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报的价值
很快，陈绍宇在柒玦斋已经住了一个礼拜。他来京城这么早，是为了更好地熟悉环境，防止水土不服等等。关于武试，陈绍宇已经报名完毕，再过一个月，就是四月二十六日——武考开始的日子。
在这一周内陈绍宇的生活还算滋润，除了挑水、劈柴、烧水之类的重活，他也就在饭点人多的时候帮忙切切菜刷刷碗——因为菜肴确实好吃，打烊之前就不存在没有客人的情况，但因为大厨只有一个，老板也一直没找到其他合适的大厨，客人再多也要等着，强行拖慢了服务进程，就算雇员少也忙得过来。
陈绍宇的闲暇时间还很多，白天在后院练枪，晚上再回屋里看书，一顿三餐好吃好喝，他感觉自己都比以前胖了。而在休息的时候，陈绍宇就会在客栈大厅找一个角落坐着，观察着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每一个人。
第一天带自己来的那个女孩名叫旭小绫，她的男朋友叫项子肖，已经在客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得知陈绍宇的钱袋丢失之后，很是慷慨地表示可以借他，但被陈绍宇婉拒了。他偶然听人说，这两人似乎一直在柒玦斋蹭吃蹭住，但刘顺告诉他，那是因为前段时间柒玦斋曾经被友商请来的混子砸场子，被他们两个人给打跑了。
还有一件很令陈绍宇好奇的是，他从来都没见过老板吃东西，倒也不是滴水不沾，确切来说，他只喝汤——喝完也全把料剩下，粥之类的也一概不吃。所以一天三餐总是有汤的，而老板在给自己盛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免干货。
一天傍晚，打烊了以后，客栈员工刚吃完晚饭，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只有老板在喝茶，陈绍宇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绍宇也为自己倒了杯茶，他悄悄打量着老板，心说他看着也不大，衣着打扮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的样子，为什么要来开客栈，而且同时做着情报贩卖的危险生意？
“绍宇，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老板发现了陈绍宇在看自己，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老板，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吃东西，不饿不馋吗？”
老板叹了口气：“闻着饭菜的香味，我也饿也馋啊，奈何我这该死的身体就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着喝汤和不停吃糖果来维生。”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用彩纸包着的糖果，放入口中。“绍宇也来一块？”
“不用了。”陈绍宇摆了摆手，“老板，看你的打扮，应该也是个哪里的公子吧？为什么要做情报生意，明明那么危险。”
“为了谋生呗。”老板又叹了口气，“其实是我和我爹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因为身体原因，我做不了重活，还要常年服药，需要很多钱吊着这条命，只能铤而走险了。”
陈绍宇点了点头。如果老板所说自己的病是真的，那应该是个很烧钱的病吧，如果不是生为大户人家的少爷，又怎么能平安活到这么大？
“咚，咚咚，咚。”突然，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客栈的门，仔细听听，似乎还有特别的节奏。
“嗯，似乎来客人了。绍宇，帮忙开一下门。”
陈绍宇看了老板一眼，点了点头，起身开门，将门口的客人带了进来。
来者身着夜行衣，行迹有些可疑。老板招了招手，示意那个人坐下，并让店内其他人去后院做别的事。陈绍宇看着其他人都走了，依旧傻站在饭桌边。
“你就是那位情报贩子？”来人开门见山，但声音很低。
老板嗯了一声，顺便给他倒了杯茶，又自己先喝了一杯，示意无毒。
“那这个呢？”客人非常警惕，他看着陈绍宇，轻易不开口。
老板笑了笑，示意客人不要太过紧张：“他是我新招的保镖，嘴巴严实，不必介意。你是谁给的路子？”
“老顾。”
“是么，既然是他介绍的那就好办了，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陈绍宇，似乎还是有些怀疑。陈绍宇被盯得有些烦了，瞪了那客人一眼，但他已经转过头去了并没有看见陈绍宇瞪他。“我想知道易大将军何时离京。”客人问。
“找他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客人的眼神很冷，陈绍宇都感觉有些不适，但老板却一直一副处乱不惊的样子。
“我知道。”老板抿了一口茶，“老顾来的，你应该是道上的人，不该干涉朝官——是有私仇？”
“哼，十年前易家的人抢走了我妹妹，我一直隐忍，苦练十年，终于来到京城，要从他手里逼问出我妹妹的下落！”客人用拳头捶了捶桌子，有些激动。
“十年前？那可能有些麻烦。”
“你什么意思？”客人手摸了摸腰间的刀。
项凡言搓了搓手指。
客人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银元宝砸在桌子上。陈绍宇一惊：这是他出手阔绰，还是说这几句话的情报居然值这么多？！
老板并没有拿那个元宝，继续说道：“易家的人在培养女性杀手——常常是抢走那些穷困并且经常干体力活的小女孩，因为吃得了苦，能在艰苦的训练下活得久一些。”
“可我妹妹当年才4岁！”
“他们要的小女孩的年龄普遍都是四五岁。因为年龄够小，经脉没有打开，可塑性很强。我不敢保证你妹妹现在还能活着。易大将军现在已经不在京了，但皇上前日已经下召将其军队召回，明日或后日可能会随军回京。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客人又摸出一个银元，放在桌子上：“保密。”
“这是自然。”
男人哼了一声，离开了。
陈绍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易将军是大孟的名将，他的英明事迹人人皆知。背地里养杀手？会不会搞错了，真的是那位易将军会做的事吗？这事情一定封得很严实，不然不能连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陈绍宇不禁高看了这家客栈和它的老板一眼。
老板把剩下的茶喝完，把两个元宝塞到柜台里面，又走了回来，示意陈绍宇坐下：“你也看到我工作的样子了。绍宇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啊，要那个吗？”陈绍宇搓了搓手指。
“看你问什么吧。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我可以免费告诉你。”
陈绍宇连忙问道：“我想听听天才神医徐奕舒的事情。”他说罢，便将自己到处为父亲求医的故事讲给了老板听。
“这样啊。没想到绍宇是为了救父亲而来，我都有点羡慕这样的父子关系了。”老板笑了笑，但他这次的笑容中却带了一丝苦楚。“徐奕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他都能快速找到突破口。但他在成为御医前却有一些怪癖，一是不喜欢看太轻的病，二是每次行医时都会让病人答应他一个奇怪的条件。也不知道是皇上给了他什么好处，只要是皇上要求他治的人，他都会绕过那两个怪癖尽力救治。徐奕舒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皇宫了，我的线人也没有再见过他。”
陈绍宇点了点头，看来找不到捷径，还得用武试的方法召见皇上。
“老板，我还想打听一个女孩，是我的义妹，她从小寄养在我家，两年前才跟着亲生父亲来到京城生活。她今年应该有18岁了，和我一样姓陈，有一头金发，应该很少见。你知道吗？”
“姓陈的金发女孩？我的确知道一个，年龄也符合。”老板喝了口茶，“但你要小心她的父亲，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陈绍宇回想。他只在每年春节的时候能见到那个男人，他也是一头金发，有种高高在上的美，让人觉得难以接近。陈绍宇并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敌意，那个男人还给了他一件传说中古神的遗物——是张残缺不全但又很坚韧的纸。由于那纸总是似乎蕴藏着能量，上面的文字也总给陈绍宇能读得懂的错觉，他一直随身带着。
老板看陈绍宇走神，自顾自地说：“我知道的那个女孩在城西的一家珠宝行里做琢玉师，应该就是你说的人。”
“啊？是吗？”陈绍宇回过神。
“嗯。不过你人不生地不熟的，去城西那边也不认得路吧——对了，正好我明天有事想去一趟城北，还缺个保镖。”老板微微一笑，“怎么样？答应了就带你去找妹妹。”
陈绍宇惊讶地看着他：“这……在京城里怎么也需要保镖啊，很不安全吗？”
“京城的大多数地方是安全的，不过我要去的那个地方连官家都难以把手伸进去。那是城北最乱的地方，也是我的一位情报贩子同僚工作的地点。不过，或许，那个人已经不算是我的同僚了。他为了牟利，出卖了我的一位线人，害他被人报复致死。”
“怎么会这样？”
“我的那位线人还有遗物在他的手上。他以此相逼，让我去见他。我知道他或许想害我，或许是想要吞并我的产业，但我有不得不去见他的理由——我必须把我线人的遗物带回来，交到他的妻子手上。”
“竟有此事。”陈绍宇听完老板的讲述，非常愤怒，“我答应陪你去城北，但是就我们两个人的话，会不会还是很危险？”
“应该够了。你自幼习武，基础在身上，那些街头打出来的混子比不过你的。如果带的人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这一周内陈绍宇的生活还算滋润，除了挑水、劈柴、烧水之类的重活，他也就在饭点人多的时候帮忙切切菜刷刷碗——因为菜肴确实好吃，打烊之前就不存在没有客人的情况，但因为大厨只有一个，老板也一直没找到其他合适的大厨，客人再多也要等着，强行拖慢了服务进程，就算雇员少也忙得过来。
陈绍宇的闲暇时间还很多，白天在后院练枪，晚上再回屋里看书，一顿三餐好吃好喝，他感觉自己都比以前胖了。而在休息的时候，陈绍宇就会在客栈大厅找一个角落坐着，观察着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每一个人。
第一天带自己来的那个女孩名叫旭小绫，她的男朋友叫项子肖，已经在客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得知陈绍宇的钱袋丢失之后，很是慷慨地表示可以借他，但被陈绍宇婉拒了。他偶然听人说，这两人似乎一直在柒玦斋蹭吃蹭住，但刘顺告诉他，那是因为前段时间柒玦斋曾经被友商请来的混子砸场子，被他们两个人给打跑了。
还有一件很令陈绍宇好奇的是，他从来都没见过老板吃东西，倒也不是滴水不沾，确切来说，他只喝汤——喝完也全把料剩下，粥之类的也一概不吃。所以一天三餐总是有汤的，而老板在给自己盛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免干货。
一天傍晚，打烊了以后，客栈员工刚吃完晚饭，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只有老板在喝茶，陈绍宇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绍宇也为自己倒了杯茶，他悄悄打量着老板，心说他看着也不大，衣着打扮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的样子，为什么要来开客栈，而且同时做着情报贩卖的危险生意？
“绍宇，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老板发现了陈绍宇在看自己，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老板，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吃东西，不饿不馋吗？”
老板叹了口气：“闻着饭菜的香味，我也饿也馋啊，奈何我这该死的身体就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着喝汤和不停吃糖果来维生。”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用彩纸包着的糖果，放入口中。“绍宇也来一块？”
“不用了。”陈绍宇摆了摆手，“老板，看你的打扮，应该也是个哪里的公子吧？为什么要做情报生意，明明那么危险。”
“为了谋生呗。”老板又叹了口气，“其实是我和我爹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因为身体原因，我做不了重活，还要常年服药，需要很多钱吊着这条命，只能铤而走险了。”
陈绍宇点了点头。如果老板所说自己的病是真的，那应该是个很烧钱的病吧，如果不是生为大户人家的少爷，又怎么能平安活到这么大？
“咚，咚咚，咚。”突然，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客栈的门，仔细听听，似乎还有特别的节奏。
“嗯，似乎来客人了。绍宇，帮忙开一下门。”
陈绍宇看了老板一眼，点了点头，起身开门，将门口的客人带了进来。
来者身着夜行衣，行迹有些可疑。老板招了招手，示意那个人坐下，并让店内其他人去后院做别的事。陈绍宇看着其他人都走了，依旧傻站在饭桌边。
“你就是那位情报贩子？”来人开门见山，但声音很低。
老板嗯了一声，顺便给他倒了杯茶，又自己先喝了一杯，示意无毒。
“那这个呢？”客人非常警惕，他看着陈绍宇，轻易不开口。
老板笑了笑，示意客人不要太过紧张：“他是我新招的保镖，嘴巴严实，不必介意。你是谁给的路子？”
“老顾。”
“是么，既然是他介绍的那就好办了，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陈绍宇，似乎还是有些怀疑。陈绍宇被盯得有些烦了，瞪了那客人一眼，但他已经转过头去了并没有看见陈绍宇瞪他。“我想知道易大将军何时离京。”客人问。
“找他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客人的眼神很冷，陈绍宇都感觉有些不适，但老板却一直一副处乱不惊的样子。
“我知道。”老板抿了一口茶，“老顾来的，你应该是道上的人，不该干涉朝官——是有私仇？”
“哼，十年前易家的人抢走了我妹妹，我一直隐忍，苦练十年，终于来到京城，要从他手里逼问出我妹妹的下落！”客人用拳头捶了捶桌子，有些激动。
“十年前？那可能有些麻烦。”
“你什么意思？”客人手摸了摸腰间的刀。
项凡言搓了搓手指。
客人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银元宝砸在桌子上。陈绍宇一惊：这是他出手阔绰，还是说这几句话的情报居然值这么多？！
老板并没有拿那个元宝，继续说道：“易家的人在培养女性杀手——常常是抢走那些穷困并且经常干体力活的小女孩，因为吃得了苦，能在艰苦的训练下活得久一些。”
“可我妹妹当年才4岁！”
“他们要的小女孩的年龄普遍都是四五岁。因为年龄够小，经脉没有打开，可塑性很强。我不敢保证你妹妹现在还能活着。易大将军现在已经不在京了，但皇上前日已经下召将其军队召回，明日或后日可能会随军回京。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客人又摸出一个银元，放在桌子上：“保密。”
“这是自然。”
男人哼了一声，离开了。
陈绍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易将军是大孟的名将，他的英明事迹人人皆知。背地里养杀手？会不会搞错了，真的是那位易将军会做的事吗？这事情一定封得很严实，不然不能连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陈绍宇不禁高看了这家客栈和它的老板一眼。
老板把剩下的茶喝完，把两个元宝塞到柜台里面，又走了回来，示意陈绍宇坐下：“你也看到我工作的样子了。绍宇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啊，要那个吗？”陈绍宇搓了搓手指。
“看你问什么吧。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我可以免费告诉你。”
陈绍宇连忙问道：“我想听听天才神医徐奕舒的事情。”他说罢，便将自己到处为父亲求医的故事讲给了老板听。
“这样啊。没想到绍宇是为了救父亲而来，我都有点羡慕这样的父子关系了。”老板笑了笑，但他这次的笑容中却带了一丝苦楚。“徐奕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他都能快速找到突破口。但他在成为御医前却有一些怪癖，一是不喜欢看太轻的病，二是每次行医时都会让病人答应他一个奇怪的条件。也不知道是皇上给了他什么好处，只要是皇上要求他治的人，他都会绕过那两个怪癖尽力救治。徐奕舒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皇宫了，我的线人也没有再见过他。”
陈绍宇点了点头，看来找不到捷径，还得用武试的方法召见皇上。
“老板，我还想打听一个女孩，是我的义妹，她从小寄养在我家，两年前才跟着亲生父亲来到京城生活。她今年应该有18岁了，和我一样姓陈，有一头金发，应该很少见。你知道吗？”
“姓陈的金发女孩？我的确知道一个，年龄也符合。”老板喝了口茶，“但你要小心她的父亲，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陈绍宇回想。他只在每年春节的时候能见到那个男人，他也是一头金发，有种高高在上的美，让人觉得难以接近。陈绍宇并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敌意，那个男人还给了他一件传说中古神的遗物——是张残缺不全但又很坚韧的纸。由于那纸总是似乎蕴藏着能量，上面的文字也总给陈绍宇能读得懂的错觉，他一直随身带着。
老板看陈绍宇走神，自顾自地说：“我知道的那个女孩在城西的一家珠宝行里做琢玉师，应该就是你说的人。”
“啊？是吗？”陈绍宇回过神。
“嗯。不过你人不生地不熟的，去城西那边也不认得路吧——对了，正好我明天有事想去一趟城北，还缺个保镖。”老板微微一笑，“怎么样？答应了就带你去找妹妹。”
陈绍宇惊讶地看着他：“这……在京城里怎么也需要保镖啊，很不安全吗？”
“京城的大多数地方是安全的，不过我要去的那个地方连官家都难以把手伸进去。那是城北最乱的地方，也是我的一位情报贩子同僚工作的地点。不过，或许，那个人已经不算是我的同僚了。他为了牟利，出卖了我的一位线人，害他被人报复致死。”
“怎么会这样？”
“我的那位线人还有遗物在他的手上。他以此相逼，让我去见他。我知道他或许想害我，或许是想要吞并我的产业，但我有不得不去见他的理由——我必须把我线人的遗物带回来，交到他的妻子手上。”
“竟有此事。”陈绍宇听完老板的讲述，非常愤怒，“我答应陪你去城北，但是就我们两个人的话，会不会还是很危险？”
“应该够了。你自幼习武，基础在身上，那些街头打出来的混子比不过你的。如果带的人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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