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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拜访

    培训结束后,二七公司还特意安排了一场考试。

    朱颖原本有中专的底子,这场考试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一起来二七公司的好友在培训阶段就被淘汰,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感到忐忑不安。

    侯沧海学习认真,专业知识和业务技巧都答得十分轻松。他和朱颖在心情上略有不同,朱颖是忐忑不安,他则是跃跃欲试,希望能早日进入一线。

    原因很简单,进入一线才有收入,有了收入才能给家里寄钱。每月赚到三千块,这成为他的人生最基本目标。只要在这个目标实现以后,才能谈及更高的人生目标。他坚信自己最终会在商业上成功,变成一个有钱人。就算在最落魄时,他对此也坚信不移。

    杨兵和吴建军特意从各自的目标医院回来,由杨兵出钱,请老段喝一顿酒。这顿酒的意思很明确,帮着侯沧海拜一拜码头。

    坐上酒桌,侯沧海顺便谈了谈培训心得。

    吴建军对这类培训素来没有好感,道:“老段,我是明人不说暗话,新人培训没有什么用处,就算过了培训,到了医院仍然是两眼一抹黑。那个被淘汰的妹妹胆子小,心眼太实在,外调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写,这种死脑筋确实不适合当医药代表。朱颖这人有点意思,外调前面小部分还算靠谱,后面全是乱写,我最看好的还是朱颖写的后面部分,虽然全部是乱写,但是写得很认真,字迹漂亮,一丝不苟,这种一本正经乱扯的能力就适合当医药代表。”

    侯沧海笑了起来,道:“你这个观点很独特啊。”

    吴建军道:“话糙理不糙,全是血战得来的经验。伟哥这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做,为什么二七公司还搞得不错,主要原因是伟哥有一个最大优点,知道什么人真正有用。”

    侯沧海对吴建军的观点部分接受,还有一部分不能接受,不过在酒桌上,也没有与他斗嘴。他倒了一杯酒给老段,道:“老段,还要多多关照啊。”

    老段道:“以后我也叫你侯子吧。杨伟和贱货特意为了你摆一桌酒,说明你的人品好啊。我负责三家三甲医院和十家中小医院,你来了以后,就由王红协助我跑三甲医院,你先维护其他中小医院临床。熟悉业务以后,再来调整。”

    王红也是属于老段管理的人员,和杨兵、吴建军一个级别,是一个能喝酒能疯玩的女人,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没来。

    侯沧海没有实际经验,无法判断老段给自己差事是好是坏。他见杨兵和吴建军都对这个安排没有提出异议,拱了拱手,接受这个安排。

    老段又道:“按照伟哥意思,给你的基本工资六百,交通费一百,通信费五十,拿百分之三销售提成。如果要请医生吃饭,给我说一声,费用可以商量。你的费用比朱颖高,这是摆在明处的,你是熟练工,她是才参加工作的菜鸟。”

    朱颖以后将跟着吴建军,是吴建军第一个直接手下。吴建军自然想跟朱颖争取更大利益,却被伟哥否定。他发牢骚道:“如果不是涉及到侯子,我肯定要找伟哥理论,同样都是新人,为什么朱颖待遇就要低一些?现在涉及到侯子,我只能认账,谁让我们是开裆裤朋友。”

    老段道:“伟哥这样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我们公司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加盟。侯子是第一个,凭着他的工作经验,就值这个价钱。”

    杨兵对此深以为然。在他心目中,侯沧海工作能力比自己强得多,应该在很短时间内就能把业务拿起来,一年之内绝对和老段等人平起平坐。吴建军虽然和侯沧海在开裆裤朋友,但是在最青春时并没有在一起。论对侯沧海的真正了解,大学同学杨兵显然更加客观理智。

    这顿饭的次日,侯沧海正式开始工作。

    尽管侯沧海在培训期间显示出了怪异大胆的思路,可是在二七公司这种实战部门,潜力没有变成实实在在的业绩,一切白搭。包括老邱和老江等人骨干老鸟,都在冷眼观察伟哥十分欣赏的侯子。到底是骡子还是马,真要溜过后才知道。

    早上起床吃过早餐,九点钟来到公司。等了一会儿,老段出现在办公室。他打着哈欠道:“我们都是围着医院在转,平时不用打卡。今天带你去洪林医院去拜访几个医生,算是办一个交接。”

    洪林医院不算远,步行就能去。侯沧海打起精神,紧跟在老段身边,围绕着医院代表这个职业进行交流。

    当谈及医药代表来源时,老段详细介绍道:“医药代表是几年前从国外传过来的,一般的共识最早的引进者是西安杨森。这家成立于85年的合资药企,外资股东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制药巨头强生。西安杨森公司进入国内后,从大医院中请了一批素质高的医生做医药代表,把他们公司的新药和一些新想法介绍给他们以前的同行,这是我们最早的前辈。后来史克和其他的一些外企也跟着这么做了,再后来,国内一些公司纷纷效仿。我们的做法和国外公司有所不同,或者准确表达是把外资公司的做法本地化了。以前杨森、史克这些公司都是以学术性的会议为主,我们本土公司最接地气,知道医生也穷,开始给临床费。临床费在当时攻城拨寨的利器,基本上没有人能抵挡。后来大家都在临床费上下功夫,事情又麻烦了。”

    侯沧海道:“二七公司的临床费高不高?”

    老段叹息一声,道:“我们二七公司相关费用比较固定,搞不赢很多小公司,有时弄得很被动,还得想其他办法,利益引诱,感情投入,找到弱点,投其所好,这是我总结的十六字方针。”

    谈话间,两人来到了洪林医院。

    老段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来往的医生和病人,指点道:“医院有医院的特殊规律,早上,临床医生最忙,根本不想搭理医药代表,我们要有点眼力,不要去添堵。这个时候只适合拜访药剂科。”

    侯沧海在心中默记:“拜访临床的最好在九点以后去病区,十点以后去门诊。如果有老关系,可以提前。”这些知识点本身没有什么难度,没有经验时不懂,有老师带一带自然就会明白,更核心的能力还是处理医院、医生的综合能力。

    时间尚早,老段没有直接去找医生,而是带着侯沧海在医院四处走动。在走动过程中,他让侯沧海熟悉医院分布,了解公司主品在哪个科室使用。

    将洪林医院几乎走了一遍以后,老段带着侯沧海进入病区。老段与病区曹主任十分熟悉,关系很不错。见面后不用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曹主任,这个月怎么样?”

    曹主任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病历来,医生统方记在病历上,翻了一会儿,道:“117盒感冒胶囊,137盒炎必治。”

    “曹主任,这是我的新同事侯沧海,以后具体的工作由他来向您报告。”

    侯沧海进入医院一直就如海绵一样默默地吸收所有知识,包括与医生接触时的表情、说话方式、以及站在什么位置。听到老段介绍,他上前一步,主动与曹主任握手,道:“请曹主任关照。”

    曹主任对侯沧海态度冷淡,伸出手,用五指与侯沧海握了握,刚握一下,就抽了回去。

    老段知道让曹主任接受侯沧海还有点难度,道:“老规矩,一块钱一合,一共254。”

    曹主任斜视了侯沧海一眼,道:“老段,最近来我们医院的厂家多,和你们同类产品的进了好几个,他们费用都比你们高。你们十几块钱才给一块,他们有的几块钱给一块五。我们是老关系,肯定用你的,可是我们院其他人都开始改开其他的,这是利益,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讨价还价,侯沧海很准确地对曹主任说法作出了判断。但是他初到医院,对局面没有把控能力,于是竖起耳朵,听老段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我们临床费的确没有他们多,但是我们的品牌知名度高,老百姓容易接受,你们开起来没有压力。找个时间,我请几位老师喝点酒,玩一次。”如今市场竞争激烈,临床费高低成了法宝,老段对此也没有好办法。他还是打人情牌,通过吃喝玩乐来解决问题。

    这是侯沧海跟随老段拜访的第一个医生。老段是个勤快人,整整一天都泡在洪林医院,走了不同病区,见了好几个主任和医生。侯沧海记下了进入这家医院的两个主品的数量,这个月感冒胶囊一共是1123盒,炎必治980盒。

    走了一天,侯沧海大体知道维护医院是什么意思。他此时还不知道维护这些医院将怎么算钱,但是肯定不如自己开拓大医院赚钱快。

    做大业务,赚大钱,这才是他的目标。

    回到公司,伟哥对洪林医院的使用量很不满意。当老段希望上调临床费时,他断然否定道:“我给总公司说了几次,根本没有上调的可能性。老段要把工作重心转到三甲医院,经费集中到三家VIP医院,用来弥补临床费。”

    他又将目光转向侯沧海道:“侯子,你有信心把洪林医院销量提上去吗?”

    老段这种老人面对洪林医院销量下滑的趋势都没有办法扭转,伟哥却将阻止下滑的任务交给了一个上班只有一天的菜鸟。

    侯沧海头脑中没有好思路,但是他平静地道:“希望在老段领导下,我把工作做好。虽然没有好办法,但是我有信心。”

    伟哥听到这句话,搓着手,感叹地道:“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官场上的话,居然十分亲切,好想念啊。”

    侯沧海道:“这不是官话,是我的真心话。现在表态能把工作完成是吹牛,但是我绝对会全力以赴。”

    “侯子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轻视官话的意思。官话都是千锤百炼的真理,居然会被认为空洞无物,这是不识货啊。当然我在机关工作时也瞧不起官话。我是到了二七公司以后,才发现官话中蕴含的威力。若是真能将官话落到实处,必将无往而不胜。”伟哥回想起在官场上的青春风采,搓着手继续感慨道:“很久没有听到官话了,很好,真的很好。”

    “伟哥是什么时候下海的?”听到伟哥自白式讲述,侯沧海立即明白伟哥为何感慨,因为他有类似感受。

    伟哥道:“九二年下海的,那是一个下海大潮啊,许多人都以下海为荣。我下海时很自豪,提着包,昂着头,就从机关走出来了,留给同事们一个很酷的背影。离开时,我视那些机关干部如无物,觉得他们留在机关里是浪费生命,是一群酒囊饭袋。十年时间,我倒是真正变成了酒囊饭袋。我离开时的手下都在省卫生厅当处长了。现在,我还得经常找他勾兑,风水轮流转,一言难尽啊。”

    侯沧海来到二七公司时,伟哥曾经说过这是进入公司的第一个公务员。伟哥之所以特别提到这一点,原因很简单,他曾经也是公务员队伍中的一员。

    伟哥感慨几句,很快又将思路转到现实中,道:“你也不要被现在局面吓倒,有信心才能把工作做好。你们这一段要分得清工作重点,老段和王红重点放在三甲医院,侯子要将这几家小医院的临床推广维护好。老段算一下侯子需要的费用,拿给我批。”

    给费用就是最好的支持,尽管不知道有多少钱,侯沧海还是赶紧表示感谢,并适时地谦虚地询问工作方法。

    伟哥谈兴甚浓,说:“做医药代表,被客户接受是最重要的,但是如何被接受就是艺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讲,只能是严防死守,给我把对手盯牢了,自然就办得成。”

    老段在一旁帮腔道:“伟哥讲的是真理。你不能想着依靠其他人,发挥所有潜力,围追堵截,严防死守。”

    南州是省会城市,辖区内医院甚多,杨兵和吴建军各自有一摊子事情,这几天大家都遇到了临床费带来的销量下滑问题,忙着四处救火。虽然在一个公司,聚在一起的时间反而不多。今天晚上显得更为特殊,寝室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侯沧海坐在寝室里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独自到街上找饭吃。

    晚上十点,仍然没有人回来。侯沧海在散乱的寝室里,感到了深深的孤独。白天忙来忙去,集中精力想着业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夜晚,一个人独居寝室,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涌上心头。他打开手机,拉出通讯录,找到了熊小梅电话,拨打出去,仍然关机。除了熊小梅外,此时他还愿意联系陈华。此刻,他没有按下这个号码,独自在寝室里看了一会儿培训教材,不到十一点就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吴建军和朱颖回到寝室。朱颖明显喝得过量,走路不稳。吴建军抓着她的胳膊,将其弄进寝室。

    打开寝室日光灯,吴建军笑道:“酒量不怎么样,但是敢于拼,值得表扬。”

    二七公司在省内是有名的医药公司,能进入该公司其实有一定条件限制。杨兵进公司有一定偶然性,吴建军进公司则是杨兵引见。杨兵和吴建军业务都做得不错,因此侯沧海才能获得到公司面试机会。朱颖和另一个女孩能通过面试,也是从众多应聘者里挑出来的姣姣者,至少容貌上都在水平线以上。

    身材高挑的朱颖喝了酒之后,脸色红润,比平时更漂亮。吴建军在近距离拉着喝得半醉的美女,不可抑制地动了心思。他有意抚了抚朱颖的小蛮腰,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去输水。”朱颖扑到床上,头发散乱,不回话。吴建军用力抱着朱颖,将其拖到床上,又给她脱掉鞋子。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意隔着衣服捏了几把。

    朱颖意识犹在,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吴建军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了房门,将日光灯关掉。朱颖是才毕业的学生,思想单纯。如果自己趁着酒醉时与之发生关系,还真说不清楚其醒来后是什么反应。事情闹大了,自己在公司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伟哥多次发话,公司不管男女关系,但是要讲究你情我愿,而且要做到鸡不叫狗不咬,如果因为男女关系在公司闹起来,必须走路。

    有了这条杠子,吴建军可以和素素姐有一腿,但是在没有弄清楚朱颖深浅时,还真不敢趁着她洒醉而占大便宜。欲望被挑逗起来以后,吴建军在屋里就坐不住,在素素房间前转了几圈,一直没有等着其回来,干脆一不坐二不休,直接出门,到熟悉的地方去爽一把。

    早上六点半,侯沧海准时醒来。在这个时间点上,同事们全部都在睡大觉,以弥补晚上消耗的体力。

    侯沧海能够理解同事们,但是不愿意自己也如此放纵。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医药公司只是人生的一个过渡,远方肯定还有等待自己的大目标,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放纵。

    这个想法在他进入公司之时便产生,没有任何人提醒或者要求,念头就如从天而降的种子,掉落在他的头脑里,时刻提醒着他。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他即能融入公司这个群体,又做着与其他同事不一样的事情。比如,早睡早起这个不起眼的事情,就让他与其他同事有效区别开来。

    在附近小公园锻炼了身体,回寝室路上吃早饭,然后在寝室用冷水冲澡。到了九点钟,侯沧海提着包前往洪林医院。

    侯沧海如今是一幅典型的医药代表形象:下身西裤,上身白衬衣,手拿文件夹,背着包。

    在设计自身形象时,他反复考虑是不是要背包。背包其实不利于树立形象,可是有时要送些小礼品,还有各种资料,这个包还真不能轻易放弃。

    侯沧海准备单独拜访的第一个医生是洪林医院曹医生。

    来到洪林医院时间尚早,侯沧海没有急于去拜访曹主任,而是在医院里四处闲逛,尽量熟悉医院各种细节。熟悉细节是一个很玄的事,侯沧海自我反省,觉得身上属于“机关”味道更明显,与医院气氛还不算完全相融和。在医院内多转一转,沾点“气味”,有助于变得更“医院化”。

    洪林医院有床数两百多张,每天门诊人数在八百到一千之间。由于医院不大,科室分得不太细。在医院内转了几圈后,侯沧海数次经过内一科病房。十点半钟,他终于把脚步停在曹主任办公室门前。

    “首战必胜”是刘老帅信奉的战争原则,也是以前杨定和经常挂在嘴里的话。侯沧海曾经长期跟随在杨定和身边,时间相当长,“首战必胜”的理念因而牢牢印在心里,并变成了自己的行动。凭着前一次打交道的感觉,曹医生为人相对耿直,容易接触,便被定为首战目标。

    按照老段安排,今天至少要拜访十位医生,并写明拜访记录单。侯沧海没有机械完成老段的要求,而是准备花一个上午来拜访曹主任,并完成约曹主任吃饭的主任务。

    走进办公室前,侯沧海将皮鞋擦亮,还在空调最足的二楼将汗水收干,尽量让自己与曹主任见面时精神抖擞、衣冠整洁。

    他穿了衬衣,但是没有打领带,有衬衣已经表示了严肃性,如果在气温如此高、环境纷乱的地方打上领带,显得太过拘束,甚至会在医生面前造成一种刻板和胆怯的印象。

    尽管有了足够准备,觉得心理足够强大,可是站在了曹主任病房前时,侯沧海还是感到了一双双异常的眼睛。在轻敲办公室房门之时,他脑中闪出一个怪想法:仿佛办公室所有人都认出自己是一个出没于医院的医药老鼠。

    侯沧海敲门之后等着屋内人说话。谁知,根本没有人在意有人敲门,各人做着各人的事情。他略等两三秒钟,坚定地踏入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侯沧海挺直了胸,尽量用绅士般的声音询问一个长着不少雀斑的小护士:“请问曹主任在不在?”

    小护士原本颇不耐烦,抬头见到一个目似朗星、鼻如悬胆的帅哥,态度转变了,道:“曹主任会诊去了,你是谁?”

    侯沧海客气又自信地道:“我是二七公司侯沧海。”

    小护士饶有兴致地道:“以前没有见过你。”

    有人愿意聊天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侯沧海微微笑道:“我是新来的,初次来拜访。”

    小护士接过名片,道:“侯沧海,名字还不错。”

    侯沧海从小护士的态度明显感受到了相貌英俊带来的好处,继续在小护士面前散发魅力,道:“我这个名字取自曹操的《观沧海》,有一个短句就叫做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小护士聊了几句,到病房去,回头还看了一眼侯沧海。曹主任不在病房,侯沧海没有达到目的,正在犹豫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时,一个中年医生面无表情走过来,冷淡而不耐烦地道:“让开。”

    这一声“让开”让侯沧海刚刚形成的良好心情受到打击。他站在走廊上时,暗道:“刚才那个医生态度不佳,难道他已经从我的装束和气质中看出我是医药代表,因此才居高临下呵斥。对,肯定他闻到了医药代表的气息。”

    侯沧海在前几天还是受人尊敬的区委政法委干部,只不过换了个职业,顿时成为可以被医生们随时呵斥的医药代表,其间反差大得让他心中难受起来。他随即调整了情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必须要战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