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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 XLIII

    “是皇兄,是皇兄的人!”我整个人怔在原地,恐惧时我浑身战栗冰冷让我下意识地惊呼出口。

    “快走!”感受到一个巨大且不容分说的力量紧紧锢住我的手腕,我扬起头看去云锡哥哥一向云淡风轻的眼眸里也不慢惊恐和绝望。

    “马车跑不快的,我们根本逃不走!”我不知怎么面对恐惧突然变得十分理智。

    “跟我来!”云锡哥哥紧紧攥着我的手将我和泠鸢拉到了马圈旁找了个挡板蹲下身,透过那挡板的缝隙我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大军卷起尘土逐渐逼近,像我们乘坐的那种马车根本跑不了多远。

    洛殷离当真派了如此多的人马捉我回去?震惊之余更是不可置信,我悄悄探出头去觉得甚是奇怪,三年前洛殷离在战马上收复了西凌,西凌百姓人心惶惶连带着楼兰也有些动荡,这样的情势他只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属实不可理喻且洛殷离本就是颇有城府且难以窥测的圆滑之人。

    我不信洛殷离会如此愚笨。

    即便要抓,也不会是大张旗鼓。

    最奇怪的是每一个士兵的手里面都擎着能要人性命的弓弩。

    “阿泱!”没等我反应过来,云锡哥哥瞬间将我扑倒连带着用胳膊将泠鸢撂倒,来不及感受后背的疼痛我眼睁睁地看着一支铁弩直勾勾且十分有力地扎进了我眼前的土地里,离我的睫毛仿佛仅剩几寸之远。

    紧接着一瞬间数箭齐发,无数的铁弩弓箭均射在了地上和我们躲得挡板上,全都是尖锐锋利的金属头,箭箭取人性命。

    “啊!”泠鸢惊呼。

    “你们别动!”云锡哥哥一个起身抓起一旁的木桌子,挡在了我们三人面前。

    木桌子是个很好的盾牌,但也禁不住这么多箭,更何况士兵们形成了包围圈,对我们步步紧逼,此时我手足无措之余更是心如死灰。

    洛殷离怎会这么快就醒来,洛殷离竟连露面都不肯直接派人来取我们的性命。

    我心一颤,咬咬牙高喊:“快进客栈!走后门!”

    “别站起来阿泱!”

    “泠、泠鸢,”我紧紧抓住泠鸢的衣袖顾不上那么多:“我掩护你进客栈,你一定要跑出去!”

    “泱儿!”

    “你跑出去!别犹豫了!”我不容分说地命令泠鸢,不容她任何辩驳的机会,或许就是我命该如此,只求不要连累了别人就好。

    我心一狠,不顾云锡的处处阻拦,毅然决然地将泠鸢护在了身后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木板子挡在身前便起了身,

    “阿泱!”

    “泱儿!”

    耳边我只能对云锡恐惧的吼声和泠鸢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充耳不闻,此时此刻,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

    云锡哥哥、泠鸢,还有青衣甚至是阿依。

    “住手——”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不远处响起,恍惚间,我缓缓睁开刚刚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

    景烁?

    好似是景大人的声音。

    不远处的景烁手握宝剑,好似怒吼着正策马前来,身后还带了几名精骑,人马虽少,但各个皇宫里武功最高强,时时刻刻保护在洛殷离身边的人。

    他们我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的。

    至于景烁身边的那个人——面色冰冷没有丝毫喜怒哀乐的男子,便是前一晚还跟我在耳边厮磨的男子,我的皇兄,祁朝的九五之尊。

    他骑在槐安上,一身白衣似乎还是那晚的衣服,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显得他格外苍白憔悴。

    我也不知道为何隔了那么远我还是能将他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前面的那群士兵在看到景烁他们后就如蝼蚁般全都溃散开来,难道射箭的人不是洛殷离的人?

    不过洛殷离好似比那些人还要恐怖。

    “是皇兄!你们快躲起来!”

    “阿泱……”

    “泠鸢,云锡哥哥,你们现在就上楼,先躲起来,然后找机会逃走。”

    “那你呢?”

    “别管我了!他来了我今日便是逃不走了!”我心里深深清楚这点,他肯定早就看到我了。

    “要走我们一起走!”云锡抓着我的手迟迟不松。

    “别犹豫了!趁着现在乱!快点儿!”我咬着牙狠下了心甩开云锡哥哥的手,而云锡哥哥眼里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我至死难忘。

    “快走!”

    “泠鸢!你快带他走!”

    看着泠鸢用尽全力拽走云锡哥哥,我的心才缓缓放下了,只能在泪水模糊之时听到耳边从未停歇的呼唤。

    阿泱,阿泱,不合时宜的名字连人都是不合时宜的罢。

    云锡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抓住他们!”景烁跟在洛殷离身后,宝剑直冲一群落荒而逃的士兵,怒吼着带着身后的骑兵便追了上去。

    不消一会儿,除了沙地上无数掉在地上的箭,似乎便只剩下我与眼前薄唇紧抿的洛殷离。

    孤戚戚的大漠上,我们两个相距甚远的身影显得十分突兀。

    “泱儿!”洛殷离好似十分慌张地从马上跳下紧紧锢住我的肩膀,“你可受伤了?”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脸慌张的男人,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我真的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胳膊呢?胳膊受伤了吗?腿呢?”

    直到他反复看了我浑身上下后他脸上本就带着的怒气越来越浓,甚至直接怒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逃?刚刚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就这么想死?为什么不回宫去啊!”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啊?!”

    “回答我!”

    这次我是真的怔住了,我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可他怒气冲冲的脸上却写满了疲累,他脸色惨白,眼里尽是血丝,发丝似乎也有凌乱,就连身上的白衣也是昨夜他穿的那件,好似根本来不及换。

    这么说——刚刚那群人不是他派的?

    又或者说——那群人是他派的,而他又来演一出救人的戏码来博取我的心?

    “难道他们,不是你派来杀我们的?”再一出声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他浑身一震,突然呵的一声笑了,他缓缓放下手,脸上好似写满了无所谓,刚刚生出的关切、慌张、愤怒也全都被凉薄代替。

    大漠上的秋风格外刺骨,直吹得我单薄的身子骨痛。不过再刺骨的风都没有眼前的洛殷离散发出的温度更让我战栗。

    一瞬间我恐慌畏惧的心突然如同一碗水一样平静。我同样盯着死死盯着我的他,突然觉得好轻松,我终于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装得无比柔情听话,不必再装模作样地骗他我也同样在尝试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