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婚之际
次日。
上巳节。
武平王大婚。
秦非煜派齐潍带着齐浅七人过去驿馆行宫接薇公主，齐澈齐澜留在王府打理各项事务。
君子薇换上用鸳鸯锦织的南国暗红新嫁衣，一步一步走出驿馆行宫，端庄秀美，华丽高贵，步步生莲。
赵恒的目光始终缠绕着新娘，一阵阵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用手按住心口，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将君子薇带上马绝尘而去，从此神仙眷侣，不问尘俗。
“起轿，送新娘子入武平王府。”喜婆高声喊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赵恒的思绪。
一行人锣鼓喧天，簇拥着新娘花轿，热闹地走在金陵街上，赵恒骑着高头大马护在君子薇左右。
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太子和微生漓，隐在屋脊上，将金陵街上的一切看在眼里。
微生漓压低声音：“殿下，此时我们要不要出手破坏和亲，断了武平王联姻后北国一国实力。”
“不可，金陵街沿街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而齐潍七人也不离薇公主左右，另外本太子始终不信赵恒会就此罢手。北国和亲，指不定谁是谁的棋子，现在定论北国会成为武平王的支撑还为时尚早。
而武平王娶了薇公主则是解除了本太子心头最大的担忧，现实之利总比没有发生的虚无缥缈的猜测要好。对于武平王，只要他不触及本太子的底线，本太子绝不会赶尽杀绝，他毕竟是本太子的师父更是清央的师父，本太子不想惹清央憎恨。我们先旁观，谋定而后动，则无往而不胜。”
微生漓给了太子一个极为嘉许的目光，如今的殿下较之以往，成熟沉稳了很多，不愧他为他谋划了多年。
半柱香的时间。
迎亲队伍来到了武平王府外。
“武平王府到，落轿。”
喜婆掀开轿帘，兰彤搀扶着新娘下轿。
一方大红绸缎喜帕遮住了君子薇的面容，她随着兰彤一步一步走向陌生的未知的归宿。
南国最为尊贵权势滔天的武平王大婚，热闹了整个金陵街，很多权贵不请自来，王府内，高朋满座。
明苑。
秦非煜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梨木雕花椅上看书，暗红色的新郎服搁在架子上。
“齐澈，你代师父去迎娶薇公主吧。”秦非煜淡淡地说。
“师父，恕弟子这回难以从命，南国的达官贵人都云集王府，况且赵恒将军也绝不好糊弄。师父，你快换新郎服，薇公主就快到王府了。”齐澈这次是真的急了，师父这模样哪是大婚。
秦非煜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
齐澈眼巴巴地盯着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师父，若可以，他真想把那本书远远扔到窗外去。
时光漫长。
在齐澈不抱希望师父会出去迎娶新娘时，终于听到了师父无甚情绪的声音：
“给本王更衣。”
“是。”
激动的齐澈打开门，朝早候在门外的妆娘大声喊道，“快给王爷更衣。”
三位妆娘如同得了圣旨般，欢天喜地手脚麻利地帮秦非煜换好新郎服饰。
一身暗红色直裰锦服，腰束烟青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迎着阳光而立，暗红色的锦服如落了一层霜华。
秦非煜缓步走出明苑，脚步沉稳，眸光内敛，周身无任何凌厉锋芒的气势，却让人感觉到他有着无上的尊华。
这样的男子真正是得了上天万千的恩宠，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样貌无双。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诸般喧闹的众人，看到回廊缓步而来的武平王，瞬间安静下来，针落于地的声音皆可闻。
随之，齐整的叩拜声响起。
“拜见武平王！”
“参见武平王！”
“免礼。”
淡淡的却无上威严的声音。
秦非煜往王府外走去，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王府门外。
薇公主在兰彤的搀扶下袅袅婷婷而来，高挑的身影，出尘的气质。
“武平王，北国最为尊贵的公主就交给您了，望王爷惜之顾之，护其一生周全，否则——”赵恒充满挑衅的声线停了下来。
“否则什么？”秦非煜波澜不惊地追问。
“否则北国的百姓不会答应。”赵恒压抑着内心的剧痛，沉声而语。
“赵将军，是您不答应，还是北国的百姓不答应？”齐澈朗声问道。
“你？”赵恒的声音冷到冰点，齐澈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触及他心底深处的痛楚，如果不是这个特殊日子，他早已拔剑相向。
君子薇双手绞着手帕，咬着嘴唇，她虽看不到赵恒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他的隐忍和痛苦。
“齐澈，不可放肆。”秦非煜冷冷地制止，神色依旧如常。
“恭喜武平王薇公主喜结连理，愿早生贵子。”喜婆见机，连忙高声喊道。
众人也趁机祝贺。
“恭喜武平王与北国公主。诗歌咏于归，好合乐长春。”
“贺喜武平王与北国公主。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馨。”
一时，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遮盖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
秦非煜朝正厅高处主位走去，转身，落座。
秦非煜略抬手，顿时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本王大婚一切从简，叩拜高堂这些繁文缛节今天就免了，今日一切贺礼全用来犒劳将士和分派百姓。”秦非煜缓缓说道，声线不高，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王者的霸气。
“武平王，大婚一切从简，应有的繁文缛节你都略去，这是对我们北国公主的尊重吗？”赵恒怒声质问。
“这无关乎北国公主的尊严。赵将军应该还清晰记得南北两国刚刚结束的战争，多少百姓因战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本王大婚不应该一切从简吗？何况北国为什么要让累累忠骨埋青山，赵将军不比本王更清楚其中缘由吗？难道不深感痛心吗？”
秦非煜起身，深邃的眸子扫过众人，然后定在赵恒脸上，如一位立于云端慈悲俯瞰天下苍生的神。
一屋子的寂静，阳光漏过树叶投到地上斑驳陆离的声音都能听到。
赵恒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他想要再质问，君子薇扯了扯赵恒的衣袖，轻轻摇头。
赵恒冷静了下来。
秦非煜免去了大婚的繁文缛节，于北国和公主来说，确乎是有损尊严。
但就赵恒自身来说，却未尝不是最为欣慰的事，没有行大婚之礼，严格说就不是夫妻。
赵恒紧锁的眉舒展开来。
“好一个为黎民百姓着想的王！真不愧是我北国公主的良人！”满屋子的寂静里响起君子薇温柔但又颇有力度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转向今日的新娘，传闻中北国才貌俱佳的薇公主。
“既然大婚的繁文缛节都免了，那这一方喜帕要不要都无甚要紧的了。”君子薇一边说一边掀开大红喜帕。
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
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黑若点漆的双眸灵气中透着些许黠慧，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优雅的飞仙随云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轻轻摇曳着，额间心形妆，暗红嫁衣映衬下有说不出的华贵。
传闻果然不假，众人哗然：
“北国公主果真不凡。”
“真正是不俗的容貌。”
“那份气质倒也不愧是出身皇室。”
君子薇的目光越过众人，定定地落在秦非煜身上，若有若无地笑着，又在若有若无的笑容里加了一丝丝挑衅。
自小在皇宫里浸染，集宠爱、美貌、才情于一身的北国公主，自然自带气场。
“秦非煜，你貌若谪仙又如何？你权势滔天又如何？我北国公主虽为和亲而来，成为你武平王的王妃。但无论如何，我北国公主的担当不能丢。”君子薇眼睛望着秦非煜，心里如是说道。
秦非煜望了望君子薇，自动忽略了她淡淡笑容中的挑衅。
对他来说，只要免了大婚的繁文缛节就好。
“大家随意，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秦非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举起酒杯，宴席热闹起来。
“太子驾到！”
王府外传来尖锐的通报声。
刚刚掀起的热闹又安静下来，大家看向门外。
温暖的春光透过院落一排排榆树枝叶，投在青石地板上，纵横交错的光影，随意陈列着。
太子就从那份光影中走来。
身着黑色蛟龙缎袍，金丝滚边，广袖袖边缂丝暗纹花纹，腰束月白色金镶玉嵌东珠带，素色羊脂玉簪束着墨发，深邃眸子盛着安抚人心的笑意，长身玉立，天质自然。
在座的众人齐声跪下高呼：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陌上修朗声说道，继而转身向着秦非煜，“修儿恭祝武平王与薇公主，同心携手幸福美满，举案画眉满沼鲤欢。微生漓，将贺礼呈上来。”
“是。”
微生漓命人将高达一米多的送子观音抬了上来。
大家又是一阵接头接耳的喧闹。
用上好的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斜倚在白玉石卧榻上，通体晶莹剔透而无一丝杂质，圆润的脸庞端庄秀丽中又满含慈悲之美，眉间一点鲜艳的朱砂，高耸的凌云髻披着飘逸的白纱，白纱垂到卧榻之侧，双足以莲花为履，莹白饱满的花瓣尖顶却是大红的艳色，莲之清香似乎萦绕不散，闻之神清气爽。
送子观音左手抱一童子，右手撑脸颊，眼睛温柔地望着童子，而童子梳着两个总角，圆嘟嘟的脸，晶亮的眼睛，调皮含笑回望着观音。
观音与童子皆栩栩如生，曼妙动人。
这确实是世间极品，何况对于皇室来说，送子观音的寓意在大婚时尤为应景。
“太子殿下有心了。”秦非煜淡淡一笑。
“武平王为我们南国开疆辟土，鞠躬尽瘁，从未将个人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如今，与北国公主联姻，修儿愿武平王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护我南国万寿无疆。”
“愿武平王早日开枝散叶，护我南国万寿无疆。”
众人皆高声齐呼。
“传歌舞。”齐澈大声吩咐。
大家热闹起来，喝酒，猜拳，酒令，流觞，一直闹到太阳西斜。
上巳节。
武平王大婚。
秦非煜派齐潍带着齐浅七人过去驿馆行宫接薇公主，齐澈齐澜留在王府打理各项事务。
君子薇换上用鸳鸯锦织的南国暗红新嫁衣，一步一步走出驿馆行宫，端庄秀美，华丽高贵，步步生莲。
赵恒的目光始终缠绕着新娘，一阵阵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用手按住心口，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将君子薇带上马绝尘而去，从此神仙眷侣，不问尘俗。
“起轿，送新娘子入武平王府。”喜婆高声喊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赵恒的思绪。
一行人锣鼓喧天，簇拥着新娘花轿，热闹地走在金陵街上，赵恒骑着高头大马护在君子薇左右。
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太子和微生漓，隐在屋脊上，将金陵街上的一切看在眼里。
微生漓压低声音：“殿下，此时我们要不要出手破坏和亲，断了武平王联姻后北国一国实力。”
“不可，金陵街沿街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而齐潍七人也不离薇公主左右，另外本太子始终不信赵恒会就此罢手。北国和亲，指不定谁是谁的棋子，现在定论北国会成为武平王的支撑还为时尚早。
而武平王娶了薇公主则是解除了本太子心头最大的担忧，现实之利总比没有发生的虚无缥缈的猜测要好。对于武平王，只要他不触及本太子的底线，本太子绝不会赶尽杀绝，他毕竟是本太子的师父更是清央的师父，本太子不想惹清央憎恨。我们先旁观，谋定而后动，则无往而不胜。”
微生漓给了太子一个极为嘉许的目光，如今的殿下较之以往，成熟沉稳了很多，不愧他为他谋划了多年。
半柱香的时间。
迎亲队伍来到了武平王府外。
“武平王府到，落轿。”
喜婆掀开轿帘，兰彤搀扶着新娘下轿。
一方大红绸缎喜帕遮住了君子薇的面容，她随着兰彤一步一步走向陌生的未知的归宿。
南国最为尊贵权势滔天的武平王大婚，热闹了整个金陵街，很多权贵不请自来，王府内，高朋满座。
明苑。
秦非煜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梨木雕花椅上看书，暗红色的新郎服搁在架子上。
“齐澈，你代师父去迎娶薇公主吧。”秦非煜淡淡地说。
“师父，恕弟子这回难以从命，南国的达官贵人都云集王府，况且赵恒将军也绝不好糊弄。师父，你快换新郎服，薇公主就快到王府了。”齐澈这次是真的急了，师父这模样哪是大婚。
秦非煜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
齐澈眼巴巴地盯着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师父，若可以，他真想把那本书远远扔到窗外去。
时光漫长。
在齐澈不抱希望师父会出去迎娶新娘时，终于听到了师父无甚情绪的声音：
“给本王更衣。”
“是。”
激动的齐澈打开门，朝早候在门外的妆娘大声喊道，“快给王爷更衣。”
三位妆娘如同得了圣旨般，欢天喜地手脚麻利地帮秦非煜换好新郎服饰。
一身暗红色直裰锦服，腰束烟青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迎着阳光而立，暗红色的锦服如落了一层霜华。
秦非煜缓步走出明苑，脚步沉稳，眸光内敛，周身无任何凌厉锋芒的气势，却让人感觉到他有着无上的尊华。
这样的男子真正是得了上天万千的恩宠，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样貌无双。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诸般喧闹的众人，看到回廊缓步而来的武平王，瞬间安静下来，针落于地的声音皆可闻。
随之，齐整的叩拜声响起。
“拜见武平王！”
“参见武平王！”
“免礼。”
淡淡的却无上威严的声音。
秦非煜往王府外走去，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王府门外。
薇公主在兰彤的搀扶下袅袅婷婷而来，高挑的身影，出尘的气质。
“武平王，北国最为尊贵的公主就交给您了，望王爷惜之顾之，护其一生周全，否则——”赵恒充满挑衅的声线停了下来。
“否则什么？”秦非煜波澜不惊地追问。
“否则北国的百姓不会答应。”赵恒压抑着内心的剧痛，沉声而语。
“赵将军，是您不答应，还是北国的百姓不答应？”齐澈朗声问道。
“你？”赵恒的声音冷到冰点，齐澈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触及他心底深处的痛楚，如果不是这个特殊日子，他早已拔剑相向。
君子薇双手绞着手帕，咬着嘴唇，她虽看不到赵恒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他的隐忍和痛苦。
“齐澈，不可放肆。”秦非煜冷冷地制止，神色依旧如常。
“恭喜武平王薇公主喜结连理，愿早生贵子。”喜婆见机，连忙高声喊道。
众人也趁机祝贺。
“恭喜武平王与北国公主。诗歌咏于归，好合乐长春。”
“贺喜武平王与北国公主。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馨。”
一时，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遮盖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
秦非煜朝正厅高处主位走去，转身，落座。
秦非煜略抬手，顿时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本王大婚一切从简，叩拜高堂这些繁文缛节今天就免了，今日一切贺礼全用来犒劳将士和分派百姓。”秦非煜缓缓说道，声线不高，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王者的霸气。
“武平王，大婚一切从简，应有的繁文缛节你都略去，这是对我们北国公主的尊重吗？”赵恒怒声质问。
“这无关乎北国公主的尊严。赵将军应该还清晰记得南北两国刚刚结束的战争，多少百姓因战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本王大婚不应该一切从简吗？何况北国为什么要让累累忠骨埋青山，赵将军不比本王更清楚其中缘由吗？难道不深感痛心吗？”
秦非煜起身，深邃的眸子扫过众人，然后定在赵恒脸上，如一位立于云端慈悲俯瞰天下苍生的神。
一屋子的寂静，阳光漏过树叶投到地上斑驳陆离的声音都能听到。
赵恒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他想要再质问，君子薇扯了扯赵恒的衣袖，轻轻摇头。
赵恒冷静了下来。
秦非煜免去了大婚的繁文缛节，于北国和公主来说，确乎是有损尊严。
但就赵恒自身来说，却未尝不是最为欣慰的事，没有行大婚之礼，严格说就不是夫妻。
赵恒紧锁的眉舒展开来。
“好一个为黎民百姓着想的王！真不愧是我北国公主的良人！”满屋子的寂静里响起君子薇温柔但又颇有力度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转向今日的新娘，传闻中北国才貌俱佳的薇公主。
“既然大婚的繁文缛节都免了，那这一方喜帕要不要都无甚要紧的了。”君子薇一边说一边掀开大红喜帕。
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
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黑若点漆的双眸灵气中透着些许黠慧，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优雅的飞仙随云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轻轻摇曳着，额间心形妆，暗红嫁衣映衬下有说不出的华贵。
传闻果然不假，众人哗然：
“北国公主果真不凡。”
“真正是不俗的容貌。”
“那份气质倒也不愧是出身皇室。”
君子薇的目光越过众人，定定地落在秦非煜身上，若有若无地笑着，又在若有若无的笑容里加了一丝丝挑衅。
自小在皇宫里浸染，集宠爱、美貌、才情于一身的北国公主，自然自带气场。
“秦非煜，你貌若谪仙又如何？你权势滔天又如何？我北国公主虽为和亲而来，成为你武平王的王妃。但无论如何，我北国公主的担当不能丢。”君子薇眼睛望着秦非煜，心里如是说道。
秦非煜望了望君子薇，自动忽略了她淡淡笑容中的挑衅。
对他来说，只要免了大婚的繁文缛节就好。
“大家随意，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秦非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举起酒杯，宴席热闹起来。
“太子驾到！”
王府外传来尖锐的通报声。
刚刚掀起的热闹又安静下来，大家看向门外。
温暖的春光透过院落一排排榆树枝叶，投在青石地板上，纵横交错的光影，随意陈列着。
太子就从那份光影中走来。
身着黑色蛟龙缎袍，金丝滚边，广袖袖边缂丝暗纹花纹，腰束月白色金镶玉嵌东珠带，素色羊脂玉簪束着墨发，深邃眸子盛着安抚人心的笑意，长身玉立，天质自然。
在座的众人齐声跪下高呼：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陌上修朗声说道，继而转身向着秦非煜，“修儿恭祝武平王与薇公主，同心携手幸福美满，举案画眉满沼鲤欢。微生漓，将贺礼呈上来。”
“是。”
微生漓命人将高达一米多的送子观音抬了上来。
大家又是一阵接头接耳的喧闹。
用上好的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斜倚在白玉石卧榻上，通体晶莹剔透而无一丝杂质，圆润的脸庞端庄秀丽中又满含慈悲之美，眉间一点鲜艳的朱砂，高耸的凌云髻披着飘逸的白纱，白纱垂到卧榻之侧，双足以莲花为履，莹白饱满的花瓣尖顶却是大红的艳色，莲之清香似乎萦绕不散，闻之神清气爽。
送子观音左手抱一童子，右手撑脸颊，眼睛温柔地望着童子，而童子梳着两个总角，圆嘟嘟的脸，晶亮的眼睛，调皮含笑回望着观音。
观音与童子皆栩栩如生，曼妙动人。
这确实是世间极品，何况对于皇室来说，送子观音的寓意在大婚时尤为应景。
“太子殿下有心了。”秦非煜淡淡一笑。
“武平王为我们南国开疆辟土，鞠躬尽瘁，从未将个人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如今，与北国公主联姻，修儿愿武平王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护我南国万寿无疆。”
“愿武平王早日开枝散叶，护我南国万寿无疆。”
众人皆高声齐呼。
“传歌舞。”齐澈大声吩咐。
大家热闹起来，喝酒，猜拳，酒令，流觞，一直闹到太阳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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