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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构陷

    诗会之后,我一直没再出宫,天天等着皇帝老子来训斥我。本来认为过不了几天这件事就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可是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一点动静都没有,使我以为误会了李存孝,原来他也是一个懂得百姓疾苦的人。正打算和他结交呢,谁成想这天说变就变。

    这日午时过后,我用过膳食,在榻上午睡,还没睡着呢,就听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寝殿门本推开了,我刚要呵斥是谁这么无礼。

    “你做的好事!”父皇愤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马上翻身下床,跪到在地。“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未有出迎,请父皇赎罪。”

    “你说你和新罗坊的学子都做些什么勾当?”

    “儿臣和他们只是谈古论今,以文会友,没有做其他的什么。”

    “好一个谈古论今,你看看这是什么!”父皇刷的把手里的几张纸扔到我面前。

    我拣起来,展开一看,纸上写的正是那日在新罗坊中众人所作的诗,当中就有我那首。

    “听说这次的诗会是你组织的?”

    “没有,父皇千万不要相信,这都是小人对儿臣的诬陷。”

    “没有你的支持,学子们会写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诗么?”父皇还是不信自己的儿子。

    “诗都是学子们事先做好的,然后才拿到诗会上来的,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侮辱朝廷的反诗,儿臣确实不知。”

    “这么说你的诗也是事先就想好的了?就诗而言,很不错么。”

    “不,不,不,儿臣的诗是即兴做的,不是先前就作好的。”我现在是百口难辩了。

    “不管怎样,你一个皇子带头做反诗,污蔑朝廷,诋毁藩镇就是不对。”父皇认定了我是坏蛋头头,我只能忍了。

    “虽然你是我宠爱的皇子,但是为了不给藩镇留下借口,朕不得不罚你,”父皇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要住在这里了,搬回去和你母后一起住,是要好好管教你了,至于那些新罗的学子,写了反诗的一律赶出长安,没写的也要严加看管。”

    “皇儿啊,这次幸而是太子先知道这件事,密告于朕,要是传到了藩镇的耳朵里,就会出大乱子了。”父皇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要向太子学习啊,一切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后切不可再作出如此的蠢事了。”

    我一听说是太子告诉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昏地转。懵懵中送走了父皇,回来后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好狠啊,李存孝,好阴险的计策。当日他就在新罗坊,事后要汇报也应该是他的事,就算他不出头,也可以指使和晋军有联系的大臣来汇报,再说皇子诋毁藩镇,这不是小事,李存孝不可能不禀告李克用,李克用完全可以请旨逼皇上严加惩罚我,说得重些杀了我也有可能,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跑两个来回的,但是他没发,因为只要他一动,凤翔军就会有了借口,而此时因为重新起用张濬的事,李克用和朱温又有了隔阂,这次一旦晋军和凤翔军开战,汴军绝对不会作壁上观。两家打他一家,没有一丝胜算,以李克用的老谋深算绝对不会做这笔赔本的买卖。

    李存孝没有通报,李克用也没请旨,偏偏是太子抖落了出来,本来也是有些奇怪,不过我想起当初逃难到莎场镇时,父皇在大厅里,母后,太子和我一起在隔壁的房间里,后来母后抱着我去大厅陪父皇,才有了我劝柬这回事,那时大厅里只有父皇,母后和我三个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但是诗会那天,李存孝恰恰提到了这件事,我一直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个泄密的人竟是太子,他就在隔壁。这些事情汇到一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太子与晋军关系不一般,兴许李克用在扶植太子。

    自从兵柬事件后,父皇对我明显重视,封了王,赐了寝宫,可以随意的出入禁宫,这些都是破格的恩赏,不可能不引起太子的嫉恨,可能也就是那时太子倒向了晋王。正好发生了这件事,李克用坐收一箭三雕之功,第一,打压我,这件事一定使我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相反的太子给父皇留下了贤明的印象。其次,试探父皇,知道父皇还不敢造次,自己的威信尤在。最后,控制了太子,从此太子就成了他李克用的傀儡,换句话说,驾驽得当的话,未来的大唐就改姓朱邪了(李克用是沙驼人,原姓朱邪)。

    哎,九哥糊涂啊,天下是李家的,怎么能假手于外姓呢。值此乱世还兄弟萧墙,这不是玩火*么。我要是想谋夺你太子之位,凭着当日兵柬时的献策和父皇母后的宠爱,取代你岂不是易如反掌,就算没有献策和宠爱的助力,但凭我超越常人的千年知识,我想害你,你还跑的了么?

    与此同时,太子的兴庆宫大殿内几个人正在推杯换盏,高兴异常。大哥翎,六哥祺,七哥缜,八哥祥和十一哥福纷纷举杯庆贺太子,祝贺这次成功的打压我。这些*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庆祝了,上一次就是几个月前刚刚返京,因为兵柬失败李茂贞等人欲推举的新君五哥李秘被父皇一怒之下贬为庶人,其他和五哥亲近的二哥,三哥,四哥和九哥,十哥都被牵连,现在他们都被勒令在各自的寝宫闭门思过。自从穆宗以来八世,宗室越来越赢弱不堪,每朝所出的公主更是没有唐初则天皇帝等一代女杰的胸襟气概了,现在她们要么是与番邦和亲客死他乡,要么是被皇家赐给功臣为妻,都是受人摆布的可怜人。

    所以我自然就成了太子一党眼中钉,肉中刺。此事过后,在皇宫内院我更是形只影单了,可叹那些新罗学子也因我受了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