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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雪的情思与猫的家

    进入11月的哈尔滨仿佛被季节所遗忘,校园中的师生正享受秋阳中多彩花树与各色灌木丛的浓浓秋味而不能自拔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雪极端天气造访惠顾了哈尔滨这座特大城市,一夜间鹅毛大雪夹杂着大如黄豆的雨珠还有如稻米般坚硬的冰凌以覆盖天地的气势向哈尔滨突袭地压来,报复性地宣布冬季的到来。躲在公寓的学生们,透过窗子借着校园内朦胧的路灯光,看着在天地间仿佛立着一个巨神,挥舞着手中的旗帜,让成万上亿的雪孩子、雨婆婆、冰少女投身到学院这夜晚而温暖的怀抱中,它仿佛告诉全世界的人们,哈尔滨是冰城、是雪都、是天鹅项下那粿白白的珍珠。

    学院安全部门早已得到省教育厅推送的安全工作提示,并积极做好了应对极端天气的各项准备,后勤处长带领着后勤全体人员加物业外保忙了一夜、推雪车加了三次油,累倒了两名司机,自己也被迫喝着生姜水捂个大被发汗后,支撑着身体接着干,可在迎接迟迟到来的黎明时,学院内的各角落还是冰河泛滥、雪水横流,夜间天空飘下大雨雪混合着冰凌还在鼓着劲往下倾泄,大有折磨扫雪工那怨天尤人心有不甘的挑衅意味。学院保卫处为了避免学生进入鲁迅楼上课时发生摔伤、扭伤等意外事件,封闭进入鲁迅楼主楼外露大台阶的大门,只开两边楼的小门让师生通行。

    这场大雪的降临犹如鸣奏出春之将到的圆舞曲,热闹了校园的体育场、鲁迅楼前大广场的几块被清理出来的空地。玩滑板的学生们手牵手或围成圆圈或S型在雪雨中运动穿梭,澎湃着青春的活力。玩漂移板的学生们则显示他们的灵活和技能,脚下撞出一片的水花,寻觅着久违的童趣。雪地上,到处是奔跑追逐的打雪仗的学生们,或滚到一处、或乱作一团,大喊、争骂、吵闹使无声的雪雨天气仿佛有了色彩与生命。有许多女生,第一次换上了色彩艳丽的羽绒服和塑造优美体型的毛线衣,在雪野中,驻足欣赏那忍冬满树一团团红色的小球被晶莹剔透的冰所包裹,犹如一串串精美的玻璃艺术品挂在无叶的树枝上摇曳,而忍冬鲜红的颜色如雪中绽放的团团火焰,给寒冷以温暖。各种无叶树的树枝以它们独有的姿态,经过冰的包裹弯曲有致,在灰蒙的晨光中,犹如覆盖着大地丽人的面网,给你一种朦胧的美感。而绿针满树的松柏,独占傲雪的风骨,托扶着满头的白雪,显示着自己的不屈性格。还有败叶挂枝的垂柳,柔软的柳枝所形成的树挂雪霰,一排排一队队抒发着冬季浪漫的情怀,如流动的雪雕般在校园内徘徊徜徉。大片的榆树因枝密而细,在冰雪的重压下,发出咔咔的响声,有的枝杈被折断了,但仍如雪山般伫立成一道冬季的风景。

    有几波艺术系的女生塑起了雪人,有的像熊猫,黑色的扣子做眼睛;有的像女神,用口红描出少女的嘴唇,还给她们系上了色彩艳丽的围巾。有的犹如苍老的老人,用冰柱当他们的拄杖,头上戴着滑雪帽。整个校园在灰蒙蒙的飘着雪雨,在弥漫着清新而潮湿的水气中醒来,在伴有青春奔放的欢畅和激荡中,迎接着校园的第一场冬雪,这冬雪的记忆随着学生们追逐的青春而永久地驻足在他们的心里并终生难以忘怀。

    学生们都上课了,校园内恢复了一时的平静,周到伫立在雪雨中,并没有感到冬季的寒冷,他望着面前一个星期前被他送到四S店补好漆的木红书记的红旗轿车右保险杠,感到在雪雨的冲刷下还能隐约地能看出这个部位曾经的伤痛,心里一时有说不出的伤感。他努力地回忆着那天晚上送心中女神木红回家时的情景。

    驾驶着木红书记的车,载着她,一路上小心翼翼操作,生怕由于车速太快让自己心仪的女神受颠簸之苦,又怕车速太慢,让心中的女神感到自己的驾驶技术有问题,但他还是尽量地使车速慢下来,以至于后面车辆多次按喇叭提醒他车速太慢耽误了它车的时间。在他的心中多么希望能跟木红单独多呆一会儿,虽然车速过慢,但他还是感到时间过得太快,还没聊什么,车子就来到了木红书记家的小区,他把车停到了木红所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的车位里,随即意识到这里是一个高档小区,在哈尔滨能买得起此处房子的人家前些年没有多少。这可能就是木红不搬进家属楼居住的原因,他拿出自行车准备回家。木红笑着对他说:“周老师,这么晚了,这条街的对面有一家很好餐馆,我们吃顿便饭吧,以表谢意。”周到略显尴尬地说:“不用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家里需要你照顾。”

    木红妩媚地一笑,声音如天籁回荡在周到的耳畔。“你还不知道,我是咱校出了名的剩女,家里我妈比我身体都好,我还要她老人家伺候呢。你要不去,我也想在外吃,怕麻烦我妈。”

    周到也没推辞,提着自行车上了电梯,跟着木红来到街对过的一家中等规模但非常干净的餐馆,餐馆内光线柔和温馨,红色漆木的桌椅反射着莹光。木红在大厅中间捡了个明亮处与周到对面坐下,简单地点了两个小炒,一碗炖菜。并且要了两瓶啤酒,笑着说:“我跟你们保卫处接触得少,不过我发现你们保卫处的人好像都有两下子,你还会武术?”

    周到不谦虚地说:“我是从首都武警机动总队复员的,在部队的时候,我们支队都得练散打,我是挨揍被揍出来的。复员的时候曾被一个商业大佬看重,让我当他的随身保镖,没干,就回家来咱校了。”

    “可惜了,留在BJ会有很多发展机会,也会挣很多钱,不过现在也好,回家老人也放心,你好像也没成家吧?”

    “没有,对象都没有。”周到听到木红这样问,心中一阵狂跳,然后眼睛热辣辣地看了一眼木红,就低头掏出一支烟,又把火机放到桌子上。

    木红伸手拿过火机,点燃并送到周到面前,周到连忙把烟叨在嘴上吸了一口,一团烟雾在他头顶散开,并瞅着天棚上的灯。木红轻轻地说:“你岁数还小,不急,不行姐给你介绍一个。”

    这时菜和米饭都上来了,两样小炒又分两份分别装了盘,炖菜也装了两碗,完全分餐制。木红把酒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周到忙把兜里的钱推到木红面前,木红说:“你们男孩都比较懂车,等找个星期天,麻烦你替我把车修一下,钱就先放在你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星期天有大把的时间。”

    他们边喝边聊,最后聊到保卫处都干些什么时?有些酒气的周到说:“这事你们各系肯定不知道,省教育厅说我们保卫处是守土有责,学院领导说我们保卫处是看家护院。处长说我们是古代的更夫;我说我们的工作应该是‘藏獒’干的活。”

    “那怎么非得是‘藏獒’干的活而非别的什么呢?”木红被周到的话给逗乐了。

    “你想,按大学编制配备比例,一千名学生保卫处要配有仨人,咱校一万多名学生得有三十多人吧,但我们处就十一人,加上三个临聘的自主军官才十四人,要不是厉害的‘藏獒’,能干这么多的活吗?再者,我们像‘藏獒’一样,又看外面又顾里面,又驱赶狼群,又要保护主人,对了,还要保护学院那些可爱咪咪叫的绵羊--学生。你说难不难。”

    木红若有所思是说:“也是。都不容易,先前我看你们就是一帮闲人。现在看来,你们是帮能人。”

    “我们肯定不是能人,但也不是闲人,因为你们就是我们的主人,学生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服务于主人,我们更要孝敬父母。”

    按着与木书记的约定,星期天周到大早晨就把自己收拾一个遍,感到已经达到自我欣赏的满意度后,信心满满地开车去见心中的女神,他颇费周折才看到木红书记正在忙碌的身影,那优美的举止、凹凸有致的身材、标准的鸭蛋脸让他窥视良久,但木红还是看到了她,说:“你站很久了,我们系忙比赛,根本没的时间与你打招呼。”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他。此时那晚的那个娘炮老师似乎知道他的到来,忙低下头装作指导学生做模型,有意避开了他的眼神。木红书记则对他宛尔一笑说:“周老师,麻烦您了。完事我请您。”周到接过钥匙,挤着笑着说:“愿意为您效劳。”而木红书记并未继续搭话,就又忙她的事了,他则怏怏地开着木书记的红旗车去四S店了,完事后天色已黄昏,他把剩下的一仟多元钱放到了车上,就送车钥匙去了,木红书记则跟他来到了自己的车前,高兴地说:“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说着,摇开后背箱,取出一条软中华塞给了他,这使周到心里很震惊,他只好大方地收了烟,木书记又把所剩的一仟多元钱拿出来,也塞到了他的手里,让他给他的父母买点补品,就转身回教学楼了。这使周到心理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他清楚地意识到,木书记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弟或同事来看,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意和自己内心的渴望,他想要用剩下的这些钱给木书记买一瓶法国进口的香水,等机会送给她,不能占别的便宜。但那天那个低下头的娘炮的身影始终在他眼前晃动着,他即焦虑又疑惑。

    如今站在木书记的车前,仿佛还能闻到木书记身体里独有的那种体香味,那绝不是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是在那天开车时所闻到的味道,让他刻骨铭心,体会深刻。他把红旗轿车的雨刷给竖起来,怕被雪中的寒冷给封冻在前挡风玻璃上,那样木书记驾车回家视野将受极大地影响。一大片结满冰雪的树枝在发出咔咔的响声后,轰然地在他身旁从空中落了下来,散落的飞雪钻进了他的脖领,寒冷让他意识到,他冒雪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那几只花鼠,就转身来到车后这片鲁迅楼前被雨雪弥漫的大片树林边上,用脚踩出一块平整的硬雪地,从兜里掏出大把的松子、红枣还有榛子,洒在被踩出的硬雪地上,然后双手做成喇叭状伏在嘴上,欧呜、欧呜地大叫起来。这时,只见四五只花鼠从雪野深处跳着跑了出来,把厚厚的白雪层给冲出几道深深地雪沟,几只头上沾着团团白雪的花鼠,瞪着两只锃亮的小圆眼睛都看着周到。周到又洒了大把的松籽到地上,这几只花鼠就不顾一切地鼓着腮,露出两个长长的门齿,快速地咬着一堆堆坚果,嘴飞快蠕动着,周到蹲下来,用手指挨各轻轻地抚摸着这几个花鼠的头,见它们并不躲闪,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罐子,还拿出一个小画笔,蘸着罐子里的白油漆,在每个小花鼠的脑门上,写了一个英文的z字,心说,再让你梅林跟康一白话,说不知道我喂了哪只花鼠,现在让你看看,写着周字拼音的开头字母Z的全都是我喂养过的,你们撸猫,我撸花鼠,看谁更高端,去你吴超的西伯利亚猫吧,看我的花鼠,中国货,我才不崇洋媚外呢。

    这场雪给汪部长带来了无穷的宽慰,庆幸自己早就把猫笼建好,使两只猫不在流浪。自从她请示离副处长在其所在的三层楼走廊末端建一座猫笼是否符合消防要求时,她就一直为两只猫有个家而忧心忡忡,因为刘医生自那天找到猫后,曾在微信里向她提出过这样做的目的,建猫笼,不仅可以治愈杭州女生心理的抑郁,还可以安慰外教的在外漂泊的那棵孤独心,再说自己内心深处对猫的喜爱只是不能言表,猫也可以理解为对自己心理的一个宽慰符号,它的高冷、它的孤傲、它与人互动的方式,无疑是贵族与奴仆的较量,只要它能粘着你,就能激发出征服强者和高傲者的快感,因猫常常把人当作它的奴仆。她深感自己已经很疲劳了,自己在为学生进行心理咨询的同时,也容纳倾述者倾倒的心理垃圾,而随着这些心理垃圾在自己心理的堆积,她也需要适当的发泄和心灵的抚慰,她也要把心理垃圾倾倒出去,但她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倾倒给自己所爱的人,虽然自己的心理足够强大,猫就成了为她心理疏导的一个通道,猫笼中的猫,对自己也同样重要。

    在得到主管学院防火工作的离副处长可以建猫笼的回复后,她立刻打通了建筑系实训基地的主任的电话,主任一听这么简单的事就爽快地答应了,但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汪部长那风野般的着装和俊美的面庞,突然意识到,别人曾说过,汪部长绝不轻易求人,能得到汪部长的垂青是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因为她外表的热烈与内心的高冷跟猫无比地相似,她养猫情理之中。一定要建好这个猫笼,让她满意,虽然建不好汪部长仍旧会热情地感谢他,但她骨子里藏着公主般的矜持,会在以后的相处中得到她心理的蔑视,所以只能做得更好,永远没有最好。他亲自现场测量,遍阅国外猫笼的多种设计方案,几乎拿出了建筑学理论最尖端的结构力学制造方法,亲自绘图,只两天时间,指导实习的学生运用最简单可行的施工方案,很快完成了猫笼各部件的制作。当把每个部件现场组装完成,一个高两米,内部三层结构的猫笼赫然地立在了汪部长的面前。汪部长看见,猫笼的最上层两个寝室,都设有猫床,中间是大厅,而且有通向二楼的楼梯,她明白,这楼梯完全是为了猫做游戏而设计安装的。二楼有猫抓板,是密纸盒压缩而成,还有两个玩具鼠,是软橡胶材质的,做得可爱又形象。有两个猫沙发,是红松加海绵的那种,看起来格外的高档和舒坦。一个小秋千,完全可以容得下两只猫一起荡来荡去。一层有一间喂猫的厨房,两个水盆和两个食碗足够大。一间有两个猫砂屋,如果打开一层门,换取猫砂和增添食物都特别方便,中间是大厅,三层的大厅中间猫可以不用爬楼梯就可以跳上跳下,但如果打开大门,则三层都可以伸手可及,如果打开两个大门,则一个人都能进入猫笼。汪部长喜出望外,心说,这简直是建设界一个艺术精品,看来咱校在建筑院校龙头的三甲位置名不虚传。

    杭州女孩在杭州男孩的陪同下,在汪部长热情而耐心的说服下,极不情愿地把中华田园猫放进了它的新家,而中华田园猫立刻就显出无比地兴奋和活跃,三层楼间开始跑酷,杭州男孩安慰杭州女孩说:“你看,咱们的花麦田多么高兴,这比咱们给它的窝好多了。”杭州女孩没有说话,放好猫粮,就扒在男孩的肩上抽泣起来。经过此处的几个女学生看见笼子里的猫,都好奇地围观过来,有几个女生问汪部长:“汪部长,我们可以买食品喂它吗?”

    汪部长微笑着说:“你们问她,她才是它的主人。”于是这几个女生又问杭州女,杭州女惊讶地看到这几个女生,呜咽地点了点头,于是这几个女生开始计划买什么样的罐头,买什么牌子的猫粮,买什么样的猫玩具。而且还追问猫叫什么名字,杭州女孩脸上露出了久违地笑容,说:“他叫花麦田。”

    “好好听的名字呀,你们看,他身上花纹可不真像麦田。”这几个女生仔细看到了猫漂亮的毛脸,顿时欢呼起来。猫可能跑累了,把身体藏在了一个新窝中,两只眼睛贼溜溜地向外看,“他太好看了,你看它的眼睛是绿色的。”

    “刚才我看还是黄色的呢,怎么这就变成绿色的了,太神奇了。”于是,这几个女生又看又笑,简直把猫当成了怪物。杭州女躲在她们的身后,眼中充满泪水,她意识到,有这么多人在关心着她的猫,其实也是关心自己的表现,这个世界上她并不孤独,失去了父母爱,还有父母以外的情谊。此时,她褶皱的心灵得到了一次熨烫。

    吴超这几天可谓心生欢喜,因为午休他即不愿打游戏又不愿意玩扑克,自看到西伯利亚猫在猫笼生活后,就成了他填补午休无聊时间的最好方式,他有时可以跟两位美女聊天,那个叫皮斯特库娃的俄罗斯外教美女与她的漂亮的西伯利亚猫。皮斯特库娃见到他给她的猫罐头总是兴奋地大喊大叫,而她与那个叫爱丽库娃的美女有时也一天三次地来看猫,有时还带上猫绳在树木里溜猫,这猫也奇怪,跟狗一样喜欢在田野里溜跶。而今天大雪,只皮斯特库娃来看她的猫,并且抱在怀里对猫说:“宝贝,妈妈今天不能带你出去了,外面下大雪了,多谢汪部长,要不,你要被冻坏了,如果你不跑,在我的屋里多好呀,你太玩皮了。”吴超看着猫,心想,多么好的猫呀,真纯,如果跟这个大美女搞好关系,能从俄罗斯给我再带了一只,该有多么好,就痴痴地看着皮斯特库娃,这外教顺手把猫交到了吴超手里,说:“你摸摸它的毛,多暖和。”这是吴超第一次抱着他一直想抱却又不敢抱的猫,因为生怕它再跑了,就牢牢地靠在怀中。这猫却发出虎啸般哼了起来。并且呲了尖牙,爪子张开露出长长的尖刺。越是这样,吴超越喜欢,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猫一旦信任你,会很粘人的。他生怕伤了和猫的感情,忙把猫放进猫笼。皮斯特库娃笑着说:“她和你还不是朋友,慢慢会好的,你经常给它罐头,它会喜欢你的。”吴超心想,是呀,一瓶罐头十多块,我得花多少钱它才喜欢我,其实不是它如何喜欢我,我是喜欢它。正想着,又听皮斯特库娃说:“吴老师,雪大,我提前去教室,你不走吗?”“好,我也走,我也该回办公室了。”说着,两人就出了楼。由于吴超他们校园110人员是值一天班休两天,所以他并不知道学院的鲁迅楼通向大台阶的正门已经封闭了,看着皮斯特库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艰辛地往上走,心想,这天还穿着高筒靴,就一个丝袜,一件薄薄的半大褶黄轻羽绒只遮住屁股,还是俄罗斯人抗冻,不愧为是战斗民族。这时就见皮斯特库娃身体一斜,整个人滑倒在台阶上,伴着用俄语的大喊大叫,连滚带爬地滑到了他的脚下。吴超清楚地看到,皮斯特库娃靴子上面大腿处的丝袜已经破烂不堪,在大小的破洞间,鲜血已经在白嫩的皮肤上涌出,并染红了丝袜和轻羽绒,被揭起的轻羽绒退到了腰间,连体丝袜赫然暴露在吴超的眼前,吴超惊讶到,她竟没穿短裤。“吴,你还看什么,快…”吴超这才意识到,应该把她扶起来,就伏下身去拉她,她则坐在台阶的雪水中,看着吴超喊:“吴,你背我,我好像骨头坏了,站不起来?”吴超一听,这下坏了,连忙蹲下,拉住她双手,把她背在自己的肩上,踉跄地站起来就往卫生所方向走,吴超边走边想,她个子好像比我都高点,怎么也一米八十多,背在身上怎么这么轻呀,这女人真是妹纸。但越走越觉得重了,心说,为了一只猫,遭了这个罪,何苦呢,要不作为保卫处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反正摊上了,就咬着牙,内心感到了背她沉重的苦。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在雪水中往前挪着走,即怕摔倒,又怕把她摔得更重,那样后果将不敢想像,但他感到皮斯特库娃伏在他双肩的手使劲地扒了一下,身体向上窜了一下,脸也贴在他的脸上,虽然隔着一层黄色的头发,但透过头发他还是能感到她面颊的温度,而背抱着她身后的双手,却实实在在地紧贴在她那坚实的臀部上,感到异常地有弹力而握得更加结实,因为隔在中间的丝袜,他必须把手指抠进臀部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