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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陪陵人蟒

    “砰!”

    我只觉着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诶我擦,手电筒牺牲了!”王大乙喊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一瞬间又回到了黑暗之中。虽说背包里还有几把手电,可如今却没有手来拿,毕竟我们还吊着身子,和水平面肩并肩呢。

    不过,从刚才手电掉落的情况来看,地下河离我们还很远,手电从这里掉下去,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至少没有溅到我和王大乙,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之前木板上的水痕。

    那这些水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倘若是溅起的水花落下的,那得掉落多大一个东西呢?至少手电是远远不够的,莫不是真如王大乙所说,真有人被丢下去了?

    剧烈的头脑风暴,让我暂时忘记了此时身子还悬在半空之中,好奇心一瞬间抑制住了内心的恐惧。

    我的眼睛在河面上拼命地寻找手电漂浮的位置,只见那是一个光点儿,真别说,老北京马牌手电质量还真是靠谱儿。

    可突然间,这个光点儿却越来越亮。

    起初,我还有些纳闷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可等我还没反应过味来,只觉着浑身一个激灵,他妈的又被崩了一身的水。我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如今又淋了冷水,身子一阵酸麻地打摆子。

    “我擦,这个手电筒怎么这么大劲儿?掉了小半天儿,怎么才溅起水花,这丫也属鞭炮的?”王大乙破口骂道。

    我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觉着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我和王大乙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只觉着四周忽然又亮了起来,我们寻着光源望去,好像望见了两盏巨大的灯笼,而手电筒似乎就飘在两盏灯笼之间。

    “这墓里怎么还挂灯笼啊?莫不是要迎接小爷我?”王大乙还有闲心锊了锊额头前散乱的刘海儿。

    我气得腮帮子止不住得颤抖,这厮到了这个时候,还搁那臭******前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就像小时候进鬼屋的感觉,我总觉着这两盏灯笼有些阴森古怪,就好像是两颗巨大的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擦,这该不会真是两颗眼珠子吧?

    我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王大乙又是一阵破骂:“快跑,今儿算是被鹰啄了眼了,丫遇着白娘子了。”

    只见眼前的两盏大灯笼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和王大乙下意识地身子往后倾,没想到这一下子桥身恰好又正了回来。我们瞬间如释重负,索性就趴在桥上不敢动弹。

    “这……这他妈是条长虫?怎……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

    王大乙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别出声。他也稍微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跟我说蛇类一般都是超级近视眼,对于静止不动的物体并不敏感,我们在这猫好了,不一定能被这家伙发现。

    我心说,若不是你他妈手电筒非往裤腰带上别,也不至于掉下去,惊醒了下面白娘子的美梦,搞不好就扰了人家的春梦,如今正是欲火难耐,要抓了你回去圆梦。

    王大乙却跟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来的勇气。他示意我缓缓俯低了身子,我们借着铁索的间隙朝着远处望去。

    这时,我们才终于看清了这条巨蟒。

    虽然无法看到蟒蛇的全身,但从它三角额头正对着桥身来看,至少也得有十几米的长度,不过它的头却是不大,几乎被两盏灯笼般的眼睛占据了全部,蛇颈自上而下逐渐变粗,周身呈现褐色和金色相间的环状条纹。

    “诶我擦,这里边怎么会……会活着这东西?”我骂道。

    王大乙一脸严肃地打量着不远处的巨蟒,不久之后,心里似乎有了点主意,便跟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他说,华夏文明自商周以来,不知为什么,一时间兴起了许多的奇门术士。这些人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他们的奇门异术又是何处所得,就好像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在某一时期就冒出来了。

    只知道这些术士除了想长生不老之外,更是想修道成仙,可自古以来,也没见过几人能够活着成道,于是便有人动了死后成仙的心思。

    倘若人死后能保持百年尸身不腐,借着墓中的风水局,也许便能够随机缘蜕了凡胎,羽化而登仙,像王公贵族这样的人更是执迷如此。于是,奇门术士便研究起了如何能保持尸身常年不腐的法子。

    其中便有边疆苗族蛊术的先祖,王大乙说古籍上曾记载过,商周时期在长江流域以南,伏牛山南麓以北,存在过一个叫做古三苗的部落,他们的祖先不知从哪里寻得了一种储尸的诡异偏门。

    这些苗人先是找出了寨中两株能改风水格局的榕树,又将古三苗祖传的镇陵谱埋入地下,再将榕树植到埋镇陵谱的地方。除此之外,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竟然捉来了常年以人俑饲养的巨蟒。

    因为这种巨蟒在镇陵谱中被描绘成了青龙,极其的凶猛残暴,是传说中遮龙山一带才有的猛兽,苗人先民自来是有青龙图腾的崇拜的,认为龙运可以改了自己死后一生的运势。

    而当巨蟒吃够了百具人俑之后,就会慢慢昏睡过去,进入潜伏期,这时候再趁机动手活剥了蟒皮,将墓主人一起装进棺中,这样蟒肉和尸身,再加上红底的桐木棺底,与这株老榕树就会逐渐地长为一体了,得以长久地维持肉体不腐不烂。

    后来的几十年间,在华夏部落与古三苗先民不断的冲突交融之中,古三苗的文明虽然最终不复存在了,但是苗人先祖的储尸偏方,却不知为何幸存了下来。

    由于这种奇门方术过于的血腥,不仅要动用大量死士活捉猛兽巨蟒,更是要以百具人俑常年喂养,手段极其的残忍。自古以来,也唯有王公贵族才能效仿,所以这种蟒蛇后来也被称为了“王蛇”,意为帝王之蛇。

    而眼前这条诡异的巨蟒,很可能便是王大乙口中的“王蛇”。我想起他所说的人俑喂养,便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把我们当点心吧?

    王蛇在疯狂地吐着舌信,有趣的是,它的口中似乎还含着我们掉落的手电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四处转着扁头扫视,看起来就像是借着灯光在找我们。

    我心说,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这地界儿有山有水,又有一座将军墓,自然是风水极好,在此地势之下,这种传说级的猛兽有了些许灵智,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眼前最令我和王大乙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只觉着一道光束从我的脑门掠过,然后久久地停留在了这里。

    王蛇弓着偌大的身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柄诡异的玉如意,两颗灯笼般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蛇信中还不断有恶心的黏液滴落下来,与其被它给碾死,我也不愿意被这家伙给吞了。

    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无助地向王大乙看去,谁能想到,这时候他却做了个我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举动。

    王大乙这厮竟然脱下了自己的臭袜子,又不知往里面鼓捣了些什么东西,而这一切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

    我还没弄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就听到他大喊了一声:“快跑!”

    话音刚落,只见臭袜子从桥身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桥身已经开始有节奏地摇摇晃晃,我和王大乙在铁索桥上拼命地往对岸上跑。

    由于臭袜子率先进入了王蛇的视线,它如闪电一般就咬住了王大乙的臭袜子。此情此景,简直可悲可泣,更令人想象不到的是,王蛇的嘴里竟然开始冒烟了。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整间空洞的石室忽然又暗了许多。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眼里只剩下了那两盏大灯笼,仍是狰狞。

    我和王大乙几乎同时停下了逃窜,又俯身趴在了铁索桥的木板子上。正如王大乙所说,王蛇的视力并不是很好,几乎是靠蛇信来探寻猎物,如今大家伙吃了一计臭弹,手电筒好像又在嘴里莫名地爆了,我估摸着蛇信不废也得半残了。

    “真牛逼!你刚才扔得是什么玩意儿?”我赞赏道。

    我是真没想到王大乙的臭袜子,还有这种能耐,简直堪比67式手榴弹,不仅味道感人,连威力也是不小。

    王大乙则嘿嘿一笑,一脸猥琐道:“王家祖传香囊,了解一下。”

    我一想起王大乙那祖传的汗脚,不禁对王蛇产生了无比的同情,可单是臭袜子也绝对不能让它的嘴里冒烟,王大乙肯定在袜子里面加了什么,可惜当时太暗了,我并没有看清。

    “你到底加了什么佐料,能让这家伙气得冒烟?”我问道。

    王大乙拍了拍手,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双手发白,呛起了一阵白灰,我想了想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得不佩服王大乙敏锐的思维,可从他刚才行云流水的操作来看,这家伙并不像是临场发挥,反而像是干过很多次这种缺德事,简直是轻车熟路。

    原来,王大乙在臭袜子中加了一大把的生石灰,而王蛇的嘴中含有大量的粘液,当它一口吞下臭袜子的时候,生石灰遇水剧烈沸腾,一时间能产生几百度的高温,从而引爆了王蛇嘴里的手电筒。

    听完王大乙的讲述,令我吃惊不已的,不是他巧妙娴熟的手法,而是这种小型爆炸竟然对王蛇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家伙只是嘴里冒烟了而已。

    这时候,王蛇似乎已经从刚才的脑震荡中缓了过来,谷中回荡着诡异的嘶鸣声,就像是风不断吹过桑叶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很幽怨。

    王蛇弓着身子不断地扭曲着,虽说它的蛇信遭到了损伤,可这家伙的智商并没有收到多大的影响,它把注意力完全地放在了眼前孤零零的铁索桥上。

    这家伙似乎认定了罪魁祸首就在铁索桥上,铁了心要把桥身弄断,王蛇一个俯冲就来到了我们的眼前。它冰冷的瞳孔,离我们不过几米的距离,我们俩还没来得及跑,桥身中段就已经被王蛇巨大的尾部击中了。

    好在我们此时已经离对岸不远了,并没有被直接击中,但剧烈的动荡余波,仍让我们险些从桥上掉了下去。这家伙很是恼怒,在王蛇几次疯狂的冲击过后,桥身上的木板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地下河不断溅起的浪花,依旧没有溅到我们,却无时无刻不刺激我们的神经,就有种被凌迟一般的感觉。

    但令我不解的是,这些蜿蜒的铁索却是无比的坚韧,连一根也没有断,我们更加拽紧了扶手的铁索,腿也缠住了一切能缠住的东西,此时就像被缠成了一个乌贼,这样才勉强不掉下去。

    但冰冷的铁索不断地撞击我的肋骨和后背,感觉我的心脏就快被震碎了,如刀割般的疼痛,让我浑身刺激性地打着冷颤。

    我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发出了最后一声感叹:“我日尼玛,我……我们也要去见马克思了。”

    “要去你丫的自己去,小爷我可不陪你。”王大乙这时正想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

    但王蛇这次的撞击,我终究是没抗住,在宛如悲壮牧歌的嘶鸣声中,一个宛如血人的我,从铁索上飘零而下。

    “狄老九!你……”

    我渐渐听不到了王大乙的呼喊声,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身子又是猛得一缩,就像正在抽搐的小刺猬,又忽然间如水母一般绽放,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我的身子飘飘摇摇,我心说难道我是死了?

    可为什么,人死了还这么痛苦?

    与此同时,我仿佛又听到了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击打在金属上,发出恼人的摩擦声。忽然间,我觉得好像有不断炙热的血液溶入了我的身体里。

    这种奇怪的声音,让我忽然间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他妈的竟然是枪声!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被挂在了王蛇腹部下的鳞片上,而我却在下意识地吮吸王蛇流下的血,喉咙一阵甘甜。

    没想到,大家伙的鳞片是铁戈般的冷,而血却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