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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神秘门卫

    这枪今天是断断不能开了。乘风不得已放下枪来。

    乘风看向杜存的眼神渐渐从敌视转向了一丝钦佩,这个男人真的不怕自己一气之下杀了他?

    不对,他怎么会料到是我最先找到他?如果是尉或狂鼠,他现在一定是一具尸体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活!杜存渐渐抬起头来,和乘风对视上了,虽然是个投降的姿势,却是胜利的气势。

    乘风不由得点点头,把生命当做完成任务的筹码,够狠!

    “龙队,杜队,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刚刚赶来的傲天在远处看到这情形后,立马开始思考对策,“这里发生过很激烈的战斗,之前的轰鸣、连续的闪光什么的不知道龙队是否有见到?”

    “有见过,不过误会在哪里?你们队伍现在人员齐全,这边怎么只剩一个人了?还被枪指着。”

    “这就是误会了。损失实际上都是由战斗造成的,剧烈战斗的过程中,这么狭窄的地形,难免会有流弹和误伤。小队虽然是齐全的,我们也确实承受不了更多损失了。乘风只是想确保对面没有武装攻击的意思,并不是想真的开枪。行为有点过激,我作为队长向你们赔不是了。”

    傲天扶着被打穿的左腹,用蛮力鞠了一躬,原本稳定的伤口又挤出一股血来。

    “家”上没有收尸的习惯,就更没有尸检的步骤了。猎人的任务有一定危险性,死伤率也一直不低。回不去的猎人大多就抛弃在下面了,都是正常的。只要活着的人不去官方验伤或是主动报告,内斗这事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啊,是这样吗?我们的任务已经做完了,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吗?”龙泊是个热心的直肠子,也是下城出身的他,身上大多是一些猎人相关的本事,虽说也有一点管理队伍的经验,但是玩阴谋就是纯纯的新手了。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杜存也配合着打哈哈。

    这孙子一定没憋好屁。狂鼠看着这张看着和善的脸,心里直犯恶心,他刚刚和尉到这里。

    三队正在表面上握手言和,1号这个时候出来了:“这边发现有个网络,你们一起来看看吧。你们队的联络员是?”1号扫了一下,“啊,67号……前辈。你也一起来看看吧。”

    1号把三队人都带向之前大厦里的暗道。尉搀着狂鼠走得很慢,落在后面,经过1号的时候小声问:“那玩意不会有问题吧?你把人都招过来了。”

    “没关系,我设置让它保持在我附近10km内,等我发信号的时候才过来。”

    “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杜存发问了,“联络员,不是你要带我们去网络地点吗?怎么自己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莫非……”

    1号赶忙打断,“我只是想帮忙扶一下,没看到有人走不动吗?你没点同情心吗?还是你没有队友可以扶了?”顺便挖苦了一番。

    杜存到是毫不在意:“联络员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猎人的事情了?你……”

    “我第一次下地,是个新手,业务不熟练还请见谅哈?另外我听说队伍是要保证我的安全的。要是他们都死光了,谁来保证我的安全?倒是你们队伍的联系员现在阵亡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回去怎么交代比较好。”1号笑里藏刀,摆出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

    “这,自然灾害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是吧?两位队长?”

    “有的时候,是没办法。”龙泊同意道。

    “对对!”傲天某种程度上现在和杜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只能配合的打哈哈。

    众人经过这断壁残垣,龙泊感叹到:“只用眼睛就能感受到战斗的惨烈啊!两位队长所言非虚。能打赢这样一场战斗,龙某佩服。不过……”龙泊看到这些犀牛被气化的头部,残余的组织截面呈现出一片高温烧灼后的黑炭或是熟肉的样子。“这恐怕不是我们能造成的伤口吧?”

    “惭愧惭愧!真的说起来,这些犀牛不是我们两个中任何一队解决的,这片区域本来存在着一些怪物,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之间内斗起来了,怪物发射强光把这些犀牛都烤熟了。”傲天赶忙解释。

    “这么说,前阵子酒馆里流传的有关怪物的传言是真的。它们真的是守卫者吗?”

    尉看龙队的67号联络员听到这些消息时一脸平静的样子,和1号之前兴奋的表现大相径庭,好像并不知道这怪物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妮子知道的不少啊,回忆起她和67号刚见面时称呼的生疏,她真的只是一个新人吗?

    “应该不是,守卫者没道理会和犀牛战斗。”傲天公开了自己的猜想。“这可能是某种史前人类的金属造物。我也只是猜想。”

    在傲天冲出大厦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走廊里走火的声音,还有子弹打到金属上刮擦的尖叫,随后便是枪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这么说,要是能掌握这种技术,之后的任务不是轻松很多!哈哈哈~”龙泊对猎人的未来感到憧憬。

    仅仅只是一个遗留下来的造物在可预见的想象里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这遗迹中心的资料里能挖出什么东西,傲天不敢想。

    众人列成一长串,逐个通过狭长蜿蜒的暗道来到了地下的流通中心。1号和67号还刮下来一点通道里用以照明的染料准备带回去研究。

    “我们马上就能有更高效的夜间照明了,要是能把这玩意涂在衣服上,没准我们还能有在夜间放光的战斗服,这些问题一解决,没准猎人都能在下面短暂过夜了。”龙泊依然笑呵呵的。

    “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走吧。”杜存把龙泊从期待中拉回来。“这里这么多条路,每条路的宽度只允许同时通过一人,难不成是让我们一人探一条路的意思?”

    “不,走这边。”1号再次回到这地方,又指了一条路出来。

    “你这么确定是这个方向?上边没有瞒着我们什么吧?”杜存对1号发难。

    “她之前到过这地方,提前探测过了吧。知道一点消息很正常。”乘风看了一眼杜存,赶忙出来圆场——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你不也是上边的人吗,想在这套消息呢。

    杜存回看了一眼,“这样啊,当我失礼了。”

    众人走出来之后,映入眼帘一扇巨大的宏伟沉重的金属门。门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单体建筑。

    这就是核心了?

    一串尖啸从阴影处刺来,猎人觉得自己要被摄魂夺魄了一般。好不容易才能稳定心神。

    守卫者来了!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尖而不锐的叫声,像是兽鸣又似是人语,在远处起,无传递的过程,在耳蜗中落。

    猎人们感觉世界震动了一下,尉和骆冰当场吐了出来。

    狂鼠和这叫声同频了,整个人仿佛罩在一层膜里,声音左耳进便右耳出,影响不到他分毫。只是在这薄膜之中,狂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随着声波的传播一并流逝了,就像一口被抽干的井。

    乘风和杜存则觉得恍惚,眼前的景象就像醉酒一样扭动着,地面宛如波涛,头昏昏沉沉。

    龙泊皱眉,“什么怪叫声?守卫者的叫声还真难听。”

    傲天无事发生。这种感觉和狂鼠的“透明”不一样,更像是一种“隔离”,就是一个观者在解密一个玩具一样。“是声波,大家捂住耳朵。攻击方式是声波。”

    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希冀情况能有所缓解。

    啊啊啊啊啊!

    第三遍叫声来了,这次已经不再像是野兽的吼叫,声调频率的变化已和人语别无二致,韵律的变化让这叫声更像音乐。

    动听!是第一印象。舒服!是第二印象。

    松懈!迷醉!

    整个过程像是某种催眠仪式,绝大多数猎人的眼神都已失去了高光。

    声音确实不是传播过来的,是直接响起在灵魂深处的。

    狂鼠麻木地看着一切,看着一场演出。身体上的失能和灵魂上的空虚,他当下唯一有欲望的动作是问出一句自己也不期待回答的话:“老大,你为什么没事人一样?”

    “守卫者叫的到是一次比一次好听了。”

    傲天不可思议的看向龙泊。

    “别用这种眼神。在过去各种任务里,我对这种虚头巴脑的事情的反应是最少的,你也差不多嘛。”龙泊笑着拍了拍傲天。“我们两个好像还是有点差别。你好像对这些事情很困惑,但是又可以不受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都变成这样子了,现在能解决问题的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先处理一下紧急事态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比较好?”

    龙泊踏步向前,越过了众人来到了最前方。

    异动响起。

    这声音不像是特意发出来的,是环境音。要来了!傲天聚精会神的看着门前两侧的黑暗处。

    这中心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洞的高深程度目不可测,仅这大门就有近几十米高,两侧的围墙更是绵延进了一片黑暗之中。洞穴虽不是一片黑暗,有着星星点点或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蓝色涂料抹在各处,可见度却也只能称得上是幽暗的程度。

    大门反射着低调的金属光泽,一片妖冶的蓝色之下是历史的古朴感。但和门不同,墙体的材料并没有延续这种未知名的金属而是普通的石材。

    两侧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异样的点。来了!

    守卫者身体纤瘦,尖嘴,耳朵大、直立、呈三角形,毛长且厚,毛茸茸的尾巴是头部和身体的一半。有着长长的针毛和柔软纤细的下层绒毛,毛色呈高贵的白色。尾部蓬松,尾稍呈红色,泛一点金属光泽。耳部及腿部为黑色,耳朵很尖。形似狐狸。

    在守卫者出现的那刻,傲天又有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但这次和“觉醒任务”时的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一点点。

    “守卫者看起来很弱嘛。”龙泊咧嘴一笑,举枪要射。

    和地面各种野兽猛禽比起来,面前一左一右出现的两只狐狸在体格上明显要弱势很多,按照以往的经验,两只这样的兽类别提产生威胁,只能作为猎人们的食物。

    被瞄准的狐狸抬头,媚眼一看,龙泊身后的一名猎人马上对着龙泊开了一枪。

    砰!叮~

    在狐狸抬头的一刹那,龙泊野兽般的直觉预示到了危险,立马翻身滚向一旁。这背后一枪算是射空了。

    傲天看着龙泊,眼里的形象渐渐化成了一头猛兽。这是凭本能生存的猎人啊!

    可惜枪击并不等人,无论傲天和龙泊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第一枪已开,第二三四枪立马就接上了,所有迷醉中的猎人都加入了枪击的行列里。

    “你们清醒一点!”傲天对着队友们怒吼道,想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也凭声音来唤醒大家。

    意料之中,守卫者的叫声抗干扰的能力极强,不是一两句不协调的杂音就能破解的了的。

    既然解除不了控制,龙泊和傲天两人只能利用洞穴内的地形疲于躲避队友的射击。这些傀儡也并不是站桩的假人,见两人躲进了石头后面便立马包围了上来。不过这也给了两人突围的机会,若是所有人都保持在一开始在的那片相对开阔的位置,在近十人的火力压制下,龙泊和傲天断断近不了身。

    “对不起了。”既然无法直接解除控制,傲天只好试试让队友失去意识的方法。一记不轻不重的手刃打在了靠近的骆冰的脖子上。骆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不动了。

    有效!

    傲天打算在这洞穴里游击,寻找一个个近身的机会逐一击破。

    两只狐狸自然也不是看戏的,在枪击一开始就奔跑了起来。逐渐靠近两人的过程中,守卫者尾巴上跃动着的光泽,傲天看清楚了,那是一小片金属。

    世界上生物已经进化出了天然的金属部件了吗?

    在守卫者突进到攻击范围之内,它们露出了獠牙:身后的尾巴分裂成了九分,从不同角度攻向龙泊,有刺,有划,有绞,有在前方的,有绕后的,有向上的,有向下的,有朝向上身的,有朝向下身的,可以说攻击了个遍。

    傲天大骇,这狐狸尾巴虽说分成了九分,但每份的厚度和分开之前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并且在展开攻势以后,那些绕后和旁袭的尾巴爆发出了极强的延展,能瞬间拉长相较于一开始几倍的长度。

    一开始远观到的所谓“尾巴”是怎样压缩过后的产物!

    傲天进一步仔细观察出:这种压缩和延展的动作不是由肌肉来完成的。应该说,所谓的“尾巴”并不是普通野兽那样一条肉棒覆盖着毛发,而是只有“毛发”。否则持续这么高强度的收缩,肌肉早就缺血坏死崩解了。但这种对“毛发”的控制精细程度,对神经的要求不可谓是不高,守卫者完成得却如此自然顺利。

    这已经不能称为野兽了!

    龙泊一把抓住正面的尾巴,甩向旁边的尾巴,整个人向前倾倒,意图正面攻击守卫者同时躲避后方的攻击。

    但龙泊为自己对守卫者的无知马上付出了代价。就像将一只火鸡扔进了一个侏罗纪公园里一样,虽然都是野兽,但是火鸡片刻就会被恐龙撕碎。

    被抓住的尾巴瞬间炸毛,刺伤了龙泊的手掌。同时,尾部灵活的调转方向向下,直刺龙泊虎口。就是菜刀切肉,刀尖毫不费力地刺穿了虎口,挂在了上面,因此龙泊并没能成功甩开攻击反而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砧板上的肉。

    下一刻,旁边的尾巴会划开他的喉咙,后边的尾巴会刺穿他的心脏。

    一道无形的却能被肉眼看见的,像是气浪一样的波动以1号为中心扩散了出去。

    这波动像一道emp,逼退了守卫者,同时解除了控制。

    狐狸松开了龙泊,和同伴一起退回到了出来现身的位置,看了猎人们几眼后,掉头回到了黑暗之中。

    傲天在一旁无力地看着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他几乎不能对事情产生什么影响。已有的知识和能力差得太远了,他再次感到了面对世界庞大的无力感和渺小感。

    但傲天还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兴奋感,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