置，开了一轮火。
没有枪声，没有子弹，什么都没有。
本来现在火枪的有效射程就达不到这么远，在这个距离开火就是无用功。但连枪声都没有，实在是说不通。
“乘队，你的书上有没有写，幻象也是可以互动的？比如说其实他们也能看到我们，但是我们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狂鼠看到这情形，先虚心向乘风请教，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教训了。
乘风摇了摇头。
傲天试探性地往前走去，抬手示意其余人留在原地。
慢地，慢慢地，傲天磨蹭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在他的眼里对面那队人一直保持着和他几百米的距离。他没有回头，大声喊话：“怎么样？你们现在看到的他们在什么位置？”
原本看到傲天一个人出列的队员们非常紧张，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这个队长还是队伍里绝对的核心，可不能有闪失。四人非常认真地观察着对面的行动，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先发制人。
等到傲天渐渐走出一个可观的距离后，神奇的景象出现了，那“幻象”随着傲天的前进也渐渐推远了，现在他们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点。
“很远，已经到人眼看不清的距离了！”
听到这个回答，傲天迅速转身，回到了队伍里。他确定这不是真人了。
“嗨！真是白费心机。”狂鼠似乎很不满，“这片地方也喜欢装神弄鬼，搞这些东西出来吓唬人。”
知道那是幻象之后，队伍就放松下来了，又开始以原本计划好的速度往前进。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象，快接近那个小丘的地方，队伍还看到了腐烂在地上的残余灰狼尸体。
“狼骨也是好东西，昨天搬不动就放在这里了。既然几天又见到了，放它在这里烂掉也怪可惜的。不如我们再去搜刮一次。”狂鼠对把狼皮狼肉都分出去给其他人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他不能接受自己在这里白忙活一场。
“这样会耽误进程的。”傲天目的是要推进这个任务的进程，自然对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表示反对。
“唉~不碍事的，我很快就搞定了。”狂鼠话还没说完就擅自脱队去搜刮尸体去了。
尉伸手想拉，但没拉住，只是刮到了狂鼠的衣角。
啧！不得已，队伍只好掩护着狂鼠，向尸体处前进。
狂鼠右手从腰间摸出小刀，用手心很帅地转动刀柄，刀尖唰的一下就弹了出来。他皱着鼻子熟练地解剖起尸体来。尸体已经臭了，没带走的肉在食府动物的啃食加上地面高温的烹煮，已经烂得不成型了。
就快了，狂鼠已经准备结束动作的时候，他一屁墩坐到了地上，握着小刀的手不停颤抖着。
“怎么了？”，细心地尉发觉了狂鼠的不对劲。
“没事，大概是幻觉吧？”
狂鼠镇定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剖完了最后一点战利品，拿一块大布一卷一包，带着包裹就归队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尉不放心，又问了一次。
“没事！不小心划倒手了。”狂鼠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队伍又开始行进了，没有人再去细究狂鼠的事。虽然这个理由编的很烂，一个熟练的猎人怎么会轻易地划伤自己？
狂鼠接下来都异常沉默。尽管所有人都看出狂鼠有问题，但他不想说出来，其他人帮不上忙。
狂鼠在脑子努力回想着他刚刚看到的画面，但是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狂鼠只能依稀记得，原本死去多时，开始腐烂的眼球，突然转过来和他对视上了，那种眼神，刻骨铭心：有捕食者的锐气，凶狠，又有被捕食的怨恨，不甘。
眨眼再看，眼球又恢复了原本的朝向，仿佛刚刚那一刻从未发生过一样。狂鼠已经不记得眼球转动的轨迹了，一切都像是幻象。
都是幻象，都是幻象。狂鼠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就和这海市蜃楼一样，都是幻象！！！
已经快要到山洞的位置了，傲天已经可以看到那片山脉的模糊轮廓了。而现在天色尚早，傲天已经开始做进洞探索的心里准备了。
砰！
平地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安全的氛围。
原本以为看到胜利曙光的猎人们汗毛倒竖，宛如惊弓之鸟。
“有谁走火了吗？”乘风率先问了这个难堪的问题。
所有人都摇头。
有埋伏？
如果枪声不是来自内部，就一定是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五人瞬间背靠背围成一圈，原地缓缓旋转着，眼睛不放过环境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大地一片真干净啊！
就和之前的环境一样，别说能藏人了，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毒辣的太阳炙烤着猎人们的身心，茫茫大地上没有一片阴影。
如果说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疑点的话，那么有疑点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地方：那六个人正端着枪，瞄准五人的位置。
四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份原来如此，一种理所应当，就像心里有块石头落下了。这是种“和我想的一样”的安全感。那“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危险想法还未来得及浮出心底，如同海底沉睡的火山。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狂鼠疯狂了，“那是幻象！乘队你告诉我的，那是幻象，不是吗？”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狂鼠发疯了。
乘风无奈地回答：“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是说有可能。”
“老大，那是幻象对不对？你做过实验了的，我们都看到了，他们不可能是实体！”狂鼠抓住傲天的衣领，咆哮着希望傲天告诉他，那是假的。
傲天心里有隐情：
世界是不可知的。至少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是这样的。那些无法解释，不可名状的神秘现象，就是假的吗？傲天分不清。
他真的分不清！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那种被视奸的感觉！那声让人眩晕的心跳！
就连那可能的规则，他都是听导师讲述的。他完全分不清这些是真是假，可能就像狂鼠说的，他只是简单的相信了导师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百分百的依靠了。
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危险的？什么为真？什么为假？
就在上周以前，傲天甚至还只是一个文盲，做着猎人的体力工作罢了。
他真的分不清！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相信我的逻辑。”
傲天的问题对于狂鼠来说无异于答非所问。
走投无路的狂鼠像一个溺水的孩子，只能拼命地扑腾，试图抓住最后的浮木。
“尉，冰儿，你们觉得那是假的对不对？”
“嗯。”两个女孩同时点了点头。
狂鼠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圣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们分享自己的想法，直到他看到了她们脸上那充满担忧的表情。
“你们也觉得那是真的对不对？你们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们了！你们连‘假’字都说不出口，只是为了安慰我所以顺从我罢了。”狂鼠失去了最后的稻草，“哈哈哈，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话说到一半。狂鼠突然脱离队伍，向前冲去。
“来啊，你们这些幻象。不过是些只会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的怂包罢了。你爷爷我会怕你们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前冲的狂鼠戛然而止，四肢在空中跳着扭曲的舞蹈，轰然坠地。
狂鼠！
“上边不同意吗？”尉主动问起这事。
骆冰用询问且关切的目光看着尉。
“生活还是要能继续才行，不然有今天没明天，弟弟的病也好不了。我还没有偏执到要冒猎人之大不韪的程度。”
傲天迈开了步子，“加快进度吧，如果不搞出点什么，上边对结果不满意的话，可能会一直停不下来。”
狂鼠突然兴奋起来了，举着枪振臂，“好诶！今天终于可以进洞去看看了。里面会不会有金银财宝呢？”说到兴起处，狂鼠不禁苍蝇搓手。
第三次任务的情况和前两次不同的只有：乌鸦和狼群都消失了。这下真的变成那些猎人们口中一条平平无奇的土路了。
迟则生变！
傲天组织着队伍全速行进着。
可没等他们走出多远的距离，变已发生。
远远看过去，那是一队猎人，拢共六人，穿着和傲天他们差不多的装备。
“慢着！”傲天赶忙让队伍停下脚步各自注意好负责的方向。
这黄蒙蒙一片沙地真干净。
两支小队站在对决的位置上。
“前面的大哥是做什么任务的？小弟们急着赶路，能否方便让个行？”傲天尝试给对面喊话。
声音径直飘远了，没有激起一滴水花。
“大哥们，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猎人，想要通行。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行个方便可好？绝不会耽误大哥们的事情。”傲天再尝试一次。
对面依旧沉默。
傲天摸不准对面的脾性，不敢冒然上前。最坏的情况是：对面是特意从上边来拦截自己的队伍。
“大哥，我们清清白白，能交代的能给的都已经做完了。大家也都是同行，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如果能放我们过去，这次，我保证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能彻底解决这个任务对我们大家才是真的好，是不是？否则日后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队伍来执行这个任务，这么互相内斗下去，整个猎人市场都要完蛋。”
傲天先礼后兵。
“大哥，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动手。不论结果如何，难免双方都会有损失。虽然是虚名，但我们最强的名头也不是浪来的。真的打起来，大哥们未必能讨得了好，想想自己和队友，你们在这出头，上边那些队伍可不一定会为你们出头。”
听完这些，对面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枪管。
“老大，别白费口舌了，要战便战。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般猎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径，莫不是上边派来要灭口的。到时候死无对账，把锅再推给下边。这是要过河拆桥啊。”狂鼠凶横地盯着对面的队伍，他一向是不惮以最坏的程度来揣测上城人的。
知道任务真相的傲天自然不会听信狂鼠这番言论的。但这些猎人是其他上城势力派下来阻止任务的，倒也不无可能。
没办法了，傲天只能只会队伍瞄准对面，缓缓前进看看了。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无论傲天他们怎么走，永远也缩不进和对面的距离。这期间，对面的人有的擦着枪，有的翻着书，有的拿着望远镜戴在头上，四处看看。如此悠闲，但就是不慢于五人的速度。
虽然不清楚那副双片镜的装置具体是干什么的，但从猎人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个帮助观察环境的东西，那按理说他们应该也发现自己了才对啊。为什么不回话，不发话呢？
“海市蜃楼。”乘风提出了一个其他人没听过的名词。“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现象，在沙漠里发生的几率比较高，是一种因远处物体被光折射而形成的幻象……”
“说人话！”狂鼠没好气地打断了乘风。
“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只是幻觉。”乘风直接给出了结论。“实际上这队人可能在离我们相当远的位置，只是他们的幻想被投射到了我们眼前。所以这种幻像会一直和我们保持一个固定的距离，因为这种距离并不是我们之间的实际距离，自然和我们的快慢没有关系。”
“假的咯！”狂鼠再一次“总结”了。“开一枪不就知道了。”
“慢……”
傲天的话还没出口，狂鼠那枪就已经射出去了。
“全员警戒！”傲天无奈。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对面的反应：
对面所有人都转向了五人所在的方向，提起了枪。
“喂喂喂？乘队你不是说是假的吗？我看着对面不像是假的啊？你要负责哦！”狂鼠大吃一惊，敢忙甩锅。
“有可能，我说的是有可能。别想赖哦？”乘风可不接这锅。
但是，对面虽注意到傲天一队了，却也依旧不靠近。在相隔几百米的位置，开了一轮火。
没有枪声，没有子弹，什么都没有。
本来现在火枪的有效射程就达不到这么远，在这个距离开火就是无用功。但连枪声都没有，实在是说不通。
“乘队，你的书上有没有写，幻象也是可以互动的？比如说其实他们也能看到我们，但是我们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狂鼠看到这情形，先虚心向乘风请教，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教训了。
乘风摇了摇头。
傲天试探性地往前走去，抬手示意其余人留在原地。
慢地，慢慢地，傲天磨蹭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在他的眼里对面那队人一直保持着和他几百米的距离。他没有回头，大声喊话：“怎么样？你们现在看到的他们在什么位置？”
原本看到傲天一个人出列的队员们非常紧张，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这个队长还是队伍里绝对的核心，可不能有闪失。四人非常认真地观察着对面的行动，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先发制人。
等到傲天渐渐走出一个可观的距离后，神奇的景象出现了，那“幻象”随着傲天的前进也渐渐推远了，现在他们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点。
“很远，已经到人眼看不清的距离了！”
听到这个回答，傲天迅速转身，回到了队伍里。他确定这不是真人了。
“嗨！真是白费心机。”狂鼠似乎很不满，“这片地方也喜欢装神弄鬼，搞这些东西出来吓唬人。”
知道那是幻象之后，队伍就放松下来了，又开始以原本计划好的速度往前进。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象，快接近那个小丘的地方，队伍还看到了腐烂在地上的残余灰狼尸体。
“狼骨也是好东西，昨天搬不动就放在这里了。既然几天又见到了，放它在这里烂掉也怪可惜的。不如我们再去搜刮一次。”狂鼠对把狼皮狼肉都分出去给其他人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他不能接受自己在这里白忙活一场。
“这样会耽误进程的。”傲天目的是要推进这个任务的进程，自然对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表示反对。
“唉~不碍事的，我很快就搞定了。”狂鼠话还没说完就擅自脱队去搜刮尸体去了。
尉伸手想拉，但没拉住，只是刮到了狂鼠的衣角。
啧！不得已，队伍只好掩护着狂鼠，向尸体处前进。
狂鼠右手从腰间摸出小刀，用手心很帅地转动刀柄，刀尖唰的一下就弹了出来。他皱着鼻子熟练地解剖起尸体来。尸体已经臭了，没带走的肉在食府动物的啃食加上地面高温的烹煮，已经烂得不成型了。
就快了，狂鼠已经准备结束动作的时候，他一屁墩坐到了地上，握着小刀的手不停颤抖着。
“怎么了？”，细心地尉发觉了狂鼠的不对劲。
“没事，大概是幻觉吧？”
狂鼠镇定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剖完了最后一点战利品，拿一块大布一卷一包，带着包裹就归队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尉不放心，又问了一次。
“没事！不小心划倒手了。”狂鼠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队伍又开始行进了，没有人再去细究狂鼠的事。虽然这个理由编的很烂，一个熟练的猎人怎么会轻易地划伤自己？
狂鼠接下来都异常沉默。尽管所有人都看出狂鼠有问题，但他不想说出来，其他人帮不上忙。
狂鼠在脑子努力回想着他刚刚看到的画面，但是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狂鼠只能依稀记得，原本死去多时，开始腐烂的眼球，突然转过来和他对视上了，那种眼神，刻骨铭心：有捕食者的锐气，凶狠，又有被捕食的怨恨，不甘。
眨眼再看，眼球又恢复了原本的朝向，仿佛刚刚那一刻从未发生过一样。狂鼠已经不记得眼球转动的轨迹了，一切都像是幻象。
都是幻象，都是幻象。狂鼠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就和这海市蜃楼一样，都是幻象！！！
已经快要到山洞的位置了，傲天已经可以看到那片山脉的模糊轮廓了。而现在天色尚早，傲天已经开始做进洞探索的心里准备了。
砰！
平地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安全的氛围。
原本以为看到胜利曙光的猎人们汗毛倒竖，宛如惊弓之鸟。
“有谁走火了吗？”乘风率先问了这个难堪的问题。
所有人都摇头。
有埋伏？
如果枪声不是来自内部，就一定是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五人瞬间背靠背围成一圈，原地缓缓旋转着，眼睛不放过环境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大地一片真干净啊！
就和之前的环境一样，别说能藏人了，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毒辣的太阳炙烤着猎人们的身心，茫茫大地上没有一片阴影。
如果说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疑点的话，那么有疑点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地方：那六个人正端着枪，瞄准五人的位置。
四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份原来如此，一种理所应当，就像心里有块石头落下了。这是种“和我想的一样”的安全感。那“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危险想法还未来得及浮出心底，如同海底沉睡的火山。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狂鼠疯狂了，“那是幻象！乘队你告诉我的，那是幻象，不是吗？”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狂鼠发疯了。
乘风无奈地回答：“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是说有可能。”
“老大，那是幻象对不对？你做过实验了的，我们都看到了，他们不可能是实体！”狂鼠抓住傲天的衣领，咆哮着希望傲天告诉他，那是假的。
傲天心里有隐情：
世界是不可知的。至少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是这样的。那些无法解释，不可名状的神秘现象，就是假的吗？傲天分不清。
他真的分不清！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那种被视奸的感觉！那声让人眩晕的心跳！
就连那可能的规则，他都是听导师讲述的。他完全分不清这些是真是假，可能就像狂鼠说的，他只是简单的相信了导师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百分百的依靠了。
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危险的？什么为真？什么为假？
就在上周以前，傲天甚至还只是一个文盲，做着猎人的体力工作罢了。
他真的分不清！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相信我的逻辑。”
傲天的问题对于狂鼠来说无异于答非所问。
走投无路的狂鼠像一个溺水的孩子，只能拼命地扑腾，试图抓住最后的浮木。
“尉，冰儿，你们觉得那是假的对不对？”
“嗯。”两个女孩同时点了点头。
狂鼠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圣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们分享自己的想法，直到他看到了她们脸上那充满担忧的表情。
“你们也觉得那是真的对不对？你们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们了！你们连‘假’字都说不出口，只是为了安慰我所以顺从我罢了。”狂鼠失去了最后的稻草，“哈哈哈，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话说到一半。狂鼠突然脱离队伍，向前冲去。
“来啊，你们这些幻象。不过是些只会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的怂包罢了。你爷爷我会怕你们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前冲的狂鼠戛然而止，四肢在空中跳着扭曲的舞蹈，轰然坠地。
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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