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
方世良整理了一番,一脸堆笑,从容自若地走来开门。一开门,迎面只看两个年纪相仿,身着公服的年轻人。
两人约莫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一个微胖,一个瘦些。
胖点的站在阶下名叫魏大友,显然是走的有些急,呼吸有些紊乱。
瘦些站在阶上的名叫李澄,一脸严肃。
李澄一看到方世良一身便衣,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今天没去当值?”
方世良看着李澄比他儿子也没大多少,说话语气没大没小,心中有气。脸上却依旧堆笑问道:“两位是天机府的?”
话音未落,李澄已拿出自己的符牌来,伸在了方世良的面前,说道:“你说呢?”
方世良看着李澄符牌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雄鹰,和他的一样。只是上面印字却有所不同,心中有所触动。强压怒火,笑道:“岁数大了,害肚子害得厉害,昨日请假,今日未去,在家休了一天。不知两位小哥前来找方某何事?”
“我们是奉上面命令,来带你去问点事的。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不知是上面哪位大人?要问何事?”
在阶下的魏大友不耐烦的吼道:“上面有令,谁敢乱问?你只管跟我们走就是!去了自然便知是什么事。”
方世良听魏大友的语气,心中极度不舒服,但脸上依旧挂笑。连连说道:“说的是,说的是。”
方世良听着对面民居噪杂的声音,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街上没人,捂着肚子苦笑道:“二位小哥稍等一下。人老事多,我这肚子又闹腾起来,你们进屋稍等一下,我去方便完,就跟你们一起上路。”
魏大友一听,喝道:“方便什么,想耍什么花招是吧?快走,快走。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李澄对魏大友说道:“上面只是说去问话,又不是抓犯人。客气点。客气点。”一转头对方世良说道:“去吧,去吧,快点啊!”
魏大友没好气的看了李澄一眼,说道:“问话,呵呵,那只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吧。”看了一眼方世良说道:“量你也跑不了,速去速来。”
方世良依旧保持微笑迎上前一步说道:“两位小哥若是不嫌弃方某家乱,不妨移步进来喝杯茶水,边喝边等。”
魏大友本来就跑得有些口渴,见说喝水,已经移步上前。
李澄也不知道方世良要方便多久,想着一直在门外等着也不好看,伸脚进门,向竹椅走去。
李澄坐在竹椅上,魏大友才刚刚进门。两人都已进屋,方世良却仍旧伫立在门口没动。
魏大友回头看了一眼方世良,见方世良没动,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要方便么?还磨叽不动?怎么?肚子疼完,腿也疼起来了?是不是一会儿路上就要说走不动了?哼,我就知道你要耍花样。”
屋里的方大义看的不是滋味,几次想要冲出来,找魏大友理论。但因为父亲提前交代不准,他也只好憋屈的在里面偷偷看着。
方世良听着魏大友的话,完全没当回事,不紧不慢地关上了门。
魏大友喝道:“老头,你到底去不去?关门干什么?”
方世良拴好门,转过身来,笑容立刻消失,脸色一变,厉声道:“关门干什么?关门当然是要打狗!不然关门做什么?”
魏大友一听,大怒,转身骂道:“老杂毛?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
才刚刚坐下的李澄看出情形不对,连忙站起劝阻道:“喂,都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李澄话音未落。方世良忽然出手。出手如电,不仅快,而且准。一拳就向魏大友打去。
听得魏大勇一声惨叫。方世良的拳头,已经不偏不倚地砸在魏大友的鼻梁之上。
这一拳打得很重,魏大友只觉昏天黑地,一股咸味已流入嘴中。他疼得刚要往下弯身,捂住嘴脸。忽觉脖颈一麻,眼前一黑,已失去知觉,躺倒在地。
方大义看到魏大友惨兮兮的样子,心中直呼痛快。
他看到老爹如此的身手,有些吃惊。他从不知道老爹居然还会武功。要是知道,哪还会天天出去街上偷学。
方世良打倒魏大友,这时李澄才刚刚起身。
方世良出手之快,实在令李澄完全没想到。
李澄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身手,更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暴的脾气。就算是公人,也说打就打。
看了看地上晕厥的魏大友,李澄不想吃亏,严肃的脸上变得随和起来,笑道:“方老伯,您别动火啊。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你现在把他打晕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世良冷冷问道:“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澄想了想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打了。您也别生气啦,消消气。您不是肚子疼吗?先去方便。我在这等您,您慢慢来,不急。等您去方便完,我带您去交差。到时候上面要是问起……”
“我现在已经不想方便了。”
“不想方便,那好,那我们快去爪部吧,上面还在等着呢。你放心,我绝对帮您说话。”
“我也不想跟你去爪部。”
李澄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这才察觉势头不对,脸色一变问道:“你想干什么?”
方世良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想干什么?”
李澄往后不住退了几步。毕竟地方不大,才不过几步,就已经退无可退。
李澄知道不是方世良的对手,准备响哨呼救。一只手藏在了身后,已把响哨暗暗摸出,握在手心。
李澄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方世良的眼睛。
方世良一脸自信的笑容对着李澄,问道:“你猜猜看是你拿着响哨的手快?还是我要打你的手快?”
“你说什么?”
李澄说话间,方世良的脚就动了起来。鬼魅般的身形一晃,已来到李澄面前,对着李澄虚晃一掌。
李澄看方世良掌来,不知道是虚晃一下,腰身一转,本能的就去接。
方世良趁着李澄掌来之际,已经错身,闪在李澄身后。
李澄一看情形不对,拿着响哨的手就要往嘴边送。
可响哨才到胸前,已被方世良的手截住。
方世良笑道:“你也不看看这里周围环境,你不会真以为这东西在这里有用吧?”说着擒住李澄的手一翻,响哨已经从李澄的手中掉落。
响哨刚刚落地,被方世良一掌拍晕的李澄也很快倒在地上。
方世良叫道:“义儿,快出来帮忙!”
方大义嗯了一声,慌手慌脚的便出来和老爹一起,把两个公人抬到柴房捆了。
刚刚看到父亲打倒两个公人,他心中十分痛快。可是如今看到两个公人捆绑着,昏死在拆房中,他又有些害怕起来。
方世良看着有些晃神的方大义问道:“义儿,你怎么了?”
方大义回过神道:“没,没什么。”他看了看老爹叹道:“爹,原来你武功这么高!你怎么不教我一些?”
“教你有什么用?你现在在盛世,武功高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不像我那时候,边界战乱,可以借着武功征战沙场,拼个封妻荫子。可惜我时运不济,遇到个好大喜功只会纸上谈兵的上司,在他手下一直没什么起色。因为他的几次冒进,还险些丧命。唉,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快些去把行李绑好,我们走。从今起,咱爷俩就要流落江湖啦,以后你想学,时间多的是。”
方大义这才知道原来他爹还当过兵。前路未知,本来还忧心忡忡,听到老爹一番话,瞬间兴奋起来。连忙支应一声,就去备行李。
父子两人拿了包袱,带了刀剑。就要出门之际,方世良忽然说道:“义儿,你去集市买两匹好马,然后出城东到十里桥等我。爹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一做完,便立刻去十里桥找你。”
方大义点头答应,两人出了门,走过长街,在十字路准备分道扬镳之际。方世良拍了拍方大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叫道:“义儿。”
方大义一脸笑容问道:“爹,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方世良鼻子微酸,缓缓说道:“一路小心。”
方大义点头说道:“爹,你也是,办完事记得快点来找我。”
方世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两字。“好的。”
方大义转头欲走,又再次被方世良叫住。
他回头看着老爹正深情凝视着他,就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问道:“爹,你不是说时间紧迫嘛,有什么话,一并交待了,别再耽误时间了,好吗?”
“义儿,你在十里桥要是等一个时辰还没等到爹,就不要再等下去了,知道吗?”
方大义一听,再不能强装坚强,顿时眼眶通红,向老爹扑去,紧紧抱住。“爹,你在胡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在十里桥等着你。你一定要来,你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只要答应,就一定做到。我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拉钩。”
方世良眼中含泪,丢了手中的刀。一手和方大义拉起了钩,一手紧抱着方大义,说道:“拉钩!”
片刻之后,方世良擦拭了一下眼角,推开方大义,转身道:“快去买马出城吧。爹不会有事的,我们十里桥见!”
说罢,方世良头也不回便走了。这次他走的很快,很坚定,也很决绝。
方大义看着老爹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抹眼泪,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多做停留。
两人约莫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一个微胖,一个瘦些。
胖点的站在阶下名叫魏大友,显然是走的有些急,呼吸有些紊乱。
瘦些站在阶上的名叫李澄,一脸严肃。
李澄一看到方世良一身便衣,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今天没去当值?”
方世良看着李澄比他儿子也没大多少,说话语气没大没小,心中有气。脸上却依旧堆笑问道:“两位是天机府的?”
话音未落,李澄已拿出自己的符牌来,伸在了方世良的面前,说道:“你说呢?”
方世良看着李澄符牌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雄鹰,和他的一样。只是上面印字却有所不同,心中有所触动。强压怒火,笑道:“岁数大了,害肚子害得厉害,昨日请假,今日未去,在家休了一天。不知两位小哥前来找方某何事?”
“我们是奉上面命令,来带你去问点事的。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不知是上面哪位大人?要问何事?”
在阶下的魏大友不耐烦的吼道:“上面有令,谁敢乱问?你只管跟我们走就是!去了自然便知是什么事。”
方世良听魏大友的语气,心中极度不舒服,但脸上依旧挂笑。连连说道:“说的是,说的是。”
方世良听着对面民居噪杂的声音,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街上没人,捂着肚子苦笑道:“二位小哥稍等一下。人老事多,我这肚子又闹腾起来,你们进屋稍等一下,我去方便完,就跟你们一起上路。”
魏大友一听,喝道:“方便什么,想耍什么花招是吧?快走,快走。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李澄对魏大友说道:“上面只是说去问话,又不是抓犯人。客气点。客气点。”一转头对方世良说道:“去吧,去吧,快点啊!”
魏大友没好气的看了李澄一眼,说道:“问话,呵呵,那只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吧。”看了一眼方世良说道:“量你也跑不了,速去速来。”
方世良依旧保持微笑迎上前一步说道:“两位小哥若是不嫌弃方某家乱,不妨移步进来喝杯茶水,边喝边等。”
魏大友本来就跑得有些口渴,见说喝水,已经移步上前。
李澄也不知道方世良要方便多久,想着一直在门外等着也不好看,伸脚进门,向竹椅走去。
李澄坐在竹椅上,魏大友才刚刚进门。两人都已进屋,方世良却仍旧伫立在门口没动。
魏大友回头看了一眼方世良,见方世良没动,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要方便么?还磨叽不动?怎么?肚子疼完,腿也疼起来了?是不是一会儿路上就要说走不动了?哼,我就知道你要耍花样。”
屋里的方大义看的不是滋味,几次想要冲出来,找魏大友理论。但因为父亲提前交代不准,他也只好憋屈的在里面偷偷看着。
方世良听着魏大友的话,完全没当回事,不紧不慢地关上了门。
魏大友喝道:“老头,你到底去不去?关门干什么?”
方世良拴好门,转过身来,笑容立刻消失,脸色一变,厉声道:“关门干什么?关门当然是要打狗!不然关门做什么?”
魏大友一听,大怒,转身骂道:“老杂毛?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
才刚刚坐下的李澄看出情形不对,连忙站起劝阻道:“喂,都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李澄话音未落。方世良忽然出手。出手如电,不仅快,而且准。一拳就向魏大友打去。
听得魏大勇一声惨叫。方世良的拳头,已经不偏不倚地砸在魏大友的鼻梁之上。
这一拳打得很重,魏大友只觉昏天黑地,一股咸味已流入嘴中。他疼得刚要往下弯身,捂住嘴脸。忽觉脖颈一麻,眼前一黑,已失去知觉,躺倒在地。
方大义看到魏大友惨兮兮的样子,心中直呼痛快。
他看到老爹如此的身手,有些吃惊。他从不知道老爹居然还会武功。要是知道,哪还会天天出去街上偷学。
方世良打倒魏大友,这时李澄才刚刚起身。
方世良出手之快,实在令李澄完全没想到。
李澄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身手,更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暴的脾气。就算是公人,也说打就打。
看了看地上晕厥的魏大友,李澄不想吃亏,严肃的脸上变得随和起来,笑道:“方老伯,您别动火啊。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你现在把他打晕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世良冷冷问道:“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澄想了想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打了。您也别生气啦,消消气。您不是肚子疼吗?先去方便。我在这等您,您慢慢来,不急。等您去方便完,我带您去交差。到时候上面要是问起……”
“我现在已经不想方便了。”
“不想方便,那好,那我们快去爪部吧,上面还在等着呢。你放心,我绝对帮您说话。”
“我也不想跟你去爪部。”
李澄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这才察觉势头不对,脸色一变问道:“你想干什么?”
方世良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想干什么?”
李澄往后不住退了几步。毕竟地方不大,才不过几步,就已经退无可退。
李澄知道不是方世良的对手,准备响哨呼救。一只手藏在了身后,已把响哨暗暗摸出,握在手心。
李澄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方世良的眼睛。
方世良一脸自信的笑容对着李澄,问道:“你猜猜看是你拿着响哨的手快?还是我要打你的手快?”
“你说什么?”
李澄说话间,方世良的脚就动了起来。鬼魅般的身形一晃,已来到李澄面前,对着李澄虚晃一掌。
李澄看方世良掌来,不知道是虚晃一下,腰身一转,本能的就去接。
方世良趁着李澄掌来之际,已经错身,闪在李澄身后。
李澄一看情形不对,拿着响哨的手就要往嘴边送。
可响哨才到胸前,已被方世良的手截住。
方世良笑道:“你也不看看这里周围环境,你不会真以为这东西在这里有用吧?”说着擒住李澄的手一翻,响哨已经从李澄的手中掉落。
响哨刚刚落地,被方世良一掌拍晕的李澄也很快倒在地上。
方世良叫道:“义儿,快出来帮忙!”
方大义嗯了一声,慌手慌脚的便出来和老爹一起,把两个公人抬到柴房捆了。
刚刚看到父亲打倒两个公人,他心中十分痛快。可是如今看到两个公人捆绑着,昏死在拆房中,他又有些害怕起来。
方世良看着有些晃神的方大义问道:“义儿,你怎么了?”
方大义回过神道:“没,没什么。”他看了看老爹叹道:“爹,原来你武功这么高!你怎么不教我一些?”
“教你有什么用?你现在在盛世,武功高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不像我那时候,边界战乱,可以借着武功征战沙场,拼个封妻荫子。可惜我时运不济,遇到个好大喜功只会纸上谈兵的上司,在他手下一直没什么起色。因为他的几次冒进,还险些丧命。唉,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快些去把行李绑好,我们走。从今起,咱爷俩就要流落江湖啦,以后你想学,时间多的是。”
方大义这才知道原来他爹还当过兵。前路未知,本来还忧心忡忡,听到老爹一番话,瞬间兴奋起来。连忙支应一声,就去备行李。
父子两人拿了包袱,带了刀剑。就要出门之际,方世良忽然说道:“义儿,你去集市买两匹好马,然后出城东到十里桥等我。爹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一做完,便立刻去十里桥找你。”
方大义点头答应,两人出了门,走过长街,在十字路准备分道扬镳之际。方世良拍了拍方大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叫道:“义儿。”
方大义一脸笑容问道:“爹,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方世良鼻子微酸,缓缓说道:“一路小心。”
方大义点头说道:“爹,你也是,办完事记得快点来找我。”
方世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两字。“好的。”
方大义转头欲走,又再次被方世良叫住。
他回头看着老爹正深情凝视着他,就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问道:“爹,你不是说时间紧迫嘛,有什么话,一并交待了,别再耽误时间了,好吗?”
“义儿,你在十里桥要是等一个时辰还没等到爹,就不要再等下去了,知道吗?”
方大义一听,再不能强装坚强,顿时眼眶通红,向老爹扑去,紧紧抱住。“爹,你在胡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在十里桥等着你。你一定要来,你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只要答应,就一定做到。我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拉钩。”
方世良眼中含泪,丢了手中的刀。一手和方大义拉起了钩,一手紧抱着方大义,说道:“拉钩!”
片刻之后,方世良擦拭了一下眼角,推开方大义,转身道:“快去买马出城吧。爹不会有事的,我们十里桥见!”
说罢,方世良头也不回便走了。这次他走的很快,很坚定,也很决绝。
方大义看着老爹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抹眼泪,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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