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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野炊与烟花

    在傲天了解到真相后,找了个机会将全部内容都公开给了伙伴。傲天开始明白为什么觉醒是一个人的朝圣却每一代都有一个团队。无论是导师反复劝诫的小心生存,还是彭老谆谆嘱咐的守住初心,傲天现在开始明白其中的用心了。

    人总是需要有一个锚点。

    为了照顾队员的心情,傲天隐瞒了新的任务的事。

    虽说每个人具体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是四人都比较平静的接受了。

    狂鼠看上去好像蛮不在乎的样子:“过去的历史和我有什么关系?拜托,老大,你不会想当救世主吧?”

    “救世情结吗?那是没有。只不过不明不白过一生,也不甘心啊!顺便当个英雄有什么不好?”

    “魔怔了,这就是魔怔了。”狂鼠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百无聊赖地打着草尖尖,还戳了戳傲天的腿。

    “要不然人家是觉醒者,你不是呢!没有人家这觉悟啊,是吧队长?”尉到是很高兴,“至少我们不会再糊里糊涂地被骗去干这干那的了。话说队长,你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傲天不愿再回忆昨晚的事,摇摇头。

    “这不是也挺好的嘛,不会那么容易发疯,不像某人。”骆冰拉踩了一波狂鼠。狂鼠不开心,拿着树枝在骆冰靴子上轻轻抽了几下。

    “你到是一直看得很开。”傲天看着女孩打趣自己,也笑着应承了下来。

    “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只会徒增困扰罢了。我们趁着风光正好,来野炊吧!”骆冰兴冲冲地提议道。

    “好啊好啊,跟这些人在一起无聊死了。一个个不是整天弟弟,就是整天真相。和他们待久了,连酒都变苦了。还是我的冰儿好啊,不过我们在这里野炊吗?”狂鼠听到野炊来了兴致,手里的棍也停下了,面前的草都快被他打蔫了。

    “我什么时候准你这么称呼了,不要套近乎啊~当然不是在这里,我们下去怎么样?”骆冰闭上一只眼睛,食指做出嘘的姿势,还吐了吐小舌头。

    “我还当你是什么乖乖女,这种事你也想得出。私自下地面可是大忌,你想好了?”尉显然很吃惊骆冰会提出这样的提议,不过她对此也兴趣盎然的样子。

    “好像没有人反对吧?”乘风也附和着。四人一齐看向傲天。

    感受到四股殷切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傲天招架不住了,“你们这么搞可是害的我啊!”

    “怎么会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尉一拳打在傲天胸口上,顺势拖着他就往出发台走。傲天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了出发台上。

    “走,去野炊咯!”

    偷偷溜下来的一行人,找到了一处茂密的丛林。这里既有可以用来生火的木材,还有可能找到栖息在这的小动物做食材,周边的环境也算得上幽静美丽,是个野炊的好地方。

    “上次那些狼肉就这么给出去了真是暴殄天物啊。拿来烤了吃了,那油,滴到柴火上,那红得发黑的肉,还能看到纹理,嘶~哈。”狂鼠一边用捡来的枝条生着火,一边陷入美妙的想象中。

    “哎哎,收收口水,别把火打熄了。”尉抱着一大捆看来的柴火走过来。

    “上次的肉没办法留下来,不给点好处怎么堵住悠悠众口?”骆冰一边在旁边搭架子,一边安慰狂鼠。“乘队和队长都去打猎了,没准待会儿会有更好吃的东西呢?”

    尉放下柴火,转向骆冰,“冰儿,我在那边发现一座森林里的湖,可漂亮了,里面没准还有鱼,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这架子……”骆冰迟疑。

    “搭得差不多了,能用就行了。走吧?”尉拉着骆冰要走。

    “你们两个也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作甚?”狂鼠表示让他落单很不满。

    “你的火还没一撇呢,想着往哪走?你少花点时间做白日梦,现在火生好了,就能来摸鱼了啊。”尉指着那堆还没有火星的柴,“你行不行啊?”

    “去去去,俩娘们去湖边给自己照照像,不要在这里妨碍大爷我生火。大爷我不行谁行?那晚酒馆的火好不好看啊?”

    尉朝狂鼠比了个鬼脸,和骆冰挽着手轻快地走了,就像普通的青春期女生一样。她们原本也正是这样的年纪啊!

    “这水真清澈。光斑就像白鳞一样,一片一片的真好看。尉,你过来。”骆冰招呼尉过来,手里藏了什么东西。

    “干什么?”尉不明所以,凑近骆冰。

    骆冰将手里的红花插到尉的头上,“这是路边看到的花,我觉得和你的头发颜色很像,就摘了一朵想给你戴戴看。果然很配,真好看。”

    尉略带雀斑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娇羞的殷红,伴着一丝震惊。这殷红就像她张扬的头发一样,随着温柔的湖风轻轻颤动着,在和头上同样艳丽的花儿跳着恰恰。

    “走,去看看。”骆冰拉着尉往湖边走,想让尉照照自己的样子。

    尉突然感到一阵惶恐,拉住了骆冰,然后把花从头上拿了下来。看着骆冰清澈的水蓝色眼睛,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水的温度刚刚好”骆冰看着失神的尉,捧起一撮清凉的湖水,泼向尉的脸上。

    被泼的尉回过神来,“好啊,你泼我?”尉快步走向湖边,也捧起一撮湖水,泼向骆冰。

    飞扬的水珠在和煦的阳光下晶莹剔透,像是包裹着轻盈的蓝天和浓郁的森林,温柔地砸向女孩的笑容上。啵的一声,在皮肤上绽开的声音就像是天使的吻。打湿的头发缕缕地睡在女孩鹅蛋般的脸颊上,湿朦朦的水气显得女孩清新可人。

    “好啊,你也敢泼我。”骆冰毫不示弱,卷起洁白的袖子,将葱尖般的手指和羊羔般的手臂伸进湖水里,爽快的感觉如同一缕淡香沁进了心田。女孩搅动着手臂,轻快的挥着手掌,打起一股股跳动的浪花,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两个女孩互相泼得累了,相拥躺在湿润的湖旁,闻着泥土的芬芳,青草的甘甜,和彼此的愉悦。浸透了的红发不再像烈火,而像是玫瑰;沾湿的蓝发不再像坚冰,而像是宝石。女孩们就这么静静地趟着,看云卷云舒,看微波荡漾。

    “我想洗个澡。”骆冰轻轻开口,像只刚睡醒的小鹿。

    “我帮你看着,绝对不会让男孩偷看的。”尉向骆冰保证,如同守护公主的骑士。

    “没关系啦,这里没人,你不洗洗吗?”骆冰邀请尉也来洗澡。

    在“家”里,水的价值是很高的。这几次任务的酬劳因为“内鬼”的事,大家都没领到多少,最近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尉更是为了给弟弟治疗,几乎一分钱都没拿,日常清洁大概也只是用收集来的雨水随便擦擦。

    尉脱了衣服,一只手抱在胸前,另只手被骆冰牵着,一步步走进湖水。

    女孩们把身体浸在湖水里,只露出头部。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平静的湖面上,湖水闪耀得像面镜子,看不到一点水下的春光。

    尉在湖中一动不动,双手在前方环抱着脖颈。骆冰轻快地游到她身后,轻轻地擦起尉的背。虽说,尉的体格很大,背宽和男人也不遑多让,但是皮肤的细腻不像一个久经沧桑的猎人,仍保留着少女的细腻。

    感觉到背上浅浅的触感,尉感觉就像触了电一样。渐渐地,触觉的温柔一点点的融化了尉的防备。

    “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乘风拿着今天的战利品和傲天一起回到了篝火,看到狂鼠独自守在篝火旁边,身旁放着几根看起来像是自己做的东西。

    “女孩们去湖边了。”狂鼠见乘风二人回来了,“你们打猎去了这么久,带回来的东西不够分量可别怪我发火啊。”

    “咯,你自己看看。”乘风把双手上的猎物往篝火旁一扔,兔子,松鼠,野鸡,土拨鼠甚至还有一头小野猪,“女孩去湖边那么久是去做什么?该不会是在洗澡吧?你竟然没去看?”

    狂鼠白了乘风一眼,竖了一双中指。

    “来帮忙把这些东西都串一串。”狂鼠拿着几根已经削尖了的木棍,把打到的猎物准备往上穿。

    “有什么要帮的吗?”从湖边回来的女孩们,手里还提着几条鱼。“在湖里抓的。”

    “不会是从你们的洗澡水里抓的吧。”狂鼠看着洗完澡之后的尉,还挂着些许水珠短发服帖的靠在脑后,褪去了平日里的张狂,添了几分柔美,“洗完之后很不一样嘛!”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在之前抓的。”尉提起鱼往狂鼠脸上甩去。

    “嗯,还是那个人。”狂鼠侧身躲过飞来的鱼。

    傲天接住扔来的鱼,准备到一旁去处理鳞片和内脏。“时候不早了,快点弄完,准备回去了。”

    “老大,拜托,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很扫气氛诶,快去快去,快去处理你手里的鱼。”狂鼠催促到。

    “狂鼠,那是什么?”骆冰细心地发现狂鼠身旁摆着的几根东西。

    “待会给你们露一手,这可是大爷精心准备的惊喜。”狂鼠对他的宝贝很有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了,要是没让我觉得惊喜的话,可别怪我发火啊。”乘风回嘴道。

    之后大家就没在搭话了,默契的配合着,完成各自的工作。尉在加固和制作更多的烤架,,傲天在一旁去骨去胆,骆冰则细心地把野味一一穿在棍上,乘风在照顾燃烧的火堆,狂鼠则拿着架子聚精会神地烧烤着。

    “当当当当!”狂鼠突然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罐子,“特级大厨的神秘料理。”

    “你哪来的调味品?”骆冰问。

    “你们不是把酬劳都让给我了吗,我用了一点点,换的。反正不多,吃饭的时候就会撒点,所以随身携带着。”

    骆冰看那几个罐子分明是新的。“那今晚可就好好尝尝大厨的手艺了。看看这神秘料理,有多神秘。事先声明啊,我可是很挑的。”

    “保您满意!”狂鼠拍着胸脯,神采飞扬。

    “你别看他这样,做饭有一手的。”尉悄悄和骆冰说。

    “你以前吃过。”骆冰好奇,尉和狂鼠还有一段过去。

    “在当上猎人的前几年,当时队伍里还只有队长和我。那时候,弟弟还在家里,所以经常要回贫民区去。狂鼠生活的地方虽然不在一个区里,但是隔得不远。那时候,小孩大人都会一起去抢物资,渐渐地就混熟了。

    有一次猎人任务失败了,家里又没有剩余的东西,一时间找不到饭吃。本来饿一顿就算了,毕竟贫民区的人,哪个还没捱过几顿饿呢。狂鼠看出来了,请我们吃过一碗米粥,虽然米粥看上去很稀,也很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是火候味道掌握的很好。狂鼠虽然有些臭屁,但是杜存确实没说错,在用火的方面,狂鼠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尉悄悄和骆冰讲了自己和狂鼠过去的一个小故事。

    “你说这本事,在上城会不会真的找得到一个好去处?”骆冰思忖到。

    “不知道,不过他不会去的。狂鼠最讨厌上城那些家伙了。说是自己闻到上城的气味就犯恶心。不知道真的假的。”

    “为什么?”骆冰凑近尉的耳边说。

    “好像是,狂鼠之前的亲人是因为上城的那些人死的。据说,狂鼠家为了躲避什么,连流放区都不待了,直接来贫民区了。”尉对着骆冰的耳朵用最轻的声音说。

    “喂!你们两姐妹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狂鼠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我们在说,如果今晚的料理不够好吃要怎么惩罚你。”骆冰回到。

    “哈?你们竟然在聊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狂鼠挥舞着四肢,像是在抗议。

    “要焦了。”乘风趁狂鼠不注意,偷偷使坏,加了一把火。

    “唔啊!”狂鼠听闻,手忙脚乱地把架子撤下来,仔细翻看着,看看食物有没有哪里被烤黑的。在却认无事后,松了口气,“果然还得看大厨师的反应。”

    “希望大厨师下次注意点,到时候烤焦了,可就砸招牌咯。”三人全都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傲天提着刚处理好的食物回到篝火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大,不愧是你!”狂鼠对傲天这种看不清氛围的能力表示赞叹。

    太阳在欢声笑语中悄悄地溜到了西边,原本无比清澈的天空也开始泛起瑰丽的晚霞。落日余晖,星河灿烂,两种绝美的景色同时出现在了天幕之上,像是在给猎人们搭建欢庆的舞台。

    “喔!”狂鼠的手艺确实很好,肉汁的滑和肉质的柴配合的很好,火烤的焦味和野生的鲜味也很相得益彰。而锦上添花的那一点工业调味料,对平日里吃的寡淡的猎人们的味蕾确实是一种神奇的美妙的刺激。

    “时候也到了,吃的也饱了,狂鼠,你不是还有惊喜要给我们看吗?”四人翘首以盼。

    “看好了。”狂鼠拿起他精心准备的棒子,用力搓了几下,擦出点火花,点燃了它。

    刹那间,缤纷的火焰在点燃的那端舞蹈着,上下翻飞就像是舞蹈演员。然后,火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簇拥成团,像是一朵努力绽放的鲜花,花的边缘时而长,时而短,时而蜷缩,时而舒展,其中变化巧夺天工。

    尉四人从来见过这样的玩意,一时间被这千变万化的火花吸引住了眼球,一个个看楞了,像是痴了。

    “别急,还有个大家伙。”狂鼠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搬出一个提前藏起来的大家伙。他将它插在地上,尖朝向紫色的天空,点燃引线后,待引线烧完,这大家伙竟笔直地飞向了天空,然后碰的一声,炸出了绚丽的火光,在黄昏的画布上,添了一笔白昼的颜色。然后白色渐渐转为红色,黄色,似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我还没有取好名字呢。你说这有火,有烟,又像花。是叫?”狂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叫烟花吧。”骆冰说,天边的繁华已经落幕了,女孩眼里是最后的余晖,“就像我们一样……”

    初如花般绽放,去如烟般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