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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浩然受杖乱成一团

    孟大人见尚书大人怒视自己,心里更火,这人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服软,都吓唬狠点,于是对执杖的差役吩咐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执杖差役一听,走近李尚书身旁,不过没有举杖,抓人归抓人,但是不敢真打,毕竟这位是尚书大人呀。

    尚书大人也不想受苦,一听这话,只得打断,和孟大人大声争辩道:“你干什么?说要审案,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没理由就能随便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

    孟大人看李尚书终于知道好好说话了,此时心里一肚子委屈要跟这个人表白,都气的厉害的说:“你要说法是吧?那好,我给你,你自己算算,你让我难堪过多少次?私底下就不说了,单大庭广众下,吏部你叫我难堪过一次,刑部你叫我难堪过一次,今天在皇上面前,你还叫我难堪一次,这些说法够不够?”

    尚书大人一听这话,加上后面的人也不敢真打自己,心想,“原来就是想跟我翻旧账啊。”所以也不担心了,反而不冷不热的说:“还真是公报私仇啊,这都是你自找的。”

    孟大人见这个人这么不可理喻,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轻狂的不可一世,心里反而起了一股狠意,想着就是真打他几板子又如何?他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横竖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看,情况还能比现在坏到哪里去?说不定真打了,他还能学乖点。就冷下语气说:“那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就冲你得罪过我那么多回,我今天对你略施薄惩,也不算过分,我不打多,就打你十板子,你给我好好受着,长长记性。”

    孟大人随即抬头,对举杖的差役吼道:“给我用力打。”

    差役见大人态度坚决,不敢不听,就举起了杖,但还是犹豫不敢。

    尚书大人见孟羽蔚居然要来真的,立刻打断,气的大声反驳,说:“你凭什么打我?你只说我让你难堪,怎么不说你总是折腾我?哪次问题不都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孟大人见李尚书居然反咬自己,更生气,于是大声问:“我能有什么问题?我折腾你什么了?”

    问到这,尚书大人也有几句话要说说,旧账也该翻一翻了,就看着孟大人的眼睛,生气的质问:“你还不承认了,你没折腾过我?马车里你对我干了什么?这算一次,还有在酒楼里,我人一醒你就把我抓进大理寺,想尽办法治我的罪,包括今天,你我心里都有数,话不能在人前说,也多是为保宁王与河阴侯的情面,可你却在众人面前胡扯我和云潭说体己话,还故意形容的情思萦绕,你侮辱我可以,但云潭已经走了,你忍心坏她的名声吗?”

    孟大人一听,都气爆了,这人句句咬着自己的错不放,还说的理直气壮,难以驳斥,可自己付出那么多,他怎么就看不见呢?于是大声反问道:“你还敢说今天,今天若不是我救你,断头台都在前面等着你,我是救了你一命,就算你救过我,我欠你一命,今天也还你了,李浩然,你还有良心吗?”最后一句话,孟大人都是眼眶含泪的叫着问的。

    尚书大人见孟大人这样,心里有些触动,但就是不肯服软,想着自己被按着回话,本就处处顾及孟大人的火气,可这人还越说越来劲,越玩越收不住,突然就不想忍了,立刻反唇相讥,冷冷的说:“原来你知道你还我的一命是你欠我的,那扯平了,我让你难堪过三回,你也折腾过我三回,说到底,你还是欠我的,你咬过我一口。”最后一句声音徒然增高。

    孟大人被最后一句话惊的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大声叫道:“都过多少年了,原来你真的还跟我记着。”

    尚书大人越发不服,看着孟大人这样,之前还说打自己板子让自己长记性,索性就慢慢冷冷的接一句:“我记性好。”

    孟大人听的忍无可忍,气的浑身发抖,手指发颤的指着尚书大人,然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怒说:“好,好,给我打这个记性好的,打的他终生难忘,重重的打,狠狠的打,打。”一通暴跳如雷的吼叫。

    举杖的差役见大人如此,知道今天是非动手不可了,便道了句:“尚书大人,得罪了。”随后用尽全力持杖打了下去。

    或许是牵魂引的毒性还在体内压制,有点犯迷糊,或许是养尊处优的身体也慢慢上了年纪,更或许是打的人下手太重,李尚书受下第一杖就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十杖都是如此,忍都忍不住。

    孟大人见受完重重一顿杖刑的尚书大人都疼痛的瘫软,按住手脚的人松开后也爬不起来,心里痛快不少,但还不解恨,于是又恶狠狠的吩咐差役说:“把李尚书送回屋里去,让他痛够两个时辰,再给他叫大夫。”

    “孟羽蔚。”李尚书趴在刑凳上,恼恨的说到孟大人的名字,但只说了名字,孟大人听见也不在意。

    几名差役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尚书大人起来,然后慢慢的把李尚书送回他之前住过的屋子里。

    差役帮尚书大人脱下皂靴,又宽了外衣,小心放到床上趴伏着,把被子拉过来,给尚书大人把背腿都轻轻盖着。

    因为孟大人吩咐得等两个时辰才给请大夫,差役就守在一旁不敢离开,站在床不远处的差役,见尚书大人贴身穿的浅雪青色绸缎里衣上渗出一层浅红的血迹,就赶紧跑去报告孟大人。

    孟大人坐在自己桌位前的座椅上,正在生李尚书的气,突然下属来报,就隔着书桌安静的听。

    大理寺的差役也怕尚书大人在这里有个什么事,回头寺卿都挡不住,就说的十分夸张,道:“大人,尚书大人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血都印红了裤子,小人们几个都看见了,要不,还是先给请个大夫看看吧。”

    孟大人一听就慌的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了下去,不怕,伤皮肯定不伤骨,没事,于是继续吩咐道:“不用管他,让李尚书在那里好好受着,不然他不会长记性的。”

    下属见自己说的这么厉害也不管用,只得怏怏回去了。

    孟大人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毕竟浩然哥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是想到他今天这么气自己,二十八年前咬他一口,到今天还记仇,太小心眼了,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所以就赌气不去看他。

    尚书大人约摸在床上趴了快一个时辰,突然想喝水,就挣扎着起身,差役一看,立刻跑去扶着尚书大人,问他要什么,李尚书就叫人去给自己倒杯水来,差役一听,赶紧就去桌边倒茶过来。

    屋里有五六个差役在守着,尚书大人想喝水,离得最近的一个就去把尚书大人抱起身,另一个倒茶过来的本想喂尚书大人喝水,李尚书不给别人喂,就自己接过来喝,手碰到的时候,差役觉得李尚书好像是发烧了,但是又不敢摸尚书大人的额头,怕被责怪失礼冒犯。

    尚书大人喝完了一杯,还要再喝一杯,差役又倒一杯水过来,这次故意扶着李尚书的手腕,把水杯递给他,李尚书看了这人一眼,心里暗叹:“有其主必有其下属,都喜欢乱摸。”

    水喝完了,刚刚摸到尚书大人手腕滚烫的差役,立马招手叫刚刚抱着尚书大人的差役过来,还不等开口,抱人的就先说尚书大人好像发烧了,这还了得,两个又跑去找孟大人了。

    孟大人听完属下报告,说尚书大人都被打的皮开肉绽,气就消的差不多了,刚刚才着人回府传话,今晚不回去了,此时正在喝着茶,想着晚上带浩然哥吃点什么好。

    差役一见到孟大人,就更加夸张的说,尚书大人发烧了,如何如何的挣扎不起,虚弱不堪。

    孟大人边喝水边面无表情的听着,不为所动,心里想:“就你们几个这不入流的扯谎功夫,还能骗得了断案高手大人我。”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一事——他中了牵魂引,立刻把水杯掷在盘子里,杯里水全倾出来了,起身快步赶去,差役连忙跟上。

    孟大人来浩然哥身边看看他受伤的地方,里衣上确实印红了一层血,忍不住伸手摸摸浩然哥的额头,吓一跳,真烧的滚烫,好在孟大人一向临危不惧,处变不惊,转身吩咐身边的差役:“快去请大夫,拿金疮药和热水毛巾来,把屏风搬过来。”

    孟大人在屏风里亲自给浩然哥去衣擦洗上药,另一位差役端着铜盆从屏风里外进出帮忙换热水,外面一群人帮忙,好一通辛苦伺候。

    去请大夫的差役也机灵,请来一个民间口碑颇好大夫,给老百姓治病的,不认得达官贵人,差役把大夫悄悄带到大理寺,给李尚书诊过以后,开好了药,多给点银两,出去只字不提大理寺的事,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外头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差役去小厨房把药熬好,送到尚书大人住的屋子里,孟大人叫差役把李尚书轻轻抱起来,自己给他喂药,可尚书大人迷迷糊糊中嫌药苦,不想喝,孟大人喂了许久都喂不下去。

    孟大人左右忙,累的要死,都没顾上吃晚饭,好在差役细心,早就准备上了,饭菜做好后送给孟大人,孟大人狼吐虎咽吃两碗,吃饱后,又赶紧叫厨房备个热鸡汤来,浩然哥怕是吃不下饭了,但是得喝点汤水,不然人上了年纪,一饿身体就受不了。尚书大人后来自己接过鸡汤吃了两碗,气归气,饭还是要吃。

    大理寺今晚寺卿没走,所以晚上好多差役也都留下来了,一个个进进出出的里外忙活,都在辛苦的伺候着这里关的这位开罪不起的尚书大人。

    孟大人不放心浩然哥,晚上就守在浩然哥的房间里,到了半夜困的撑不住,就趴着桌上睡着了。

    孟大人趴在桌上,一觉睡醒,突然知道反思人生了,想想自己这辈子投了个好胎,活到现在,哪里伺候过人呀,从小到大,爹把自己当儿子一样伺候,儿子把自己当爹一样伺候,娘和老婆就更不用说了,把自己当神仙一样伺候,这辈子除了在姐姐孟羽化面前还能知道收敛点,怕过谁呀?可被这李浩然折磨的,前后都没到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以前没干过的事都干了,没丢过的人也丢了,孟大人想想,觉得心累呀!

    孟大人这点事就受不了了,好的还在后头呢,尚书大人无端被打,岂会善罢甘休,后面就有脾气了,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