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缘止于此

    芷间摸了摸梦里赢来的不谢花环，从怀中拿出纸笔写下文字，塞进信灵的口中，信灵在瞬间凭空消失。

    “你已知我名芷间，却不曾告知我你的名字。”

    芷间静静趴在书桌上，有些忐忑。不过是片刻，便有了回信。

    “泽清居然没告诉你？我名梦里，长你八十岁，你可随泽清唤我阿姐。”

    阿姐？芷间唇角动了动，将纸条收进怀中，又展开一张新的信纸。

    “梦里兄，我不愿唤你阿姐，你面相不似长我八十岁，我想与你同辈相称。”

    “小丫头，随你吧，不过是个称呼罢了。还有，我在摘花会上，看到你偷偷落泪，是为何？”

    “不过是为旧时旧事而烦扰罢了。梦里兄可有心仪之人？听泽清说，你从南方蜀思国归来，是为了终身大事。”

    “本是有的，奈何顽石抵不过滴水，桥屋经不住风雨。最终却是不欢而散罢了。”

    芷间握了握手中的笔，竟是不知如何回复。

    “梦里兄，在面临失去的时候及时悬崖勒马，不至于越陷越深，随时间辗转，那些往事都可散尽的，不必伤怀。”

    “我知，丫头，明日同去城中游玩，可好？”

    “正合我意。”

    ……

    “什么是爱？爱就是凤延为了正义要她性命，她也不会杀了他。什么是不爱？那就是我为她死，她会难过、会愧疚、会惊慌、会心痛，但是，却无关爱情。就像她醒来，会加倍对我好，对我宽容，但是她所有的举动，都是只为了弥补她对我的愧疚……她对我好，只是为了报恩，她啊，不爱我……但是，我还是愿意为她死。”君尘瑜摸了摸泣神明，温柔道。

    “我的感情会让她感到沉重，会让她为难，甚至会因为那所谓的责任让她违背意愿接受我，她会痛苦，我们都不会幸福。所以，为了不让她被愧疚缠绕，我只能离去。”

    “可是，你的眼睛……”

    “没有关系，眼睛虽然会使我行为不便，但是，我更不愿意成为她的负担。她应该拥有最好的，没有负担的生活下去……”

    君尘瑜坐在马背上，一袭黑衣，头发披散。长长的帷幕里，他白皙的脸上那条红色丝带分外刺眼。

    “小子，你救了本应死去的血魔，雾灵山上天空云台预言你明明知道的。你改变了天定之事，必定会受到反噬，依我看，你的命力已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枯竭，我说的可对？”老者说道。

    “前辈既然知道这么多，定是脱离世俗之人。但即便如此，又如何？”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为何，罢了罢了，不过是个痴儿，真是长见识了。”

    “前辈，你既通晓这一切，还望你能保守秘密。”

    “怎么，你打算独自逝去？成那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谁又替你收尸？”

    “前辈，这都是我的选择，都是我应有的结局啊……”

    他说着，便抱着泣神明远去。他原先停留的地方，七八片枯叶接连飘落，徒留一方凄凉唯美之态。

    “疯了，真是疯了……”老者喃喃自语，看着那萧薄的背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