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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销售新模式

    张小兰挽紧侯沧海的手臂,小脸靠在宽厚的肩膀上。

    “你这次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怕我已经有女友了吗?哦,这个问题要收回,杨莉莉是你的耳目。不对啊,杨莉莉也不知道我的私生活。你一副吃定我的模样,难道你不怕我早有新欢?”

    侯沧海见到张小兰以后便产生了疑问。按理说,一对分手的情侣,初次见面总有一个试探的过程。可是张小兰主动来到阳州,打电话时的语气以及初次见面时的神情中根本没有迟疑,这有点反常。

    “你明知道杨莉莉在帮我探听消息,为什么还要用她?你是有意把消息泄露给我。你太狡猾,总经理。而且,我们两人其实从来没有分过手,当初那种极端的情况下,我们暂时两地分居而已。”张小兰的另一个身份是无影宗,无影宗对快刀手的心思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对这个问题笑而不答,故意绕弯子。

    “我喜欢这个说法。”侯沧海不再想这些疑点,伸手搂住张小兰的细腰,轻轻地朝自己身边揽了揽,让两人的身体靠得更紧。

    “你别想着和‘一大恶人’较量,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任巧的家庭我们也要照顾起来。”张小兰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事,怕碰触到侯沧海的痛处。她见侯沧海的脸色未变,暗松一口气。

    侯沧海说了一句谎话:“虽然不服,又能怎样?我已经安排任巧的弟弟读当地最好的高中,以后读大学的钱也由我来支付。”

    与一大恶人的战斗是一场持久战,也是一场打黑枪的暗战。这是男人的战争。侯沧海决定设一道隔离墙,凡是与一大恶人的事情都不让张小兰沾边。

    进入出租屋以后,空气中的暧昧浓得化不开。侯沧海和张小兰将回锅肉忘掉,紧紧拥抱在一起。

    侯沧海从额头往下亲吻女友每一寸皮肤,从眼睑、鼻梁、鼻尖、脸颊、耳垂,最后终于到了嘴唇。

    张小兰看过很多与接吻有关的电影,少女时代曾有无数次幻想,想象着在大草原、在海边、在月光下等梦幻的情境下与爱人接吻,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她在大学时代曾经接过一次吻,感受不佳。自从那次接吻以后,她对书中和电影中的描写产生了严重怀疑,觉得接吻不过是交换了口水和数千万个细菌,无法让人迷醉。

    碰触到侯沧海的嘴唇时,她身体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谁知侯沧海停下动作,牵着女友的手,来到卫生间。他拆开新买的牙刷,洗净之后,挤上牙膏,递给张小兰。然后,他又为自己的挤上牙膏,开始刷牙。他刷了几下,回头看见张小兰瞪自己,道:“董事长,刷牙啊。”

    张小兰扬起拳头开始捶打侯沧海的肩膀,道:“你是坏总经理。”

    侯沧海挨了几拳之后,上前搂住张小兰,将满是泡沫的嘴轻轻吻在张小兰的脸上。两人在卫生间嬉闹了一会儿,侯沧海被推出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刚刚出门,张小兰被拦腰抱起,随后又被侯沧海甩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张小兰不停地挣扎,宛如被抢亲的新娘。

    来到卧室,侯沧海放下女友。张小兰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她稍稍推开男友,保持可以凝视的距离。两人目光交接,在空中不断触摸、纠缠、拥抱。

    侯沧海慢慢地靠近张小兰,轻抚女友的秀发。

    嘴唇相互摩擦和轻吻,张小兰没有第一次亲吻时被对方侵犯的感受,而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幸福感。张小兰只觉得全身血液的流速骤然加快,身体变得滚烫,一颗心跳得格外有力,血液流动声、心脏跳动声,清晰可闻。

    ……

    “你轻点啊……”

    “啊。”

    “啊什么啊,你这人。”

    “兰花花,别怕,我很温柔。”

    等到第一次结束时,被单上有一团红色。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到这个年龄还没有经验。”

    “傻瓜啊,兰花花。”

    “总经理,我爱你。”

    “董事长,我也爱你。”

    ……

    “侯子,你身上好多伤口,胸口和脖子这处最危险,你以后别再逞能了。”张小兰抚摸着侯沧海胸前、脖子和后背上的伤口,很伤感。

    突然,被窝里传来一阵阵咕噜声。随后,两人同时响起咕噜声。侯沧海大笑着撑起身,道:“你睡一会儿,我去炒回锅肉。”

    侯沧海在厨房里忙碌,屋里很快就飘起回锅肉的浓香。回锅肉起锅,他手脚麻利地又煮了青菜汤。一盘肉、一盆青菜汤、一大碗米饭,张小兰吃得酣畅淋漓。

    吃完这碗饭后,张小兰又开始后悔,怕长胖。侯沧海指着厨房和餐桌道:“很简单啊,洗碗、收拾屋子,这样就可以减肥了。”张小兰平时很少做家务,也不喜做家务,在男友这里挺有做家务的兴趣,哼着歌,开始收拾起来。

    收拾完之后,两人聊起侯沧海的新生意。

    “你用一百万买配方和工艺,不怕砸锅?”

    “我当过医药代表,对药品和保健品销售有一定了解。只要操作得当,聚集财富挺快。在岭西和山南这一带,来钱最快的是矿产,矛盾最激烈也在这一块,甚至可以用血腥来形容,我暂时不想涉足,以后是否涉足说不清楚。”侯沧海在王沟煤矿看过矿难现场,他确实对做矿山产生了很深的恐惧,不愿意涉足这个行业。

    “你去胜利电器要欠款是为了学销售经验?”

    “是啊,房地产那边有陈杰负责,我每月回去一次就行了。保健品暂时没有办法推进,正好有空当期。另外,我做保健品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找小河。”

    小河出生之时,张小兰曾去看望过,对那一对双胞胎有印象。她上前抱住侯沧海,安慰道:“我们以后赚了大钱,设立一个基金,寻找走失的孩子。”

    两人在厨房里又拥抱了一会儿,张小兰道:“你既然想做全国性的保健品网络,为什么不同时做一个网上商城?两条线同时推进。”

    “八字才一撇的事情,离电商远得很。”说话间,侯沧海又抱住了兰花花。

    这一夜是两人的“新婚之夜”,过得无比甜蜜,也过得天昏地暗。早上醒来时,太阳照亮了窗户,侯沧海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备好早餐,将张小兰喊起来。

    “你穿的是什么啊?”

    “海龙空调业务员的服装,大家都这样穿。”

    “你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想法真奇怪。”

    “虽然只当了几天业务员,挺有收获。”

    “你要去,我也跟着。我不当业务员,当顾客,这总行吧。”

    吃罢早餐,侯沧海和张小兰一起前往胜利电器商场。商场员工站成两排,罗矮子正在训话。他见到傻呆业务员又进来了,停止训话,来到侯沧海的身边,道:“我带你到库房,去查验海龙空调的货。实不相瞒,海龙空调的质量一般,问题不少。还有一部分销售款,我会尽量想办法打给公司。”

    胜利电器的仓库昏暗陈旧,与装修简洁、灯光明亮的商场形成鲜明对比,库管员在货物中东翻西找,终于在潮湿的角落里找到乱七八糟摆放着的海龙空调。尽管侯沧海对海龙空调没有特殊感情,可是毕竟挂上了海龙空调业务员的牌子,看着这些价格并不便宜的产品如废品一样堆放,感到很心疼。

    罗矮子经营电器多年,对空调颇有研究,将海龙空调的质量缺点一项项地指出来。

    张小兰嫌弃库房脏,站在门口不进来。

    走出仓库,侯沧海拨通了高闻涛总经理的电话,转述了罗矮子对于海龙空调质量的评价。

    高闻涛听完电话后做出一个决定:“质量是企业生存的基础,质量不行,一切都是空谈。我抽查过好几批空调,质量极不稳定,很多次品流入了市场。别人能砸冰箱,我也能砸空调。你把这车货直接运到厂里,我亲自抡大锤。”

    拉走所有积压在胜利电器的空调以后,侯沧海开着自己新买的越野车跟随其后,前往海龙空调工厂。

    回南州时,侯沧海特意没有开张小兰的那辆豪车,而是开自己新买的越野车。乘坐这辆普通越野车到海龙空调厂还可能有多种解释,开着豪车到海龙空调厂绝对是异类,以后没法在空调厂当业务员了。

    “海龙空调厂的销售体系一团糟,你到底能学到什么东西?”初次与爱人亲密接触,张小兰浑身散发着柔情蜜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侯沧海都觉得顺眼。

    “我到海龙当业务员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算是随机事件。没想到能吸取这么多有益的教训,千值万值。董事长,这个随机选择让我知道销售体系没有建设好会遇到多大的麻烦。”

    “具体一点。”

    “如今电器销售体系中有一个大问题,就是风险全在生产厂家。胜利电器老板拿到价值六十八万元的空调,根本不承担任何风险。这样一来,他占据了绝对主动,可进可退,将生产商拿捏得死死的。以前我们在高州做药时立下一条规矩,不能让药店免费拿货进行代销。药店是要赢利的经济体,凡是付了钱的货,为了卖出去,肯定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没有付钱的药品,药店没有经济压力,往往会摆在最不显眼的位置,销售员也不会重点推荐。通过这事坚定了我以前的想法,我做保健品必须先给钱再拿货,风险共担,这是铁规定。”

    “如果大家都采取先送货后收款的模式,那就形成行规。你先收钱再送货的模式就根本行不通,除非你的产品独一无二,不可替代,不管是空调行业还是保健品行业,很难有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产品。”张小兰大学毕业后进入的第一个行业是房地产,这是她唯一从事过的行业,对于销售行业比较陌生,所以没有更好的建议。她只是凭常识推断当前流行的销售模式。

    侯沧海道:“不管是产品质量本身,还是营销模式,只要能让经销商赚钱,他们肯定就能接受。不能让经销商赚钱,就算跪着求他们,他们也不愿意销售你的产品。形成利益共同体,这才是关键的。”

    越野车跟在货车后面,一路来到位于山南的厂区。

    在接近厂区的时候,侯沧海按照约定给高闻涛总经理打电话。

    两辆车开进厂区,侯沧海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厂区站满了工人,还拉着横幅——海龙空调砸空调仪式现场。

    货车开进厂区,厂区的大门迅速关闭。一队装卸工人将运回来的价值三十多万元的空调搬到院子里,拆掉包装,将一台一台空调依次排开,颇为壮观。高闻涛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一条一条地讲解海龙空调存在的质量问题。讲完问题以后,他跳下高台,抡起铁锤,砸向整齐排列的空调。

    空调的价格不低,凝聚着无数工人的心血。今天到场的绝大部分是车间工人,总经理每砸一下,都会发出“轰”的一声。响声撞击车间工人的耳膜,巨大压力传递到了心脏。

    高闻涛一个人要砸烂这些空调显然很费力,砸了八台空调以后,将铁锤交给了副职们。在副职位砸空调之时,他回到演讲台,向全厂工人宣布“海龙空调质量整顿年”正式开启。

    严格来说,侯沧海和张小兰都是局外人。张小兰与海龙空调没有任何交集,连用户都不算。侯沧海虽然是海龙空调的业务员,实际上也只是海龙空调的过客,超脱于海龙空调之外。在他们两人眼里,这是一场游戏,是为了生存进行的游戏。高闻涛演成功了,海龙空调就会新生;如果演砸了,海龙空调最终会在市场竞争中失败。

    局中人感受又不一样,人群聚在一起便会出现群体氛围。看着领导们砸烂空调,不少一线工人的眼里已经噙了泪水,拳头握紧。

    砸空调是为了砸醒内部工人,作为下一步质量整顿的冲锋号。整个仪式在封闭的厂区进行,没有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避免强化顾客对海龙空调质量差的印象。但这一过程,已经由工厂宣传部门录下来,等到海龙空调真正拿出了让消费者满意的产品以后,才会将这一段视频播放出去。有了这个时间差,砸空调才能成为一个宣传事件,而不会成为一场宣传事故。

    活动结束后,海龙空调厂弥漫起悲壮的气息。

    侯沧海应邀来到厂办的会客厅,还带着女友张小兰。

    “我女友张小兰,刚从国外回来。”侯沧海简略做了介绍。

    “海归啊,欢迎。”高闻涛走进来,与侯沧海和张小兰分别握了手。

    会客厅空调开得足,很温暖,高闻涛没有了在院子里砸空调时的慷慨激昂,不停地揉着膀子,道:“好久没运动了,砸了八下,肩膀肯定要疼几天。”

    “窗式机以后不会生产了吧?”侯沧海虽然是临时业务员,可是一直在近距离地观察海龙空调的销售行为,对公司动向掌握得很准。

    高闻涛点了点头,道:“我来海龙空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整产品结构,海龙空调生产的这种窗式机早就该淘汰了。以后分体式空调要突出静音、节能和智能等特点,就算现在做不到,至少要把概念提出来。我主要的精力在于抓产品,在销售上没有太大精力,小侯如果有长期留在海龙空调的打算,那你就在销售上多下功夫。”

    侯沧海笑道:“高总为什么这样说?”

    高闻涛道:“我在商场泡了三十多年,观人还是有心得的,第一次与你见面,便知道小侯根本不是当业务员的人。今天见了小张,算是印证了我的看法。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海龙空调,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个过客。我最期望过客变为主人,但是若不能变成主人,我也希望你这个过客能成为清醒的旁观者,给我提出真实的意见。这就是我为什么直接与你联系的原因。小侯,你是过客还是想变成主人?”

    侯沧海道:“算是过客吧。”

    高闻涛道:“时间多久的过客?”

    侯沧海想了想王清辉的工作进度,道:“半年吧。”

    “那你摸摸销售的脉,以后你想要做什么生意,用得着海龙空调,尽管说。”高闻涛说这句话是有依据的,侯沧海既然到海龙空调当业务员,自然与本行业有关系,到时难免会有业务往来。他与侯沧海见面之时,便觉得此人身上有一种必然会成为大人物的特殊气场。他相信这个气场,提前结交这个朋友。

    “最大的感受是现在销售模式不利于生产商,生产商费尽心思做产品,却被渠道卡住脖子,这不公平。高总砸了要回来的老型号,肯定已经有新的型号马上要放出来。我想试一试让新型号采取‘先付款再拿货’的模式。”

    侯沧海提出的新模式完全不同于山南家电销售的行规,高闻涛并没有信心。但是,他对生产商在销售环节被抢利润卡脖子的现状深恶痛绝,同意让侯沧海试一试新方法,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为人处事都很大气,允许侯沧海在山南和岭西两个省进行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