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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壁画中的脸

    王大乙见镜爷脸色不对,连忙也伸手往那青铜棺的两耳上一探,撇了撇嘴:“谁他丫的先帮小爷我开了苞了?”

    他忽然间又觉着不对,这棺耳上的青铜宝印好像在微微颤动,似乎里面有东西要把这外层的棺木顶开。王大乙忙往后蹿了一步,要知道眼下这棺椁只是外面的套棺,里面才是葬着正主儿的棺材。

    镜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与王大乙对视了一眼,两人分别站在棺椁的西北与东南,互为掎角之势。我们虽看不出他俩要干什么,却也知道这棺椁里八成是有什么东西。

    我虽然有些担忧,可心里却不再像往常般恐惧,因为这世界上最为离奇的几件事都让我碰见了。我心说,就算这里面有什么千年老粽子,刚才那一个炸雷恰好劈在了这青铜棺上,如今不死也得被劈熟了。

    可如果说这里面,不是什么黑毛僵尸或者海猴子之类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不敢再往下细想去了。镜爷给我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知道自己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连忙拉着Alice等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镜爷一手搭在棺椁上,另一只手上的两根手指奇异地扭动着棺耳上的青铜宝印,只听咔咔的几声,这棺椁最上层的王八盖子似乎松动了。我暗道神奇,可镜爷的脸色仍是凝重,而王大乙这厮耳贼,刚听见声音的刹那,不知怎的就蹦到了我的身前。

    眼下王大乙似乎在拿手里的树叶测风向,此时正好是西南风,也就是说这里的风是从西南吹向东北的。他连忙拉着我们站到了棺椁的西南角,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见墨镜儿也走了过来,知道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镜爷捡起了之前的洛阳铲,以铲头渐渐嵌入了棺椁最外层棺木间的缝隙。他骤然间发力,只见那青铜盖子缓缓地往后滑动了几寸,里面漆黑一片,我离远瞥了一眼,什么也瞧不见。

    可忽然间,那棺椁的缝隙里竟然冒出了一缕缕乌黑的浊气,徐徐上升,又顺着风被吹到了盐礁东北的林子里。

    我虽然不知道这黑气是什么,但也猜得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心说幸亏王大乙有良心,把我们拉到了棺椁的西南角。不然这些诡异的浊气怕是要正好吹在我们的身上,鬼知道沾了这东西会怎么样,搞不好会便成个什么白毛飞僵军。

    Alice似乎对这乌黑的浊气好奇,竟还想往前凑凑,却一把被王大乙给拉住了,他罕见地板着个脸,“这是秧气,绝不能碰!”

    王大乙的脸色很是奇怪,看起来还很纠结。

    他又道:“这气儿是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也就是民间常说的煞气。如今那墓中正主儿被困在海下千年,更是污秽至极,阴气极重,若是沾了身上,谁也救不了。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眉头紧锁地嘟囔了几句,“可这他丫的不是被人先开了苞吗?眼下怎么还会有如此的煞气?那棺耳上的宝印明明是松的啊。”他又朝着墨镜儿看去,这老家伙也在看那乌黑的秧气。

    镜爷似乎听见了王大乙的不解,而眼前的浊气已经消失殆尽。他又一铲子下的更猛,把棺木往后怼了几寸,“瓜娃子还是青头一个咯,这算哪门子秧气?八成是平时黄色鬼怪小说看多了吧。”

    王大乙脸色铁青,似乎不服,“你丫的老骨头是被这秧气伤了脑子吧,连神智都不清了啊?那你说刚才那黑气是什么?”

    “你晓得恁是物理不?”镜爷突然道。

    墨镜儿竟然问王大乙懂不懂物理,我噗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心说他那时候怕是国民教育还没到这个程度吧?我父母出生的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学个算数和语文就差不多了。而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连阿拉法和贝塔都分不大清。

    王大乙没懂他什么意思,镜爷笑了笑,又道:“那热胀冷缩的道理恁总该明白吧?”

    我仍是听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如今这时候还有什么闲心扯什么皮啊?王大乙突然间“噢”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

    可我们依旧是一头雾水,只干等着这两个怪胎来解谜。

    但看样子王大乙依旧不服,切了一声道:“啧,诶我说它就不大对劲嘛?这黑气儿八成是被雷劈后,棺椁里产生了大量的热量,最终转化为了热气,一开棺就冒了出来。”

    镜爷似乎满意他的回答,啧了一声又道:“瓜娃子总算还没傻透腔。这棺耳是松的,这点你推断的没错,所以棺椁里原来的秧气八成被之前那倒霉蛋沾上嘞。”

    我见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在笑,心里暗骂这老东西太过阴损。

    可不知怎的,我看镜爷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僵住了,因为好像从哪儿传来了簌簌的声音,这动静很奇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蜕皮,又好像是什么人在磨牙。

    这个时候传来这样的声音肯定不算什么好预兆,而且这动静似乎就来源于眼前的这个青铜棺椁。莫不是里面……

    “快看,这棺椁好像在掉皮!”大妞突然叫道,她又指了指青铜棺的侧面。

    这时,我们才发现这青铜棺的表皮里面似乎藏了些什么。镜爷眼贼,立马用铲子去铲表面这层铜锈般的皮,没一会儿我们几个就把这层漆皮都扒了下来。

    “我擦嘞!”墨镜儿此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了。谁能想到这棺椁的表面内层竟然藏了一副叙事般的壁画?可这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啊?

    由于表层的漆皮刚刚脱落,这青铜上的壁画还未全部氧化,仍然颜色艳丽,所以我们看得还算是真切。只是看样子,王大乙还没推敲出里面的内容。

    我虽然不懂壁画,但从上面雕刻的图案来看,这似乎是一副下葬图。棺椁的四个面内容有序,依次描述了墓葬起初的规划修筑,劳役开山,冶炼筑铜;接下来便是各类工匠雕琢陶土人俑,战马战车等陪葬品;而后的场面最为恢弘生动,大概是当时下葬时的情景,因此绘画的也最为精细,甚至连逝者的模样都画了出来,可这些人怎么瞧着如此古怪呢?

    大家都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下葬前的画面,那棺材里华服的男人竟然长了一张蓝色的面孔。我不禁咦了一声,心头一跳道:“诶我擦,这怎么画了个外国人?”

    王大乙显然也瞧见了,噗嗤一声笑了,“狄老九,你丫想象力可真丰富喔,我看这他娘的是个外星人吧!”

    这种时候还能臭屁的也就只有王大乙这厮了,众人瞬时笑作一团,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墨镜儿却罕见地没有搭茬,他砸了砸干得发白的嘴巴,“这可不对咯,这下葬的该是个秦人,而且还得是秦朝的皇室一支。”

    我心中骇然,可若往细处想,秦朝我也就晓得那么几个人,不到两代就先有陈胜吴广起义,后有项羽刘邦在江淮起兵造反,仅仅十四年就被汉高祖给灭国了。

    而史料上,我们所知的秦始皇的子嗣更是有限,也就长子扶苏和幼子胡亥了,不知道始皇帝还有没有什么私生子,若是真让我们撞上大运了,我觉着可能性太小了。还是说,这画中葬着的是扶苏和胡亥的子嗣,或者是战国后期秦皇嬴政的亲族呢?

    我把我的想法大概说了出来,可这两人却没有心情搭理我。

    王大乙似乎还沉浸在疑惑中,对着镜爷挑衅道:“这谁还看不出是个秦代的墓,关键是这墓主儿怎么是个蓝脸?听说过红脸的关公,黑脸的包公,谁他丫的见过蓝脸儿的?”

    “我听过。”我不知怎的就开了口,众人都怪异地看向了我。让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京剧里不是唱过嘛,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啊……”

    连Alice都觉着这笑话并不好笑,因为历史上到底有没有窦尔敦这人都两说,就算有,人也绝不可能长了张蓝脸。

    不过,从墨镜儿那里求证,据《明清史料》中记载,康熙年间还真有个叫做窦尔敦的人,因反抗清廷的围剿,还真从军营中盗走了御马,后来被康熙下令凌迟处死了。但他却是个河北献县的庄稼黑汉子,不是蓝脸儿,而京剧中的蓝色脸谱是寓意刚烈勇猛。

    这让众人更加不解,莫不是说王大乙这嘴上没谱的家伙,这回还让他言中了?那画中葬的人是个外星人?我脑海里此时泛起了外星人那张大脑袋大眼睛的脸,还真他娘的是蓝色的。

    “据我看嘛,搞不好是那绘画的匠人被勒令丑化墓主人,特意将这倒霉鬼涂成了蓝脸的怪胎,不然为何把这壁画藏在青铜棺椁的表层里呢?”大妞发表了见解,当然这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墨镜儿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跳过这一节,往下看。

    最后的一幅图,描绘的大概是封墓之后的景象。虽看不出这地界儿到底是哪里,但瞧着肯定是风水不错,群山相聚于一水,水过而曲行,由西北始发流经陵冢汇于一池,隐约间似有龙起之势。

    我当然是瞧不出什么风水地势,都是听王大乙在嘴边叨咕的,他又道:“从前几幅图中匠人雕琢的人俑,陪葬的器物以及送葬的礼法来看,这壁画中下葬的年代八成是秦朝,可这墓主人究竟是谁呢?竟然能以六匹挽马来领安车?”

    我们都听说过“天子驾六”这种说法,也就是说只有帝王才有这种规格。而秦的礼制虽不及周,却也不至于逾越礼法。

    墨镜儿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他也觉着此处古怪。

    我虽搞不清楚王大乙和镜爷为何有如此精深的功底,但也大概能猜出这俩人肯定是没少下过地,尤其是那老派的墨镜儿,这厮肯定是被酒井法子请下来倒海斗的,可是那日本娘们怎会知道这海底下能有个大墓呢?

    我的思绪连篇,不禁又联想到了酒井法子背后的岛津家族。若是小鬼子知晓“阿波丸号”的遗址,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本就是当年他们搜刮中国文物的货轮,甚至于沉船事件可能都是和美军商量好的,各方都会藏有当年沉船遗址的线索。

    但这“阿波丸号”的底下有个明代靖王墓,而且这墓里还藏着片神秘世界,而这里还有个秦朝的棺椁,这就让我更加捉不到头绪了,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呢?

    一种可能是,这一切都是美军或是小鬼子做的,先把沉没的“阿波丸号”和海下靖王墓连在了一起,又把从中国搜刮的各种墓葬文物藏在了这片神秘的世界里,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而另一种想法,就更为离奇了。

    靖王墓和这片世界本来就存在,朱檀晚年为了求仙,自然从各朝各代的古墓中寻找法门,而世间熟知的求仙鼻祖当然是秦始皇了,所以这老儿挖了很多的秦墓,又把这些棺椁藏在了自己的墓里,甚至说他为了死后升仙,造了这片伪自然的仙境。

    只不过,这也太他娘的异想天开了,古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超前的理念和技术呢?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忽然听见墨镜儿高呼了一声,“我恁算是晓得嘞,这到底是个啥狗屁地方了。”

    王大乙眼中精光一闪,“我操,该不会真是那地方吧?”

    两人诡异地相视一笑,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又见王大乙面色古怪,不知是喜还是忧,“那可真是他娘的搞大发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转眼间,两人又蹲在了最后一幅壁画前,似乎在抄录上面的地势,我心说难道根据这图,还能找到这墓的位置?可这棺椁不已经就在眼前了,这墓显然已经被盗墓贼给逛过了,就算找到了,还能有什么油水呢?

    可还没过一分钟,又听见一阵哀嚎,又是他娘的王大乙,我被这王八蛋搞得都快神经衰弱了,只听他骂道:“丫的竟敢拿小爷我消遣,我操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