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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证道

    无岸轻轻用手抚摸着旁边的树干,他也知道这就是菩提的化身。

    “你真的不该这么做的。”无岸缓缓的说道,虽然他的语气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沉重,可是却有一种不属于他本身的感觉。

    这个时候,巨魔却动了,他不能让无岸反应过来再和自己交手,刚刚光是突破防护罩就已经使用了太多的力量了。

    “小子,死吧!”只见巨魔掏出双手,就朝着无岸打了过来。

    可是无岸只是轻轻地说道:“妄语。”

    一时之间,巨魔的身体如遭重创一般,狠狠地向后飞了出去,而他眼神之中,却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刚刚做了什么,似乎只是说了一句话吧!

    无岸刚说完,他身上的影子却一变再变,巨魔好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老人的影子。

    可是再仔细看去,却发现无岸还是那个无岸。

    “饮酒!”紧接着,一个翩翩文士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道影子,一道难以触摸的光影。

    随后,巨魔再次倒飞了出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受伤,而无岸又是如何伤到他的!

    “还有杀生?”这个时候,一名女子出现在了无岸的身边,而如果细细看去,却发现那名女子与红螭竟然长相十分相似,甚至不分彼此。

    这时候天暮血红,一柄刀自天空斩下,一刀将巨魔洞穿在了地上,挣扎着难以起身。

    “不不,你别杀我,不要杀我!”此刻的巨魔已经感觉到了害怕,眼前这人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言出法随身如天象!

    有他站在那里,他便是天地,这天地之间都有他的道存在,这就是无岸此刻的状态,或者说,如来。

    如来缓缓推出一掌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印,就朝着巨魔打了下去,一掌之下,一个巨大无比的手印出现在了地上,而巨魔此时已经浑身筋骨尽断,即便是修养没有宝物的话,也是难以恢复。

    “最后还有淫邪?”如来缓缓的伸出了右手,右手掐成了一个印诀,一朵桃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可是那朵桃花却没有飞出。

    如来奇怪之时,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多说。

    “这是因果,也是命数,今日你命不致死,他日自会有人来斩你。”随后如来就没有再说话,甚至他都没有再回头看过菩提一眼,或者说此时的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无岸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如来的名字。

    只见如来飞身掠起,朝着西方划出了一道光芒,紧接着在半空之中,那光芒又变成了五种颜色,朝着五个方向分别飞去。

    这一刻的如来,才是如来,最纯粹的佛!

    从那一天起,世间就没有了无岸,有独坐石桥清水钓鱼,钓竿无耳的蓑衣老翁问石;有权倾天下杀伐果断的女皇厉红尘;有风度翩翩游历江湖的风韵才子莫问,也有西天之上,双佛对辩的现世如来。

    有人曾在勾栏之地问过才子的名字,才子只说莫问,那么莫问又该去问什么呢?去问石,去厉尽红尘。

    为何不愿回答?只因红尘未尽,如来未来,然而世间无尽,回头无岸,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知晓的?

    ……

    孙五空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他那天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只看到了一棵菩提树,而那巨魔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非自己本就是灵性之物,和菩提沟通之后,才得到了这些答案,否则他都不知道如今的无岸身在何处。

    “那无岸?”龙脚朝着孙悟空问道。他也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离开一年的时间,时间就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那这么说起来,自己当初在天庭之上所看到的一道流光,分向五个方向,就是无岸了。

    “俺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或许他活着,或许已经死了,不知道。”孙五空没法去想,只是怀中默默的抱着一根棍子在那里暗自神伤,若是那一天他能早点赶去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这根棍子似乎有些奇怪呀。”白不若突然开口说道朝着孙悟空问道,这根棍子不同于他以前所使用的那一些似乎是什么天生灵物而成。

    “你说他呀,这个是当初函谷关的量天尺!”

    ……

    那一日无岸穿着破烂的袈裟,回到了寺庙之中,寺庙已经开始渐渐的荒废,当他进入的时候,只有一个沙弥还在那里,看到眼前之人却并不相识,只是问到:“阿弥陀佛,师兄您找谁?”

    无岸也不记得眼前的这个和尚了,只是说了一句:“我找师兄,无闻。”

    “您稍等,我这就去禀告一下,无闻师公。”小沙弥慌忙的跑了进去里面报信了,是啊,无闻师公,就连自己的师兄都已经徒弟有了徒弟了。

    这时候,胡子斑白的无闻走在了门旁,伸出手来,慢慢的抓着门框,似乎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摔倒一样。

    “你终于回来了呀,我多等了你整整八年,你终于来了。”

    ……

    禁室之内,无岸看着自己头上垂下的黑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有多久,他都没有在意过这些了,没想到今日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当初师傅就已经说过,他的师兄无闻此生只能收一个弟子,只能为一人剃度,原来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

    无闻的手颤颤巍巍的拿着剃刀,一缕一缕的将无岸的发丝刮了下来。

    三千发丝终究落在地上,而无闻师兄他苍老的身躯似乎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正如他师傅当年和他说的那样,此生只能给一人剃度,八年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拼着一股气力向天强行要了八年的寿。

    就是为了等着今天这一刻,就是为了等着自己的师弟前来。

    如果没有自己,他的师弟就不再会有前路了。

    在两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发丝掉落在了地上,却全部化成了黑烟,化成了一朵朵黑莲,随后消失在了地上。

    直到无岸头上的最后一缕发丝落下,身后的无闻也再没有了动静,一滴清泪从无岸的眼角流出。

    “再见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