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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家的孩子

    秦阳大酒店是秦阳市最高建筑,四星级。酒店大堂挂有大吊灯,光线明亮又柔和,气派非凡。服务员服装统一,干净利索,高雅大方。在这种用金钱造出来的优雅环境中,在街上随地吐痰的人们都假装文质彬彬。

    屋内豪华设施让熊小梅暂时忘掉了家里矛盾,道:“太奢侈了,这可是二百六十元的房间。”说话之时,她的牙齿还在轻微打战。

    “这是新生活的第一步,我们的起点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侯沧海也是第一次住进这么高级的房间,在屋里转来转去,查看各种高档设施。

    “我想经常住这种酒店,这才是人生。”熊小梅又问,“你是办公室主任,能报账吗?”

    侯沧海摇头道:“黑河镇财政有严格规定,这种酒店不能报销。今天用的是通讯员稿费。只可惜没有户口本,否则我们马上结婚。”

    熊小梅靠在男友怀里,道:“生意做起来以后,我找我妈要户口本,到时她肯定会给。”

    侯沧海拥着熊小梅来到窗边,伸手拉开厚重窗帘。灯火辉煌的秦阳大道瞬间跃入眼帘。秦阳新城以秦阳大道为轴心,中轴线中段是最繁华的商业区,灯火辉煌,流光溢彩。距离秦阳大道越远,灯光愈发暗淡,直至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中央空调吹出阵阵暖风,室内温度比屋外要高得多,几分钟以后,熊小梅从寒冷状态中恢复过来,身体开始发热。她脱下外套,紧身毛衣勾勒出匀称健康的身材。一头长发在灯光下散发柔和的光泽。

    “辞职以后,我很惶恐。我们两人加在一起不到一万块钱存款,做什么生意都难。如果以后我发展得不好,或者出现了意外,我就惨了。”

    侯沧海凝视女友,郑重地道:“我们是恋人,其实就是夫妻了,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发誓要做好两件事,一件事是要升官,另一件事是发财,升官发财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的老婆过上好日子。”

    熊小梅感动得涌出泪花,撒娇道:“升官、发财、死老婆是男人的三件喜事,你若真是升了官发了财,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我现在是失业青年,你不要我,我怎么办?”

    “升官发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做不到这一点,枉为男子汉。”侯沧海举起右手,郑重道,“我发誓,侯沧海要升官要发财,要让我家小梅过上好日子。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不是一句假话。”

    掷地有声的话让熊小梅沉浸在幸福之中。

    小别胜新婚,两人互相安慰之后,暂时将愤怒、迷茫和惶恐扔在脑后。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熊小梅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雪白床单上,微闭双眼,享受爱人安慰。虽然两人早就有亲密接触,但是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让他们始终充满激情。

    熊小梅五官精致,肌肤雪白,身体苗条匀称,侯沧海感叹道:“你还真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你爸粗手大脚,怎么你这么水灵。我赚大发了。”

    熊小梅微微睁开眼,目光充满爱意,道:“侯子,我永远爱你,你也要永远爱我。”

    激情之后,两人缩在被窝里,谈起事业规划。

    “我想开服装店。李沫大学毕业后就跟着家里做服装生意,我可以从她手里进货。现在我一共有八千五百块存款,打紧点用,应该够开一个小店。”秦阳二中是重点中学,学校待遇不错,熊小梅平时挺节约,精打细算,总算存了点钱。

    “你辞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准备做服装生意?”

    “李沫有现成路子,相对容易。明天我们到江州租门面,早点将服装店开起来。”

    侯沧海猛地坐起,道:“明天我们还不能去看门面。你走得急,存折没有拿出来。”

    熊小梅指了指随身携带的皮包,道:“存折拿了出来,我随身带着。我预料到家里会发生什么,有准备。”

    正在热烈讨论之时,桌上诺基亚手机振动起来。接通手机,传来熊小琴焦急声音:“你们在哪里,小梅有事没有?”

    “没事,我们住在秦阳大酒店26层。”

    “我马上过来,一个人来。”

    得知是大姐一个人,熊小梅松了一口气,道:“应该是我妈让大姐过来的。我妈脾气好,表面上很懦弱,其实我们家大事都是我妈来拿主意。”

    熊小琴比熊小梅大五岁。两姐妹相貌和身材都相似,若是穿上相同的衣服,说是双胞胎也有人相信。她进门之后,观察了屋内环境和妹妹神态,放松下来,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人一定愁眉苦脸,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住在秦阳大酒店。你们拍屁股一走了之,潇洒地住进秦阳市大酒店,爸和妈在家里差点打起来了。二妹从小就是惹祸精,这一次把家里捅了个底朝天。”她是过来人,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以及两人红润的脸色,便知道妹妹在宾馆肯定那个了。

    她看着侯沧海和熊小梅脸上的掌印,忍不住想笑,又忍住,道:“二妹到江州有什么打算,我在江州认识一个朋友,是机械厂厂长,你可以到厂里工作,以后想办法转正,这也是一条路子。”

    熊小梅道:“既然辞职了,当然是自己当老板,我不想给别人打工。”

    熊小琴道:“自己当老板不容易,你和侯沧海没有本钱,没有经验,凭什么当老板?”

    熊小梅坚定地道:“文盲都能当老板,我好歹还是大学生,为什么不能当老板?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闯出来的,凭什么我们闯不出一条路!”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你在学校象牙塔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社会的复杂。”熊小琴望着执拗的妹妹,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毅然离开秦阳的情境。在父亲熊恒远的高压统治下,两姐妹在小时都温顺如羊,周边人都夸奖两姐妹有家教、懂事。可是两姐妹到了青春期,不约而同地变得格外叛逆,用自己的方式挑战父亲的权威。她望着妹妹,叹息一声。

    离开酒店时,熊小琴把侯沧海单独叫出来,道:“现在这个社会下岗的人多如牛毛,我妹辞职就辞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神情变得极为郑重,一字一顿地道:“侯沧海,我们全家把小梅交给你了,一个女人为了感情,把工作辞了,跑到江州去跟你,你要对得起她这一番痴心。”

    前面几句话,熊小琴还说得风轻云淡,后面几句话沉甸甸很有分量,侯沧海挺起胸膛,神情严肃地道:“我不想说大话,只想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不起熊小梅。”

    秦阳市境内有管辖四个煤矿的秦阳市矿务局。熊小琴曾在矿务局采购科工作,是熊家这个鸡窝里飞出的第一只凤凰。她没有多谈这个问题,再次叮嘱道:“我妹性子倔,从小就自己拿主意。她一直在学校工作,把生意场看得太单纯。并不是做生意就能赚钱,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我妹妹一无资金,二无技术,三无关系,四无经验,典型的四无青年,能做什么生意。她只看到小偷吃肉,没有看到小偷挨打,任何成功都有着背后的因果关系,认识不到这一点,绝对会碰得头破血流。你还是劝她到大公司打工,学一些管理经验,积累人脉和资金,这才有当老板的条件。”

    侯沧海内心挺骄傲,对熊小琴的叮嘱并不在意,道:“螃蟹总是要吃,否则一辈子也不敢走出第一步。小梅获得了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还年轻,大不了重头再来。”

    熊小琴见两人都信心十足,也就不再多劝。她打开手包,道:“这是我妈给的一千块钱。钱少了点,主要是心意。二妹辞职到江州,最难受的是爸妈,遇上困难就回家,家里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她脾气死倔,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侯沧海回到酒店,将充电器和一千块钱交给熊小梅。熊小梅原本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家,拿着这一千块钱,泪水哗哗就往下流,形成一道水线。从这一刻起,她就和从小生活的家庭产生了看不见的裂缝,这条裂缝将越来越大,最终她将离开原来的家,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家庭,一个完全脱离了父亲和母亲管辖和照顾的新家庭。

    每个正常的家庭都会精心养育自己的孩子,养育的目的是让孩子独立。正常孩子长大以后终究会独立,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独立时刻到来之时,父母和孩子往往都会经历激烈的心灵撞击。

    这是一个充满着离别愁绪和柔情蜜意的夜晚,也是让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夜晚。

    早上7点半,两人起床。

    秦阳市城大酒店是四星级酒店,家具是现代风格,简约、时尚。唯一让侯沧海觉得不舒服的是马桶。

    侯沧海生长在国营世安厂,小时候住的老式住宅里没有卫生间,大家都要到公共厕所解决。他所居住小区的公共厕所悬空建在山坡上,从厕所蹲坑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厚厚的粪堆,夏天还有无数的白色蛆虫在蠕动,恶臭熏天。读小学之时,小男生开始在厕所里抽烟,理由很充分,厕所太臭。

    厂里的条件和家里条件后来都开始好转,侯家离开平房,搬到一幢外表为白色的八层小楼,厂里人称其为白楼,中层干部和技术骨干才有资格住进去。住进白楼,侯家告别了又脏又臭的公共厕所,有了独立的家用卫生间,超过了大部分工人家庭的待遇。

    住进四星级宾馆,锃亮的马桶很有视觉冲击力。侯沧海在马桶边站了一会,对正在梳妆的女友道:“我到楼下方便。”

    熊小梅奇怪地问道:“房间有马桶,为什么到楼下。”

    “是马桶,所以我才到楼下去。很多人用过,太脏。我不放心将健康交给服务员。”侯沧海扯了几张纸拿在手里,急匆匆下楼,找到底楼有蹲位便池的公共卫生间,畅快淋漓地解决了生理问题。

    刚从厕所走出来,侯沧海意外地见到站在门口的杨中芳。杨中芳穿着一件90年代初期的衣服,款式老旧。发型是齐耳短发,用一根黑发夹夹住。其装扮和气质与酒店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不是客人。

    “杨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侯沧海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熊恒远。

    杨中芳从来没有用过电梯,怕出丑,一直在大堂徘徊。她见到侯沧海后松了一口气,道:“我来找你。二妹不听话,把工作辞了,以后怎么得了!你不能再辞职了。两个人总得有一人拿固定工资,否则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你要答应我不辞职,你们以后也要是当父母的人,要体谅老人。”

    “杨阿姨,我一定会把二妹照顾好。在二妹生意没有做起来之前,我不会辞职。”

    “你答应了我,不能辞职啊。”

    “我答应。”

    “别跟二妹说我们来过,让她安安心心过去做生意。做生意不要贪大,先做点小生意,本钱少,亏不了多少。她有痛经毛病,你要关心。你们如果不愿意给家里打电话,可以给大妹打电话。别说我来过,免得二妹生气。二妹性子急,气头上会乱说话,使小性子,你要多担……”杨中芳啰唆地交代了一些生活细节,离开了酒店。

    杨中芳沿着酒店前街道走了一百来米,在街道拐角处与熊恒远会合。熊恒远坐在街边石梯子上,见到杨中芳来了,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他佝偻着腰,默默前行。

    侯沧海回到房间时,脸上挤出笑容。

    熊小梅调侃道:“我以前没有发觉你有洁癖。刚才我到卫生间仔细检查,宾馆准备了纸质的马桶垫,你还真是个土包子。而且星级宾馆管理严,每天都要消毒。”

    侯沧海在卫生间果然看见了纸质马桶垫,道:“早知有这个玩意,我就不用下楼了。”他想起在楼下与宾馆环境格格不入的杨中芳,不由生出恻隐之心。他没有在此刻劝解女友,因为女友从家里出来以后,表面上高兴,实则内心充满焦躁、忧虑与迷茫。

    为了让女友高兴,侯沧海对着镜子鼓了鼓胸肌,道:“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熊小梅道:“是什么?”

    “最悲哀的是丈夫的胸肌比妻子的乳房还要发达。”

    “好啊,你敢讽刺我。而且一点都不实事求是,我们来比一比。以前在大学寝室里,我D罩杯,排在第二,只比陈华小一些。”

    “真是第二,不是吧?”

    “嗯……排在第三,李沫略超D罩杯。这个排位肯定准确。”

    两人在房间里打闹了一会儿,有意将眼前困境抛到脑后。

    离开宾馆,在前往车站的路上,熊小梅发现了一个准备转租的约二十平米的门面,位于人流量大的主街,位置不错。她停下脚步,打电话了解行情。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哪个?找谁?”

    “我想租门面,不知你这个门面怎么转让?”

    “转让费四万块。”

    熊小梅吓了一跳,道:“这么贵!”

    懒洋洋的声音尖锐起来,道:“你不看看,我这个门面地段好,生意好做,如果不是有急事要走,我才不会转租。”

    “能不能少点?”

    “是不是诚心要租?”

    “就看你的价格。”

    熊小梅在电话里和转租人谈了半天,转租人只答应少三千块。放下电话,她神情沉重起来,道:“怎么转租费这么高?我们的钱不够转租费。”

    侯沧海见女友脸色不对,安慰道:“这是秦阳转租门面的价格,江州是什么价格还不知道。到江州打听后再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再说,这点钱肯定不够开店,我们还得通过其他渠道筹钱。”

    “江州和秦阳市是一个档次的城市,价格相差不大。”生意还没有起步就遇到阻碍,熊小梅心情沮丧起来,从宾馆出来时的柔情蜜意被三万七千元的门面转让费打击得不翼而飞。

    客车发车之时,熊小梅神情更加阴郁。从昨晚开始,两人都想将气氛弄得轻松一些,可是与家里闹翻的事如蛇一般盘踞在内心深处,让两人难以轻松。“三万七”是另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熊小梅心里。

    侯沧海想起杨中芳悲伤的神情,建议道:“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就算被爸妈骂两句,也没有什么。”

    犹豫了片刻,熊小梅还是拿出手机,拨通大姐为家里安装的电话。响了三声后,电话接通了,传来熊恒远粗粗的声音,“找谁?”

    熊小梅轻声道:“爸,我在车站,等一会就要坐车到江州。”

    熊恒远没有发火,也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我跟着侯沧海到江州去了,春节回来。”

    “嗯。”

    “爸,那我挂了。”

    “嗯。”

    “你和妈保重身体。”

    “嗯。”

    挂断电话后,杨中芳急切地问:“二妹说了什么。”

    熊恒远闷闷不乐地道:“她跟侯沧海到江州,在客车站。”

    杨中芳抹着眼睛,数落道:“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还像年轻人那样冲动,侯沧海能打吗,现在把二妹都打跑了。”

    熊恒远将粗大的手关节扳得卡卡直响,道:“他们春节要回来。你把二妹要穿的衣服搜起来装进箱子里,等熊小琴到江州出差的时候,给她捎过去。春节多做点香肠腊肉,让他们带回去。二妹没有工作,用钱的地方多,节约一点算一点。”

    “你这个老头,最疼二妹,偏偏不肯说出来,还要打人,更可恶的是还要打侯沧海。”

    “二妹春节要回来。”

    听说女儿春节要回家,杨中芳心里好受一些,又开始担忧女儿的前途和命运。熊恒远长叹一声,道:“老太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别太操心了。”他透过窗户看着车站的方向,远处客车站似乎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秦阳客车站,前往江州的客车终于开动了。一串泪水,顺着熊小梅洁白的皮肤往下流,滴到衣服上,渐渐扩散成一片。

    客车开出秦阳市城后,来到郊区,又来到纯粹的农村。房屋越来越少,映入眼帘的是冬日田野风光,田地里没有多少绿意,仍然有中老年农人在整修冬水田。等到过了元旦,他们手中的活计才慢慢停下来,安逸地过上一个春节,走走亲戚,打打小牌,喝点土酒。这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光,一直要等到过了大年,春风来临后,村民们才会进行生产。

    “你爸妈对我辞职会是什么态度?他们肯定会怪我自作主张,是不是?”距离江阳城区越近,熊小梅的神情越来越紧张。她可以与自己的父母吵闹赌气,到了江州,她的身份由女儿变成准儿媳妇,就不能再任性了。

    侯沧海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的生活必须由自己选择,父母的意见是参考。”

    熊小梅变得异常敏感,道:“你的意思是你爸妈还是会怪我,只是我们不理睬就行了。”

    侯沧海道:“我不想说假话,我爸妈也是成长在计划经济时代,几十年熏陶下来,对一份正式工作肯定看重。但是我们家不会有激烈的冲突,顶多是生闷气。”

    “生闷气同样是生气,我们能不能先不回家,把生意做起来再回家?”熊小梅靠在侯沧海肩膀上。

    侯沧海道:“如果只有几天时间,那没有关系。现在这种情况,回避不是长久之策。”

    “好老公,暂时回避一下,让我喘口气。”熊小梅灵机一动,又找了一条理由,“你脸上还是肿的,有指印子,我脸上也有红肿印子,这个样子被父母看到会让两家大人产生隔阂。”

    最后的理由很强大,侯沧海同意缓个十天半月才回家。有了缓冲时间,熊小梅这才高兴起来,计划着在江州找门面。

    侯沧海道:“你才辞职,没有必要马上工作,好好休息两天。黑河在城郊,有自然美景和原生态美食,绝对霸道。”

    “我现在成为失业青年,一分钱收入都没有,哪里有心思去享受美食和美景。趁周末,我们在江州找门面。你现在有工资,不了解我内心的焦急,早一点把店开起来,我心里才踏实。”熊小梅所言是真实感受。在学校教书时,她经常憧憬白领生活。谁知辞掉工作以后,她顿时失去了安全感,瞬间理解了什么是无水之萍,开服装店成为其救命稻草。

    侯沧海完全能够理解熊小梅的心情。他内心深处甚至还对女友经商隐隐有兴奋感。他发现与陈文军和陈华两人相比,自己并不是真正合格的机关人。

    正在想着陈文军和陈华,陈文军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得知熊小梅辞职,很是惊讶,觉得无法理解。

    出了车站,侯沧海和熊小梅提着简单行李,在江州城内寻找门面。以前不准备做生意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出租或转租的门面。到了真要找门面时,出租或转租门面就开始藏猫猫,沿着车站走了十分钟,居然没有看见一个出租或转租的牌子。

    走得累了,两人站在街边喝水。冬天喝矿泉水并不舒服,两人渴了,顾不得冷。

    熊小梅道:“幸好你还有一份工作,否则我更心慌。你暂时不要辞职啊。”

    侯沧海想起杨中芳的叮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