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倒霉
“咳咳……总之还是谢过你救我。”陈绍宇摸了摸胸口，他的体温已经恢复到常人的状态，身上的痛感也减轻了许多。陈绍宇用长枪支撑着身体，走到被胖子男鬼挟持的那个女孩身边，蹲下身查看。女孩脸色苍白，但额头却很烫，发了高烧。“她病得不轻，我得把她送回去。”陈绍宇伸出手，想把女孩抱起来，但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没有抱动。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想着救别人？”玄月溟挑眉，对陈绍宇的行为表示不解，“这个女孩伤得不重，刚才那只伤人的鬼已经魂飞魄散，她身上残留的鬼气也会很快就消散。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
“冥王大人，您可以帮我把这个女孩背起来吗？”
“……”玄月溟无语，但他也没有丢下他们不管。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些水流从地下流淌出来，织成了一个水球，将女孩包裹起来，悬在了空中。“算了，等下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您真是个善良的好仙人。”陈绍宇笑了笑，给玄月溟带路，向旅舍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仙人。”玄月溟说道，“刚才我在周围查看过了，这些地上的骸骨均由那只胖子男鬼造成。鬼由怨魂所化，虽然对人有害，但人类身上的阳气也会灼伤他们。寻常的鬼不会靠近人，大多数情况，人和鬼都不会产生交集。只有怨念深重的厉鬼才敢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但他们一般只想报自己的仇，不会伤及无辜。像刚才那种吃人的恶鬼出现，实在是不寻常，除非他遇见过魔。你有在周围发现过魔出没的踪迹吗？”
“魔？”陈绍宇对魔这个概念还很陌生，他对于魔的了解，也只有悦来客栈那次见过与魔做交易的人——叶青羽组织的大人物，据她所说是个好人；而悦来客栈的那个老板娘，却是个将客人骗上悦来客栈，用他们的性命换取力量和财富的大混蛋。
“哦，忘了你只是个普通人，没见过真正的魔。”玄月溟轻哼一声，“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有听说附近有人突发重病、发疯或者人口失踪的案件吗？”
陈绍宇摇了摇头：“我不过旅居此地，对这里不甚了解。”
“这样啊，旅居此地，就敢大半夜一个人出来，还和鬼缠斗在一起，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缺心眼。”
“我也不想啊，我被女鬼拽过来的。”陈绍宇撇嘴，“不过好歹还救了一个女孩，这一趟也不亏。”
“……好吧。”
“不过，魔到底是什么？”陈绍宇边走边问。虽然他之前也听叶青羽提过，但毕竟他没见过很难理解。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他走得不快，玄月溟也没有把他和女孩抛下离开。陈绍宇心想，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说不定内心还是很细腻的家伙。
“魔是污秽之物。大多数的魔是人所化，他们生前是极恶之人，死后则会沉入地底，堕落为魔。魔被封印于地狱之中，灵魂不断受到地狱之火烧灼，直至消磨殆尽，归于虚无。”玄月溟解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认可这种结局。为了灵魂不会消磨，他们互相厮杀，吞噬彼此的灵魂壮大自己，抵抗狱火的灼烧，更有甚者，将地狱的空间撕开了裂缝，逃往人间，继续恶行。我们冥界的一项职责，便是追捕这些逃出来的魔。
“和鬼不同，鬼造成的伤害，在伤人的鬼魂飞魄散之后自然会恢复。如果遇上的是魔就可怕了，受了魔造成的伤，轻则不得不砍断肢体防止魔气在体内蔓延，重则全身溃烂、不治而亡；有的人感染了魔气之后还会发疯，不断伤害他人，扩大受害范围。”
“这么可怕？那你们成天追猎他们，还真是辛苦啊。”陈绍宇感叹道，“可是你们不会受伤吗？”
“一般的魔伤不到我。”玄月溟回答，“这些事情你一个普通人不用担心。”
“好吧。那我可以问问吗，你现在在追猎的魔，是什么样的？这样如果我有头绪，也可以告诉你。”陈绍宇问。
“行。你还记得悦来客栈发生的事情吧。”
陈绍宇点了点头。
“我们虽然杀死了老板娘，但是和她交易的那只魔却逃走了。我们已经给了它一记重创，它现在非常需要吃人来补充，于是我就循着人口失踪的案子一路查过来，没想到遇见了另一只食人鬼。”
“那只魔居然还没死吗？”陈绍宇问道，虽然他没有参与隐藏拍卖，但他怎么说也是悦来客栈事件的“受害者”。“还有叶青羽身边的那个面具人没有和你一起行动吗？”
“他？他还有其他事，更何况，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一个和魔有关的人。”玄月溟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关于魔的事情，陈绍宇没什么想问的了，但距离旅舍还有一段距离，玄月溟也不主动说话，陈绍宇就继续试探着向他搭话。“对了，冥王大人，我想问一下关于项凡言的事。他说，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生死簿……就一定不会错吗？”
“……你要问这个？”玄月溟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明确拒绝回答陈绍宇，但他的脸上却写着：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事。
“不可以的话……就算了吧。”陈绍宇挠了挠头。
“你为什么想知道？”
“嗯……”陈绍宇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大概是，想要了解他吧，作为最好的朋友。”
“可以告诉你。”玄月溟轻声回答。
“真的？”
“但有代价。”玄月溟抱起胳膊，“生死簿并非寓言，而是记录，自冥界存在以来，从未出错。不过确实存在一些通过禁忌手段和其他人调换身份，令对方替死的事。但这是重罪，即使逃过一时，无常也会将这样的人抓回来，投入地狱。”
“你的意思是……”陈绍宇瞳孔缩小。项凡言曾经和他说过会有逃离死亡的人，但他没想到会是让其他人替死的方式。“不，他不会是那种人。”
“……废话。要是有第二个叫项凡言的人出现在冥界，我也不会才发现。”玄月溟说。
“哦，对哦。”陈绍宇摸了摸后脑。
打个比方，比如说有个叫张三的人，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但想要逃离死亡，于是他找了一个名叫李四的替身。经过操作，李四作为张三生活，而张三金蝉脱壳，成了李四。到张三死亡时间时，死的人是李四，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张三。到了阴曹地府，冥官一看：哦，张三死了，时间和死因都对得上，那就把人带下去吧。至于真正的张三，他还在以李四的身份活着。
生死薄上记录的死者是项凡言，很显然，冥界没有接收到这么一个人，甚至不知道原来项凡言是应该死的，所以他当然没有让其他人替他去死。
“对了，冥王大人，你和项凡言……很熟吗？”
“一般。”玄月溟回答，“死卷有他的名字，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目标。都是要做功课了解，找弱点击破，然后抓走带回去，和我要追猎的魔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玄月溟古怪地看了陈绍宇一眼，“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陈绍宇一愣，半晌才道：“啊，我，可能是我倒霉吧……”自从他出发前往京城开始，他这半年就没怎么顺利过，随便住个旅店都能撞鬼，确实是够倒霉，但是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也是幸运。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想着救别人？”玄月溟挑眉，对陈绍宇的行为表示不解，“这个女孩伤得不重，刚才那只伤人的鬼已经魂飞魄散，她身上残留的鬼气也会很快就消散。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
“冥王大人，您可以帮我把这个女孩背起来吗？”
“……”玄月溟无语，但他也没有丢下他们不管。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些水流从地下流淌出来，织成了一个水球，将女孩包裹起来，悬在了空中。“算了，等下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您真是个善良的好仙人。”陈绍宇笑了笑，给玄月溟带路，向旅舍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仙人。”玄月溟说道，“刚才我在周围查看过了，这些地上的骸骨均由那只胖子男鬼造成。鬼由怨魂所化，虽然对人有害，但人类身上的阳气也会灼伤他们。寻常的鬼不会靠近人，大多数情况，人和鬼都不会产生交集。只有怨念深重的厉鬼才敢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但他们一般只想报自己的仇，不会伤及无辜。像刚才那种吃人的恶鬼出现，实在是不寻常，除非他遇见过魔。你有在周围发现过魔出没的踪迹吗？”
“魔？”陈绍宇对魔这个概念还很陌生，他对于魔的了解，也只有悦来客栈那次见过与魔做交易的人——叶青羽组织的大人物，据她所说是个好人；而悦来客栈的那个老板娘，却是个将客人骗上悦来客栈，用他们的性命换取力量和财富的大混蛋。
“哦，忘了你只是个普通人，没见过真正的魔。”玄月溟轻哼一声，“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有听说附近有人突发重病、发疯或者人口失踪的案件吗？”
陈绍宇摇了摇头：“我不过旅居此地，对这里不甚了解。”
“这样啊，旅居此地，就敢大半夜一个人出来，还和鬼缠斗在一起，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缺心眼。”
“我也不想啊，我被女鬼拽过来的。”陈绍宇撇嘴，“不过好歹还救了一个女孩，这一趟也不亏。”
“……好吧。”
“不过，魔到底是什么？”陈绍宇边走边问。虽然他之前也听叶青羽提过，但毕竟他没见过很难理解。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他走得不快，玄月溟也没有把他和女孩抛下离开。陈绍宇心想，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说不定内心还是很细腻的家伙。
“魔是污秽之物。大多数的魔是人所化，他们生前是极恶之人，死后则会沉入地底，堕落为魔。魔被封印于地狱之中，灵魂不断受到地狱之火烧灼，直至消磨殆尽，归于虚无。”玄月溟解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认可这种结局。为了灵魂不会消磨，他们互相厮杀，吞噬彼此的灵魂壮大自己，抵抗狱火的灼烧，更有甚者，将地狱的空间撕开了裂缝，逃往人间，继续恶行。我们冥界的一项职责，便是追捕这些逃出来的魔。
“和鬼不同，鬼造成的伤害，在伤人的鬼魂飞魄散之后自然会恢复。如果遇上的是魔就可怕了，受了魔造成的伤，轻则不得不砍断肢体防止魔气在体内蔓延，重则全身溃烂、不治而亡；有的人感染了魔气之后还会发疯，不断伤害他人，扩大受害范围。”
“这么可怕？那你们成天追猎他们，还真是辛苦啊。”陈绍宇感叹道，“可是你们不会受伤吗？”
“一般的魔伤不到我。”玄月溟回答，“这些事情你一个普通人不用担心。”
“好吧。那我可以问问吗，你现在在追猎的魔，是什么样的？这样如果我有头绪，也可以告诉你。”陈绍宇问。
“行。你还记得悦来客栈发生的事情吧。”
陈绍宇点了点头。
“我们虽然杀死了老板娘，但是和她交易的那只魔却逃走了。我们已经给了它一记重创，它现在非常需要吃人来补充，于是我就循着人口失踪的案子一路查过来，没想到遇见了另一只食人鬼。”
“那只魔居然还没死吗？”陈绍宇问道，虽然他没有参与隐藏拍卖，但他怎么说也是悦来客栈事件的“受害者”。“还有叶青羽身边的那个面具人没有和你一起行动吗？”
“他？他还有其他事，更何况，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一个和魔有关的人。”玄月溟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关于魔的事情，陈绍宇没什么想问的了，但距离旅舍还有一段距离，玄月溟也不主动说话，陈绍宇就继续试探着向他搭话。“对了，冥王大人，我想问一下关于项凡言的事。他说，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生死簿……就一定不会错吗？”
“……你要问这个？”玄月溟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明确拒绝回答陈绍宇，但他的脸上却写着：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事。
“不可以的话……就算了吧。”陈绍宇挠了挠头。
“你为什么想知道？”
“嗯……”陈绍宇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大概是，想要了解他吧，作为最好的朋友。”
“可以告诉你。”玄月溟轻声回答。
“真的？”
“但有代价。”玄月溟抱起胳膊，“生死簿并非寓言，而是记录，自冥界存在以来，从未出错。不过确实存在一些通过禁忌手段和其他人调换身份，令对方替死的事。但这是重罪，即使逃过一时，无常也会将这样的人抓回来，投入地狱。”
“你的意思是……”陈绍宇瞳孔缩小。项凡言曾经和他说过会有逃离死亡的人，但他没想到会是让其他人替死的方式。“不，他不会是那种人。”
“……废话。要是有第二个叫项凡言的人出现在冥界，我也不会才发现。”玄月溟说。
“哦，对哦。”陈绍宇摸了摸后脑。
打个比方，比如说有个叫张三的人，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但想要逃离死亡，于是他找了一个名叫李四的替身。经过操作，李四作为张三生活，而张三金蝉脱壳，成了李四。到张三死亡时间时，死的人是李四，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张三。到了阴曹地府，冥官一看：哦，张三死了，时间和死因都对得上，那就把人带下去吧。至于真正的张三，他还在以李四的身份活着。
生死薄上记录的死者是项凡言，很显然，冥界没有接收到这么一个人，甚至不知道原来项凡言是应该死的，所以他当然没有让其他人替他去死。
“对了，冥王大人，你和项凡言……很熟吗？”
“一般。”玄月溟回答，“死卷有他的名字，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目标。都是要做功课了解，找弱点击破，然后抓走带回去，和我要追猎的魔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玄月溟古怪地看了陈绍宇一眼，“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陈绍宇一愣，半晌才道：“啊，我，可能是我倒霉吧……”自从他出发前往京城开始，他这半年就没怎么顺利过，随便住个旅店都能撞鬼，确实是够倒霉，但是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也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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