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谜底
“你怎么可能不认路？”那少年突然一下就不哭了。
“我跟你来的啊。哦对，那你应该认路吧。”
“……”那少年突然扭动身体，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琉璃瓶——那也是一只荧蛊，不过和项凡言给陈绍宇的颜色不同，是很暗的橙色，打着火折子就几乎看不清了。他将那琉璃瓶摔碎，荧蛊慢慢地飞向某处——最后落在了不远处那具尸体身上。“我是跟着它来的。”少年说道，“荧蛊这东西，我们也有。主人派人监视着皇宫中所有人的动向，你那笨蛋丫鬟打碎了荧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主人立刻让他带上雌虫，去找你们的基地，结果好几天没回去，主人以为他被抓起来了，派我去找，谁知道这蠢狗死这里了。”
“……”陈绍宇有些无语。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化了。“所以，你跟着荧蛊，其实不认路；而我以为你是项凡言，跟着你，我也不认路。那我们是卡这儿了？”
“嗯。”知道苦肉计没有用，那少年演也不演了，对陈绍宇翻了个白眼。还真别说，还真有那意思，陈绍宇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觉得你和我那位朋友还挺像的。”陈绍宇将少年放开了——反正他也跑不掉。
“我像巡察使么？谢谢夸奖。”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项凡言是朋友的？”
少年又白了陈绍宇一眼：“路边的野狗都知道。”
陈绍宇顿时觉得这少年有意思：“你又打不过我，说话还这么冲，不怕继续挨揍吗？”
那少年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随便！”
太好玩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绍宇问道。
“晨雾。”少年回答，“反正我也要死了，多一个人记着我的名字，也挺好的。”
“别太悲观嘛，虽然你的人不会找你，但我的人会来找我呀。”陈绍宇安慰道。
晨雾又白了陈绍宇一眼：“你的巡察使大人来找你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
“别介，他是好人，不会随便杀人的。”陈绍宇解释道。
“……我才不信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坏了，陈绍宇成恶人了。
“小兄弟，你这不对。你看，假冒项凡言的人是你，入侵别人基地的人也是你，对吧？你怎么能倒打一耙，说我是坏人呢？你才是坏人吧？”
“？”
“不过呢，念在你还是个孩子，犯了错还有改正的机会，说不定你表现好一点，就没事了呢。”
“你觉得可能吗？”晨雾脸上挂起一副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冷笑，“你是好人，你愿意放过我，但是我的主人不会。不止是我，所有兄弟姐妹都清楚的，主人养我们十余载……我们生如昙花，一瞬的绽放后，就是生命的终结。”
陈绍宇瞳孔一缩。
不止是晨雾，还有其他孩子被培养成死士。
晨雾瘦弱的身影在陈绍宇眼前逐渐与兰夕重叠，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眼前的迷雾豁然开朗。
易轻云！
陈绍宇猛然想起，去年他刚来到京城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花大价钱向项凡言打听易大将军的行踪。那时，陈绍宇就从项凡言口中听说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堂堂易大将军，背地里竟然绑架小女孩，培养杀手。
当时陈绍宇并未多想，但是时隔一年，这些线索，好像全部串了起来。
易轻云，亦兰夕……是易非易。他怎么没有想到呢？难道易轻云就是兰夕说的那个义父，同时也是和安娘娘私通，合谋刺杀皇上的人吗？
易轻云祖上三代都是将军，战功赫赫，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功高盖主，但易轻云仍然是大孟首将，证明仁君季山并没有猜忌他。但他却背叛的季山的信任。
很难想象，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背地里竟是个刺杀皇上，被发现了就让女人和孩子背锅，自己则躲藏起来的阴暗小人。
“晨雾。”陈绍宇轻声叫了少年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杀你，我会保护你的。”
“哦，你问吧。”晨雾无所谓地说道。
“我想问你。”陈绍宇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晨雾的眼睛，确保不漏掉他脸上的任何细节。“你的主人，是易轻云么？”
晨雾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地，他笑了，笑过之后，却又开始哭。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胜过一切回答。
几分钟后。
“绍宇，你在里面吗？”安静的迷宫中突然传来人声。
陈绍宇喜出望外，是项凡言来找他了。他刚想回答，但想起晨雾的事情，还是决定不出声，再等等。
但项凡言没有让他等太久，不出十几秒，一身黑衣的项凡言就出现在了陈绍宇面前。
陈绍宇看着打着火折子的项凡言，不知道这张脸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回的应该是本尊。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有点……瘆人……”项凡言试探着询问。他又指了指地上哭累了昏睡过去的晨雾，问：“这个是谁？”
陈绍宇简要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项凡言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易轻云有问题了。”
“你早就知道？”
“嗯。易轻云此人明面上光明磊落，背地里却阴险狡诈。我早发现他有问题，调查了一年，却仍然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项凡言蹲下身，拍了拍晨雾：“起来。”
“呃……”晨雾慢慢地爬了起来，但是表情却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陈绍宇也蹲下身，扶了他一把。易轻云有罪，晨雾可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晨雾脸色发红，浑身发抖，是发烧的迹象。项凡言却面色微变，他伸手抓住晨雾的衣领，往两旁一拽，将他的衣服扯开了——只见少年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而在那些鞭痕之上，有一只血红的蝎子印记，正趴在他的胸口。
“这是什么？！”陈绍宇一惊。
“三日蛊。”项凡言冷冷地开口，“易轻云好狠的心。这种蛊除了解药，唯有天下名医可解。否则，自下蛊一日起，这孩子的寿命就过不了三个白天。易轻云不会允许第二个亦兰夕活着，他是在销毁证据。”
“你的意思是……”
“没错，算上今日，三个白天，也就是后天黄昏之前，解不开蛊，他就会死。”
“解药在易轻云手里。”陈绍宇焦急地说，“一天半之内找全易轻云谋反的证据，逼他交出解药，根本不可能！那名医呢？徐御医呢？”
“他不在宫里，在哪我也不知道。”项凡言道，“至于其他名医，以我的轻功倒是可以一日之内去杏林馆求助……但这孩子和名医，应该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我面前消逝吗……”陈绍宇双手颤抖。
“……我们先带他到基地照顾起来吧，至于剩下的，也只能看天意了。”
“我跟你来的啊。哦对，那你应该认路吧。”
“……”那少年突然扭动身体，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琉璃瓶——那也是一只荧蛊，不过和项凡言给陈绍宇的颜色不同，是很暗的橙色，打着火折子就几乎看不清了。他将那琉璃瓶摔碎，荧蛊慢慢地飞向某处——最后落在了不远处那具尸体身上。“我是跟着它来的。”少年说道，“荧蛊这东西，我们也有。主人派人监视着皇宫中所有人的动向，你那笨蛋丫鬟打碎了荧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主人立刻让他带上雌虫，去找你们的基地，结果好几天没回去，主人以为他被抓起来了，派我去找，谁知道这蠢狗死这里了。”
“……”陈绍宇有些无语。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化了。“所以，你跟着荧蛊，其实不认路；而我以为你是项凡言，跟着你，我也不认路。那我们是卡这儿了？”
“嗯。”知道苦肉计没有用，那少年演也不演了，对陈绍宇翻了个白眼。还真别说，还真有那意思，陈绍宇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觉得你和我那位朋友还挺像的。”陈绍宇将少年放开了——反正他也跑不掉。
“我像巡察使么？谢谢夸奖。”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项凡言是朋友的？”
少年又白了陈绍宇一眼：“路边的野狗都知道。”
陈绍宇顿时觉得这少年有意思：“你又打不过我，说话还这么冲，不怕继续挨揍吗？”
那少年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随便！”
太好玩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绍宇问道。
“晨雾。”少年回答，“反正我也要死了，多一个人记着我的名字，也挺好的。”
“别太悲观嘛，虽然你的人不会找你，但我的人会来找我呀。”陈绍宇安慰道。
晨雾又白了陈绍宇一眼：“你的巡察使大人来找你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
“别介，他是好人，不会随便杀人的。”陈绍宇解释道。
“……我才不信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坏了，陈绍宇成恶人了。
“小兄弟，你这不对。你看，假冒项凡言的人是你，入侵别人基地的人也是你，对吧？你怎么能倒打一耙，说我是坏人呢？你才是坏人吧？”
“？”
“不过呢，念在你还是个孩子，犯了错还有改正的机会，说不定你表现好一点，就没事了呢。”
“你觉得可能吗？”晨雾脸上挂起一副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冷笑，“你是好人，你愿意放过我，但是我的主人不会。不止是我，所有兄弟姐妹都清楚的，主人养我们十余载……我们生如昙花，一瞬的绽放后，就是生命的终结。”
陈绍宇瞳孔一缩。
不止是晨雾，还有其他孩子被培养成死士。
晨雾瘦弱的身影在陈绍宇眼前逐渐与兰夕重叠，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眼前的迷雾豁然开朗。
易轻云！
陈绍宇猛然想起，去年他刚来到京城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花大价钱向项凡言打听易大将军的行踪。那时，陈绍宇就从项凡言口中听说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堂堂易大将军，背地里竟然绑架小女孩，培养杀手。
当时陈绍宇并未多想，但是时隔一年，这些线索，好像全部串了起来。
易轻云，亦兰夕……是易非易。他怎么没有想到呢？难道易轻云就是兰夕说的那个义父，同时也是和安娘娘私通，合谋刺杀皇上的人吗？
易轻云祖上三代都是将军，战功赫赫，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功高盖主，但易轻云仍然是大孟首将，证明仁君季山并没有猜忌他。但他却背叛的季山的信任。
很难想象，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背地里竟是个刺杀皇上，被发现了就让女人和孩子背锅，自己则躲藏起来的阴暗小人。
“晨雾。”陈绍宇轻声叫了少年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杀你，我会保护你的。”
“哦，你问吧。”晨雾无所谓地说道。
“我想问你。”陈绍宇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晨雾的眼睛，确保不漏掉他脸上的任何细节。“你的主人，是易轻云么？”
晨雾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地，他笑了，笑过之后，却又开始哭。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胜过一切回答。
几分钟后。
“绍宇，你在里面吗？”安静的迷宫中突然传来人声。
陈绍宇喜出望外，是项凡言来找他了。他刚想回答，但想起晨雾的事情，还是决定不出声，再等等。
但项凡言没有让他等太久，不出十几秒，一身黑衣的项凡言就出现在了陈绍宇面前。
陈绍宇看着打着火折子的项凡言，不知道这张脸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回的应该是本尊。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有点……瘆人……”项凡言试探着询问。他又指了指地上哭累了昏睡过去的晨雾，问：“这个是谁？”
陈绍宇简要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项凡言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易轻云有问题了。”
“你早就知道？”
“嗯。易轻云此人明面上光明磊落，背地里却阴险狡诈。我早发现他有问题，调查了一年，却仍然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项凡言蹲下身，拍了拍晨雾：“起来。”
“呃……”晨雾慢慢地爬了起来，但是表情却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陈绍宇也蹲下身，扶了他一把。易轻云有罪，晨雾可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晨雾脸色发红，浑身发抖，是发烧的迹象。项凡言却面色微变，他伸手抓住晨雾的衣领，往两旁一拽，将他的衣服扯开了——只见少年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而在那些鞭痕之上，有一只血红的蝎子印记，正趴在他的胸口。
“这是什么？！”陈绍宇一惊。
“三日蛊。”项凡言冷冷地开口，“易轻云好狠的心。这种蛊除了解药，唯有天下名医可解。否则，自下蛊一日起，这孩子的寿命就过不了三个白天。易轻云不会允许第二个亦兰夕活着，他是在销毁证据。”
“你的意思是……”
“没错，算上今日，三个白天，也就是后天黄昏之前，解不开蛊，他就会死。”
“解药在易轻云手里。”陈绍宇焦急地说，“一天半之内找全易轻云谋反的证据，逼他交出解药，根本不可能！那名医呢？徐御医呢？”
“他不在宫里，在哪我也不知道。”项凡言道，“至于其他名医，以我的轻功倒是可以一日之内去杏林馆求助……但这孩子和名医，应该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我面前消逝吗……”陈绍宇双手颤抖。
“……我们先带他到基地照顾起来吧，至于剩下的，也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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