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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坻诗会神仙打架

    自打听浩荡三爷说完凌韩两家的争斗,不少知情者都猜测这钱老夫人怕又准备要对高太君的大事下手了,毕竟高太君年事已高,这两年也渐传出有些小疾。

    京中许多了解些口风的都有猜想,知道这钱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年东游西窜,搬长道短,挑拨离间,各家隐私都被她私底下真真假假乱传的不堪,偏这老太婆子嗣兴旺,丈夫儿子都精明能干,老太婆本人又膀阔腰圆,能拼能骂,不顾体面,一般人还真不敢惹她。

    且说上次的击鞠赛众人在兴头上中断,雅俗雅慕回家后安心读书学习了十来日,众人又收到在坻的请帖,邀一众相熟的女孩子去隆丰伯府参加诗会。

    在坻新得了不少金花笺,纸上装饰的金花绚丽绝伦,价格竟不输泥金笺,便想到办个诗会。众小姑娘知有好吃好玩的,所以收到请帖都答应前去捧场。

    诗会这天,作为在坻知交好友的飞飞特意隆重装扮。一身华服金绿交辉,整套衣服是在孔雀蓝缎上用金线、孔雀翠羽线并几色宝石彩珠线绣成绚丽多姿的长尾孔雀纹样,局部装饰小片鲜艳的雀羽。头梳百合髻,戴金镶翠玉蟠龙环发饰,两侧各簪一支赤金掐丝点翠嵌宝平翅五尾绞丝凤钗,如此打扮衬得整个人华贵清烈,大有艳压群芳之势。

    到达隆丰伯府,飞飞熟门熟路去了内院,到厅里忍不住先寻雅俗瞧瞧。只见雅俗梳着黑漆光亮的圆螺髻,戴于阗羊脂白玉雕凤鸟牡丹钗,身着一套华贵深穆的宽琵琶袖深衣。整件衣服在赭色缎上用盘金苏绣满绣百鸟花卉纹样,局部以各色宝石和小珍珠所成的珠绣装饰,衣裙上下金彩斑斓,宝光珠色间错辉映,绚丽夺目,如此明艳装扮衬的一张面儿如刚盛开的白牡丹沾着清晨的新露,新嫩透香。腰系一条五彩鸾凤如意绦,项戴红宝赤金圈,垂于阗羊脂白玉螭龙牡丹锁,通身高贵大气。

    紧挨其旁的雅慕亦是鲜明精华,头梳弯月髻,簪一支文彩辉煌的赤金衔珠镶宝麒麟簪,身着靛蓝地牡丹织锦对襟束腰短袄,腰下系一条销金灿烂的嫩鹅黄色洒线绣春色满园百褶裙,压一块晶莹剔透的螭纹海棠式青绿玉环佩,一身风格最是明丽。

    娇儿明显不甘俗慕后,黑发作翻云叠鬟髻,簪一支赤金凤凰簪,簪头是昂首展翅的七尾凤凰,弯曲的簪针粗如筷杆,末端卷如云头,整支发簪大气精雅,奢华耀眼。身穿宝石青地瑞鹤纹妆花锦面琵琶宽袖衣裙,三镶领袖和间色裙幅皆绣缠枝花卉装饰,剪裁独具一格,腰系织锦带,胸前戴一条晶莹灿烂的南海明珠多宝项链,下垂一块赤金嵌玉龙凤如意锁,遍身清朗奢华。

    见过这三人都叫飞飞落下锋芒,环顾其余,发现仍有乾坤。

    东道主在坻自然盛装,一身葱黄地杭缎对襟宽袖圆领袍,襟袂处遍绣芙蓉花卉。髻左右戴两只金凤钗,大的是点翠嵌宝,小的累丝,两只凤口各吐一挂三股小流苏,看着灵动有趣。胸前佩一个缠枝花卉金项圈,下垂牡丹花形锁,通身光鲜华贵。

    舟儿芍贞是温婉风格的典型,二人今日打扮的格外精致不同。舟儿梳了个堕马髻,簪一支白玉凤首簪,双腕各一对于阗白玉镯,行动间叮当作响。身穿月白地蔷薇纹衣裙,外罩玫瑰紫二色金比甲,一身别致风雅。

    芍贞打扮的更精致,一身栀子花色地仕女簪花图纹对襟衣裙,衣缎面上织就多样栩栩小巧的仕女图案。这细缎织法绝密,满京城找不出两匹。穿上这一套,再松绾云髻,簪一支青玉雀头簪,侧插玉螭龙背翘尾梳,脖颈戴一个玉项圈,双腕各套一枚圆条玉镯,另有青玉戒指一枚缠于中指,整副青玉首饰纹理一致,端是绝佳的珍品。如此打扮越发显得女孩气质超凡,风华绝代,与舟儿相比不输上下。

    皙妍的发髻梳的最费时,满头黑发编成根根小细辫,盘成虚倾髻,只戴一枚金蝶装饰,身着玫瑰紫织金杂宝纹对襟短褙子,下配浅粉色潞绸裙,通身光彩照人。

    其余女孩个个穿锦戴玉,姹紫嫣红满堂彩。如今天气渐和暖,众人却不敢穿太少,厚薄与时节相宜。

    房夫人和在坻一起守在内院门厅等候小客人,飞飞见到夫人先上前问候,夫人拉住孩子也问了好。这之前房夫人正拉着芍贞说话,曾与芍贞母亲是闺中好友,如今见的少,今看芍贞忍不住感慨孩子都长的这么大了,又拉自己女儿一起比着瞧瞧。

    众人齐聚,房夫人同女儿领客进内,先把孩子们带到内院正内室,传上茶果,让都玩着。又怕孩子拘束,没多久房夫人就对女孩们说:“孩子们,你们随意些,就当这里是自己家,莫要拘束,我不懂你们间的喜好,不合你们的群,还有事先要忙,坻儿,今天你来替娘好生招待姊妹们,和大家一起玩好好的。”

    众小姑娘会意,一起让夫人先忙。房夫人才往东耳房一去,在坻便兴冲冲的把大家领去自己住处繁祉院看看。伯爵府里种了不少辛夷花,尤其是紫白玉兰成片开放,香味沁人心脾,一路景色如诗如画。

    待到了繁祉院,众人一看,这是座面水而建的四合建筑,院门所对的湖面颇宽阔,虽只建在伯爵府内,却大到足以行船,湖里养着大量的鱼,等到夏季夜晚,水面一片鱼影粼粼。湖中的鱼每年打捞后入市过秤,乃是伯爵府一笔不菲的进项。一群小姑娘还未进院,就忍不住夸起好景色。

    众人从一殿一卷式垂花门进入院内,主屋为五间悬山顶式大房,门匾上题“葳蕤繁祉”四字,众人方懂此处为何名繁祉院。东西两侧各三间厢房,周围抄手游廊相接,中间十字甬路,另两株月季花树。

    进入主屋,见明间匾额上题“延彼遐龄”四字,北墙挂一幅《春江图》,左右一副对联,道是: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画下设条案,案上摆一柄青玉雕灵芝大如意,两边各一个五彩瓷花鸟天球瓶,案前一张圆桌。

    西次间与明间由一面宝瓶门博古架隔断,架上摆满各种巧妙玩器,其中白玉葫芦吊链瓶、蓝琉璃花樽、水晶香炉等物尤其精致。屋内南窗下设炕,北边一张罗汉床,床炕皆配双几。梢间隔着海棠洞门落地罩,北案上摆一件紫檀座砗磲雕牡丹摆件,一双五彩花纹筒瓶,左右两侧各立圆角柜一个。面南一张六柱雕花架子床。

    东次间与明间被月洞门落地罩隔断,靠北墙设一对博古架,上布书籍法帖,间错摆入八九件名贵瓶器,红釉、豆绿、白瓷、天青、冰裂均入品藏,经瓶、玉壶春、双耳、蒜头、葫芦形式皆有,面南一张花梨木雕花大案。南窗下面西搁一把髹漆桐木筝。梢间被如意洞门落地罩隔开,东墙挂一幅芭蕉侍女图,画下设长炕,案几精致,南北各鸡翅木方桌一张,圈椅一对。

    众人观来都大夸四个洞门讲究。今日客多,在繁祉院招待难免拥挤,在坻又引众人去旁近的四季厅。

    四季厅是一座宽绰的三间敞厅,因四季被花卉围绕,得名四季厅。此时厅内已摆好两大张圆桌,布满果菜点心,杯箸碗碟也按座设好。

    招待客人的果菜都是在坻命厨房费心准备,几样精细干果子并开胃呷口小菜必不可少,点心尤其出色,十余道糕块饼卷都做出花样,或成图,或成形,色香生动诱人。几案上摆新鲜花卉盆景,整个敞厅装饰高雅,布置多费心思。

    进厅后,在坻忙拉姊妹们入座,七八个嬷嬷伺候招呼。每桌坐八人,全坐下且余空位,丫鬟上前撤下多余碗箸,给每位小千金先上盖碗茶,又给两桌各上了一壶新丰酒。

    众小千金端茶吃过,又欢笑品尝果菜,酒水不过粗略应景,点心食之稍甜,再配些呷口小菜,口感大妙。

    飞飞向雅俗笑说:“这猪肝蘸酒吃挺香的。”

    皙妍:“今日这些果菜碟子吃起来真不错,开胃又爽口,我喜欢吃这个茯苓糕配鸭胗,就着茶吃最好。”

    芍贞:“我觉得这卤鹅脯子肉好好吃,皙妍,你也尝一块。”说着给皙妍夹了一块。

    天娇看着满桌花样点心,突然灵光一闪,忙道:“我的诗已成了,你们且听我吟来。”天娇怕等会儿给忘了,得赶紧说,说了自己就可以玩了,管它好不好呢!俗慕舟芍等与娇儿相识许久的都知道娇儿算术好,尤夫人善于置产经营,娇儿更是青出于蓝,在管家理账这块儿是一把好手,但文采可不佳,今日为何作诗作的这么快?一时全都洗耳恭听,瞬间所有目光都注意着娇儿。娇儿慷慨道:“万紫千红颜色好,黑发须知勤学早,待到绿肥红瘦时,流年不悔春不老。”说完看着大家。

    众人听完后顿了顿,觉得娇儿大约是看着满桌像花一样的点心有感而发,又想到人身上去了,很押韵,有亮点,不管怎么说是最快的,所以全都鼓掌称赞。娇儿见大家这么肯定,顿时满意极了。这时有丫鬟端来笔墨、纸镇、金花笺等物,侧桌上设好。娇儿立刻起身过去把自己的大作写下,题名《咏春光》,写完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点心和开胃菜,喝一小杯新丰酒。

    今日作诗不拟题,不限韵,飞飞也随即起身取过一张金花笺,压上纸镇铺开,挥毫写了一首,名曰《咏梁祝》,诗文如下:

    世人皆惜梁祝缘,殉身化蝶求圆满。三年同窗徒有心,十八相送点不穿。世间真情莫空等,勿将青春作虚言。可叹文才情自甘,英台只死未破茧。

    雅俗接着赋一首《会友》,其词如下:

    名园香中兴致优,新丰一杯解千愁。古往今来书中留,百代圣贤隔世友。日色花好知相会,送篮春光洗枝头。人才造化景物秀,何幸平生共此游。

    雅慕亦成了一首《无题》,挥就如下:

    祁连白雪嘉峪关,敦煌飞天舞千年,长城英雄天下先,盛世百里红杜鹃。

    众小姑娘此时都已离座围观,看着新写成的诗,越发不停地叫好,渐渐觉得写诗不难,便各自回座思索,随即吟写起来。

    有些实在不会写诗的,心里暗暗叫苦,这时,皙妍见娇儿刚刚喝酒的样子很潇洒,便学着也倒一杯喝,忽又想到一事,就给众人出好主意说:“我们读过书的都知道,李太白斗酒诗百篇,这喝点酒对作诗好,更容易放得开。”说完潇洒饮一口。

    众人见皙妍说的这么潇洒,又以行动表示,都当她说的是真的,便纷纷喝起酒来,就着点呷口小菜,连道请请请,紧接着互相碰杯,彼此热情相敬,有些把小脑袋都喝的晕乎乎的,可还是想不出来诗。这时大家又觉得皙妍刚刚说的不是真的,都懊悔喝多了,越发作不出来诗,果菜也不想吃了。

    仙瑶原来还有些灵感,可几口酒一喝,别说作诗,现在叫背诗都背不出来,心里气恼皙妍扯谎,忽有了一首,赶紧晃晃脑袋,上前写上,内容如下:

    皙妍大话喝酒好,作诗容易放的开。我且连饮几数盅,依然半句出不来。

    写完提名《咏喝酒》。众人看了大乐,都笑说皙妍故意劝诱大家喝酒,又有说这不该叫“咏喝酒”,该叫“皙妍大话”。娇儿觉得这比自己写的还要差许多呢,心里舒坦不少,本来还怕自己垫底,现在肯定不用了。又有人怕自己作不出来诗,所以可着劲儿夸,众人见此纷纷说写得好。没作诗的也受到提示,实在不行就打油诗凑数。等最后每个人都好歹写出一首诗,众人集体出了一口气,又相互品鉴起来。随后有丫鬟过来撤干净桌子,另摆上新沏的茶,又拿来筝、围棋、花绳和九连环等物供大家解闷儿。这时,飞飞便拉了雅俗下棋,舟儿和芍贞比赛玩起九连环,东道主在坻坐一旁弹筝,皙妍和仙瑶俩对着盆景描一张花,娇儿与雅慕又拉了几人一边品茶,一边问古传今的交流,小姑娘们或室内聊天,或出门游戏起来。

    虽说今日来的客人没有上次去饶阳侯府参加茶会的人多,巧在今天玥华来了,上次的茶会上还没有玥华,玥华和今日到场许多都是第一天认识,因不惯女孩家玩意儿,所以玥华就一边坐着发呆,也不与大家闲聊,话显得不多。

    众人正交谈着,有人提起韩凤薇,说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如何了,居然敢在击鞠场上骑马踩人,估计回去定会狠狠受一顿罚。玥华一听这话便引起了注意,随即过来同大家一起说起来。

    众小千金正说着玩着,又有丫鬟来报饭席备好了,小千金们便离座盥手,仆妇们随即鱼贯而入,上了满桌菜肴,肥鸡大鱼道道鲜嫩喷香,简单如小炒粉丝蛋这样的菜也做的味美至极,虽说都是些常菜,难得是无论鸡鸭鱼肉,清蒸小炒,道道浓香出奇,美味透鲜,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众小姑娘吃的赞口不绝。跟随来的丫鬟也都陆续被引至后房用饭。

    吃过午饭休息会儿后,雅俗得知在坻的祖母在府上,便提议众人一道去拜见在坻祖母。

    在坻的祖母宛老夫人年岁比高太君小一点,面目不如高太君美,体态也显壮硕些,面容和蔼慈祥,人特别客气,话也很多,是位让人觉得相处轻松,贵族气质却不够的老奶奶。

    宛老夫人见一群小妮子玩起来不忘自己,顿时笑得春光灿烂,热情同一群小丫头唠嗑起来,期间宛老夫人忍不住拉着雅俗的手,笑容满面道:“你是袁老夫人的外孙女雅俗吧?孩子,你的皮肤生的多好呀!”说着摸摸雅俗的手臂,又摸了摸小脸。

    不说雅俗了,在坻都听的一愣,祖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府里来客也不见,整日就躲在自己屋里吃吃果子,数数私房银子。今天第一次见雅俗,自己都没介绍,怎就能认出。雅俗也惊奇,自己的面目不太像外祖母,按照长辈们说的,该是双亲四祖身上都能找到点,眼睛是父亲的,皮肤是母亲的,脸形是祖母的,气质是祖父的,全拣好的遗传,一看就是亲身的,但说不好最像谁。

    宛老夫人见孩子们惊奇互看,笑咧咧道:“我听高太君说的,高太君同我夸过雅俗这孩子生的好,还取了个俗名儿。”一番话说的雅俗心情很复杂。

    高太君和袁老夫人都是惊艳了一个时代的美人,和她们同一时代的贵族女性大多认识她们,不同于袁老夫人的足不出户,高太君性情开朗,善与人结交,与同样福寿双全的宛老夫人是大半生好友。

    众人听闻此言恍然大悟,都笑着凑趣说雅俗的皮肤真好,说不多会儿,宛老夫人又把收藏的几罐果子拿让孩子们吃。小姑娘们也不甚客气。

    就在一群小姑娘出隆丰伯府的路上,几人正满意在坻今天幸好没请凤薇时,都没吃到半个月苦的凤薇,马上就要离开家祠卷土重来。

    钱老夫人因侯府经济受到重创,整日在家对着昌邑老侯爷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目的就想叫老侯爷出面把大儿媳的嫁妆产全没入公中,毕竟嫁妆是媳妇私产,侯夫人没资格据为己有,侯府的当家人是老侯爷,花公中的银子赔偿勋国公府,老侯爷只要答应了,那就并无不通之处,可钱夫人哪能咽的下这口气,定要借机把大媳妇的嫁妆全吞了不可。

    韩侯爷是个明白的,知道老妻一直惦记着凌氏的嫁妆,为了凌氏生的几个孙子孙女成家时能有点底子,任凭自己老妻如何在家中吵闹,就是不肯松口。韩侯爷也知道自己的五儿两女明明同胞所出,却为何都如此不和的缘故,皆因老妻太过贪财无耻,对几个子女漠不关心,只管私据钱财,独自享乐,几个孩子自幼在潜移默化中受到母亲的影响,别说穿衣月钱,哪怕就是指甲盖大的好处都不给手足兄弟占。一个会生不会养,混账愚蠢鼠目寸光的母亲,简直坏了家庭基业根本,可惜当老侯爷明白过来这个道理时,子女们已经无法做到团结了。

    这日朝休,昌邑老侯爷一大清早还没起床就听见老妻哭的半死不活,心里烦到透顶,可钱夫人因昨晚梦见了玉洞金山,醒来宝藏尽去,是以前所未有的癫狂,就一个劲边哭边骂,来回换招,想叫老侯爷趁此机会妥协,把凌氏的全部傍身产业都要来给自己收着。老侯爷不想理会老妻,别人家的夫妻等到白头偕老时都情比金坚,可自家这老货是越老越叫人厌烦,侯爷便准备出门走走,钱夫人立刻冲出来拦着,还不停地捶骂老侯爷,一个劲哭家计艰难自己活不成了,老侯爷当即就被捶的心口巨痛。钱夫人见老头子脸色软弱,准备再加把劲,又去寻了白绫过来假装上吊,哭老头子看儿媳比老婆还上心,老侯爷一听这无耻的话越发承受不住。

    侯爷的长随见侯爷满头大汗,怕是身体不适,想叫大夫却被老夫人死活拦着不让。等侯爷撑不住倒了,长随怕的喊起来,钱夫人还是无动于衷,只想着等老头子过会儿醒了,必需叫他帮自己弄到凌氏的钱产,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侯爷的五子闻讯全跑来老父床前,只见躺在床上的老侯爷喉咙肺腔里都大口大口的扯哼,浑身抽搐,面目扭曲,冷汗淋漓,神志不清也说不了什么遗言,自然也无法交代五个儿子要手足团结,都等不到大夫来就咽了气。

    昌邑老侯爷一走,钱夫人终于傻眼了,韩家大爷即将承袭侯爵之位,同样水涨船高的凌氏需为老侯爷戴孝,也不能待在祠堂里,凤薇便跟着无事。

    虽说大夫确诊老侯爷是死于心疾,可想起几个大嘴巴子之仇的凌氏并不打算放过婆婆,虽然子媳轻易不敢怪罪母亲,但凌氏却在私底下鼓动宣传,把老侯爷的死因全怪到婆婆钱氏头上,老侯爷临终前发生的事,都传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侯爷的几个儿女深敬父亲远胜老母,加之老侯爷一直是侯府的擎天柱,如今这根柱子仓促倒了,整个宗族都措手不及,不止老侯爷的一群子女全怨上老母,整个韩氏一族凡是知道老侯爷死因的人,无不跳脚爆骂钱氏不贤不善,丧尽天良。

    昌邑侯爷一走,因其几子仕途不错,身后大事办的十分热闹,可来人都多多少少在暗地里较劲,观察侯府底子。财权还掌握在手的钱夫人怕被众人看轻,也怕族人见事办的不体面,又提老侯爷死前的事,就想极力大操大办,可账目上的流水银子因赔偿告罄,于是钱夫人就典当了一块族产土地给老侯爷的大事操办,当然这一切都没逃过凌氏的眼线。因丧仪办的极尽风光,待银子不够时,钱夫人又把府库里一些用不着物件和收藏,着人拿出去卖了换钱花在丧仪里头,这些也全被凌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