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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尘(一)

    “光光,乖,去敲门,他不愿意见妈妈,你去,他一定开门。”

    星尘与月光相交映,点缀无云的黑夜,冷风默然肆意穿梭,寒冷与明月描绘了一副看似美好却十分凄然的夜晚。而那宁静的氛围在这一瞬间被打破。

    “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妈妈,我好困,我想回去睡觉,我明天还要上学,我的腿好疼,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为什么是我去敲门……”

    赤梨落听到身后那稚嫩的声音,浑身一阵。回首望去,那不谙世事的脸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有人吗?叔叔,请开门!”孩童敲了半天也无人理会,她望了望躲在远处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无措和慌张。

    她想走向那个女人,告诉她没人开门,告诉她她不想在这里,她想回家,想睡觉。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的行为是错的,爸爸知道一定会生气……

    可是看到女人生气的表情,她犹豫了。

    她只好叹气,认命的继续敲门。

    她喊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终是惊扰了邻居,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婶打开门,对着她就是一顿恶骂,她害怕急了,回头已寻不到女人的身影。

    她想哭,但又本能地咬牙忍着,因为爸爸曾经对她说过做人要坚强,不能哭,她只能低头看着脚尖,像犯了错的小狗,听着那声声的斥责。

    当叫骂声消失以后很久,她才看到那消失的身影出现,那个身影又开始催促她继续喊人,她想拒绝,却仍是因害怕被责骂而开始了又一轮的喊门。

    她真的很困很困,她多想快快长大,长大以后,她就不用再半夜三更出门……

    她忍受着萧瑟的寒意,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一遍遍在心中祈祷,祈祷黑夜赶紧过去……

    她以为只是今夜,却不知今夜复今夜,她的懵懂无知已在这一时期消失殆尽。

    那无数难熬冰冷的夜晚成为了她的噩梦。

    那一年,她五岁……

    赤梨落紧了紧拳头,眼底已弥漫一层雾气。

    “哥哥,我们去哪?”小女孩看着手拿风筝的大哥哥,一脸雀跃。

    “去放风筝。”

    “好耶!”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赤梨落想歇斯底里阻止小女孩,却无奈自己不能挪动丝毫,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只见那小女孩仰望着男孩,纯真的眼睛里溢满了干净。

    她追着小男孩的车子,手里拿着她自己新做的风筝,汗水染湿了她的碎发,她傻乎乎的追赶,一脸兴奋,却没发现小男孩坐在车的后座看着她追赶他的画面多么像一只狗傻兮兮的追着主人,十分讽刺。

    到达目的地后,她气喘吁吁,男孩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向茂密的花海走去,完全不顾她的状态,直到花海中央才停下脚步。

    “光光喜欢花吗?”他问

    “喜欢。”

    “想要吗?”

    “想。”

    “那哥哥让你做个选择,你选择其中一个来做,哥哥就送你花,如何?”

    “什么选择呢?”小女孩看着男孩,笑容未减半分,这个大哥哥,是镇子里唯一一个和她玩的人,她分外珍惜。

    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笑脸,赤梨落浑身一震。

    不要,不要问……

    “呐,一,亲哥哥这里一下。”小男孩指了指嘴唇。

    “二,把裤子脱了,让哥哥……”

    那日,她落荒而逃,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她不敢跟任何人言说,这成为了她第一个无人可说的秘密。从那以后她便喜欢赖在家里,关紧房门。

    那一年,她五岁。

    她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污秽。

    画面转换,天空晴朗明媚,万里无云,她与同镇的孩童在路边采集野花,编织一个又一个童话的故事。

    小女孩特别喜欢童话。

    在童话故事里,王子会历经万险拯救公主。

    在童话故事里,只要你心存善意,别人都将回复你善意。

    在童话故事里,只要心诚,美好的愿望都会成真……

    那天她的朋友们依旧唆使她偷拿奶奶家的零食,她依旧听着那些孩童说的如果你不如何如何做我们就不和你玩诸如此类的话。

    她路过花丛,偷偷许愿,相信美好就在明天。

    她到了家门前,却发现卧室的门从里面紧闭,她鬼使神差趴在地上,透过门下的一指宽的空隙,看到一双男鞋,那诡异的声响刺激着耳膜,她捂着嘴落荒而逃。

    那时候春色烂漫,父亲刚踏春远行。

    父亲不曾回来……

    画面转化,她被寄住在父母友人家里。

    她与弟弟和友人的儿子住在一起。

    三更半夜之时,她突然发现身侧人醒来,她未做反应,意识本就朦胧,刚想继续沉睡,却发现那人慢慢向她靠近,她的意识在隐私之处发生异动之时彻底清醒。

    她努力平稳呼吸,安抚受惊的心情,心弦似是紧绷了一个世纪。

    而这夜似乎很漫长很漫长,漫长到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她永远难忘那一年,她曾恳求父母离开那里,却因难以启齿原因而被生生拒绝。

    于是,每晚她都清醒着“熟睡”,哪怕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逃脱,那无声中的侵犯让她明白,原来,成长只在一夕之间。

    她已沾染了肮脏的边缘。

    那一年她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