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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街玲玲 一

    “难产啊,保大还是保小?”

    “保小吧。”

    “妈妈桑,还指望她挣钱呢!”

    “哼,这样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指望。”

    医师收到了指令,开始一阵捣鼓,完全不顾眼前女人承受着剧痛的哭喊。

    孩子终于出来了,医师熟练的剪断脐带,擦拭干净羊水,用干净的毛巾包裹好,递给了妈妈桑。

    妈妈桑带着孩子回了自己房间,佣人阿碧领着医师去拿看诊费,而女人则被弃置在屋内不闻不问,气息越来越弱,然后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

    过了会儿,大概是死透了,阿碧进屋看了看,用席草卷好,雇了两个小伙子进来抬走,然后收拾了小半会儿,才把地上的血迹去除。

    ...

    这里是祗园,艺伎们的方寸天地。

    一排排,一列列的置屋,星罗棋布的排列着。

    她的名字叫玲玲,已经6岁了,至今未下过阁楼。

    她所住的置屋就在祗园的正中。

    天空划过第一道光的时候,整个祗园就开始炊烟袅袅。

    街头的叫卖声,行人的砍价声,车夫的吆喝声...

    这一切都吸引着她。

    她的世界只有这七八平米阴暗潮湿的阁楼,以及一个只能探出个脑袋大小的窗户。

    平日里,她就是从这里偷窥到这世间的精彩纷呈。

    玲玲自小就被单独放在阁楼上抚养,只有妈妈桑和老佣人阿碧可以去给探望她。

    妈妈桑希望她成为自己挣钱的工具人,工具人是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免得像那个下作的女人一样,妈妈桑不屑的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呸”

    她的生母是祗园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却背着置屋的主人自甘下作,与人苟且,还怀了孕。

    妈妈桑要把玲玲教育成整个祗园,不,整个天下间最出色的艺伎。

    老师是妈妈桑出天价请来专门教授她的,从文化、礼仪、语言、装饰、文学等方面,甚至是鞠躬,斟酒等礼仪课程。

    ...

    要成为在街头让人羡慕不已的优雅女人,穿着丝制的和服,首先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这要想人前显贵,那必定人后受罪。

    痛苦之美丽,对于她来说,是两面刃,双脚承受苦楚,手指渗出鲜血,连坐立卧躺也是一种煎熬。

    “一名艺伎需要一身高雅的行头,就像作家需要墨水。”妈妈桑拿出置屋里面最好最贵的和服给玲玲穿上。

    她的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去吧,玲玲,今晚祗园的灯光,都是为你而亮。”

    “是的,妈妈桑。”

    ...

    玲玲的首次登台十分的成功,可谓是一举成名。

    然而当艺伎年满15岁时,她必须经历一个非常特殊的事件,拍卖童贞。这件事对艺伎来说极其重大,妈妈桑以最谨慎又最隆重的方式进行拍卖。

    各路达官贵人争相恐后的竞拍她的初夜。

    看到竞拍的报价,妈妈桑冷不丁的笑了一声,用笔圈出其中一个报价,给到阿碧。

    阿碧接过报价,看了一眼,眼神中略带犹豫,但也不敢直言。

    ...

    沐浴更衣后,玲玲沿着长廊,找到了那间屋子。

    里面昏暗的烛光,还有一名男子已经跪坐在一边。

    玲玲进屋后,掩好门。

    走到另一边,也跪坐下来,并向男子鞠了一躬。

    男子将玲玲放置在床铺之上,解开束腰,脱下衣物,开始对她爱抚。

    这容貌,玲玲很是喜欢的,一下子骚红了脸。

    ...

    天才刚蒙蒙亮,男子便起身准备离开。

    玲玲用被子盖住自己,透过被子,看着男子穿衣。

    直到传来开门声,玲玲才露出半个脑袋,悄悄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

    待男子离去,玲玲方才起身,也开始整理衣装。

    那男人还留了些小费放在床铺前给玲玲,玲玲拿起来捂在心头。

    出了门,车夫早已等候多时。

    这一路的小雨滴滴答答,欢快的很。

    她的心情是真的好,虽说妈妈桑已经付过车钱,但玲玲还是坚持分了些自己的小费给到车夫,也算是分甘同味了,她希望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玲玲满心欢喜,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完整的艺伎了。

    玲玲悄悄上楼,去到妈妈桑的门前,准备给妈妈桑一个惊喜。

    妈妈桑似乎在和阿碧说着什么重要的事,玲玲也不敢打扰,就在门前偷听着。

    “妈妈桑,为什么要选他。”阿碧一脸不情愿。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妈妈桑叼起她的老烟杆子,深深地抽了一口。

    “有什么不能的,都是贱婢,下作。”妈妈桑目露鄙夷,还不忘做出吐口水的动作。

    “要不是他们下作,我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我的置屋又怎会被他人取笑,又怎会从此生意一落千丈。”

    “我是断断不会放过他们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妈妈桑精心部署的。

    妈妈桑的洗脑是成功的,玲玲从小就对她的吩咐唯命是从,没有半个不字。

    自然对她也是信任万分。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对她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大笑话。

    玲玲浑身都在颤抖,是气愤,是绝望,是无助,是凄凉...

    拉开门。

    妈妈桑瞬间换了张脸,笑眯眯地凑到玲玲跟前:“哟,玲玲回来了。”

    玲玲只是冷冷地看了妈妈桑一眼,沉默不语。

    妈妈桑有所觉察,但还是不停地在玲玲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应该听的,识相的就给忘了,咱们还是好好的母女俩,要不然,哼哼...”

    无助感传播在玲玲的每一处身体,她想不到任何方法可以去抵抗这股无助感。

    伴随着无助的愤怒,玲玲一把夺过妈妈桑手中的烟杆子,烫向了自己的右侧脸颊。

    火辣辣的一阵,烙了好大一块印子。

    这可把妈妈桑和阿碧吓坏了。

    玲玲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好像也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

    “快叫医师来,快呀!”妈妈桑喊得撕心裂肺,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大宝贝可不能就这么给毁了。

    “我...我马上就去。”阿碧跌跌爬爬,也是吓得不轻。

    ...

    玲玲还是呆呆的,躺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不笑,不哭。

    医师揭开纱布,用放大镜看了看玲玲脸上的伤口。

    本就被烫得不轻,在加上这大烟料子,伤口感染的很严重,浓水不断地渗出,还伴有腥臭味。

    “这脸怕是保不住了。”医师检查后摇了摇头。

    医师只得简单的清洗一下伤口,阿碧塞了些银钱给医师,领着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